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错·锦凤成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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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错·锦凤成皇-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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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帝猛地站起来,惊惧万分,他抓着龙椅的手剧烈地颤抖着。他手背青筋暴露,被他握着的椅把手,已经被汗水润透。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句问出来,仿佛要把面前的人抽筋剥骨。

    “我说那孩子没死,他回来报仇了。国不可有第四子,天亡大祁!帝女星,兴亡天下……全部要来了,你们,一个也逃不掉,全部都逃、不、掉……”

    顾天华喃喃地不再说话,少轩已经将一剑刺入他的胸膛,血染了一地。这个杀戮无数的少年将军,在刺出那一剑的时候,手犹颤抖。顾天华露出诡异的笑容,谁都没忘记他最后说的那几个字,那么谁都逃不掉。南宫珏在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清浅地笑着,如同灭世之佛。

    “阿弥陀佛。”无相一声叹息,念起了往生咒。

    南诏国,小锦心中念着这几个字。她的神智渐渐模糊,可心却更加地清明。她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不愿意去想。原来,自己也会有装糊涂的一天。顾天华倒了下去,她也跟着倒了下去,金色的正大光明牌匾,明晃晃地耀得心都乱了,疼了。

    少轩上前一步,小锦倒入了他怀里。他打横抱起她就往殿外冲去,甚至不理会那些呆若木鸡的大臣,和气到昏厥的惠帝。谨风也跟着跑了出去,侍卫将顾天华的尸体拖了出去,一道青红的血迹,一直拖到了殿外的汉白玉砖上。在阳光下,那黯淡的血色,终于泛出一丝红来。




第二十一章    日久才知故人心

    一弯新月,如同在井中打捞过一样带着凉意。被露水打湿的青草,远远看去似乎有些蜷缩。独孤府的一叶烛火,忽明忽暗,淡出一圈昏黄透明的光韵来,如同精灵般精粹哀怨。

    小锦在熟睡,沉睡中的她,如同粉雕的娃娃。她长长的睫毛,不规律地随着呼吸轻微颤动。不知道这孩子梦见了什么,她的嘴角轻轻上扬,柔软的微笑,带着花蕊般的稚嫩。

    碧落看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脖子上的伤口。突然,他触电般地将手指缩回,紧紧握住,因为用力,关节处失血得厉害,泛出一抹白色。他心疼得厉害,握成拳的手却举在半空,突然他狠狠地砸向了床边的墙头。

    面前的女孩,单薄得如同白纸,一碰就破,一撕就裂。这是第几次让她伤得如此得重,他不知道。一次又一次,他放任自己无视她的危险,却总在她伤了之后,自己的心也一寸寸地裂开口子,且永不痊愈。

    他的心猛地撕裂起来,值得么,如果自己成功了却永远失去了她,他真的愿意么?当少轩告诉自己,她被顾天华用匕首划破喉咙的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了那切肤的疼痛。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头,说不出,仿佛被切破喉咙的不是小锦,而是自己。

    到底有多恨?自己从一出生就被人喂下剧毒,当别人都和父母言欢,自己却要躲躲藏藏。只因为他是上天注定不能存活的四皇子!若不是孤雅抱着自己出逃,将自己交给独孤庆抚养,恐怕自己早死了吧。可是他却是恨着那个女人的,她为什么要救自己,让自己生不如死地活着,既然不想自己死,为什么当日她又不劝阻呢?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要杀自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用力就会吐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喝很苦的药……花了多长时间,踏着多少追随他,喊他一声“殿下”的人的尸体,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居然是顶着孤雅的女儿的身份活下来的,原来,自己是当今皇上嫡系的皇子。

    碧落,不自己应该是南宫碧,大祁皇后所生的四皇子。

    被追杀,被喂毒,保护自己的饿人一个个死去。他们说,你不能忘记。你是皇子,你要回去,回去证明,我们用生命守护的不是个错误。

    他不是被遗弃的那个,当年无情公子从独孤庆那带走他,收他为徒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输。他要让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尝尽被伤害的绝望滋味。那些兄弟不能白死,那些血不能白流,那些恨怎么能白白地藏了这么久?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报复,受伤的都是她。他一次次地以为自己要失去她,一次次地看见她生不如死地挣扎。他却只能冷冷地看着,看着她成为自己的棋子,迈入那盘残局,最后卒死当场。

