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随我吗?”
“你滚!”我有点恼羞成怒,抬腿踹他。
他强行跪压在我的大腿上,把我那东西绑起来,带着点邪恶的笑,再次开始了消遣我的工作。还是一样的粗暴,一样的使坏,一样的乐意看我尽量不出声的死撑,一样的喜欢把我弄得眼泪横流,我自然一样的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所有的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我总觉得和他之间好像有什么改变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次这王八蛋的**比以前更旺盛,等我离开的时候,腰酸腿软,困倦的不行,已经要睁不开眼了。心里还在想,为什么没让我开锁啊,怎么到最后他也没告诉我……
在门口万重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说道,“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我感觉自己马上要睡着了,哪里还有精力听,再则既然是“一直想告诉”我,就不是什么急事,我嘟囔着“下次再说”,爬上了马车,倒头就进入了梦乡。
接着就是五月下旬贾蔷成亲的日子,又是一番人仰马翻,送催妆啊,写帖子啊,迎亲啊,开筵席啊,忙的我团团转。
喜宴上来者都是客,按照风俗是不能拒绝的。正值灾民遍地,婚宴上一定会来很多灾民,我早就准备好了粮食,吩咐管事给来吃喜宴的灾民些粮食打发走,别让他们进府。
可等我忙完过去,却看见喜宴上一片衣衫褴褛、得有一二百号人。我急了。
我不是嫌弃他们穷嫌弃他们脏,而是灾民中已经开始流行夏疠,我担心府里的老小的安全。我一问才知道父亲被灾民一求心软了,父亲决定让他们进来坐席,所以管事也不能违背。我不好再说管事什么,去找父亲说服他才是解决之道。
找了一圈,没见着。也派了几个下人去找,找不到。最后还是贾晟眼尖,看见了父亲。原来父亲去了灾民那里敬酒,正坐在轮椅上和一个老者喝酒聊天……
我赶忙找借口把父亲带出来,细细的和他说了外面瘟疫流行的事,又让管事去请大夫来给父亲和家里人看看,因为父亲和灾民接触,一定要仔细把把脉。
父亲不以为然,觉得我大惊小怪。我还是坚持请了大夫,大夫说没事,给开了点金银花预防。父亲一直很正常,我放了心。
第二天新娘子奉茶、上族谱等等仪式完毕,我就打发他们去了山居,贾蔷还有几天的婚假,正好可以让小两口单独相处,算是短短的蜜月。
贾蔷长大了,我心里满是自豪,又有点送女儿出嫁般的酸楚。靠,酸楚什么,到什么时候,他也是我弟弟的,我也是他哥哥,这点,永远不会变。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贾蔷夫妻去了山居的次日,父亲突然发起高烧来。我知道后心里咯噔一下子,心里祈祷别是瘟疫。
急急的去请大夫,然后派人立刻把贞宁和两个儿子送到山居去。大夫来了,说就是夏疠。我懵了。这次的瘟疫非常厉害,传染性还比较低,死亡率却很高。父亲能挺过来吗?
