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笑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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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 全- 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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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挥还远远不够平息幺鸡大人的怒火,它蹿进水中,顺着那建了一大半的水下浮桥,追上所有的水下作业施工队员,挨次一个个巴掌地煽过去……

    水下不断腾起串串泡沫和血色浓浆,水边君珂同学傻站着,目瞪口呆。

    幺鸡同志,不会游泳啊……

    由此可见,极度的愤怒,和极度的险境一样,都可以使人爆发出超越实力的力量……

    幺鸡意气愤发,一路直游到对岸,对岸此时已经发觉不对,步兵骑兵都严阵以待,眼看着黑暗里水波一阵涌动,水下咕嘟嘟冒泡之声不绝,却再没见到那群水下工兵出现,一个将领心疼那一百套价值连城的“潜水神衣”,连叫,“想办法把人找出来!死了衣服也要剥下来!”

    当即有人准备冒险下水,刚到岸边,就看见水面上分开一条白线,一个巨大的东西载沉载浮地奔了过来,那姿态他第一感觉是奔跑,随即便觉得不对劲——水里怎么奔?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掠过,便听见“哗啦”一声大响,面前水波涌起,矗立如水晶墙,水晶墙瞬间被一个白色的巨大身影穿透,那身影巨大的爪子狠狠一挥,然后便是“啪”地一声。

    之后对于这个倒霉士兵,自然什么都没有了。

    幺鸡神掌,从无活口。

    华昌军也没有了——没有了神智。

    他们怔怔地看着魔神一般从水中冲出的幺鸡,它将巨大的身影覆盖在众人头顶,阴影之下,爪尖寒芒闪烁。

    “杀了它!杀了这条狗!”一个将领心中一跳,忽然便想起传说中的“神兽狼领大人”,立即下令。

    幺鸡身在半空,睨视下方,蓦然仰头,向天怒吼。

    “嗷唔!”

    音浪滚滚地在华昌军头顶传开,士兵被震得脸色发白脚下不稳也罢了,骑兵的马,却在一瞬间陷入了疯狂的慌乱。

    一部分马惊慌软倒,任主人怎么踢打都再起不了身,一部分屎尿齐流,瑟瑟发抖,更多的则陷入恐惧发狂状态,扬头长嘶,摆尾甩臀,狂奔乱跳,将身上的骑兵,一个个重重颠下来,随即不管不顾,成群结队从那些倒霉的士兵身上踏过,呼啸着四处乱冲,岸边原本打算去偷袭的士兵已经密集列阵,此时躲避不及,顿时被冲被撞被踩被踏,惨叫逃跑尖叫怒骂响遍河岸,无数人在黑暗中被踩踏至死,华昌军队还未开战,就陷入战败末世一般的乱局。

    幺鸡一吼,群马炸营!

    而此时,对岸纳兰述已经下令士兵下水,将只差最后几步的水下浮桥搭起,先锋军队顺着华昌军辛辛苦苦半夜搭就的路,立即冲了过来!

    长靴溅水,寒刀向月,竖起的刀尖流转森冷的光,一张张狰狞大笑的脸,杀气逼人。

    偷袭不成,又被幺鸡搅乱战阵的华昌军,兵败如山倒。

    激战一昼夜,华昌军扔下两万余具尸体,七万多俘虏,其余人仓皇逃奔,散入山林各处,再也没有了和纳兰述对抗的本钱。

    拒马沙金河边,气势汹汹要在内陆给纳兰述一个教训,让他永远驻马华昌阵前的有钱有势力的华昌军,居然这么快就败亡,也大出所有人的意料,即使是最优秀的军人,也认为,这一场战役,华昌军占据地利,且有雄厚财力支持,没个十天半月打不下来。

    然而事实上,一夜之间换乾坤。

    这一战,史称“沙金之战”。被称为纳兰述覆灭华昌势力的神奇定鼎之战。后世很多史学家苦研一个谜题——那从未在任何战役里出现过,而冀北联军也不可能发现的水下吊桥,那绝顶的偷袭良法,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这个答案被秘密封锁,而这一战,在参与冀北联军这一役的士兵私下流传里的另一个名称,才可以让人寻到真相。

    “拉稀刺股惹的祸”。

    简称“股祸”。

    华昌王如果将来地下有知,知道这一仗的内幕,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在棺材里吐血?

