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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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童话-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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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梗妈妈原先也是七大婶八大姑子中的一分子,不过在我长期蹭饭的攻势之下,也没再觉得我傻了。
  「不行的。」我正色道,「我年纪太小,过两年再说吧。」虽说桔梗姐姐和我才相差才八岁,但我太小了,别人还以为他们家养童养婿呢。
  「这孩子,还当真了。」桔梗妈妈啧啧了两声。
  一九九五年的春天很快就到了,我又长了一岁,但距离桔梗姐姐的岁数虽然没有垃近,但好歹百分比升了一点,也算有所安慰。
  村里的长老开始教复杂一点的乘方了。我去年就已经把数学课本翻烂掉——其实我也没那么勤劳,只不过想要一鸣惊人,吓掉长老们的眼睛罢了。
  这一年里,我终于摆脱掉“傻乎乎的酷拉”的头衔,变成了“聪明的酷拉”。然而在这之后,村庄里面流行起“天才和白痴之间是一线之隔”的说法,却又是我始料未及的了。
  甚至还有七大婶八大姑偷偷跑来问我妈:您这孩子咋治好的呀。
  我妈说:您拿根烧火棍,使劲往他头上砸!不过原来脑子没毛病的别砸啊,小心砸成傻子。
  我爸说:您别听他瞎说,他妈小时候也傻乎乎的,后来掉河里捞上来就变聪明了。
  于是我妈给了我爸一棍子。
  看我原来不傻,我妈就萌生再给我生一个弟弟妹妹的想法,要我和爸爸配合。主要配合者当然是爸爸了,我配合的方式相对简单——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于是我只好捧着书到桔梗姐姐家蹭饭了。
  「酷拉很喜欢读书呀。」桔梗妈妈摸了摸我的头。
  「因为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桔梗妈妈失笑,「酷拉皮卡将来一定是个哲学家。」
  桔梗姐姐正趴在地上画图,抬起头来说:「只可惜村里没什么人可以让他教导。」我当然不会傻到去和她顶嘴,但心里颇有些微词:至少将来还可以教导我儿子嘛。
  我家的藏书不少,因为老爸是个书迷,每次出门,都会买不少书籍回来。但是他对生物学植物学之类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所以都是那一类的书。偶然有几本其他的,也是兽医,烹饪。
  「桔梗姐姐你不看书么?」
  「看啊,我只看小说。」她说,「孙二牛家有很多,你看完了这些可以去问他借。」她说着,也挪过来翻我抱过来的那一堆书。
  「这是什么?」她从一堆书里抖出一本,四四方方,却不是书,而是硬皮封面的笔记本。
  「啊,我妈的随手笔记。」
  「看看?」好奇心是女人的天性,桔梗姐姐也不会例外。在得到我的首肯之后,她忙不迭地翻开,结果只能是干瞪眼。——上面写的是谁都不认识的字。
  「妈妈的秘密笔记本,她说做过密码处理,就为了防止我们这些家伙偷看。」我解释着,从她手里把笔记本抽出来,放到怀里。搞丢了可不好,老妈发起脾气来那可就天塌下来了。
  这本破笔记,老爸也偷看过,但是上面写的东西和天书差不多,又因为偷看被妈狠狠修理了一顿,所以再也不敢动这个笔记的脑筋。
  「姐姐在画什么?」
  拖过她的画板——蓝天白云,郁郁葱葱的树木,烟雾中若隐若现的天使。
  「还在打轮廓,不过颜料没有了,只能素描了。」桔梗姐姐说。村里也有出门去采办的时候,但一年也就几次。颜料这种东西不可能特地出去跑一趟,只有等下次才能弄回来了。
  自给自足,有时候也贫乏地很吧。
  「天堂么?」我抬头看看不远处的两颗松树,和画上差不多,只是多了两个鸟人。
  我忘记在哪本书里面看到过的,天堂是一个和平美丽悠闲的地方。那么我们这里大概也可算得上天堂了。不过我又听说,天堂是人们死后去的地方。那里面也不可能有人了吧。
