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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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重生手札-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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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又看了柳意之一眼,也拉了柳意之的手学着刘夫人在柳意之手上拍了拍。柳意之见柳意妍玉雪可爱的模样儿心里喜欢,心下的阴翳方才散去了些儿。她将自家荷包里的一个槟榔拿将出来喂到柳意妍的嘴里,柳意妍就挨着柳意之蹭了蹭。
  柳意之抬眼间却见柳璟挤眉弄眼揶揄道:“我帮你办了这么一件大事,怎么你的槟榔只给三妹妹吃却不给我?感情我是那出力不讨好的。”
  柳意之闻言就将荷包解了丢给柳璟仰头道:“自个儿拿去。”说着又转头看向孟夫人道:“太太,你看哥哥,净欺负我。他本是长兄,护着我不是应该的?现下就这么点子事劳烦了他,他就来说嘴,往后我还有什么事敢和他说的?”
  话儿是对刘夫人说的,柳意之却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柳璟,分明是在控诉他。柳璟一时间被柳意之一本正经讨伐他的神情和那一番伶俐的话儿萌得一脸血。他摸了摸鼻子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只伸出了手就揉柳意之的头:“真真儿的你是我命里的克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还请妹妹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罢。”
  刘夫人见柳璟和柳意之二人亲近,温和的眸光变得突地多了些晦涩。柳意如本来见他们兄妹三人说说笑笑有意插嘴讨刘夫人和柳璟的喜欢,可他们的眼里只有柳意之,半点都不曾注意她。
  柳意如此时抿了抿唇,想起生养她的孙姨娘整日价只知道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地说些什么让她比过柳意之多多习学得老太太青岩将来嫁个好人家好携带携带孙家人的话儿,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何曾有人向对柳意之那般对过她呢?只有真心和欢笑,这样的其乐融融,不是她的。
  柳意如眼底一片晦涩。她垂了垂眸,做出偏头思虑的模样儿。片刻方才对着那笑成一团的柳意之柳璟柳意妍道:“这,我猜了猜大哥将才行事的用意,不晓得对是不对,说错了还请太太和大哥指正指正。”
  她微微长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的杏眸,看上去要比柳意之和柳意如的容貌还要出色些。她的唇边含着笑儿,看到闹成一团的柳意妍和柳意之,略微有些犹豫苦恼的神色反叫人觉着她更可爱了些。而她的心底却在暗暗地道:“我就晓得只有我才是最好的。”
  刘夫人看了柳意如一眼,身后她最得力的大丫鬟春香一直站着,半句话也不曾多说。她慈爱地对着柳意如笑道:“不妨事,就是说错了也不值什么。你们都还是六七岁的孩子,看上去都还带着一团孩气,就是想得不周全也在情理之中。”
  柳意如长睫闪了闪,抿了抿唇,方才轻声道:“这事儿本可以让管事娘子将刘妈妈拉出去打了板子再将他们一家子悄悄儿地打发出去,这般里头也不会听到什么风声。大哥故意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儿罚刘妈妈并让绿玉馆的下人看着,想必是为此事已在上房里传开了缘故儿。”
  说道此处,柳意如方又笃定地笑了笑道:“横竖大姐姐里这个事儿是压不下去,外边儿的风言风言也少不了,倒不如在绿玉馆将此事闹得大些,再杀鸡儆猴。大哥告诉刘妈妈的错处,想必也是在提点姐姐屋里的下人,告诉她们,若是谁敢以下犯上对姐姐不恭,刘妈妈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如此一来,不管是姐姐屋里还是外头的那些丫鬟、媳妇子们要嚼舌根子也得掂量掂量,姐姐屋里也再不会有人效仿刘妈妈了。”
  柳意之听到柳意如这番条理还算清晰的话儿,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就往柳璟怀里钻。本来男女间应八岁不同席的,但柳璟向来疼爱柳意之,故而从不肯将这条条框框放在眼里。刘夫人向来慈爱,也没觉着有什么,便不曾说些什么。
  刘夫人便嗔柳意之道:“听听,如姐儿比你还小些就晓得这其中的关窍,你也好意思一个劲儿地只和你大哥撒娇。”说着又笑看着柳意妍道:“别光和你大姐姐厮混,把她身上的那些怪毛病儿和不作为学了来。多和你二姐姐学学,将来咱们柳家就该出两个女诸葛和一个臭皮匠了。”
  柳意妍使手帕子捂着嘴就看着柳意之,双眼眨巴眨巴的,柳意之一看就晓得她是在揶揄她是“臭皮匠”。这厢刘夫人则一手捻着佛珠儿一边对着柳意如笑道:“好孩子,难为你如此聪慧。你再说说,你大哥为甚又不要张妈妈家赔补她亏空欠下来的那些物件儿?”
