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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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风流-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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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梦

  引子
  “你为什么是个女孩呢?”十年前,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对令狐团圆叹息。他一袭白裳在月光下散发银光,谪仙般的容貌令人窒息。
  年幼的令狐团圆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难过,是她叫那么优秀的男子失望了。
  “罢了罢了,即便是女孩又如何?”男子衣袖一挥,顷刻间眉宇怒放出所向披靡的尖锐,“只要是她的孩子,我梨迦穆就收下了!”
  令狐团圆感到身子一轻,回过神来已被梨迦穆举在手里。她并不畏惧离空的感觉,只是不明白面前的这个男子是喜欢她呢还是嫌弃她?
  “你是哑巴吗?回答我!”梨迦穆冷冷问,“愿不愿意师从于我?”
  令狐团圆连忙点头,她以为她的顺从会换来男子的笑颜,但她错了,梨迦穆的一生从来没有笑过。他举高她,更冰冷地道:“说话!”
  “我……愿意!”
  令狐团圆被慢慢放下,离地还有尺许,被丢下。她险些摔着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山风呼啸,悬崖之颠的处境也没有梨迦穆那么可怕。
  “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永远不要奢望旁人会怜悯你!这世上真正怜悯你的人已经死了!”
  令狐团圆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她的娘亲已经死了。
  梨迦穆仰望高悬天际的明月,清冷地道:“因为你是个女孩,但凡能练就绝世武功的女子,都必须拥有一颗坚强无比的心。这是个男人的世界,一个男子获取成功尚且艰难,何况你是个女的。擦干你的眼泪,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哭泣。”
  令狐团圆以手背抹去泪水,心里却更悲伤。她虽然还不太懂事,但梨迦穆带给她的感受却犹如冰霜。过了很久,她再次听到梨迦穆的叹声:
  “令狐……令狐团圆!娶妻当潘,嫁郎令狐……”
  第一卷令狐有女初长成
  1潘与令狐
  南越,富庶之地。天下四大世家,南越占半数。陈留潘氏和望舒令狐二族,无论朝代更迭几百年间始终风雨不坠。
  “娶妻当潘,嫁郎令狐”,透露的,是市井小民的心声,权贵间热衷的婚嫁恰好和民间的流传相反。贵族们真正愿意的是“嫁女入潘,娶妻令狐”。原因很简单,平民百姓和权贵的立场不同,追求更加不同。
  潘家的闺女是出了名的爱往宫廷里去,奔着后冠去。令狐家的闺女却截然不同,早百年前,当时的南越王就感叹过五字——“惜令狐不后”。有位著名史学家在南越灭国后也曾感叹,倘若徐氏当年娶令狐为后,历史没准会被改写。
  令狐女的典型代表就是令狐明远,当年令狐族长的嫡女,她的下嫁潘家,将风雨飘摇的潘氏带出了困境。她以主妇的身份主持了潘家四十余年,手腕高明持家有道,“惜令狐不后”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令狐明远如何个高明法,也许很多人都忘了,但她的名字很多人都不会遗忘。也就是从令狐明远的时代开始,名门望族都将娶妻的目光投向了令狐氏。
  西日皇朝雍帝七年,南越二大氏族同时面临了一场婚嫁的问题。问题很麻烦,怪无事生非者也怨大门大院的氏族自个。都知道盯着的人多,可大家族出的人物又为何那般出挑呢?
  四大氏族的嫡系在雍帝七年年初的时候,各出了一位才俊,被好事者冠以天下四公子之名。“颂歌荷华,纳兰昳丽,潘郎如玉,令狐优渥”,说的就是宋、纳兰、潘与令狐四大家族,其中杲中的宋家和西秦的纳兰氏族也就罢了,一家已娶良人而一家早有婚约,可南越的二位贵公子却无妻无约,一时间就成了雍帝七年最热门的谈资。
  平民百姓的悠悠之口谁也封不住,在他们嘴里这事太好解决了,让潘郎娶令狐,令狐则娶个潘女,这不就得了?其实这解决的法子,二大氏族早就考虑过了。潘娶令狐非常简单,玉公子潘微之很早就说过了,微之婚事全凭族长做主,但令狐家那只小狐狸却死活不肯娶潘氏女。令狐无缺拒绝的词也很上台面,一,他年纪小,才十六岁;二,他的亲奶奶姓潘,血缘近了;第三条就更绝了,他说他不喜欢淑女,偏好他亲妹子令狐团圆那种。令狐族长,也就是令狐无缺的生父令狐约险些被他气出病来,指着他骂:“公子优渥,是为父将你养得优渥了!”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优渥公子的言语最后传入了玉公子的耳朵,潘微之好奇地问了小厮潘平:“无缺公子的妹子是个什么人呢?”
