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缘- 第23部分

　　当时如果没有甚麽

　　当时如果拥有甚麽

　　又会怎样”

　　
［第四卷　　　边关之行：节7　　　　心痛痼疾］


　　一曲男声版的当时的月亮，直唱的苏雪热泪盈眶。惨淡的笑容还在唇边耀眼的绽放，心却不知已经飞到了哪里。如果当时没有遇到他该有多好，如果自己没有喜欢上他是不是就可以快乐一点？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心已经在痛了。如果将来真的要离开他，是不是真的可以笑着祝福呢？

　　“你弹得很不错。”苏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然后赶紧屈膝行礼，却听到一声轻叹：“免了。”

　　铭野羽麟坐到了石凳上，苏雪则垂首站在一边偷偷向周围瞄着。他竟是一个人来的吗？连那四个都没带？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串熟悉的曲调让她彻底的呆了。怎么会？他怎么会这首曲子呢？这分明是……

　　苏雪诧异地望向羽麟，岂料羽麟稍稍弹了一段便停下手转过头，苏雪赶紧又把头低下。“这首曲子薛公子可知道？”

　　苏雪定了定神，闷声答道：“知道。”心里却嘀咕开了：他竟然会弹琴？他弹得曲子分明是寂寞在唱歌，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当真？”羽麟的声音里有着些许不可抑制的惊喜，苏雪不由抬起头来，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温度。

　　“是，”苏雪硬着头皮答道，“草民曾听人弹过，也算略知一二吧。”

　　“不要一口一个草民，你可会唱？”

　　苏雪看着那张略有激动得脸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痛霎时侵占了她的神经。“这首曲子本是女声所唱，陛下若是喜欢，陪羽可教会公主，让公主殿下唱给您听可好？”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苏雪尽力表现得淡然。

　　“也好。”一丝失望夹杂在冰冷的语气中，苏雪却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要她唱，也许她会忍不住落泪，会忍不住放开自己的心，那样的代价她付不起。

　　羽麟站起身走到亭边，看着浓浓的夜色，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哀伤与落寞。“你和她很像，你的曲子和她的也很像。都是那渗透骨髓的寂寞，不同的是你是一个聪慧的男子，而她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是么？”苏雪站在他身后，看着眼前高大却因了落寞而显得单薄的背影，惨淡一笑。“所以您愿意为了她与逐浪国一拼生死，为了她永不议和，只是不知她沉羽飘若是否真的愿意承受这战争的骂名。”

　　出乎她意料的，他竟然没有发怒，甚至头都不曾回转。良久，才听到他满含苍凉的一声叹息。

　　“她不是飘若，她是雪儿，独一无二的雪儿。”羽麟的手轻轻一颤，脸上却是一抹几乎凄凉的微笑，眼角眉梢的冰霜瞬间瓦解。

　　苏雪的身子猛地一颤，唇也开始颤抖着，复杂的目光探究的看着前面的人儿，毫不思索的冒出一句话：“什么意思？”话已出口才发现自己似乎问的太多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王会允许有人如此探究他的心事吗？

　　羽麟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会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说那么多，并且好像还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月楼说的，雪儿不过是无悲的引魂术所带来的一缕孤魂而已，雨楼与他决裂之前曾经告诉过他飘若早就已经不在了，……”

　　月哥哥，他知道了吗？难怪他都没有再去找过她，原来他已经知道他的飘儿妹妹已经不在了，曾经欺骗他的飘儿不过是个彻彻底底的大骗子而已。那这场战争真的就是因为她苏雪吗？不关沉羽飘若，而只是因为她苏雪而战，她要怎么背负得起如此的罪孽！原来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她，一直都是……

　　苏雪的脸色愈发苍白，冷汗直流，心痛得不能呼吸。双手紧抓住胸前的衣服，紧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可身体却已经承受不住如此的痛楚，颓然跌倒。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最厌恶的战争竟是因她而起，而她还能义正严词的数落他人的过失，她要怎样弥补这满身的罪过！……

　　“薛公子，你怎么了？”羽麟察觉到不对劲，转身来到她身边。

　　苏雪闪过他关切的手，淡笑着说道：“没事，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让陛下受惊了，陛下还是先回去吧。”

