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密码:入墓新娘- 第95部分

　　　　知县大人挺感动的，朱四月这么帮他，其实这知县是个性情中人。

　　　　平时官小言轻的，朱四月没来之前，他在当地望族的地盘上也就是个摆设。

　　　　现在不一样了，朱四月帮衬他，势力也渐渐坐实起来。

　　　　知县大人觉得朱四月算是一个贵人。

　　　　“兄弟，啥也不说，哥哥我的脾气你了解，今天你帮我，如果改天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只管带着一家老小回来，就算哥哥官不做了，就算日后沦为土匪，哥哥也要带着兄弟一起开山立门户。哥哥看好兄弟你也是好汉一条。”朱四月陪着知县喝酒到半夜，独自一个人赶着马车回来。

　　　　回来的路上因为喝酒身上热乎乎，被凉风一吹是种异常感觉。

　　　　朱四月听着车轱辘的声音，边赶路边发呆。

　　　　心里却想，最近他越来越容易累了。

　　　　这不是好兆头。

　　　　如果真要出什么事，儒秋跟阳东两个也不只究竟可以信任多少。

　　　　阳东自然是可以全信的，那孩子品性醇厚，是个忠义的人。

　　　　可是就是因为太醇厚了，也不能让人放心。

　　　　儒秋这孩子，实际还是最好的人选，可就是因为太好太完美，他反而觉得不大放心。

　　　　因为他很多时候让他也摸不透，也就没办法确定，他到底会是敌，还是友。

　　　　朱四月轻轻打了个哈欠，靠在车上，迷迷糊糊之中突然有种坠落深渊的失重感觉。

　　　　惊醒过来后，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阿黎啊阿黎，如果我刚才就这么睡过去了，你可怎么办？

　　　　他睁了睁眼睛，告诉自己这段时间千万不能真的睡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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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求情
　　　　其实大伙刚到京城也没说什么，那个小伙计知道自己怠慢欺负的人就是本家东家，一大早就让管家领着来赔礼道歉。沈儒秋就说，没什么，他第一次来京城不认识他很正常，现在生意不好做他也理解，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好好干活认真点就行。那个小伙计一下子有了笑脸，人也放松下来。

　　　　他是觉得，东家年纪不大，脾气也不大，应该是不太会管事，本来他还紧张东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拿他杀鸡儆猴呢，没想到简简单单就打发过去了，小伙计们私下里议论说，其实东家也没什么，小屁孩一个什么都不懂。

　　　　沈儒秋不管，朱四月也不管。

　　　　没想到他们到了京城一个月，药铺的情况更糟，儒秋撞见两次，有伙计躲在柜台下面抽大烟的，有在里面赌钱的。没钱了他们就偷药出去换钱，诊费大头私吞起来，拿了钱也不做好事，成天个东倒西歪。儒秋撞见一次，他们稍微收敛点，儒秋没说什么，撞见了三次，他们就不避讳了，当儒秋不存在。

　　　　后来有人说估计这生意做不久，东家没有老东家那个做御医的爹帮衬，就算读了官学也当不了厉害的御医的，反正就这回事，这摊子生意就随随便便做吧。

　　　　第一个月基本是大家一起混过去的。

　　　　第二个月头里，掌柜的突然跑来跟朱四月说，药房里有个伙计被官府抓走了。

　　　　原来是这个伙计跟另外一个人都是烟鬼，两个人喜欢凑钱一起去烟馆。

　　　　只是这次出事了，跟伙计一起的另外一个人，抽烟抽死了，结果这烟鬼的家人就到衙门告状说他不是抽烟死的，是被伙计图财害命害死的。案子也没审，官府不知道为什么就过来把伙计抓走了。在牢里成天拷打，掌柜去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半死不活。朱四月坐在摇椅上，见小秋捏着棋子一边托着腮听掌柜的说，把棋子丢回去问：“那我能怎么办？”

　　　　掌柜的就说：“其实这种事很明白，拿钱了事，官府心里明白根本不是谋财害命。”

　　　　沈儒秋就说：“他平时偷了我那么多钱，现在还让我拿钱救他，我救他回来继续偷我的钱？”

　　　　掌柜的吓一跳，没想到东家知道偷钱的事，本来以为他根本不操心这些的。

　　　　沈儒秋拿出个账本，“看，账目全在上面。”