  潘平鄙夷道:“听说是个妾生的。”
  “哦。”潘微之知道不能再问下去,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妾生庶女即便是族长之女,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但他不问,潘平却说了下去,“公子你可不能委屈自个,就算与令狐家换亲,也不能娶他家的庶女。”
  潘微之一笑:“我的婚事由爷爷做主。”
  潘平熟他脾性,知道他没说出下半句话,主子的婚事岂是下人能议?于是潘平眉开眼笑的自个打了圆场:“梁王不日将至陈留,没准粱王捎的人多,公子还是早做准备,接好梁王。”
  潘微之轻声叹道:“南越本就是梁王的封地,他往年不来,今年却来,还不知为了何事!”
  潘平窃笑。潘微之也不说他,在小人物眼目里,这当头来的人都为了潘家的婚娶。夏光明媚映照潘微之面庞,玲珑剔透又温润而雅。
  三日后,潘平将打探到的消息详细说与潘微之。
  “那令狐团圆真叫小人吃惊,按理说她一个妾生的,令狐族长不嫌弃也就罢了,就连无缺公子的生母都待她极好,要什么给什么,待她比自个生的闺女还好。可这令狐四小姐自小性子顽劣,又被宠溺惯了,她在令狐家处处得罪人,令狐族长无奈之下,只得送她另住别院。”
  潘微之依然一副温润如玉的神情。潘平试探着问:“公子你不觉着奇怪吗?”
  潘微之淡淡地道:“这些都是你从下人那听来的吧?你与我说说,她究竟如何个顽劣了?”
  “她的丑事还真有一箩筐那么多,我给公子简单说几件吧。听说她七岁在教书先生的衣服上画乌龟,八岁带无缺公子爬树爬墙爬屋顶,九岁不知用什么剪子把狗的毛剃了个一干二净,十岁将令狐家的大管家推入湖中,到了十一岁那年,终于被赶出了主宅。”
  既没见到主子厌恶,也没见到主子好笑,潘平说着说着干笑住了。
  过了片刻,潘微之温和地道:“无缺公子欣赏其妹,必有其过人之处,只是我们外人不得而知罢了。”
  潘平闻言神色闪烁,见他模样,潘微之微笑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我看你憋得慌!”
  潘平凑近一步,神神秘秘地道:“既然公子发话,小的就照直说了,还有个惊天的小道消息。据说令狐团圆并非令狐约生的,她娘亲是带着她一起入的令狐家门!”
  潘微之平和的眉头终于蹙起:“这毁人清誉的话不能瞎说!”
  潘平搓手讪道:“这可不是小的说的,这是我姐夫私下说给我听的。公子你也知道,我姐夫有亲戚在令狐家做下人,是那亲戚说与我姐夫的,她还说令狐团圆出身不明,令狐团圆的娘亲更是出身不正。据说早年是个琴师来着,香江的琴师啊!令狐约当年为了她可差点连族长的位置都丢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地方的琴师?”
  “香江啊!”潘平感慨,“这丢人脸皮的丑事,令狐家哪敢张扬?虽不明真假,但我看令狐团圆被赶到别院居住,其间肯定有猫腻!”
  潘微之陷入了沉默。香江历来是南越的红姬肆坊,琴师本就是贱业,香江的琴师更是糟糕到极点的出身了。当他得知令狐无缺的拒绝之词,就明了那是优渥公子在向他发话:令狐无缺希望他能娶令狐团圆,只有他娶了令狐团圆,优渥公子才可能娶潘家的女儿。但显然连令狐族长都不干,更不提旁人了。潘平说的小道消息,令狐家上下知道应不在少数,而潘爷爷也肯定有所耳闻。就算小道消息不作数,但关于令狐团圆年少时的种种传言,可信度却极高!她是令狐家的异类!