    碧落安静地看着小锦,他能一直这样守护她么?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无视那些为了保护他活到今天而死在他面前的人,只和这个女孩子,躲到一个没有纠纷的地方,每一天都是一辈子。

    一辈子,他怎么觉得此生就这样过去了。只要这样,在她身边看着沉睡的她,就足够了。原来自己最想要的,不过是这些。不稀罕的,却在日夜争取。

    紫金香炉燃着点点火星,鲛纱帐无力地垂着,窗外的月色被打乱,透过画着梅花鹿的纸窗户,透进来一点点光影。小锦从梦中醒来,那真是一个遥远又漫长的梦境,她梦见自己被妈妈抱在怀里,被凤夙举在空中,那样的快乐,如果可以,真想永远不醒来。鼻间萦绕着的,是那清淡的莲花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外面露华太重,连这香味都湿漉漉的。好熟悉的味道,碧落,是他么? 

    小锦慢慢地睁开了眼,看见他眼中的疼惜,那一闪而过的晶莹刺痛了他,他……哭了?

    脖子很疼,口很干。潮湿却燥热。

    “小心,伤口刚上药。”碧落的声音很轻,如同星光般温柔。

    “是啊,好疼啊,碧落,我疼死了。”真的很好,可以有他照顾,平时他总是神出鬼没,很接近的时候又感觉很遥远。她开口,声音带着沙哑,却有着诱惑般的低沉。小锦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受伤真好,受伤他就在…… 

    碧落一笑,宠溺地弹了弹她的鼻子。小锦使坏地抓住他的手指。碧落心一惊,想缩回,却始终没有缩回。

    “我睡了多久……”小锦撑着身子起来,却不了手没力气,人整个载了下去。碧落冲上前扶住了她。少女的气息,一点点地沁如肌肤,碧落有些尴尬地想推开,不料小锦却靠得更近。他手一紧,心也跟着沉沦了。

    “碧落,你真好看。”小锦呆呆地说道,琉璃一样的眼眸,澄澈得让人不敢直视? 

    碧落眼中闪过一丝光泽,被自己爱着的女孩说好看,还是第一次吧。很好看么,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好看啊。倒是她……真的很美。

    这样看来看去的,是不是很傻啊。小锦舔了舔嘴巴,愣头愣脑地打量碧落。相顾无言,一眼却尽千言。

    碧落的手指顺着她的发丝,往下。她傻傻的样子真是好笑,脸红红得如同刚摘下来的番茄,嘴唇因充血而饱满着,如同正当时令的樱桃。如果这样吻下去,应该很甜吧。碧落心里想着,胸口生出一阵燥热来。他俯下身,突然地吻住了小锦。生涩的,痛楚的,缠绵的。如同疗饥于附子,止渴于鸩毒一般,把他所有的绝望与爱恨都吻进去。

    碧落也会有这样霸道的吻么?小锦心中生出疑惑来,却硬生生地将这点怀疑抛到脑后,如果是毒,那就让她万劫不复好了。碧落的舌肆虐地侵入她的唇,烫得连她心都暖了起来。小锦笨拙地回应着,她只觉得这一吻,如同一生般漫长。 

    碧落的唇如烈火一般,灼烫着小锦的肌肤,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耳垂上滚过。他手指轻巧地滑过她的腰际,毫不经意地解开了她的衣襟。他掌上稍微一用力,小锦的外衫就顺势滑落,她只觉得肩膀猛地一凉,可片刻之间,又被落在肩上的吻给熨热了。

    “小锦……”碧落的声音 沙哑带着急促的呼吸,他喊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起伏不定,含糊着融化在潮热的空气里。丝绸质的衣衫,轻得如同流水。他只需要轻轻吻过,它们就悄然地褪去。粉红色的花朵,如潮水般在玉一般的肌肤上淌过,留下清清浅浅的痕迹。

    突然之间,空气中传出一声咕噜响,两人一滞。

    “碧落,我想吃阳春面。”怎么回突然想起临安风满楼的阳春面来呢,小锦摸着肚子,不一会儿,肚子又响了一声。碧落眉眼弯弯,眼角隐藏着春天般的笑意,他目光微醺,落在小锦清秀的面容上。