　　羽麟看着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男子，看着他那倔强的眼神，心里一紧，经由些许的疼痛。“我送你回去。”

　　苏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冰冷的王将自己抱起，目不斜视大步回屋，心里却升起一丝熟悉的幸福。原来他的怀抱还是那么的温暖。

　　“要不要派御医来看看？”羽麟看着床上脸色明显好转的薛陪羽，抽紧的心终于放下了。

　　“谢陛下。陪羽没事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就不用劳烦御医了。”苏雪隐藏住内心的波澜，故作淡然。

　　“那你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羽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一个陌生人，只想着赶紧离开。

　　“陛下，”苏雪的叫喊使得羽麟停下了脚步，苏雪定定的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眸，坚定地说：“陪羽请求出使逐浪国，前去议和。”

　　“议和？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议和？”他的眼中闪着点点寒光，危险的气息开始漫延。

　　苏雪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可还是坚定地说道：“因为不值得。我想雪儿姑娘一定不喜欢战争，尤其是因她而起的战争。”

　　看着眼前晶莹闪烁的清澈的双眸，羽麟有着一刻的恍惚。“明日再议。”说罢，抬脚出门。

　　苏雪呆呆的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眼泪却不自觉地涌了上来。不论如何，战争一定要结束，再继续下去真的不值得。

　　铭野羽麟回到寝宫，一言不发的坐在榻上，肖家姐弟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发一言，因为，主子今天怪怪的。

　　“雪儿会赞成我的做法吗？”沉默半响的羽麟突兀的开了口，惊得殿内另外两个一颤。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阵之后，肖蔷小心地说道：“雪儿姑娘生性善良、宽容，我想她最想看到的应该是主子开开心心的吧。”

　　接下来又是可怕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铭野羽麟才挥手让他们下去，然后侍女进来侍候他就寝。

　　
［第四卷　　　边关之行：节8　　　巧遇幻狐］


　　最终在众将诧异欣喜的目光中铭野羽麟宣布同意议和，给逐浪国发了文书，着大夫缅旬祁为议和使，带一百护卫队五日后出发。在苏雪的强烈要求下，准予让她随行。可是苏雪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议和对两国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总感觉一定会有人从中阻挠，因为战乱是争权夺利最正当的借口。

　　当她从墨无遗口中得知当前的形势的时候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如今逐浪老王默斯年事已高，正准备退位，按例王位会传给早已定下的王储大王子默愑。可使老王最疼的是三王子默熙，传闻老王极有可能传位于三王子。最主要的是三王子英勇聪慧，在民间的威望远远超过了其它任何一位王子，包括王储在内。如今领兵的正是王储，王储力主征战，朝堂之内三王子力主议和，老王也不想战事牵连太广，只是彝羽王一直不肯议和，战事才持续至今。

　　苏雪思考着从墨无遗口中打听到的消息，不禁一阵心惊。默愑若想安然得到王位，要么除去默熙，要么寻找强大的后盾。如今想来除去默熙似乎并不容易，但是如果引发战乱，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民生困苦，必然政局不稳，但似乎如此一来三王子更容易登上王位吧？想到先前的刺杀行动，苏雪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难道彝博王朝之内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内应？强大到彝羽王一死，他就可以控制整个王朝？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岂不是很危险！所以，为了他的安全和自己的安心，此次议和一定要成功！那样就可以减少一个强敌，再对付家里人的话就容易得多了。所以这次不仅要议和，还要揪出刺杀的真凶，以如今彝博王朝的气势，更想议和的应该是他们才对。所以……

　　只要老王出面，所有的阴谋都可以曝露在阳光之下，那么危机也就解除了。可是，万一议和文书被默愑扣下，那么这议和使岂不任人宰割？如此一来，恐就再无议和之日了。那么，如今首要的就是要确保文书安然送到逐浪国的朝堂之上，那要怎么做呢？

　　思量再三，苏雪决定她先行前往逐浪国打探虚实，如果她驱用翼诀不停赶路的话，一天时间应该可以赶到逐浪王都金沙城，文书已经送出了三天，若无意外应该已经到了。剩下的就靠议和使多争取一些时间了。