  潘微之最后决定,虽然他与令狐无缺有往来,但令狐团圆……他就当自己从来都没听过这些话。

  2香江邂逅
  更新时间2010…1…8 12:54:53  字数:2628

  2香江邂逅
  香江之夜,华灯初上。各色花舫香江争艳,璀璨江面与星幕共辉。一轮圆月众星相拱,正如香江最红火的艺水楼,无论周遍花舫何其明丽,一到艺水楼前便黯然失色。
  艺水楼的老鸨陈妈妈年轻时就是香江的头牌,如今徐娘半老风韵却更上层楼,光是那身头面就引领了香江潮头。金灿灿,比之宫廷都不逊色的步摇,碧油油,名门世家都为之侧目的传世宝玉,红彤彤,正经人家羡慕却不敢及身的艳服,白嫩嫩,却是陈妈妈天生的本钱,走动之间媚妙难言。
  可今晚的陈妈妈却惶恐的跪伏在艺水楼主楼临星阁上,步摇颤栗碧玉暗光于面前的一行人阴影中。确切的说,她畏惧的跪伏在一个人影下。梁王西日玄浩突然驾临南越香江,原本是件多么好的事,无论梁王尊口索取何物何人,都是陈妈妈后半辈子的最高荣耀,只可惜她拿不出来梁王要的东西。
  西日玄浩端坐珠帘之后,从粱王的金丝履上陈妈妈完全揣摩不出他的喜怒。她颤着声又复述了一遍她的解释:“十年前艺水楼走水,那本名册随无数书籍一同没了,请粱王明鉴。”
  过了很久,直到陈妈妈跪得腿都麻了,粱王才哼了一声,跟着粱王手下的幕僚冷冷问:“那你的脑袋进水了吗?”
  陈妈妈连忙清醒过来,捣头道:“民妇愚钝,民妇这就将所知一一禀明,不敢欺瞒。十七、八年,不,十八年前,本楼确有琴师叶凤瑶。此女素来本分,加之只是琴师,从不抛头露面,十七年前,她离了艺水楼,从后就再无音讯。”
  “她没有恩客吗?”
  陈妈妈答:“据民妇所知,从来没有。她琴艺极佳,但容貌平平,所以也没有客人会看上她。”
  “那性子呢?”
  陈妈妈想了想道:“寡言淡漠,也不和姐妹们走动。现如今民妇能记住的,也就是她琴弹得极好了。”
  “籍贯还记得吗?”
  陈妈妈可怜地摇头:“听不出家乡口音。”
  粱王又哼一声,陈妈妈赶紧道:“好象当年是从杲中来的,奇怪的是身为琴师,居然没有带琴。”
  粱王在帘后挥挥手,侍长便打发陈妈妈走了。陈妈妈下去后,粱王的幕僚平镇躬身道:“看来线索十年前就断在这里了。”
  西日玄浩冷冷道:“盯着那老东西,年纪大了,记性都是挖出来的!”
  平镇称是。
  西日玄浩又鼻哼一声,自言自语道:“琴艺极佳,容貌平平!好一个叶凤瑶!”
  平镇跟着道:“在下也以为,定是此女。身为琴师而随身无琴,那是天下的琴都不在她眼里了。”
  西日玄浩烦闷地道:“你也下去吧,叫人送上酒菜,本王要独处一会,休得打搅!”
  “是!”
  香江的夜景很美,从喧闹到幽静,从明艳到深邃,每一段夜色各有各的美丽。可是粱王无心美景,他举杯对着的是明月,低头望着的是华丽的冰凉。美丽的香江在他的阁前醉了。酣醉是不可能的,陶醉更是不可能的,自以为是的醉却是可怕的。
  “叶凤瑶……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西日玄浩忽然笑了,“天下第一的琴师,你应该早就死了吧!无论你藏身何方,都难掩你的光芒,这么多年杳无音讯,该是死透了!死得好!死得好……死了也不叫人省心!”
  西日玄浩的笑渐渐变成叹息:“母妃到底哪里不及你……”
  “叶凤瑶……”西日玄浩摇摇头,说出口的依旧是那个名字,“叶凤瑶……”
  一阵风忽然入侵临星阁,卷起珠帘声声作响。一位青衣少女刹时间出现阁中,虽谈不上天姿国色,却也明眸皓齿,浑身透出股灵气。西日玄浩立时警觉起来,起身喝问:“谁?”
  令狐团圆狐疑地反问:“你是谁?”她路经艺水楼,却听见有人呼唤着她娘亲的名字,一时奇怪,就闯了进来。
  西日玄浩掀开珠帘,看清来人不由得眉头一挑:“哪里来的姬人,滚!”
  令狐团圆却是一怔,她的师傅,她的三哥都是男子中拔尖的,可眼前的男子却叫她头一次领教男人也可以那么媚。
  眼前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长发披散,遮掩眉眼几分幽然几分狠绝,遮掩不住酒意的渲染,衣襟散开露出清晰的锁骨,白皙的肌肤泛出桃色,最风流的却是那窄腰上虚束的玉带,一束束出了玄衣下挺拔的身形,更带出了男子飘逸绝色的风韵。
  令狐团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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