　　　　掌柜的一看，更吃惊，还真是一笔一笔细账，而且是所有的人都记了。

　　　　比如说哪一天那个时辰那一笔账应该是多少，结果别挪用了多少。

　　　　或者是哪一次的药材应该是多少，结果被偷出去多少。

　　　　门清的。

　　　　所有人都在上面。

　　　　包括掌柜的。

　　　　掌柜的这下脸红了，臊的无地自容。

　　　　“东家，东家你听我解释。”

　　　　沈儒秋说：“现在年景不好，生意不好做，你们也要养家户口怪不容易的，这些我都理解。”

　　　　掌柜的一听，在儒秋面前立刻谨慎了不少。

　　　　儒秋说：“这些钱你们用就先用了，以后我会从你们每个月的月钱里扣一点，账平了就不扣了。”掌柜的一听，脸色立刻难看的很，支支吾吾的也无话可说。

　　　　儒秋说：“但看账目上的事，我这药房就是个贼窝，你们都够送官的，可惜要是把你们全抓了，我这生意就没法做了。”掌柜的满头汗说：“对，对对，东家您宽宏大量，大伙做这样的事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儒秋点点头：“你们也有你的难处。”

　　　　掌柜的连连叹气，听到送官，吓得要死。

　　　　儒秋说：“对了，那个伙计的事。。要不然你跟他说一说，我也不要他做什么，也不用他还钱，也不用他把大烟就戒了，他以后爱怎么就怎么，只不过我让他做的事，他得听。”

　　　　掌柜的没听懂，儒秋说：“你就跟他说，这次弄他进去就是给他个教训，本来我想着往死里打死了了事，没想到他人缘不错，掌柜的专门跑来求情，既然这样饶他一命，就是这狗命以后是我的，我能让他死一次，就能让他死两次，明白吗？”

　　　　本来是不明白的，可是隐隐约约是猜到了。

　　　　那伙计果然很快被放出来，打的浑身血淋漓。

　　　　掌柜的一打听才知道，是东家给了那个死去的烟鬼家人一些钱，让他们到官府去告状的。

　　　　东家跟官府的人说，打废了一张银票，打死了两张银票。

　　　　那他们还不往死里打么？

　　　　这次能出来，是东家给了两张银票弄出来的。

　　　　掌柜这才明白过来，这东家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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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官学
　　　　经过这一回，药铺子里的人全都乖觉起来，生意虽然没有立刻好转，至少杜绝了有人中饱私囊，偷鸡摸狗的事。朱四月再一次察觉出儒秋的不一般来，有时候朱四月就会不自觉的想，如果儒秋跟阳东可以合二为一，他的能力加上阳东的忠诚醇厚，那就算他出现任何意外，也能放心的把阿黎交给他们，只可惜这个有能耐的人是儒秋，一个他琢磨不清楚的人。

　　　　沈儒秋在官学里念书，沈儒秋在官学里面念书，没多久教授课业的就说儒秋这孩子，不读官学，专心参加科举考试同样是个好苗子。现在读了官学，身边没有个帮衬的至亲在，反而在一群孩子里面凸显不出来了。三叔家的表哥却左右逢迎，跟几个家里有权有势的孩子混的很好。

　　　　沈儒秋对这些倒也不屑一顾。

　　　　只是跟几个平日里常受欺负的孩子关系尚好。

　　　　几个人到儒秋这里吃饭喝酒，阿黎还帮忙招呼了几次。

　　　　那几个孩子就问儒秋，这位是谁？儒秋随口就说，这是我家小姨母，也是我的师娘。

　　　　然后几个人就都管朱四月叫姨夫了。

　　　　这天儒秋当着其他几个孩子故意问朱四月，“师父你说，我们几个人在官学里都是弱的，我爹爹死了，他们的爹爹不是官小就是也不在了，其他那些家里有权势的就合伙欺负人，就算他们打了人，老师也不敢怎么样，于是那些人就变本加厉起来。您也为我们参谋一下看看，应该怎样办。”

