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身体构造跟他们不同,他尚没有把握能治好她。他还要再仔细研究研究治疗的方法。
他的大掌伸到绿萍的腋下与膝下,将她轻易抱起来。这个人类的身体非常轻盈,抱起来并不沉,而且还很温暖,不像他们里奥斯人一样,身体是没有温度的,如海水一般清凉。
“往哪边走?”抱着绿萍,却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雷斯疑惑地问道。
绿萍害羞指指右手边的方向,对他说右数第三个房间。
雷斯没有注意到绿萍那如桃花般嫣红的双颊,大步往她指定的方向走去。
被雷斯王子抱在怀中的绿萍,充满娇羞地偷窥着他那俊帅的脸。她好像回到十岁时摔伤那一次,雷斯王子也是这样抱着她。
好怀念往日的时光。小时候,雷斯王子就像她的守护神,可是渐渐长大后,雷斯王子却对她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疏离。她再也感受不到他对自己那独特的关怀。
真希望自己还能回到小时候。
舜涓望着雷斯抱着女儿走远,便回转身对费云舟夫妇说:“云舟,今天麻烦你们夫妻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不要担心我,我能挺过来的。”
费夫人摇摇头说:“舜涓,别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
费云舟有些担忧地看着舜涓:“舜涓,你要打起精神来。说不定哪天展鹏自己就想开了。”
“展鹏?”舜涓苦涩地摇头,那个男人的脾气她了解,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认定了沈随心便不会放弃。她对展鹏已经不报希望。她不想再像十八年前那样,用生命来逼迫他,那只能换来他的怨恨。
“舜涓,保重。”费夫人抱了抱舜涓,才不舍地跟着丈夫离开。
对于汪展鹏与舜涓的夫妇关系,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祷他们圆满吧。
舜涓在大家都走后,突然想起半天没有看到紫菱跟紫濂:“奇怪,楚濂跟紫菱哪儿去了?”
心理落差
夜幕下的花园显得有些静谧,只除了几声青蛙的叫声,再也感受不到初夏的喧嚣。半轮弯月透过稀疏的树影照着种满鲜花的花园,给人一种朦胧的诗意。微风徐徐,花影拂疏。如此美丽的景色却被一对闯入这暮色中的男女破坏。
楚濂懊恼地坐在台阶上,脑海里不断闪过刚刚雷斯抱着绿萍时那唯美的画面。自从雷斯出现后,他就仿佛变成隐形人,绿萍连看都不曾看过他一眼。其实自从费云帆出现那一刻,他就已经形同虚无,再也引不起绿萍的观注。
曾经一直是绿萍眼中的唯一,如今却变成如此被漠视的人,楚濂心里那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非常难受,心好像被悬在空中,升不上去,也落不下来。
“楚濂,绿萍跟雷斯真亲密。”紫菱挑衅地看着楚濂,眼底有一种得意的神色。如果绿萍不再在乎楚濂,那楚濂就可以永远成为她的。
楚濂并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手扒着浓密的黑发,深吸一口气。他感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似乎快要窒息一般。
“楚濂,如果绿萍爱上雷斯,我们俩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爸爸妈妈面前,向他们宣示咱们的爱情。”紫菱坐在楚濂身边,一脸憧憬地倚在楚濂的肩头。
楚濂冷漠地看了一眼紫菱,心情因为紫菱的话而更加沉重。烦躁地掏出一包香烟,楚濂点燃一支,开始有些笨拙地吸起来。
浓浓的烟味呛到紫菱,她一边咳嗽一边不满地问道:“楚濂,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的?”
楚濂那幽黑的俊眸微微眯起,视线望向悠远的星空,声音有些落寞地说道:“绿萍车祸之后。”
自从绿萍车祸之后,他的心情就没有一天舒畅过。对绿萍的愧疚,对紫菱那难以割舍的爱情,还有现在那复杂得自己也摸不懂的心,迷乱的思绪……一切的一切都烦得他静不下来,于是在一个人的深夜,他便会燃起一根香烟,让它陪伴自己。
可是心情的郁闷与烦躁岂是一根香烟便能解决的?
他反而陷入更深的焦躁不安中,心空落落,无处安放。
看到绿萍眼里心里全是雷斯,他竟然在吃醋。他爱的不该是紫菱吗?为什么会在乎起绿萍的感觉?
