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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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童话-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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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但是派去接收的人和史东起了争执,把史东杀了。虽然我很愤怒,但派去的人是叔叔的嫡系。”卡斯特罗的脸上阴云密布,“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被叔叔压下来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你们可以随便找其他人来问。”
  “也就是说,卡斯特罗家已经得到了这种病毒的变异体。”我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他,“我们有个团员,感染了这种病毒,并且发生了相当严重的症状。”
  “……”
  “当然,我相信不是因为你个人的原因。”我说,“但是,卡斯特罗家需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这家伙的脸从肉眼看得见的程度,从白变成青紫,又从青紫变成白。
  “呐,在不是恶意针对旅团的情况下,我们也不想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毕竟大家都是同乡。”我说,“既不是和你们家族生产的产品有关,也就没有什么商业竞争了。我现在更好奇的是,你的叔叔,究竟想要干什么?”
  每个人都会死。
  少年这样告诉自己。
  因为有很多重要的伙伴都一个一个死去。或是为了保护,或是为了抢夺,或是任何微不足道的理由。
  可是当那个蓝发矮个子,浑身血淋淋地走回来的时候,少年的心,慢慢地,慢慢地沉了下去。
  这意味着,他又永远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伙伴。
  「库洛洛,我是你的什么人?」他曾经问过。
  「伙伴咯。」
  「切,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显得很不满,「除了敌人就是伙伴,人物分类不要那么死板化——叫你去写小说肯定扑街扑到家了。」
  少年对此不以为然,他觉得如果一定要做一个分类的话,那么在心里他也有自己的一本帐。他将人物分成“敌人”,“陌生人”,“有利用价值的人”,“重要”,“很重要”这几档。头充血很可能就会使自己送命,所以他喜欢将事务体系化,标准化。
  洛西西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可是,所有的重要,加起来,应当没有自己重要。如果自己都不存在,那么这个重要,就没有依赖的对象,也就不存在重要不重要的概念——少年是这样理解的。
  所以洛西西死了。
  而他还活着。
  一瞬间那种疼痛从心底涌上来的时候,他以为那只是离开时的阵痛,他从来也不知道,分离,是一种那样漫长的一个过程。
  早晨醒来,没有「库洛洛早上好」的问候。
  中午窝金和信长开架的时候,也不再能听见「你们两个吵死了人了,要打滚出去打」的牢骚。
  晚上,也不会再有人跟他抢床位,说晚安。
  甚至,不再能看见那个总是笑嘻嘻显得懒洋洋的孩子。
  他不习惯,这种不习惯甚至于能令两个强化系的家伙都看出怪异来。
  「库洛洛,你不要紧吧。」窝金的表情上有着担忧。
  「我没事。」他笑笑回答。
  只是不习惯罢了。
  少年坚信时间是能够过滤一切的,过上一段时间,这种记忆就会被淡忘,而他也会恢复正常。少年的坚信其实并没有错,唯一的遗憾是,这一段时间,或许实在过于漫长了。
  每个人都会在不经意中死去死——在流星街,这是一条公理。所以死去一个重要的伙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他想要尽快地将那个人忘却。
  然而,记忆总是和当事人的想法作对,越想要忘记的,却记得越牢。甚至有时候会产生一种他并没有死去的幻觉。
  流星街虽然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但不可避免地仍旧受到季节的影响。雨季来临的时候,道路更加泥泞,而阴沉的天空带来更加灰暗的色彩。这一切都令少年感到分外不快。
  大雨洗刷了敌人的鲜血,但同样红色的血也从自己的伤口中迸出,慢慢被雨水冲刷下,从脚下蔓延而过。
  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忍受,精神上的疼痛却如腐蛆蚀骨,好像硬生生地被挖走了某个部位。
  慢慢地向临时落脚的地点走去,却忽然感到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住了那样。
  少年的目光四处追寻,忽然之间看见了落在垃圾堆的上方的蓝发少年。对方的名字从齿缝中迸了出来。“飞坦……”
  脚尖点地,一瞬间退开数米,然而敌人的速度却更快,几秒钟就从上方飞扑下来。他没有进攻,只是逼近,但那种威胁感却只深不浅。
  两人之间的距离,刚好触手可及。
  伤口又迸裂开来,感觉到血液的渗出,少年微微皱着眉。就算完好的状态他也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更况且他现在又受了伤。
  “你在躲什么?”近乎嘶哑的声音。
  他可以相信自己此时眼中的杀意和愤怒,尽管他已经尽量地遏制住这种丝毫不能令现在状况好转的情感。“……”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恨我。”好象带着某种压抑的嘲讽。
  “难道还要我来喜欢你不成?”少年的语调中也难得带上了讥笑。
  “为什么呢?”嘴角微微挂着笑意,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高兴,“噢,我杀了你的伙伴。”飞坦顿了顿,嘲讽的意味更浓了些:“不是你把他推出来的吗?”