  柳意之和柳意妍都扭头看着柳意如,像是要听她如何说道。
  柳意如略微思索了会子,便拍手笑道:“大哥果然行事最妙的。我常常听人说做人做事皆要留一线。横竖看张嬷嬷那急着当玉佩作赌资的行事,就晓得她手里是没钱的,她家也赔补不出来。若是果真要让他们赔补,东西得不着不说,还平白落了个逼死下人的恶名。再又说来,兔子急了还咬人,若是她们一时间想不明白做出些危害姐姐的糊涂事儿来也是防不胜防,倒不如就让他们去。且公仪先生还在府里,这边的事儿是瞒不过去的,玉佩已经到了公仪先生手里,这事儿要是闹得太难看,便是给公仪先生没脸。”
  柳意如说完,刘夫人亦将她揽在怀里叹道:“正是如此。你若是个男儿,就该出将入相的。如今既是女儿身,将来也能尊贵如班蔡樊姬,实乃柳家之福啊!”
  柳意如得了刘夫人夸赞,心里高兴,面上的笑容愈发甜美了几分。她看向柳意之,想着柳意之这会子该艳羡她了,横竖也有柳意之比不过她的时候儿。哪里晓得柳意之半点都没看她,只和柳璟两个耍子,还缠着柳璟得了空去给她买前儿柳璟在外头给她买回来的酥油泡螺。
  柳意如心下顿时又不是滋味儿了。这厢刘夫人在柳意如看向柳意之的空当儿,就对春香道:“将才出门时我让你带着时新的发钗拿上来,让她们姐妹一人挑一对儿戴去。”
  三人听见说是时新的发钗,晓得必定是漂亮的,都极高兴。柳璟在一旁儿见柳意之笑得高兴,心下就有些不像意来:“我倒要看看,什么钗子就这么好,让你们都这般喜欢。”
  柳意之闻言忙抓住了柳璟的袖子轻声道:“我匣子里最好看的簪子和钗子,都是大哥送的。在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大哥送把我的物件儿了。”
  柳璟心下将将高兴了,柳意之又补了句:“不要忘了我的酥油泡螺啊。”
  柳璟面色灰了一灰:感情就是为了那酥油泡螺才说了这许多好听的话儿……
  这厢钗子分过之后,刘夫人便离了绿玉馆回去料理府中一应大小事务,柳意妍、柳意如、柳璟三人皆已离开,只叫柳意之自家一个人想想,该如何去和那今日将将才来的西席先生说这个事儿。
  柳意之皱起了一张脸,那白衣先生看上去甚是熟悉,其风度极像是此前她梦中那个盘腿坐下竹下抚琴的人。莫不是他们前世有甚渊源?想到这处柳意之红了脸恨不得啐自己一口:甚么渊源!若当时是有渊源的,也不会再他将将来的这天出了这个事儿。
  这玉佩她是不要呢还是不要呢还是不要呢?当时是不要了。柳意之心下打定了主意,就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想到公仪简极有可能已经听说了此事,柳意之有些坐不住了,便闲梦去打听了公仪简的住处,再让绣春去厨下吩咐厨下炸了几个大大的螃蟹装了盘、又备上了一壶美酒,将这些装在食盒里让绣春提着和她一道儿往公仪简现下下榻的绿卿小苑去。
  二人一路穿花扶柳地往绿卿小苑去,绣春一路上就没话找话儿地和柳意之说,柳意之在外头并不十分孩气,只是安安静静的模样,便是绣春说了什么好笑的好玩的,她也只抿唇一笑而已。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绿卿小苑。经院门处守着的小童进去通报了,门方被那小童打开。随着推开的院门,入目的便是一笼极有风骨的翠竹。竹下有一块儿青石板,身着白袍的如玉公子正盘腿坐在上面。他的面前摆着一张矮几,矮几上边儿一套红泥茶具,矮几腿儿边一个烧得正旺的红泥小火炉。
  柳意之见状被此情此景美得停住了脚步,眼前的人和物儿像是一幅画儿一般。她唇边略微含笑:先生他,正在烹茶。                    
作者有话要说:  
  

  ☆、情趣

  她就静静地站在门口,有些害怕因为她而扰了此情此景。公仪简抬眼间见门口立着一个梳着双鬟髻穿一身儿烟青色衣裙的女童站在门口愣怔怔地看向院内,便扬唇微微一笑道:“既然来到此处,如何不进来?”