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楚濂猛吸着手中的香烟。
“楚濂,不要吸了!”紫菱霸道地夺过他手中燃了一半的烟,扭过楚濂的俊脸说道,“楚濂,看着我。我要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你爱我。”
“紫菱,你明知道我……”楚濂无奈地说道,爱又怎样?在他伤害了绿萍后,他已经没有权利再对紫菱说爱。
“知道什么?你爱我吗?”紫菱故意问道,她的手固执地捧着楚濂的手,让他的眼睛不能闪躲,“我想听你亲口说爱我。”
“我……爱你……”楚濂有些挣扎地回答。紫菱如此坚决,他若不说恐怕她不会放弃。可是说了,他又觉得难受。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全是绿萍?绿萍甜美的笑脸,绿萍望着雷斯时的表情,雷斯抱她在怀中的样子……
乱了,一切都乱了。他的心再也理不清,纠结着,痛苦着。
听到楚濂说爱,紫菱满意地贴近楚濂,在他的唇上热情地印上一吻:“楚濂,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不要让我伤心,当你凝视着绿萍的时候,我会嫉妒。楚濂,我好希望你的眼中除了我再也没有别人。”
紫菱的热情让楚濂有些尴尬,他淡漠地推开她,站起身,那背影看起来有一点点萧索,有一点点寂寥。
“为什么不吻我?”紫菱不满地从背后抱住楚濂,她刚刚感觉到楚濂的抗拒。他一直都是爱自己的,为什么连个吻都不肯给她?
“紫菱,夜深了,你回房休息吧。”楚濂掰开紫菱的手,不肯回答紫菱的问题。刚刚紫菱吻上他的那一刻,他的眼前浮现的是绿萍那受伤的神情。他内疚得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直觉地推开紫菱。
他的心怎么了?好像变了。
“楚濂,你没发觉姐姐变心了吗?她不再是那个深爱你的绿萍,她的眼里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即使你想娶她,她也不一定会同意的。你没发现吗?一整晚,她的目光不是看向费云帆,就是看着雷斯。尤其是那个外国人,我看绿萍早就陷入雷斯设下的情网。你别再心存幻想了!绿萍永远也不会属于你!真正爱你的人是我!”紫菱语气尖酸地说道,甚至带着一种嘲讽,“说不定早在一年前,在美国遇到雷斯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已经发生奸情了。只有你还没有……”
紫菱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濂的手已经狠狠地抽向她粉嫩的脸颊。清脆的巴掌声在静谧的花园中响起,声音如此清晰,甚至都能听到紫菱那不敢置信的狐疑的吸气声。
看到紫菱捂着有些红肿的脸,楚濂尴尬地握了握拳头,可是他却没有道歉,挺直身体走出这暮色,将紫菱独自一人留在花园里。
“绿萍才不会如此下贱!”在走出汪家的大门时,楚濂用冰冷无情的声音丢下这一句话。
紫菱发了疯一般冲着楚濂的背影大吼:“绿萍不会如此下贱?那谁下贱?我吗?难道我爱你就是下贱吗?”
眼泪模糊了紫菱的视线,脸上被抽痛的地方红肿着,一阵阵刺痛。
楚濂只停顿了一下脚步,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楚濂,你竟然打我?!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跟了你,你还敢嫌弃!你这个负心汉!”一串串泪珠从紫菱的眼角溢出。那四溅的泪水就像她那碎裂的心,坠落一地。
“紫菱,你站在花园里做什么?有看到楚濂吗?”舜涓狐疑地问着女儿。
紫菱赶紧擦掉眼泪,低垂着眼睑不让妈妈看到她泛红的眼瞳。扯出一个无奈的假笑说道:“我在数星星。楚濂早就回家了。妈,我累了。”
“那就赶紧回房休息吧。”舜涓关心地说道。这个孩子,都十八岁了,还会做数星星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真是童真未泯。
我要离开
在一间日式会馆的包厢里,费云帆为汪展鹏倒着清酒:“汪大哥,你清醒一点。外面的女人再怎么玩都可以,但绝不能认真。”
“我没有玩,我是真的爱随心。”汪展鹏一仰头便将清酒都喝下去。为什么爱情跟婚姻就不能两全?他并不想伤害舜涓。如果她能大肚一些,像随心一样懂事该多好。
“你爱沈随心?”费云帆不由得失笑,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那嫂子呢?你就对她抱持着什么样的感情?”
