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作者:一枚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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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作者:一枚铜钱-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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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顺水轻叹一气,目光投向那气定神闲在喝茶的男子:“只是让他们进来坐坐,老夫并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如此也不可?”
  那男子正是李悠扬,他轻声笑道:“那周老爷就让他们进来坐坐吧,殿下定不会在意的。”
  周顺水脸色一沉,却不能发作。商人斗不过官,更斗不过皇族。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指不定就是皇帝,教他们周家如何敢去帮扶女婿?见妻子要出去,他怒喝道:“你去了,整个周家便完了!”
  周老夫人泣不成声,当初就该拦着女儿,不让她嫁进李家,做妾已经够委屈,难道下半辈子还要做寡妇不成。正哭的痛心,下人便急匆匆跑了进来:“表小姐忽然晕倒了。”
  周老夫人忙说道:“快去后院找林大夫过来去瞅瞅!”
  李悠扬没有阻拦,心下微沉,跪那么久……小孩子怎么受得了。
  林大夫出来时,周姨娘正和李瑾良将安素背回马车上,准备去医馆。一见老管家领了大夫来,骨子里的硬气便上来了,将那大夫探来的手掸开,双目瞪圆:“不劳你们费心!”
  随即车夫李顺驾车往医馆去了,林大夫只好回来禀报:“表小姐瞧着是染了风邪,脸颊都烧红了。”
  周老夫人又急又气:“快让人去看着!造孽,造孽啊!”
  李悠扬心思沉沉,应当只是普通的病,很快便好了。他急什么,谁不会生个病。
  到了医馆,熬了药喝,见她好转,就又带了两副药回去。谁想夜里又高烧不退,烧的直说胡话,急的周姨娘守在一旁一晚未眠。直到早上见她面色红润褪去,才放下心来。听她咿呀说话,忙让婢女拿温水过来,给她喝下。
  周姨娘松了一口气:“你当真是吓坏姨娘了。”若是女儿有什么事,她都不想活了。
  安素窝在她怀中,神色恍惚。周姨娘强打精神:“可要吃些什么?”不见答话,她又问了一遍,却见她抬头盯来,动了动唇,却只有咿呀声。心头一震,颤声,“素素怎么了?素素?!”
  安素张嘴想说话,听见的,却是喑哑的模糊声音。周姨娘已是受不住,紧搂住她,哭音骤起:“嬷嬷,快让大夫进来,嬷嬷!”
  
  迎宾客栈,怀抱琵琶的歌姬轻声吟唱“……轻烟老树寒鸦……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幽幽声响,扣入心弦,萧萧瑟瑟萦绕不绝。
  骆言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站立,待那歌姬声停,尾音沉落,才说道:“五姑娘高烧已退,但……哑了。”
  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李悠扬双眼紧闭。
  那唯一觉得他是好人的人,却再也说不话来了。他此刻倒希望,哪怕是被她骂做坏人,也好啊。为什么,却是再不能开口……
  顿觉疲累非常,良久才道:“收拾行李,离开这里,立刻。”
  骆言没有多说:“是,李爷。”
  沈氏到静心院时,周姨娘已哭过几回。喂安素喝下粥水,又坐在一边怔神。一见了沈氏,泪又止不住了:“我不该带他们去,不该逞强,让大夫当场瞧瞧多好,安素就不会变成如此模样了。”
  沈氏几乎也落了泪,握了她的手道:“你没有丢李家人的脸,安素也没有。”
  周姨娘一听,哭的更是厉害。安素被吵醒,一见生母在哭,坐起身抱住她。看着她安安静静的,沈氏的泪差点决堤。回到合兴院,也觉清冷,偏头问宋嬷嬷:“安然呢?”
  宋嬷嬷扶着她,答道:“姑娘最近都在书房里。”
  沈氏点点头,这个时候能以书解忧,也好,总比她整日担忧的好。到了书房,门也没关,一进去就见安然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还压着一本书。沈氏拿了衣裳要给她披上,却瞧见那书正是今年笄礼后,李仲扬送她的。事情发生那么多天,她不问自己爹爹去了何处,还说许多安慰的话,她只当安然天真无邪不知这事的轻重。可她分明是知道的,这书房是李仲扬为她挪的,整日都待在这,只怕是坐着都难过吧。
  她连气也不敢叹,轻轻给她披上衣裳,这才出去。待拐过廊道,才想,若是当初将她许给世子,即便世子保不住李家,也能保住安然。为何当初要那么执拗。
  王府如今也不太平。
  贺均平再笨,那小厮总不带信来,也察觉到了不对。这日让他送信去,等他回来,淡声道:“安然带了什么话来?”