  这种责难毫无意义——把生留给自己,难道不是流星街,不,应当说是人类的共性吗?少年想要这样回答,可言辞却被阻塞开喉咙口,只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哼哼。或许他说了,但声音却被淹没在大雨中。整个天地之间就好像只有哗哗的雨声。
  “你赢不了我。他也赢不了我。”飞坦说,“这一点,你知道,他也知道。”
  不是的。
  “如果是他的话,可能还有几分胜算。但如果是我,一份胜算都没有。”
  赌自己百分之百的死,不如赌他人百分之三十的生——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呵呵。”飞坦那嘶哑的笑声听起来很刺耳,“你把他当什么了?万能的神吗?”
  少年的潜意识里,或许有点将那种胜利可能性的百分比私自调高的可能。那孩子是个运气很好的人,他可以解决困难,然后活蹦乱跳的回来。
  可是他终究不是万能的神——鲜血染红了蓝发少年的衣襟,那个重要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飞坦最后扔下什么话,他已经不记得了。当他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落脚地。玛琪拿着毛巾帮他擦脸。
  “库洛洛,你哭了。”玛琪说。
  “没有。”他否认。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依靠着洛西西,并且略有一点羡慕这个家伙——在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找到使自己快活的方法。可是渐渐的,当他不再依赖,甚至发现如果是自己的话,能够做到更好的时候,他开始觉得这家伙有点过于不着调。又懒又馋,没有危机感,过于依赖他人。
  这种评价,是少年由理性分析而得出的。
  年长不是成为领袖的理由,曾经是领袖,也不代表一直都能够是领袖。幸好在至今为止的事务中,他和他并没有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可是如果,万一有一天,两人之间产生了歧义的话,他并不确定对方是否会放手。
  到时候,将如何收场?
  并不是出于嫉妒或者其它理由,他只是觉得,把自己甚至伙伴的安危交给那个家伙的话,实在是过于危险。
  ——库洛洛是个喜欢思索的人,这些疑惑常常使他感到不安。
  在洛西西答应去对付飞坦之后,在潜意识里,他甚至松了那么一口气。一个绝不可以原谅的“松气”。
  少年想要成为这个团体的领袖,却做出了与之相违背的事。
  他认为不可靠的家伙,恰恰在这个时候,保护了他。
  在那一刻,他依旧是依靠着洛西西的那个孩子。
  他期翼着对方来解决事务。
  因为他的怯懦。
  「你把他当什么了?万能的神吗?」飞坦那讥讽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他以为他比那个家伙强上一点,原来只是错觉。
  “玛琪。”他开口说,“我想要变强。”
  “这点我知道。”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少年的拳头已经捏成了一团,“我还未够。”
  站在流星街的教堂面前,他寻求教会的帮助。神父说:杀掉原来的那个,你就可以替代他。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实力的试验,证明他们要比原来的成员更强大。他做到了这一点,却无任何欢欣快活的情绪。
  他错了。
  他所缺少的,不是力量——力量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定会慢慢增强,也不是凌驾于“很重要”这个等级之上更珍贵的东西——他的理智不允许。他所缺少的,只是觉悟。
  退一步,失去的绝不仅仅是很重要的人,还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还有,舍弃的勇气。
  “很重要”,也可以凌驾于他自己的生命之上。
  下一次,他绝不再逃。
  流星街议会,元老院之类的组织,在很久很久以前,应当是有了人群之后,自发建立的。真正的历史,湮没于时间的长河中,再也无人知晓。
  对于议会,我一向都对其敬而远之。在这一点上,估计我们双方都是相似的。然而流星街的事务,或多或少都会和他们打上交道。比如他们要废除莱斯特曼,就通过某个和玛琪有过交情的女人传达了信息,算是打了个招呼。
  “团长,这件事,是不是通知一下老头子?”