    因为一条狗拉肚子。

    所以二十万华昌军灭亡。

    ==

    沙金之战后,国内最大的一股抵抗势力也被扫荡,纳兰述行军如火,直奔京城,与此同时,一直停留在京城外百里义军也开始了动作,挥师北上,与南下的冀北联军,遥相呼应,对京城之外的华昌王军队,展开钳角包围之势。

    此时华昌王接到华昌郡老本营败亡消息,大惊失色,无奈之下,只得放弃已经包围了几个月的京城,开始撤军。

    再不撤,冀北联军、义军、连同京城内的守卫军队一起夹击,不出两三战,便要全部交代在此地。

    然而,就在华昌王即将灰溜溜整军退出的前一夜,尧国都城之内,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当夜,一些神秘来客拜访了华昌王的军营,第二日,华昌王一改近日的颓丧阴沉,精神大振,并宣布暂停撤军。

    华昌军中有些重要将领发现,那晚那些来客,仿佛竟然来自被包围了很久的尧国京城。

    华昌王死赖不走,三日后,冀北联军大军开到,正面对上尧国大地上最后一个死敌。

    纳兰述君珂在城下驻马,隔着华昌大军,遥遥看向远处那座青灰色的城池。

    两人都是第一次直面尧国都城,眼神复杂,君珂是充满终于抵达的喜悦,纳兰述目光闪烁,淡淡冷漠,深深野望。

    随即两人便听见了丧钟声响,袅袅低沉,三十六声,传遍整个战场。

    尧国京城城头上,所有旗帜被缓缓降下,再升起来的时候,每面旗帜上都缝上了白布。

    这是帝王崩驾,全国举丧的标志。

    纳兰述眯起了眼睛——尧皇早已驾崩,但因为城内皇权争夺,至今秘不发丧,如今在冀北联军到达城下这一天,都城忽然举丧,这是巧合,还是别有意味?

    京城内的局势,已有变动?

    远处城墙上,有人举着两面大旗,努力挥舞,对两边军队,遥遥打着旗语。

    “先帝驾崩,新君继位!”


天定风流之金瓯缺 第五十一章 悲催的未来皇后

    “新君继位”的旗号打出来,纳兰述君珂都怔了怔,随即露出点啼笑皆非的神情。

    在这个时候继位,这位新任尧皇陛下还真是猴急,难道是想迫不及待品尝一下胜利的果实,皇位坐一天也是好的?

    女皇不知何时已经从后方赶了上来,看见旗语之后面色阴沉,冷冷哼了一声道:“给上头发旗语,说盛国公奉女皇陛下千里来归入京继位,请胜尧城大开城门以迎!”

    胜尧是尧国京城的名称,取“永胜之尧”的意思。女皇这一下令,却没人接令,人人都看着纳兰述,她的侍卫也不敢动。

    君珂摸了摸鼻子,心想皇族是不是都有自说自话的毛病?纳兰述淡淡一笑,道:“盛国公携皓莹公主千里来归,请胜尧城大开城门以迎。就这样,发吧。”

    “盛国公!”女皇面色大变,厉喝,“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在这京城之下谋反吗?”

    纳兰述淡淡转身看步皓莹,神色惊奇。

    “咦?”他道,“我自大燕携雄军出,一路扩充实力,沿途鏖战,连克尧城,收复失地,辛辛苦苦跑这么远做这么多事,不是为了谋反,难道是为了和你喝茶吃饭?”

    “你……”女皇气得眼前发黑,万万没想到纳兰述无耻霸道一至于斯,想要发作,眼看着身周的冀北联军将领已经面露凶光,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把“皓莹小娘们”给就地正法的意思,心慌地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低了八度,“纳兰述,我有先皇遗诏!”

    “真的?拿来看看?”纳兰述立即微笑。

    步皓莹后退一步,她怎么敢现在拿出来?她敢用自己脑袋打赌,遗诏一拿出来,这位看起来很“光风霁月”的盛国公,立即就会夺走遗诏,换上他自己名字,保不准顺便还添上一句“其余所有皇族子弟赐死”。

    “我回去休息了!”她心慌意乱地匆匆岔开话题,转身要走。

    然而人影连闪,她和她的护卫,已经被冀北联军士兵围住。

    “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想要干什么?”黄沙军副将尤风笑了笑,“应该是皓莹公主你想要干什么?我们大帅和你要东西,你竟然不理会?”

    “你……”步皓莹后退一步,面色大变,“你们……你们想要过河拆桥!”