    “小东西,这时候停,你想、要我的命么?”他靠着她的耳朵,声音伴随着燥热,一阵阵地弄得她脖子发痒。

    “饿……”话还没出口,又是一阵长吻,比刚才更加猛烈,吻到她想要窒息。

    “碧落,我……”好不容易喘气,她又不安分地想说话。

    “饿也忍着。”他似乎又好气又好笑,他靠近她的身体,清楚地听见她肚子里咕噜地笑着,他宠溺地吻了下去。小锦觉得痒,不合适宜地笑出声来。

    碧落的眼角眉梢全是爱意,他手指如同火柴有般,无论抚过哪里,都将她点燃。小锦的声音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喉头哽咽着的也含糊不清。

    “答应我,别离开我,一辈子被……”他要她,他要她一辈子不离开他,永远属于他。只有他知道那个在人前如春风一样的碧落内心有多黑暗,只有他知道小锦是他生命里唯一的阳光,只有他知道自己多自私,为了留她在身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卑鄙一次。

    碧落如钻石般的眸子中亮出欲望的火焰。以往的碧落是温和的,收敛的,甚至是隐忍的。而今天的碧落,却是疯狂的,霸道的,甚至是……绝望的。

    发带散落,月光下,烛火中,碎衣抖落一地白如雪。

    莲花纠缠,氤氲出浓烈的饿芬芳。

    猛地侵入身体的疼痛,让小锦不自然地蜷缩起了身子。她猛到抓住了身边的锦被,指甲嵌入被里。碧落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如同握住此生最珍贵的光阴。

    “……”小锦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那疼痛几乎将她撕裂,碧落温柔地吻住了她,那清如莲的气息让她放松。他怜惜地吻着她,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直到她紧蹙的眉头放松,眉眼间的痛楚化为花开般的春意思,他才轻柔地减轻了十指交缠的力道。

    锥心的疼痛过后,是从未曾有过的充实,她知道他在,他把她的心都填满了。小锦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被汗水浸透的发丝纠葛着他的发。

    碧落将她的发拂到脑后,怀中的人,眼角含情,美得如同出水洛神。小锦看着他笑,笑中带这泪。

    “碧落,你告诉我,你从来不曾骗过我,你是爱我的饿,对不对?”她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落在他身上,烫得他心都疼了。他心中扯过一丝钝裂的触觉,他不敢看小锦的眼睛,什么也没回答,只重重地,歇斯底里地吻了下去。

    小锦热烈地回应着,这一夜她什么都不想。无论碧落真心也好,利用也罢,就算自己有一天因他而死,也不枉心头那一点相思。

    小锦足上的银铃清脆地溅开月光,那欢快的声响如同天籁。烛火忽明忽暗,倒影在画着荷花的窗户纸上的是纠葛的两个影。足上的银铃一声声地碰撞,夹杂着手指摩擦过肌肤的声音,点缀了这寂静如水的夜色。

    “娘娘。夜深,小心着凉。”窗外,一华衣女子久久地看着窗内两个人影,看着他们合二为一。她手紧紧地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掐入肉里,心中一团冷如冰雪的火焰在生根发芽。
      
    “娘娘和独孤大人真是兄妹情深,这么多天在独孤府等着他康复。”太监讨好地说道。自关将军案水落石出以来,宛如就被册封为妃了,这些天,小锦读伤势不见好转,惠帝特地准她回家探望。 

    “是吗?好一个兄妹情深!”她冷冷地说道,声音幽幽得让太监也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永远记得那个如玉一样高贵的男子,送给她那首词。碧落公子,可如今,她却只能在深宫,对着那个老皇帝,过一辈子。初到长安的那些日子,他日日呵护,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仇恨去拥有这段幸福。可只一瞬间,上官舞说锦凰的腿恐怕不行了的时候,碧落居然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冲了过来。她在他心里,原来不曾有任何地位,从来不曾…… 

    “娘娘,咋看之下,你的眉眼和独孤大人还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

    宛如一震,她安静地抚上自己的脸。那一刹那,她才突然懂得,她不过是傻傻地做了一个人的替身。那日惠帝夜里唤她……孤雅,她竟然从来不长曾得到过,一丝一毫真心的怜爱……

    她站着,望着窗前的影,心中生出一丝怨来,渐渐的这怨气凝集,虽然是如何都挥散不开,心魔起,魇生……  



    转眼又过了一月,后宫的枫叶也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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