  那一笑和煦温暖,如春风一般吹入她的心底。
  柳意之赧然一笑道:“恐扰了先生雅兴,故不敢贸然相扰。”公仪简虽好看,也是她的先生,到底是今日才见的,不大熟悉。本着尊师重道的缘故,她也不能把这里当成绿玉馆把公仪简当成柳璟一般胡闹。
  不点而朱的唇轻轻开合,公仪简温润的嗓音平静中带着些超脱之意,语调淡淡的:“雅兴之雅,不过是在世人看来。别人看着煮茶是雅,唯有煮茶之人才晓得,不过是因爱喝茶才去煮它。指不定煮茶之人还嫌麻烦,又哪里来的雅?”
  “先生说的是,是我孤陋寡闻,让先生见笑。”柳意之羞红了脸,晓得自家学识浅薄,不敢卖弄,只垂下了头。
  先生脸上的笑容是平静的,不带半分情绪。曾有人说,只有克己的人或是无欲无求的人才会有这般的笑容。这种笑,让她感觉到舒适、放松,不像她的父亲柳明源,在对着她们小辈的时候总是绷着脸,即便是观竹赏花烹茶煮酒之时,也自带一股子威严,气势之凛冽直让人浑身紧绷绷的,唯恐出一点差错。
  他虽身有清贵之气,却不带半分气势凌人,也不曾居高临下地审视她。柳意之垂下头之后,便未再听见公仪简说话。而公仪简的小厮则从屋里拿了坐具出来,放在小几之侧。待妥当之后,他方才不卑不亢地对柳意之道:“请大姑娘这边坐。”
  柳意之坐下后,小厮便接下了绣春手上的食盒,将里头的大闸蟹并柳意之带来的杏花汾摆在几上。绣春本是要站在柳意之身后伺候的,但小厮将将把东西摆好,公仪简平静而温润的嗓音便又不咸不淡地响起:“千山。”
  千山正是小厮的名字。他应了声“是”,便对绣春道:“姐姐这边请。”
  绣春看了看公仪简,又看了看柳意之,有些拿不定主意。柳意之便微微点了点头,她方随着千山一道儿走向别处去。
  柳意之本意是想要和公仪简说玉佩之事,然此时公仪简一句话也不曾说,她也有些不大好开口。不过是一块玉佩,这般就来说这个事,显得她极小家子气。但若不说,老太太那边定然会愈发看不上她,每日里去老太太房里晨昏定省即便有柳璟柳意妍柳意如替她说话她也不会好过。更何况,这宅子里的人个个都别有心机,人心都隔着肚皮,谁打的什么主意她一个小孩儿家一时间也难以轻易看清,如此……
  红泥小火炉中沸水翻滚,公仪简和柳意之皆盘腿而坐。盛大闸蟹的玛瑙盘子旁边儿,是茶具、茶叶。见公仪简未去摆弄这些,柳意之不晓得他的用意,有些纳闷。她想了想,再不明白也没有张口就问的道理,那太过无礼。
  柳意之借着现有的用具,舀了些沸水将酒杯烫了烫,方为公仪简斟上。公仪简身形不动,双手分开,自然地落在左右两边的膝上,清眸湛湛,却不发一语。
  柳意之有些不晓得公仪简的意思。公仪简看上去年纪不大,分明还是一个少年的模样。可他的举手投足除开天生自带的那股子贵气,更如风雅的名士一般高洁不俗,浑然不像是他看上去的那般年纪。
  故而柳意之私以为,先生虽说看着年轻,但其年纪却不像是她所看到的这般。毕竟,她们曾经的先生教导过,看人,不能以貌取人。有些看上去温和无害的人,指不定就会在你毫无防备之时温温柔柔却动作狠厉地捅你一刀,但也可能那人和看上去的面相一样,确然温和无害。
  当然,柳意之觉着公仪简绝不像他看上去这般年轻,还因为她晓得柳明源。柳明源本身便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子,在北国他才名颇盛,更难得的是还有手腕。以柳家对他们这些子女在学业上的重视,必定不会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来坐馆。而柳明源对公仪简推崇备至,这至少表明公仪简确然是极有真才实学的。不然,也不会让柳明源看重。更难得的是,他和柳明源、柳明谦在说话时谈笑自若,全无半分局促之意。
  转念间,柳意之心中便绕了这些个弯儿。她又拿起一只酒杯用滚水烫过,为她自己斟了一杯酒。见公仪简微微点了下头,她方才晓得自己此举算是对了。
  她抿了抿唇,微微颔首道:“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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