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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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 全- 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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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刚要睁眼,眼前一黑,纳兰述已经近乎凶猛地吻下来。

    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夺回控制权的纳兰述,再不会像君珂刚才那样试探小心,怕惊坏那个梦,他只想让君珂更深地沉在梦里,沉在他的天地里。

    吸吮纠缠,掠夺索取,从唇到颊,在耳后温柔打圈,再辗转到颈项,他狂暴地拉她进入自己,再不允许一分逃离,分离五十三日日夜,思念早已浸入骨髓,今日草原之上惊喜一扑,从此之后再不回头。

    他要她这分分寸寸,丝丝缕缕,都打上他纳兰述的烙印,昭告所有的存在和属于!

    喘息愈烈,君珂面色酡红如桃花,手指插进了纳兰述的发中,肩骨微微颤抖起伏,只觉得身体深处无限瘙痒,想要倾泻要奔流要尽情舒展,而这死死被困住的姿态又由不得她施展,忍不住腰间一个使力,啪地一下,一个翻身,又倒压住了纳兰述!

    纳兰述眼底掠过一丝惊异——小妮子今天狂猛!

    君珂的手又在他腰间胡乱摸索,纳兰述不喜欢穿棉袍,冬天也一向是单衣薄裳,此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觉到掌下肌肤滚烫,柔韧而又弹性的触感令她连手指都在颤抖,弹动在肌肤上不像触摸倒像是挑逗,纳兰述给撩拨得心头热血一蹿,忽地一个翻身,天地一倒,再次将她压了回去。

    君珂此刻哪里肯,唰一下又压上去。

    纳兰述又一个翻身,我压……

    君珂翻回去,我压……

    两人在草地上翻翻滚滚,互相压倒,你来我往,温柔撕扯,破坏草皮兼惊掉了偷偷摸摸躲在角落观看的上万围观者的眼珠子——这一对!太凶猛了!

    乍一看以为是打架,再一看知道是妖精打架!

    嗤啦一声,翻滚中纳兰述松开的袍子被埋在地上的石子绊住,裂开一条缝,纳兰述一手捂住腰,看一眼头发散乱的君珂,看一眼四面口水滴答的围观者,再看一眼全是人马没有帐篷的战场,当机立断,揽着君珂一个翻滚,顺着一个斜坡滚了下去。

    想要的昭告已经有了,那些二货也该偷看够了!再看下去,就不知道是谁占便宜了!

    两人顺坡滚下,自然没有人敢再追过去偷窥,众人从慢动作状态中解放出来,一边悻悻叹气,一边挤眉弄眼,可以想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一向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汉子们,就要靠今儿的香艳刺激一幕来打发寂寞时光了。

    草坡倾斜度不算高,底下也是一道窄窄的小河,纳兰述在即将滚到河里前,单脚蹬住了河边的一块石头,阻住了冲势。

    身子一停,君珂喘了口气,一直处于混沌兴奋状态中的大脑,因为这一滚也开始慢慢清醒,她刚要抬起头来,纳兰述一声低笑,已经扑了上去。

    他压下的身子滚热,覆上她的阴影像罩下整个天地,那天地里满满都是他,魂牵梦萦的气息,也是经历失去的君珂,此刻最渴望最向往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沉溺呼应,生怕自己的拒绝就是永久失去。

    她张臂迎上,换来头顶那人惊喜的低笑,随即衣襟一凉腰间一松,她的腰带也不见了,一只温柔的手轻拢慢捻,一手罩住了她。

    君珂一声低呼,恍惚间终于知道要发生什么,下意识挪动身子,忽觉整个后脑一凉。

    她挪动中靠近水岸,头发浸到了水里。

    这一凉她彻底清醒,霍然抬头。

    头顶上,衣襟半解长发凌乱的纳兰述。

    那造型让她吸口冷气脸上爆红,随即神色一变,眼光慢慢落向前方不远——散落的战马群,隐约飘来的人声,战场的烽烟血腥气息。

    再低头看看自己,一样的衣衫不整。

    君珂的眼睛慢慢瞪大。

    一刻前的事,终于在此刻唰地倒流回了她的记忆中。

    “啊!”

    一声尖叫打破所有的暧昧和蓄势待发的激情,君珂像被咬了屁股的母老虎一般窜起来,人在半空,脸已经烧得像火炭。

    刚才她干了什么?