　　苏雪说得口干舌燥可铭野羽麟仍是毫无反应，苏雪终于忍不住发飚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既然当初你同意议和，现在又摆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给谁看啊！”

　　“你为什么如此热衷于议和？”铭野羽麟冷冷得冒出一句话，他的确想不通这个男子为什么就那么紧张这件事，即使议和失败大不了继续打下去，他彝博王朝难道还会怕了不成？这个人非朝中之人，却如此热衷朝中之事，的确令人费解。

　　“因为议和有百利而无一弊！”苏雪理直气壮，已然昏了头的她没有注意到铭野羽麟的弦外之音，仍旧滔滔不绝的说着：“议和一旦成功，就相当于解决了外患，之后百姓可以安心过日子，你不也可以稳坐朝堂了么？……”终于意识到自己言语失当的苏雪赶紧闭了嘴，感受着脸上冰冷的视线，眼神开始往空中飘。

　　“如此说来，薛公子这般辛苦是为了本王了？”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打算轻易放了她，冰冷的语调让人不由得恐惧。

　　“陪羽只是真的不喜欢战争，大家都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不好么？”苏雪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都开始怀疑他有没有听见。啪的一声，一块金牌掉在她脚边，她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冰山一般的男人。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一个信物证明你的身份吗？”铭野羽麟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痴呆，刚刚还说得义愤填膺，如今竟不知道金牌是作什么用的。

　　“你同意了？谢陛下！”苏雪不禁喜笑颜开，拣起金牌赶紧道谢。铭野羽麟看着那双闪着喜悦的光芒的眸子，那里透出的单纯天真让他迷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为何会有点点女儿气呢？

　　赶了一天的路，苏雪不禁有些疲惫。借着点点星光隐约可见前面是一片树林，过了树林就是金沙城了。苏雪舒心的一笑，终于就快到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了。

　　苏雪打起精神准备继续上路，目光却被远处一个火红的亮点吸引住了。那亮点正从树林中向她这边快速移动，待近一些，她惊奇的发现那竟是一只浑身火红的狐狸！

　　满身柔顺的红毛随着它的奔跑荡起火红的浪涛，泛着淡淡的红色光华，一双乌黑的眼睛如泉水般清澈，在星光下闪耀着无尽的魅惑，眼波流转之间牵人心魂。“幻狐！”苏雪下意识地呢喃着，话一出口连她自己也开始奇怪，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肯定它是幻狐呢？

　　转眼间，那只火红的狐狸已经跑到了苏雪跟前，只见它停下脚步看了苏雪一眼，之后便亲昵的蹭着苏雪的黑袍，不肯离去。苏雪蹲下身子，抚摸着它柔顺的红毛，顿觉疲惫全消。“幻儿，”苏雪柔柔的呼唤着它的名字，满脸的温柔。却见那只狐狸的眼中竟有液体流出，它的头轻轻靠入苏雪的怀抱，“主人，幻儿终于又见到你了。”

　　主人？这只狐狸是在叫自己“主人”吗？为什么拥着它会觉得如此贴心？苏雪正为自己听到的狐语费解不已准备多加询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然被十几个着逐浪国服饰的壮汉包围了。

　　借着他们手中的火把，苏学仔细打量了一下领头的年轻男子。喝，真是匹好马！苏雪顿感眼前一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子所骑的高头大马。苏雪虽然并不是伯乐，可看那马眼凛凛的威势和它周身散发的力量气势便可知此马绝非凡品！

　　能够驾驭如此神驹的相比定是不同凡响之人吧？苏学的目光顺着那黑色皮靴慢慢上移，移过金色的衣裤、腰链，翻飞的金色斗篷，定格在那张阳光般明媚的脸上。

　　乌黑浓重的眉毛微微上挑，大而有神的眼睛闪着阳光般强烈的光芒，高挺的俊鼻，红唇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面色如金，在火光之下闪闪发光。一张柔和的脸孔却充斥着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

　　看着这张出色的面孔，苏雪不禁想到了铭野羽麟。眼前的男人和他应该有的一拼吧！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