来了，问是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查尔斯才不好意思讲：“船长觉得，你们应该付一些钱作为船票，现在是五个人，一个人至少要收一枚金币。”朱四月早有准备，从前他经常跟来往的船员打听，就知道这些货轮私下里还做这样的生意，有时候把北美淘金者带到英国，每个人要两枚金币。朱四月拿了五枚金币给查尔斯，查尔斯高兴的带着金币去见船长，回来时又多拿了不少的淡水跟面包。
查尔斯还说，等明天早上，他们可以到甲板上去看风景，海上的风景非常壮美。
第二天早上，沈儒秋第一个迫不及待冲上夹板，他见到蔚蓝的海水，蔚蓝的天，天地清澈美好，白云如棉花团，一层压着一层。刘阳东说：“小秋，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回家了。”
其他人也上到甲板上，阿黎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波澜壮阔的风景。
朱四月回忆当年就没这么幸运了，当时是买了一艘寻常木质商船，商船到达北美已经摇摇欲坠，当时这里还不是北美，而是属于罗斯过的土地。来的路上，每一份周都在跟海上的死神搏命。到达之后，又开始跟漫长的冰原搏命。想来十分可怕，也不知是怎么坚持着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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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家园
船舱的空间很大，特别的深长。大部分的空间没有盛放任何东西，只是在一处小角落中，放着一些木箱，小秋对木箱很好奇，跪在地上伸着鼻子凑过去闻，一股特殊的香味非常的浓郁。小秋就拉着刘阳东过来说：“东哥，你闻闻这里面是什么。”刘阳东凑过去闻，皱起眉头来，不过这个味道非常熟，刘阳东又闻了一会，突然说：“好像是你爹过去用过的一种药的味道。”刘阳东回忆着，那种东西是一种黑乎乎的团子，味道跟这个一样，特殊的香味。平时都是收藏在最高处，有病人受伤疼痛，御医就把这种团子拿出来，取下一丁点放在烟枪里面。
一定是种药，因为味道比较特别，所以不会搞错的。
刘阳东又仔细的闻，但是想不起这种药的名字了。
小秋无奈，只好跟着阳东回到大家身边，刘阳东就跟朱四月说起刚才的事来，朱四月听了，觉得船上带着药物没什么奇怪的，可这次洋和尚却有些惊讶的说：“从阳东的描述看来，这些箱子里盛放的都是一些鸦片。”朱四月对鸦片不太了解，洋和尚叹气说：“鸦片本身是一种药物，能起到止疼止咳的作用，这种药品在英国，最先是医生给久咳的病人跟重症手术做麻醉用。但是这种提取物有很强的成瘾性，不少病人对药物产生了严重依赖性。慢慢有人就利用这种药物做致幻烟草出售，价格很高，而且一旦沾上就很难摆脱掉。”朱四月皱眉说：“这么说来，此物不是好东西了。”
洋和尚摇头：“如果是用作药物，就是为医学跟人类做贡献，如果是用来给普通人享乐，换取金钱，那就变成了恶魔的信徒，在毁灭上帝创造出的纯洁灵魂。”
朱四月说：“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船舱里？”
洋和尚悲伤说：“都是为了金钱，过去我就听说过，英国正在向清国大量出口鸦片来保持英国对清国的贸易平衡，没想到都是真的。”朱四月毕竟离开世俗很久了，贸易平和的含义并不是很了解，但洋和尚的话他已经听懂了，这些鸦片是要送到清国出售给普通人的。
查尔斯得了空闲就下来找朱四月聊天，朱四月顺道谈起鸦片的事，查尔斯有些兴奋的说：“这种东西现在比黄金还值钱，我们叫做黑金。”他故弄玄虚问：“四月，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到清国是做什么的吧？”
朱四月说：“你们是去采购丝绸。”
查尔斯点点头：“没错，我们是去清国采购丝绸，英国人跟整个欧洲都为了清国的丝绸发狂，所以我们这个空仓库就是为盛放丝绸准备的。不过四月，告诉你个秘密，我们目前为止都还没有采购丝绸的钱。”
朱四月愣了下：“没有钱？那拿什么换丝绸？”