    扑倒了纳兰述?强吻了他?还和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压来压去?

    天哪!

    这辈子她不要见人了!

    她人在半空,唰地一下束上腰带,看也不敢看纳兰述一眼,几个起落便窜远了。

    纳兰述悻悻爬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叫“痛并快乐着”。

    蓄势待发中途打断的滋味,是个男人都不可忍受。

    不过那一扑一吻代表的意义,是个男人都要心花怒放,被心爱的女人强势昭告了所有权啊,哥哥我终于有主了!

    纳兰述皱眉欢喜了一阵,一转头看见那条河水,恨恨地踢了一脚石头,大步向回走,一边走一边怒斥迎上来的尤风,“谁把战场定在这里的?地形太差!然还有河水!”

    可怜的尤风哭丧着脸——老大啊,不是你说这里适宜作战,有水方便吗……

    ==

    君珂同志逃回了她自己的队伍,整整消失了一个白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躲躲藏藏地出现。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钻入地洞里,变成土拨鼠不要见人,当然,地洞里如果有只叫做纳兰述的土拨鼠,那就完美了。

    君小鼠躲了整整一个白天,好在也没人打扰她,连纳兰述都没过来,君珂自己在帐篷里,一下子长叹,一下子暴走,一下子拿大顶,一下子把脑袋扎进被子里,折腾了一天,晚上饿得不行了,偷偷摸摸出洞来。

    一出来,见营地里有条不紊,各自做事,没人对她多看一眼,顿时长吁一口气。

    随即一拍头,恍然大悟——怕什么呢?虽然在纳兰那边丢了人,但自己这边的人当时还没赶过去,根本就不知道嘛,自己这个躲躲藏藏的样子,反而令人怀疑不是?

    要坦然、要自如、要雍容,要淡定!

    厚脸皮的最高境界,就是没脸皮!

    君珂轻咳一声,出来了。

    所有人原地不动,漠然干自己的事,眼角的余光,悄悄瞟她。

    君珂浑然不觉,此刻她放下了心,认为自己这边不知道,忘记了这世上,无分古今现代,八卦的流传速度,从来都是最牛逼的。

    她出帐来,丑福从她面前走过。

    “统领威武。”铁面丑福心悦诚服地道。

    君珂:“……”

    走不了几步,碰见钟元易,老帅满脸笑容,老远扯着大嗓门。

    “出来了啊?没事,不就摸了一把?”

    君珂一个踉跄。

    拐个弯碰见晏希。

    大部分时候对她视而不见的少年,定定看了她半晌,看到她汗毛倒竖,才轻叹口气。

    “她也彪悍,可惜这方面却没法和你比。”

    晏希带着淡淡羡慕和遗憾走了,君珂扶住墙。

    好半天扶着墙出来,碰见钟情,小子最近病好了很多,看见她向后一跳,眼神畏惧,“今儿我才发觉,原来你和真的是姐妹!”

    君珂眼前一黑。

    黑了半天咬牙奔往饭锅,最后碰见了铁钧。

    铁将军此刻看她的眼光,再也不是以前的公事公办,那眼神欣慰而又慈祥,君珂再次汗毛倒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公公或者婆婆?看住。

    “不错。”铁将军最后满意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指指后方纳兰述那边营盘,走了。

    君珂抬手捂住眼——哦卖糕的。这悲催的人生。

    一挪脚碰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幺鸡蹲在她面前,嘴里叼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采来的脏兮兮的花。

    看她看过来,幺鸡大头一甩,乌溜溜的眼珠也往纳兰述营盘一瞟,把花衔到她的掌心。

    君珂你大胆地向前追,哥哥我鲜花帮你采。

    ……

    君珂哭了。

    这年头真不能犯错。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她没人疼。

    不过就是扑了一把,从此后追与被追,负责与被负责,好像就颠倒了……

    君珂同志再次深刻地认识到,古代社会的男女,果真是非常、特别、万分、无比地不平等!

    人其实是非常有韧性的动物,有些刺激,刺啊刺啊的也就习惯了,说得好听叫抗压能力无限大,说的不好听叫破罐子破摔。

    泼皮无赖就是这样练成的。

    破罐子破摔的君珂,在经历了所有属下的赞誉和骄傲之后,慢慢也就坦然了——反正都这样了,再羞涩地躲起来不见人?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别吧,多么的装13啊。何必这么高贵冷艳呢?