  小厮弯身答道:“李姑娘让您放心,她一切都好。”
  贺均平缓缓起身,向那小厮走去,一见他过来,小厮忙跪下,恭送他出去,谁想那身影到了前头,自己的肩上便挨了一脚,声音满是怒意:“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便丢你去犬窝!”
  小厮惊的魂飞魄散,那犬窝都是杀人用的,将人投进饿了三四天的狗群中,不到一炷香整个人都被啃成白骨。当即叩头求饶:“世子饶命,那信都被王妃拦下了,都是王妃让小人做的,不关小人的事。”
  贺均平手握成拳,已来不及罚这小厮,提步便往外走去。他要去找安然,如果皇上真要灭了李仲扬,那还怕再扣上个结党的罪名吗。他一个世子要救个姑娘,还要被问罪不成!
  顾虑的太多,却是错失了良机。他竟然让安然担忧了这么久,只怕是王府上下的人,都被母亲叮嘱过了,否则安然也不会一直没动静。只怕是来找他的李府人,都被拦截在外。
  刚走到前院,便被众侍卫拦住:“王爷吩咐,世子不可外出。”
  贺均平沉声:“滚。”
  侍卫未动,贺均平抽了一人的长剑,便要斩开一条路,身后已有喝道:“你要去何处?李家?”
  顺王爷面色阴沉,负手站定,直盯着他:“为了个女人如此,成何体统。你到底明不明白,如今我们所拥有的荣华,都蒙恩于圣上,你去找她,便是与圣上作对。”
  贺均平未放下手中的长剑,冷声:“安然不会求我帮她,只是一定要见一面。”
  顺王爷冷笑:“以你如今的权势,根本没有办法保住圣上要杀的人。你心里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有些事本就难以兼得,即便今日犯了律法的是父王,我也绝不允许你再与我牵扯半分,不管是帮与不帮。这便是家族兴盛的规则,容不得你任性破坏。你可知你今日这一步迈出去,会酿成多大的祸?这不仅仅是关乎到你,还危害了府里上上下下几百人!你是对得起李安然了,可你又对得起我们?”
  贺均平紧握剑柄,他去边城是为了回来能风风光光迎娶他喜欢的姑娘,而不是为了看这一场权力争斗。他自知无法救李家,可安然不会求他这件事,只要告诉她,等他,等他就好。
  顺王爷迟疑片刻,才道:“救得了李家的,不是我们,即便是我们,也不能插手。况且你以为,以你的家世,能娶丞相之女?拆散你们的不是父王和你母妃,而是圣上!”
  贺均平一愣。
  “自古帝王最痛恨也最忌讳的,便是权贵结合。父王是亲王,你母亲是最得器重的国公嫡女,若是再添个文臣之首,圣上当真会坐视不理?他如今整治李家,也是给我们警告。没有人可以逾越皇权。你若再近罪臣之女,便是弃贺家不顾,家族与女人,你选吧。”
  众侍卫又何尝不懂顺王爷的意思,当即让了一条路。
  贺均平停顿片刻,剑已放下,声音微哑:“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又谈何保护这个家。我只是想去见见安然,只要见一面,让她莫慌。”
  说罢,已大步跨了出去,顺王爷长叹一气。
  那刚挨了踢的小厮见他出去,忙跑到马厩牵了马过来想将功赎罪。贺均平哪里有心情理会他,拿过缰绳跨马上去,扬了马鞭往李家赶去。
  马蹄声响,踏着水洼疾驰在清冷的街道。却不想马突然一震,猛地一扯,贺均平始料不及,随着翻转的马一同摔落在地,磕在水洼中。只看见眼前雨水融入水坑中,意识渐渐模糊。
  他还要去找安然……告诉她他没有要放开她。
  可是却不能再往前一步,不能告诉她,安然……莫慌,我在……
  贺均平被抬回家时,已经昏迷不醒,顺王爷从宫里找了御医来,足足两日,才苏醒过来。
  顺王妃见他醒了,忙唤人端了参汤过来。贺均平坐起身,恍惚了许久,左右看看,将放在床头的香囊拿在手中,掀了被子要下地去找安然,顺王妃一见,又怎会不知他心思,气道:“若非去找李安然,你也不会如此!我定不会放过李家!不会放过李安然!”