我自己动手照顾父亲,让下人打下手。几个丫环小厮婆子都不愿上前,我让管家把他们连带全家一起卖掉。还是大峁大嗣主动来帮我。
大夫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昏迷。大夫开的药已经喂不下去。我撬开他的嘴,用长嘴壶往里倒,才能勉强灌下一点儿。
高烧不退,呕吐腹泻,神志不清,父亲很快病危。
我心忧如焚,我不想他死,我想他活下来,因为我还有一笔孽债没还,因为我还没过够有父亲训斥疼爱的日子,因为他是我父亲,因为我是他儿子……
次日,授官的圣旨到了,我按捺着不耐摆香案接了旨。圣旨上说我成了庶吉士,一个月后到任。
在我成了庶吉士一天之后,我上折子丁忧。
跪在灵前,五脏六腑都在难受,这种痛苦太过剧烈,我怕我会疯掉,努力打开心里的屏障把难受隔离在外,可前世今生的记忆还是无法抑制的浮上心头。
在我最早的记忆里,父亲母亲和我是很幸福的一家。父亲是个医生,母亲是个老师。祖父在老家经商小有资财,我家虽说不上是大富大贵,但也是生活富裕。母亲非常美丽而且温柔,父亲很健壮开朗,他们都非常疼爱我。闲暇时,我总是在母亲怀里或者父亲的肩头,去动物园游乐场撒欢。两人还常常为是否给我吃冰激凌巧克力争执一番,父亲每每都会在母亲娇嗔的目光里让步。于是我的零食总是比别的小朋友多很多,更不用说堆了整整一屋子的玩具。
五岁那年,有天父母很晚才回家。盛装打扮的两人爆发了我印象中第一次的争执,接下来的日子再也没有恢复到以前的平静。争吵、摔东西、互相指责成了家常便饭,我那时很恐惧,很害怕,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后来我发高烧病倒,病好之后,才知道我在病中两人离了婚。我被留给了父亲,而父亲把我送到老家留给祖父,辞职后去了外地经商。而母亲也辞职走了,后面很长时间我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母亲临走时抱着我哭的样子。便是泪如雨下,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航航,妈妈很快就来接你……”我记住了这句话,在后来难熬的日子里,这就是我的希望。可是她没有来,一直没有来。我上了小学,她没有来。小学毕业,她还是没有来。被父亲推入人生最黑暗的沼泽时,她也没有出现。
祖父是个和蔼的人,对叔叔家的堂兄很慈祥,给他买回来零食,带他出去旅游,总是笑眯眯的抚摸着堂兄的头,便是堂兄弄坏了他的古画也不曾发脾气。
我在他眼里大约就是空气或者是什么脏东西吧。堂兄的东西我自然是不可以碰的,我只碰过一次,是在刚到祖父家的时候,我被狠狠打了个耳光,我就牢牢记住了。做了错事是当然要受罚的,曾经打破了碗,被关在寒冷的储藏室整整一夜,冬天。
不能说我受到了虐待,我有饭吃有衣服穿,可以去上学,也有零钱用。他只是不理我,眼睛从我身上滑过,仿佛我是不存在的。五岁的时候,我还常常一个人在大大的房间里哭,想爸爸,想妈妈,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好所以爷爷不喜欢我,想着明天要好好表现。等我上了学,我考的好,他无动于衷;考的不好,他也没反应。我终于认清了现实: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我渐渐沉默寡言下去,在学校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交谈。我渐渐不再把祖父把堂兄当作亲人,心里恶毒的念头开始生长,我盼望着他们都死掉,被车撞死,被雷劈死。我越来越想父亲母亲,心里也越来越恨他们。越是过得不好,越是怀念以前的生活,越是恨他们把我抛弃。
三年级的时候,在亲戚的闲谈中我才知道,母亲原本是叔叔的未婚妻,后来却嫁给了父亲。在我记忆中母亲从来不陪父亲回老家,我家也不和叔叔一家来往。长的后回想,祖父就是因为这个讨厌我的吧:我是母亲的儿子,而我长得又太像母亲,越长越是酷似。
小学毕业我十三岁,我受够了这种生活,决心去找爸爸妈妈。我带着积攒下来的零钱,去了父亲所在的城市,去找我已经整整八年不曾见到过的父亲。
三天后我饿着肚子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父亲看见我的第一眼仿若雷击,整个人都呆在那里。直到我满心委屈的叫了声爸爸,他才醒过神来。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和高兴,父亲神情奇怪而复杂,他带我回了他的住处。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他总是看着我的脸愣神,夜里他时常一身酒气很晚才回去。直到有天夜里他酩酊大醉,突然抓住我盯着我的脸,做出了一个父亲不该做的事。我还小,不懂,不知道父亲究竟在做什么,看着父亲狰狞的面孔,心里心里朦朦胧胧的知道不好、觉得恐惧。我挣扎反抗,可是我还太小太弱,反抗不了。