查尔斯说：“就是那些箱子里的鸦片，我们的船带着鸦片到达清国上海的港口，之后会送一些鸦片给清国海关的大人，之后他会派你们清国人来帮我们把这些箱子搬运下去，并且提供仓库。在之后的两天中，得知我们到来的中国商人就会带着金子银子聚集在仓库门口，他们就用他们手里的真金白银跟我们交换这种黑色的黄金。这样第一笔生意就做成了，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黑金，我们得到了购买丝绸的黄金跟白银，然后我们就带着这笔钱，买下一整船丝绸，运回我们的大英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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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272 乱世
朱四月听得呆住：“这些箱子里的东西，就能换来一船丝绸？”
查尔斯点点头：“没错。”
接着他皱眉说：“确切严谨的说，其实我们买下需要的丝绸之后，还能富裕一大笔的金银，这些金银会一起运回大英帝国，放在帝国的银行中。”
朱四月哑口无言。
查尔斯拍拍朱四月的肩：“所以亲爱的朋友，你应该听我的话到英国去进修，英国许多公司需要买办，帮助成交这样的生意。如果你明智一些，根本就不应该回到你口中的垃老家来。”
朱四月听了这些，心里很久都不能释怀，洋和尚又在叹气：“其实查尔斯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清国，并不是个适合生活的好地方。这里的秩序完全混乱了，也可以说早就失去了真正意义上的秩序，人的脑袋不清醒，可怕得死气沉沉。”洋和尚把这一切归结为，清国人没有信仰，他们不信奉上帝。
朱四月却想，这些西洋人大都信奉上帝，可信奉上帝的他们将鸦片毒害这些没有信仰的普通人。
朱四月胸中闷闷的，一直持续到大船抵达上海港口，他的心咯噔一下，正式忐忑不安起来。
这里，距他离开，已经岁月遥遥。
当年离开时，这里还是一片欣欣向荣。
朱四月护着他们一个个先下了船，自己拎着行李断后走出来时。
所见却是，消瘦而黑油蹲在一边准备拉黄包车的中国人，跟到处悠闲散步，在港口迎接亲朋前来的西洋人。查尔斯说，上海，天津，广州，这些地方现其实本来就是西洋人的地方，也就是租界。
查尔斯对上海非常熟悉，他带着朱四月到了一间很安全的旅馆，旅馆的内部装修也全都按照西洋风格，唱片机里放着音乐，许多西洋人坐在玻璃窗前喝咖啡。查尔斯说，老板是他的朋友，会帮忙安排比较舒适的房间的。如此一来，洋和尚住一间，刘阳东带着小秋住一间，朱四月跟阿黎住一间。
查尔斯指朱四月的头发说：“四月，你的头发既不像西洋人，也不像清国人，现在看起来十分有特点。”
朱四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他给人的感觉有些突兀，太特别了。
于是干脆找了把剪刀，让阿黎帮他把头发修建成类似查尔斯的样子。
查尔斯却组织说：“四月，你不是要回老家么？如果你要会老家，这头发还是不能减掉的，因为短发只有在租界里，才被认可，离开安全区，你这种头发，恐怕会被清国的士兵当成乱党抓起来。”
朱四月皱眉：“清国的乱党？”
查尔斯点头：“是一些剪掉了头发的人，自称为太平军。”
朱四月心里咯噔一下，默默伤感，怎么才一百多年，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所以心里立刻清楚，怕是此时清国国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内忧外患。怕是，大变也正在一点点的形成吧。
朱四月不想剃头，就让阿黎给他将长发松散下来编成辫子，出门时就带一顶帽子。
刘阳东跟小秋也就有样学样子，出门顶着帽子，也没剃头。
小秋拉着刘阳东说：“东哥，外面有好吃的，你带我去买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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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273 嫁衣
刘阳东摇头：“咱们还是等等再出去，再说我这会也没钱了。”