    逃不过去就不逃,迎上去。

    君珂坦然地吃饭,坦然地穿过自己的营盘,坦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往纳兰述那边去了。

    她觉得自己必须去,一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纳兰述;二是今天当着纳兰述属下的面压倒强吻了他,对他这个大帅有点不好,堂堂男儿被女人压了,太没面子。草原男儿桀骜不逊,会不会因此轻视他?她得去解释。

    她还用一根银链子,穿过了纳兰述临别时送的那块心形鸡血宝石,挂在胸前,招摇过市。

    她走过的地方,所有的目光唰一下射过来,在她经过的时候唰一下藏起来,再在她走过之后,唰一下聚集在她背影上,一直目送她过了自己的营盘。

    君珂顶着欲哭无泪的心情,大无畏地走在路上。

    这条路太漫长了啊啊啊……

    两个营盘为什么要隔这么远啊啊啊……

    其实两个营盘只隔了一个山坡而已……

    君珂突然停住脚步。

    前方,几匹马静静矗立在夕阳下,当先一人,温柔的眼波凝注在她身上,笑意微微。

    “小珂,”他轻轻道,“我先前就该去找你的,只是战后事情多,被绊住了,现在才来接你,你别生气。”

    随即他下马,牵了马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腰,一个邀请上马的姿势。

    君珂吸一口气,眼睛忽然有点湿润,她转头看他,眼神有点怯怯。

    纳兰述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发。

    一个动作,温柔如前,万千言语尽在其中。

    ——无须道歉,无须自责,更无须羞涩,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只会由衷欢喜。而以你我之间生死与共,要做什么,也只是我们自己的事。

    随即他将君珂扶上马。

    君珂轻轻一跃,自然可轻松上马,此时却由得他扶住自己的腰上马,纳兰述上前,亲自为她牵马。

    他这个动作一做,君珂身子一颤,几个属下表情震惊。

    纳兰述神态自若,吩咐几个跟来的新属下,“我和君统领出去走走。”

    黄沙城和草原汉子们,好笑又讶异地看了君珂一眼,终究因为纳兰述的态度而不敢造次,恭敬施礼退下。

    纳兰述没有绕开营盘,他牵着马,带君珂穿过他的营地,给君珂指点哪些是草原人,哪个部落分别驻扎哪里,哪些是黄沙城的人。

    所经之处,人人侧首,每个人都看见了,他们的新首领,亲自为那个扑倒了他的彪悍女人牵马执缰。

    君珂在马上微笑聆听,一言不发,紧紧咬着下唇。

    她怕自己一开口,会哭出声来。

    纳兰述用这样的方式,为她挽回面子。他不惜放低自己,来抚平她内心的羞愧尴尬,来向所有人强势昭告——他愿意,她是他心头的宝。

    这男尊女卑封建社会,男人对女人高临下,便有几分在意喜欢,也不过是想纳为怀中禁脔。便纵肯牺牲金钱或者其它,也万万不肯牺牲所谓男人尊严骄傲。

    然而她幸运如此,遇见愿意将所有尊重平等,给予了她的他。

    四面无声,草原人也好,黄沙城汉子也好,在这一刻见识到这一对男女,不同于寻常的情感方式。

    她为他面对大军孤身闯阵,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为她万人之前牵马执缰,此生只愿俯就于她。

    ……

    这一刻,这个时代的另类爱情,给这个时代有缘得见的人们,永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霎。

    纳兰述牵着君珂的马,在所有人面前走了一遍,慢慢往那条小河去了。

    走出人们视线,君珂从马上跳下,走到纳兰述身边,定定凝视了他半晌,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清醒状态下的,第一个主动拥抱。

    纳兰述发出一声轻轻叹息,温柔回抱。

    “纳兰。”君珂伏在他的肩,将脸贴着他的发,轻轻道,“我们那里有句诗,叫‘不如惜取眼前人’,今日我想起这句话,觉得我以前真是对你不起。”

    “你倒没有对不起我。”纳兰述轻笑,“不过欠了我很多,嗯,今日还了一个拥抱,还有……”

    “慢慢来,好么?”君珂的脸又红了,黄昏暮色里娇艳欲滴。

    纳兰述一笑,他哪里肯逼迫君珂,眼前这一步,已经是天大欢喜,一路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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