  桔梗姐姐没理我,继续埋头苦干。桔梗妈妈又从外面进来,唠叨着说道:「哎呀,今天村子里可又出事了。」
  「怎么了?」
  「武大郎和孙二牛打起来了。」
  「哦?这回是因为什么原因?去看看!」桔梗姐姐扔下画笔,扯着我就冲了出去。
  这样平静的小山村里,出个什么打架的事件,大概是最令人兴奋的了——有不少人都闲得发昏。
  武大郎和孙二牛两人的家只是一墙之隔,也就是邻居。也可谓青梅竹马,从小打到大的玩伴了。当然,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好。
  这要归咎于武大郎家和孙二牛家的教育问题。武大郎和孙二牛的爹,曾经是情敌(当然最后得手的隔壁张木匠)。他们两个人因为个子相近,相貌相近,娶得老婆也差不多,所以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毛病给留下来了——谁也不服气谁。
  于是基本上每日孩儿他爸都要吼上一句「别输给隔壁家的臭小子!」
  一来二去,孩儿他爸妈都去世了,武大郎和孙二牛两人都不小了,还是怎么看对方怎么就那么不顺眼。
  我和桔梗姐姐赶到的时候,这两家的围墙已经被拆了。两个家伙红着脸,正在被村长训斥。
  「你看看你们两个,活这么大,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让你们好好练身手,是让你们拆房子吗?」
  「不就是他家的树上了你家的房吗?你把枝丫剪了不就行了吗?!干嘛连树都砍了?」
  「还有你!种什么树不好,种这种奇怪的东西,你故意的吧?」
  「对不起。」这两人都很诚恳地道歉,但一看到对方,还是鼻子孔出气,哼一声就把头扭过去了。
  「你们就这么想搞破坏啊?既然这样,你们就把房子拆了,再重新盖一栋!」
  穷乡僻壤别的东西没有,木头石头不会缺。
  「是,村长。」
  村长训斥完了前脚刚走,这街坊邻居就扑了过去:「武大郎,孙二牛,我们来帮忙拆房子了!」那么多人,一人踩一脚也够呛,更别说如狼似虎地扑过去。片刻之间,房子就被轰塌了。
  这些好些日子没动过的家伙总算过了一把瘾,拆完还一边说“这次房子盖得比上次结实”之类的,随后就拍拍屁股一哄而散。
  「唉,我就不知道,动手动脚哪里好。」我微微撇了撇嘴。
  库鲁塔族是个好武的民族,村里的很多人都会两下子。不过因为老妈不舍得我吃苦,所以死活不肯放我去拜师。这样舒舒服服整天看看书也不错——反正我爸也说了:要以德服人。
  「要以德服人啊。」我感叹着。
  「你哪里学来这种东西……真是……」桔梗姐姐揪了揪我的脸,「人小鬼大,你又想发表什么意见了?」
  「没什么。」我的脸蛋被她揪得生痛,只好叹了口气说,「武大郎叔叔和孙二牛叔叔掀房顶的功夫的确挺厉害的,一年掀三四回呢。」
  其实我挺想说造房子代价挺高的,木头石头虽然有的是,但是钉子涂料什么的也得从外面买回来。我看他们用纸糊房子算了——反正几个月就要拆一次,节约点也好。
  「都没有看到打架精彩的部分啊。」桔梗姐姐说,「武斗会还得等好多天呢。」
  武斗会在祭日那一天,这一天是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每家每户都会拿出拿手的绝活作为奖品,奖励给胜出的选手。老妈的腌肉,隔壁张木浆的工艺凳,桃阿七家的花灯……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却人人都争先恐后。
  清晨先是祭祖,祭祖完了是武斗会,晚上是狂欢。虽然也没个新鲜劲,但一年一度,每个人的脸上都会写着欢乐——就算武大郎和孙二牛都会手拉手的。
  祈祷词是怎么唱的?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
  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反反复复慢慢地吟唱,就算念多少遍,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可是也唯有那些东西,是残留在心底,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因为已经不见了,失去了的珍贵。
  “酷拉皮卡?”