第二天,他醒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惊慌失措的起身离去。我身体疼的不能动,躺在那里一直哭。傍晚父亲回来看见依旧躺着的我,去了药店,回来给我上了药。
父亲看着我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后悔、快意、阴狠、痛苦?接下来的日子他一直避着我,晚上也不回来。但他却给我办理了入学手续,把我留在了那个城市,留在了他的身边。
再后来他变成了那个样子,白天对我温和关怀,到了夜里就去抱我。床边被放了一面大镜子,每夜他从镜子里看着我的脸,一言不发做着残酷的事。
最开始我并不明白父亲做的事意味着什么,虽然从最初父亲的神情和带来疼痛直觉应该反抗,但是接下来的日子我贪恋父亲带来的温情,放弃了反抗,默认了父亲的所为。甚至觉得,比起在祖父身边让我窒息的生活,虽然父亲对我做古怪的事,但生活却很幸福。
直到一年多后,我偶然知道了父亲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恐惧、绝望、不解、委屈、屈辱、痛苦、恨意,各种负面的情绪在心里翻滚,原来在祖父那里的日子还不是地狱,在父亲这里才是啊。我是他的儿子啊,我是他的骨血啊,他怎么可以对我做这些?我感到痛苦,开始拼命的反抗,可是我反抗不了;我也哭着哀求过他,但是他总是沉默着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每次父亲离开后,我总是冲到卫生间拼命的洗澡,洗的皮肤发疼才能罢手。
不止一次我流着泪发誓要变强。我要摆脱这种屈辱的生活。我开始学习武技,拼命的练,我盼望有一天能够打倒他,痛殴他,摆脱这种日子。
可惜……
我把对父亲的恨意全部发泄在了贾珍身上,欠下一笔孽债,而贾珍死了,这笔孽债再也没有机会还清。我作孽太深,而醒悟的时间又太晚,我以为还有半生的时间来慢慢偿还,但老天没给我这个机会。
父亲葬礼上,同科来了,亲戚来了。
我连打招呼也做不了,好像突然忘了怎么说话。
贾蔷出面招呼客人,操心丧事,我没费一点心。他咬牙做事,他红着眼,可从没在我面前掉泪。贞宁又有了身孕,弟妹刚刚过门,还有两个小子,他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他真的是大人了。
我完全可以放心了,我迷迷糊糊的想。
其实我不难受,心灵保护罩打开了,什么都不真切,有什么难受的?
同科说我哀毁过甚,我有吗?可能吗?
想来母亲祖母去世的时候,我是愿意难受的,虽然自己不承认。心里没有隔离那种悲伤,所以痛苦不堪。
可现在,我不想面对这件事,自然可以排除在心灵之外,哪里会难过?
又是前世今生的种种跳进脑海中,我努力忘掉,不去想,努力让脑子里空空的。偶尔父亲临终时欣慰的目光长久放在我身上的情景出现在心头,心里就是剧痛。
只是、好像、不能真的完全排除在外,似乎还是有点难受。
原来,感觉到了极处,并不能完全隔离在心房之外啊。
所以上一世我抹了脖子,所以现在我痛不可挡。
可我不敢撤掉那层屏障,我还有一大家子。若是直面这份痛苦,我知道我会疯掉。
后来好像接了圣旨,可能是说降一等承袭,我大概是什么将军了。
贞宁、儿子天天在我身边,陪我说话。贾蔷每到休沐,也来陪我。
看见她们,会想到,得好好对他们,趁着现在,别让将来再后悔;别让她们为我再操劳,她们同样伤心难过。
努力去开口说话,努力笑起来,努力陪着儿子游戏,努力搀着妻子走走。
可是我知道这只是表象,心里的屏障被一点一点的磨去,变得越来越薄。
正文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每天我尽量保持平静的吃饭睡觉和家人交谈,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心里的痛苦一直在堆积,渐渐让我忍受不了。
独处的时候我常常在想,老天让我重新活这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看我前世的痛苦还不够,再来重新作弄我一遍?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老天这么罚我?
“主人,有人来看你。”大尘的声音传来,把我从走神发呆的状态唤醒。
我转过头去,万重站在大尘身后。好一阵心里才明白过来,真是万重来看我。
看见他,心里有什么一瞬间崩塌,觉得真是好痛苦好难受,本来挺得直直的背再也绷不住了,松了下来。
我想说,你怎么来府里了,你来了真好,我很想很想你。
我想说,你怎么才来,我好难受,干嘛不早点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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