“那只是一种经历了二十年的夫妻之情,你知道什么叫相敬如宾、淡泊如水?我跟舜涓就是这种感觉。跟她在一起,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可是跟随心在一起,我的心跳如此剧烈,澎湃着激情。跟随心在一起,我才真正明白爱情的滋味。”汪展鹏指着自己的心,有些激动地说道。
“汪大哥,任何夫妻在一起二十年,感情恐怕都会升华成你跟嫂子这样的关系。对嫂子,你有身为男人的责任。而你跟沈随心那只是因为新鲜,也许新鲜劲没了,你以为的这份爱会伤害你。”费云帆露出不苟同的笑,轻摇头说道。
“新鲜劲?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花心吗?”汪展鹏不悦地瞪起眼睛。他跟随心的爱情不容别人亵渎,即使是费云帆也不行。再说他凭什么说自己?离过两次婚,女人无数的费云帆并不见得比自己强。
“我花心,可是我知道分寸。我从不会让外面的女人怀上我的孩子。如果我结婚,我决不会让她们伤害我爱的女人。”费云帆本想劝汪展鹏,却不料他竟然语出讽刺。
对于自己的两次婚姻,他知道怎么辩解别人也不会相信。可是第一次婚姻他是被强迫的,所以一旦有机会,他自然会想方设法让它结束。而会跟蓉儿在一起,只是突发善心,想让她脱离风尘。所以当他清醒过来后,便立刻结束掉那仅保持了几个月的婚姻。
这一生,还没有出现一个能让他倾心的女人。曾经他以为紫菱会是他的未来,可是他看到的只是表象,当紫菱的本质暴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失望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爱人。可是他知道如果他爱上一个女人,他决不会再对别人动心。满园的鲜花,他决不会再轻易摘任何一朵。他要做一个忠诚的丈夫。
可是汪展鹏却与自己正相反,他竟然放着舜涓那么好的女人不顾,却爱外面的女人。甚至还如此执迷不悟。
“我不爱舜涓。爱情你懂不懂?我跟舜涓之间一点爱的成份都没有!”即使是结婚初期,他也没有感受过那种跟随心在一起才有的激情。
“可你是她的丈夫,她为你生下两个那么美丽的女儿。汪大哥,你冷静一点。我可以感受到大嫂对你的爱,她爱你,那是一种无条件的爱。可是那个沈随心,你能保证她的爱是无条件的吗?女人的爱分许多种,有人贪玩,有人贪财,你能保证那个沈随心爱的就只是你这个人吗?如果抛去你汪氏总裁的身份,她真能继续爱你?”费云帆不羁地挑眉笑道。
他见过的女人无数,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无非就一个字“钱”,因为他可以给她们贪恋的享受。至少他遇到的女人对他的“爱”还没有一个是不含杂质的。他才不会傻傻地相信那些女人的甜言蜜语。
谁能保证沈随心不也是为这个原因而跟汪展鹏在一起的?
“会!即使我是个穷光蛋,她也会爱我。”汪展鹏无比坚定地回答,“她才不像你那些女人,我的随心是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她并不需要我给她的钱,因为她的作品每一样都很值钱。”
他相信随心,相信她对自己从来无欲无求。每次送她珠宝,她都会拒绝,在他的坚持下,她才勉强收下。他甚至觉得跟随心谈钱,是在亵渎她的纯洁。所以他只能努力把她培养成一个知名的陶艺家,来报答她对自己的深爱。
“哈哈,汪大哥,你也许说到点子上。因为你在艺术界的权势绝对可以把她捧红。”费云帆了然地笑道。
“不要把我的随心说得如此物欲。我们早在十八年前就相爱,她还给我生下雨珊。”汪展鹏不满地抗议。
“十八年前,她只是一个穷学生,而你已经是汪氏总裁。女人有时只为一件衣裳或者一顿饭就能跟人上床。”费云帆拍拍汪展鹏的肩膀,对他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舜涓不像是能容忍沈随心的人,对于这个婚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费云帆起身,丢下汪展鹏离开。
一走出日式会馆,他立刻掏出怀中的手机,对自己的助理命令道:“东尼,与汪氏的合作企划暂停。”
本来以为汪展鹏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还想跟他合作。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男人,对于合作案,他需要再重新考虑。
汪展鹏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