　　　　朱四月知道儒秋说的是实情，官学这种地方他很了解。

　　　　并不算是个公平合理的场所，因为本身官学的初衷就是为了确保官员世族的孩子晋升的。

　　　　朱四月也知道官学子弟的嘴脸，多半看不起人。

　　　　朱四月有意无意还是要儒秋多接触事情，于是就说：“人人都有短处，人人都有长处，不过你们都是学生，学生第一位还是学业。短处就别管了，反正有些短处是天然补不齐的，把长处发扬起来也很不错。”几个小孩讨论了一下，儒秋就说：“我的长处是家里有许多典籍我都看过，短处是因为爹不在了，所以没人可以亲自指导，所以虽然懂的不算少也不知道怎么用。”另外一个孩子一听，忙说：“这个我行啊，我爹也是御医，虽然不是当红的御医但是你要学什么，大不了我让我爹教你，咱们几个都好好的发奋一些，总不至于比他们不学无术更差劲吧。”

　　　　儒秋一听，就高兴了：“要是这样最好，那日后你爹教你，记得叫我旁边听听吧。”

　　　　朱四月知道沈儒秋是想找人代替他爹的作用。

　　　　那些孩子走了，朱四月才问儒秋怎么想的。

　　　　儒秋就说，反正读官学又不是赌气来的，那几个孩子不过是想要张扬一下，他们虽然得意的时候多，可是惹出的麻烦也多，麻烦多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几个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好好读书就是了，再说做御医又不是做别的，横竖都是要亲自把脉开药治病的，谁有能耐谁没能耐，也不是靠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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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异类
　　　　朱四月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儒秋就说：“我爹不能手把手教我了，总要有个人愿意教我，如今正好官学里内斗的厉害，这个时候同学的爹爹才愿意真心教我，难兄难弟麽，其实他们也怕自己的孩子日后孤立无援的。”

　　　　朱四月又点点头。

　　　　沈儒秋突然问朱四月：“先生，你以前跟我说过，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朱四月微微一愣。

　　　　沈儒秋说：“就是你说的，我们不是人，他们是人。”

　　　　朱四月又一愣，儒秋是不把自己看成人么？

　　　　儒秋说：“既然我们跟他们不一样，为什么你还要我到京城来读官学？阿黎师母她对我们这样重要，把她带到京城，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很危险么？”

　　　　朱四月也不只怎么回答。

　　　　儒秋突然说：“我猜了猜，不知道对不对。”

　　　　朱四月点头：“你说。”

　　　　沈儒秋说：“你是在试探我？你想看看我跟阳东谁才更厉害一些，谁才能帮你保护阿黎师娘，你一定还有秘密没告诉我，所以我猜，我跟阳东，跟你和阿黎师娘根本不同对不对？我心里有疑问，为什么你跟阿黎师娘就不需要三年用一次药？你跟我们到底哪不同？”

　　　　朱四月没想到，儒秋其实早就都猜出来了。

　　　　没错，到这种危险的地方来，不过是希望多看一看，好从他跟阳东之间选一个最踏实的人选出来。

　　　　朱四月说：“告诉你没什么，我跟阿黎的确跟你们不一样，别说我们，就是我跟阿黎也不相同，这些事，我以后一点点的告诉你。不过你猜的大部分都对，我的确是想要从你跟阳东中间选一个出来主持大局，也就是说如果我遇到什么意外，有一个人要顶替我的位置，保护阿黎。”

　　　　沈儒秋直接问：“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你明知道东哥不如我，你明知道东哥有个天大的缺点。”

　　　　朱四月知道，他是说阳东的心慈手软。

　　　　儒秋说：“阳东心软，心软是他的死穴。”

　　　　朱四月说：“可你心冷，心冷的我会担心，一旦你反目为敌，不在保护阿黎反而要出卖她，那阿黎就会陷入真正的危险，儒秋，先生问你，你自己能相信自己么？”

　　　　沈儒秋怔住了，看着朱四月想了一阵子。

　　　　沈儒秋说：“我心冷，但不代表我不懂事，先生你不要小瞧沈儒秋。”

　　　　朱四月却也没话可说。

　　　　沈儒秋说：“我打小就跟他们不一样，我半死不活的熬过来，没被疼没被爱过，也不知道怎样疼爱别人喜欢别人才对，但是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人是真疼我，那就是阿黎师娘，她对我的好我都清楚的很。阿黎师娘对我，比你想象中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