    “皓莹公主这话就说差了。”钟家老帅呵呵笑,一脸正气,“过河拆桥这事,我们是不做的……”

    “我们只卸磨杀驴!”他屁股后面,钟情忽然探出头来,鬼头鬼脑接了一句。

    “小兔崽子!”老钟要说的话被他截断,恼怒地把自家小子揪走了……

    “不知皓莹公主何以为桥?”铁钧神色冷峻,“你提供了军队?你献了妙计?你破了强敌?你供了粮草?说实在的,应该是我们冀北联军,为你搭了安全回京的桥吧?”

    步皓莹无言以对,紫涨着脸后退一步,喝道:“护驾!护驾!”

    喊了半天无人应答,回头一看,她那群问路将军洗马宰相,早溜出人群之外……

    步皓莹环顾四周,茕茕孑立,干脆也不再后退,站定,眼一闭,咬牙道:“你们人多势众,我有什么说的?但我告诉你们,遗诏不在我身上,我藏的地方,谁也想不到!有本事今天就杀了我,但是遗诏永远不会落在你们手里,你纳兰述,永远是无诏篡位!”

    “独眼。”纳兰述下巴一抬,唤来黄沙军主将独眼,“这女人交给你了。”

    黄沙军都是罪徒出身,最擅长各类刑罚也最喜欢用刑,独眼听见这句,兴奋得摩拳擦掌,“好唻!哈哈,一个娇滴滴女皇给俺过过瘾,老子这辈子也值了!”

    “你敢!”步皓莹花容失色。

    纳兰述连回答都不屑。

    君珂始终沉默,皇权争夺由不得心慈手软,哪怕是吓步皓莹,也必须把手段做足。

    独眼一把揪起步皓莹头发往后拖去,步皓莹凄切哀呼,她的“重臣们”齐齐埋头缩腚,袍子一掀挡住了脸……

    “且慢!”

    忽然一声低喝,声音还微微带着气喘,君珂回过头,已经看见步妍挣脱跟来的红砚的搀扶,跌跌撞撞奔过来,人还没到,已经噗通一声跪倒。

    “大帅,统领!”她挡在步皓莹面前,拼命磕头,“求求你们,放过陛下,求求你们!”

    “你倒忠心。”纳兰述淡淡道,“步妍,看在你曾相救君珂份上,我不计较你此刻冒犯,退下去吧。”

    “大帅!”步妍跪着不肯动,仰起的脸神色坚定,“公主也是您的血亲啊!是您的表妹啊,尧国皇族血脉已经凋零,公主此后,也不能对您造成威胁,求您高抬贵手!”

    纳兰述不答,她又转身去抱君珂的腿,“统领,您也是女人,怎么能让公主受那样的刑罚……”

    她热泪涟涟,神情真挚,君珂心中一动,心想步皓莹待她实在不算好,这婢子在这危机时刻却依旧挺身而出,实在忠心难得,更难得的是,她拼命求恳,却不肯提起自己对君珂的救命之恩,不愿挟恩求报,这温柔婢子,几果然内有刚骨,上古任侠之风。

    她心底欣赏,也起了怜悯之心,弯下身,正想对步妍说明白,不过是想吓吓步皓莹,让她安分而已,以步皓莹那外强中干的性子,独眼虚张声势一下就差不多了。

    她刚弯下身,还没来得及说话,抱住她腿的步妍已经凑到她耳边,悄悄道:“统领,您留公主一命……至于遗诏……我帮您想办法。”

    君珂眼神一闪,不动声色放开她,直起腰笑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纳兰,皓莹公主金枝玉叶,只怕经不得惊吓,还是先让她好好想想,想清楚了,自然会有结果。”

    纳兰述看她一眼,点点头,“既如此,便请公主好好闭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谈。”

    独眼不甘地放开步皓莹,一队士兵将她押走,步皓莹软瘫在地低低抽泣,始终没有相谢步妍,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君珂皱眉盯着她背影,心中恶感越甚,倒是看泪痕未干的步妍,十分怜惜,亲手扶她起来,道:“别怕,没事,过去了。”

    步妍感激地看着她,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指,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君珂笑了笑。

    当天纳兰述并没有对华昌王展开攻击,他在等待义军合围,顺便休整军队,奇怪的是,华昌王也没有趁纳兰述劳师远来立足未稳,抢先发动攻击,晚间纳兰述命冀北联军扎下营盘,也做出了包围胜尧城的架势。

    天黑透的时候,君珂从步妍的帐篷出来,望着胜尧城的方向,神情若有所思。

    “陛下当初得的不是遗诏,是口谕,”步妍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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