  把卡斯特罗扔到地下室之后,芬克斯问我。
  “当然。”我顿了顿,“如果他已经知道的话,请给我们一个解释。”
  如果不是牵涉到派克,这件事我们本来不会,也没兴趣插手。就算出了天大的问题,议会放任不管也好,杀人处理也好,都跟我们没关系。——这个叫做不干涉他国内政。
  可是既然涉及团员的生死,就不得不放话出去。而老头子就必然,也必须给我们答复。——这个叫做外交事件。
  “那是自然,老头子现在越来越懒了。”芬克斯晃着脑袋。
  交涉的事交给了芬克斯,我就可以上床睡觉了。现在时间凌晨两点半——黑眼圈就是这么来的。
  第二天中午起床觅食的时候,玛琪已经坐在楼下喝咖啡了。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咖啡的香气漫溢着,和空气中的异味交杂在一起,显得分外格格不入。流星街的气味常常能令人晕眩整日整夜。
  “信长他们抢回来的东西里面有。”玛琪说,“好像是洗劫了超市。”
  “难得他们高兴老大远地去抢了再运回来。”信长和窝金明显更喜欢流星街的生活。
  “今天去那里吗?”玛琪问。
  玛琪问的是莱斯特曼。
  库洛洛的尸体被埋葬在莱斯特曼海岸边界线的某个地方。没有墓志铭,没有墓碑,甚至连标志都没有。那里可以看见清澈见底的蔚蓝海水,亲和悦耳的海鸟的鸣叫。
  世界上的埋葬,多多少少都差不多——沉默地好像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吸。
  “也好,反正有空。”
  从这个地方到莱斯特曼,以我们的脚程,也需要两天的时间。中途落脚地是一间空屋子,以前也会有人住到里面,但我们每次都会把人赶走或者解决——在标注上蜘蛛这两个字之后,渐渐就没有人敢动这房子的主意了。
  莱斯特曼,这座原本充满活力的小镇,已经变成了死气沉沉,染上流星街特有颜色的那种灰暗的地方。或许这不能称之为废弃,而只是一种回归——回归到流星街那一无所有的怀抱。
  莱斯特曼的重建一直存在很大的问题,不仅仅是归属权的问题——归属权在议会和元老会(最主要是书生)之间扯皮,权力利益分配等等。最大的问题在于,无法平息念能力流失和暴乱。高罗之心一直是稳定竞技场的重要核心,当它被毁的时候,理论上来说,只是对于念能力的控制完全消失而已。但事实上,失去高罗之心所造成的,远远不止这样的后果。
  在原先高罗竞技场的区域内,念能力完全处于失控状态。进入这个区域的念能力者会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失去念能力,三分之一的时间内增加念能力数倍,三分之一的时间恢复正常。更糟糕的是,有时候这个切替在几个小时后,有时候是几分钟,又有时候是十几秒。
  伴随这个状态的,是空气流动的不稳定性。有时候是微风,有时候是大风,甚至还有暴风。而这个区域从最初的竞技场,几年后渐渐扩大到整个莱斯特曼——幸好在这之后这种状况不再扩张。
  耳边灌满了风声,小镇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穿过原先的街市,竞技场废墟上空弥漫着晨雾,散发出一种悚然的气息。
  在模糊的视线中,我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了一个熟人。
  他静静地坐在废墟上,半个脸躲藏在高高的领子下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飞坦?”
  “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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