朱四月听他说没钱，心里想着这样的确很不方便，于是给刘阳东拿了五枚金币，请查尔斯带着刘阳东去兑换成零散一些的小钱。刘阳东很快回来，朱四月就把钱分给大家，并且嘱咐，有钱也不能乱跑的太远，如果非要出去，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旅店来。
刘阳东答应了就拉着小秋出门玩去。
朱四月躺在床上，脑海中静静整理着所见所闻的碎片，希望尽量对这时的情况有个大概了解。不过总体来说，此时回来却也有点好处，这个时候，大家忙着争权夺利，清朝廷忙着剿匪平乱，当权者自身难保，就不会太过图谋长生不老。
阿黎爬在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朱四月心念一动，就想给阿黎买几件新衣服。
这里繁华得眼花缭乱，出门不久，朱四月也觉得，有点应接不暇了。
两人在上海街头，实在是，陌生笨拙的可以。
查尔斯不在身边，朱四月单独带着阿黎，不免对街上贩卖的物品，颇为好奇。
阿黎却是兴致很高，在街上各个小店铺里，逛起来。
两人逛得累了，就找了间酒楼吃饭，从二楼眺望下去，正见到下面有件店铺外面摆着几件大红色的新媳妇的衣裳。阿黎看了半天，眼珠挪不开，只是过一会悄悄的自己浅笑一下，始终没提起。朱四月捏着茶杯，心里猜着，阿黎一定还是遗憾，她嫁他倒是有几回了，却从来都没成功过。
朱四月夹了个包子在阿黎面前的小碗碟中，温温说：“等我们安定下来，找个不下雨的日子成亲，我看下面的衣服不错，等会吃完饭就去买了，到时候给你穿。”
阿黎默默的点点头。
隔一会却问：“什么是不下雨的日子？”
朱四月说：“除了下雨天，任何时间，咱们都能把婚事给办起来。”
阿黎又默默的点点头。
本来，是不是跟他举行这个婚礼，都是不碍事的，只是有时候却还是希望能够了却一桩心事。只是又总感到，每次筹办婚事时，所选日子皆不吉利。
阿黎暗暗有点害怕，怕只怕，是不是这婚礼跟他们两个反着抵触。
吃完饭，朱四月带阿黎去买衣服。
阿黎仔细挑了半天，挑了一件很朴素的嫁衣。
朱四月想，只要她喜欢，穿得朴素还是华美倒也不太重要。
阿黎对自己这件衣裳却是非常爱惜，放在包袱的最底下，生怕压坏折了一个小边角。太阳快下山时，每个人都返回了落脚的旅馆，刘阳东带着小秋出去也没买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吃的玩的罢啦，洋和尚说，他去了一下这里的教堂，可能今天就要跟大家分别了，他要先去教堂跟朋友呆几天，等查尔斯的船返回英国时，就跟他到英国去。
刘阳东一听，眼圈又红起来，洋和尚说，“孩子，别哭了。明天你跟我到教堂去，我介绍你认识一下这里的神父，以后你要是想念我，可以通过神父写信，教会有办法把信件送到我的手上。”刘阳东点点头，他说他一定会记得写信。
朱四月又拿出五枚金币，交给洋和尚说：“神父，这些金币你随身携带。”
神父忙推辞：“不需要，不需要，教会会帮助我。”
朱四月说：“出门前我给每个人预留了五枚金币，当时就想如果有人离开，就把金币给他做盘缠，你是我们的伙伴，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一份。”神父非常感动，拉着朱四月的手：“四月先生，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值得信任的有崇高灵魂的英雄，上帝保佑你，希望你一切平安顺利。”
神父走了，刘阳东把神父送去教堂，回来之后哭了半天。
刘阳东说，这个洋和尚神父很好，他一定会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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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公子
在上海呆了几天，朱四月就让阳东到租界边缘去找一个租马车的车夫回来，他常听阳东提起徽州老家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沈氏一族跟他渊源颇深，或许是上天注定了这个机缘。小秋是沈御医的独子，他又是小秋的老师，到沈家隐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