  “嗯?”我抬起头,看见佐达涅走了进来。
  “怎么了?你好像很憔悴的样子。”
  “啊,没事。只是想起了点以前的事。”微微把身子坐正,淡淡地应了一声。耳边传来的是若隐若现的哭闹。“大小姐吵得很厉害啊。”
  “习惯了也就好了。”佐达涅摸摸自己的上衣口袋,轻嗯了一声,又再继续在自己浑身上下找了起来。
  “香烟对身体不好。”
  “说的也是。”他苦笑了一声,停止了摸索。
  香烟这种东西,和毒品其实差不多的吧。一天不抽就念叨着,浑身难受似的。就这个意义上说,仇恨其实也差不多。
  快乐不是毒品,所以是无法残留在身体的。
  留下的只有仇恨。只有仇恨。只有仇恨……于是你生命中剩下的全都变成了恨。
  仇恨充斥着你的心你的肺,把它染成褐色黑色,变成一片焦土。
  “焦土上,大概是长不出任何东西的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揉了揉太阳穴。
  妮翁大小姐的叫喊声又远远传了过来,好像是我要出去,不出去就要怎样怎样的云云。
  一九九五年的秋天,是库鲁塔族的最后一个祭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年的祭日,好像比往年更热闹。
  准备祭日的工作,其实是从一个星期前就开始的。张木匠开始雕他的凳子,老妈开始做她的腌肉,就连老爸都在背他的祷文——他是村老会的,那天要发言。
  村里的孩子们都在准备少年组的比赛,我因为什么都没学,所以只好在边上当裁判。小屁孩的格斗没什么好看的,我一半时间都在打盹。
  不过幸好可以看书打发时间。老爸最近从犄角旮旯翻出一本本草纲目,厚厚一本还有看图说话,要跟我赌谁先能背出来。他答应如果输了就带我到花花世界逛一圈,赢了就要和他统一战线。我觉得这根本没可比性——他整天被老妈缠着,哪可能背得过我。再说了,我们俩捆一堆再乘以十,也不见得会是老妈的对手。
  虽然我不爱看老爸那些书,但还是被他用种种方法威逼利诱看了许多——我想我将来去当兽医好了。就算医死了,它们的亲戚也不会来找我算账的吧?
  「酷拉皮卡,来帮个忙。」
  祭舞只能由十二岁到十八岁的女性担当,整个村子也没几个适龄女青年。去年有两个姐姐今年满十九岁不能参加了,所以这次桔梗姐姐当头目组织,很忙的样子。所以我就被桔梗妈妈拖去干苦力。
  「啊,要调颜色么?」桔梗家的饭厅桌子上堆着好多罐子。
  村子里也不是不出去采购衣物,但村里的妈妈们更多喜欢自己织布纺织,最后用不同颜色的植物中榨出的汁水印染。
  「帮我调个橘色,不要太深了。」桔梗妈妈说,「上次那批就深了点。」
  「哦。」我爬上凳子,开始折腾那些个罐子。这事去年也做过,所以应当不是很难,但是要调出桔梗妈妈要求的颜色,其实也挺不容易——女人,尤其是迈入中年的女人,通常总是比较挑剔的。
  「这个颜色不对?」我正向桔梗妈妈讨教,张木匠急匆匆跑了进来。
  「大婶子,斧头在哪里?」
  「斧子又坏了?墙上挂着,自己拿。」桔梗妈妈说,又问了句,「你要出去砍树?」
  「砍人!」张木匠拿了斧子,一溜烟跑了。
  我看我们村里的人是越来越强了,以前还只掀房顶,现在改砍人了。
  晚饭的时候桔梗姐姐才回来,向我们报告张木匠砍人之真相。
  张木匠这次想做个椅子作为奖品,但是苦于找不到好的木头。村里的木头又不让砍,于是他就只好跑到村外去找。谁知道刚一出村,就看见一个年轻人在那里鬼鬼祟祟地爬在树上不知看些什么。
  张木匠大人一声大吼:「贼子,鬼鬼祟祟什么的干活?!」
  那年轻人从树上跳下来,拔腿就跑。
  张木匠一怒之下,就冲回村子,取了斧子,急匆匆地抓贼去了。
  结果这时候这个年轻人已经让人带回村子了。
  据说他是旅行者,上树只是为了掏鸟蛋。张木匠大人怒了:「掏鸟蛋为啥看见我就跑?」那人回答:「我看见圆滚滚一个东西滚过来,还口吐人言,以为遇见魔兽了,还不跑我傻啊!」于是至此之后,张木匠张魔兽之名传了开来。
  吃过饭桔梗姐姐邀我明天去看她们排练,我当然答应了,至于当裁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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