  贺均平手脚没什么力气,恍若未闻,只想着不能再耽搁了。顺王妃气的痛心,这一双儿女,没一个让她放心的。顺王爷进来时,见贺均平准备下地,缓声:“你为何不想想,王府的马素来安顺,你又自小骑马,怎会让马匹受惊,将你甩落?”
  “雨天,地滑的缘故。”贺均平伸手去拿鞋,才发现腰间痛的厉害,皱眉忍痛。
  “马的后腿发现了暗器,伤口歪倚,马夫推断是在奔跑途中被刺伤,而非先前已伤。”
  顺王妃愣神:“有人要害我儿?”
  顺王爷未答,眸色黯然:“元之,你如今可还要去见李安然?”
  贺均平愣了许久,有人不让他去见安然。父王再狠心,也不会做出让他坠马那样危险的事。如果没有几日阴雨,将那地浸软了,那他一脑袋磕在上面,也死了。那如今不想他有所为、又敢下杀手的,除了当今皇上,还有谁?
  顺王爷说道:“谁敢动我们王府?唯有皇上。他决意要扳倒李家,你却执意违逆,父王说的你怎就听不入耳。你若去了,下次便不仅仅只是受伤。清妍为何会被皇后召进宫中?你真当圣上不知你和丞相之女走的过近?此次你捡回一条命,可你再不放手,下次死的,就是你妹妹,是你,是父王和你母亲。”说罢,声音已是微哽,质问道,“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舍弃你至亲的人吗?”
  顺王妃紧抓他的手,痛声:“元之,放手吧,就当是母妃对不起你,可你愿意看着清妍被囚在宫中一世,看着父王母妃过的胆战心惊吗?”
  贺均平怔愣,头疼,非常疼……手里握着的香囊在刺着他的手,已经……拿不住了……
  
  安然这日刚进书房,便有婢女跑了过来,说有人送口信来。贺均平让她去望君楼前见一面。等得几乎绝望的安然一听,有些慌了神,急忙问柏树:“我当去么?”
  柏树瞧着她瘦了一圈的模样,本觉不妥,可是那毕竟是世子,指不定可以帮李家呢?当即点头:“奴婢替小姐打扮一番,去赴约吧。”
  安然摇摇头,她哪有这个心思去打扮,而且贺均平喜欢的不是她这张脸呀。她担心母亲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去见贺均平,便让柏树守在这里,自己从后门去了。她就去见一面,告诉他不用担心,她很好,然后就回来。
  这一出门急了,连伞也没带。到了望君楼,贺均平还没来。她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如水帘的雨珠,等的冷极了。她以前喜欢大羽国的气候,因为每天都能见到雪,那般无瑕美好,如今呀,她想念那炎炎夏日了。
  等了半日,贺均平没有来。安然站的腿酸,可身上没带钱,又怕进去了他瞧不见自己。在屋檐下站累了便蹲下,蹲麻了又站起来。申时将过,天色仍阴阴沉沉。等的身心疲累,又饿了大半日,更是无神。
  莫不是真的看不到自己?见雨势渐小,她走出屋檐外,只盼他快点来,说一句,只要说一句话就好。
  直至傍晚,望君楼门前已点亮了灯笼,映在水面上,模糊出一圈红色。安然看的怔愣。
  已是快吃晚饭的时辰,行人渐少,安然站在那里,等不来她要等的人。缓慢的踏水脚步声隐约传来,她能听出那不是贺均平的,蹲身等了一会,头上的雨忽然没了,大片阴影投来,她抬头看去,却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宋祁静静看她,手上的伞全遮在她头上,微微沉住气,说道:“我送你回去。”
  安然摇摇头,喑哑着嗓子说道:“宋哥哥回去吧,我在等人。”
  听着那无力的声音,宋祁顿觉心疼,这哪里是往日那俏皮的四姑娘!俯身轻声:“下雨了,进去吧。”
  “不去,在那里他会看不见我,找不到我的。”
  “如果要来早就来了,你还要等多久!”
  安然愣神,瞪眼:“世子哥哥不会丢下我的!”
  宋祁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就知她心里全是贺均平。他愈发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是喜欢安然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知道安然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吃什么样的菜,一些小动作他都记得,会去在意她的感受,仔细回想,竟是清清楚楚。他努力让自己记起还有别家姑娘是同她一样的,可却想不起来。
  她有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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