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一边注意她的神色变化,从安许诺脸色,他只看得见平静,什么都没有。
“银云,你真愚蠢,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但我可以老实告诉你,这一切只是你的错觉。”安许诺淡淡说道,“我虽然变成植物人几年,但我记得小时候我出事的疼痛,我爹地紧张模糊的脸,沉睡的那几年,每天我爹地都会来和我说话,我都听得见。如果我是你口中所说的人,时间上明显有差别不是吗?虽然我对我妈咪的记忆比较朦胧了,可我记得我爹地,他是怎么样的疼我,以后不要做这种蠢事,你想死不要紧,别拖着许星。”
银云再一次蹙眉,没有再说什么,从她房里出来,回到他别墅的时候,许星站在月光下,正看着他,淡淡一笑,“去哪儿了?”
“看许诺。”银云说道,“今天她救了我们一命,我过去感谢她。”
许星垂了眼眸,点点头,神色有些悲伤。
银云走过去,抚着她眉间的皱褶,指尖略有些颤抖,想到今天危险的一幕,若是他赌输了,安许诺不能驱蛇,那么……
许星就……
他心头一疼,突然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星星,抱歉,真的抱歉,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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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一疼,突然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星星,抱歉,真的抱歉,以后不会了。”
“你说什么呀?”许星柔柔地笑。
“今天让你受了惊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再不会为了试探这种愚蠢的事,把她置于险境,许星的命比知不知安许诺是不是许诺,要重要的多多了。
“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护着我,那条小蛇跳下来说不定咬的人就是我。”许星偎依着他,“我总算知道,小时候为什么宁宁的姑姑说,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我今天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没用,你们和我是如此的不同,如果发生危险,我除了害怕,还是害怕,什么都做不了,还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我真……”
“你在说什么?”银云扶着她的肩膀,认真道:“别再说这种话,你很坚强。”
许星苦涩一笑,问道:“银云,你会不会觉得我真的很麻烦,关键时候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给你增加负担。”
“星星,你到底怎么了?”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安许诺真的很好,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处变不惊,好像什么都会,怪不得,你和宁远都很喜欢她。”她的声音有些闷,银云沉默不语,目光紧紧地落在许星身上,她低垂着眸,每次她伤心,想要掩饰情绪的时候,总是低垂着头。
这丫头似乎误会了什么。
银云唇角勾起,“星星,你在吃味吗?”
“不是!”许星否决得太快,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抬眸见银云微笑,心中一颤,慌张地低下头去,银云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清俊逼人,她不知所措,心跳有些快了。
银云道:“傻星星,许诺是我的属下,曾经奉命去杀叶宁远,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真的吗?”
银云点头,她一笑,他可以不解释的,她也没有立场让他一定要解释,可他这一解释,她心中的阴霾全消了,只觉得快活,那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瞬间就被抚平了。
真好。
银云看着她的笑容,突然似是明白什么,眉心先是拧了拧,微微叹息,唇角 扬起,“你这傻丫头。”这一声似是宠溺的叹息彻底取悦了许星,她笑得更甜,银云伸手,把她抱在入怀里,“星星,你别再介意许诺,你就是你,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是你,你有你的好,我……喜欢这样的星星。”
他说喜欢吗?许星心如鹿撞,满面红霞,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差劲,除了这身份,美貌,什么都没有,几乎和花瓶差不多,如今有人说,她有她的好,喜欢这样的她,特别又是银云说,她怎会不高兴呢,她快乐得都要飞起来了,腾云驾雾般的晕眩感觉让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裳,死命地点头。
……
叶宁远翻着许诺的手札看,其中记载的都是一些药和毒的知识,她把她饲养的小蛇都分类,毒蛇的每一种解法都详细记录下来,还有一些毒的配方,解药的配方,厚厚的一本,记载得非常清楚。
他有些贪恋手札上的笔迹,恍惚间想起当年,许诺的书桌旁边有很多药理知识,她好像对这方面很有兴趣。每天大强度的训练后,她本该入睡,却倚在床头看书,他总是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偶尔和她吵两句,两别扭的孩子,时而扭打。
他自然不是许诺的对手,她话说得狠,但下手并不重。
许诺看书有一个特点,所有的书籍都看过一遍就算,她有一个过目不忘的本领,这是她自己说的,厚厚一本药理书看下来,她几乎能马上默写全本。
这能力很惊奇,当初他颇为赞叹,然,这能力也颇伤人,强行记忆那么多东西,很伤身子,许诺却不在乎,总是如海绵吸水般疯狂地吸收知识,那时候,她是很想杀了苍狼,不受压迫的吧,所以很勤奋。
他笑了笑,许诺的房间有两个很大书房,卧室里也堆满书,说她满腹经纶并不为过,但她看的东西和普通的孩子有些差别罢了。
真想她了。
当年在灯下,他迷迷糊糊地睡着,睁眼见她认真地看书,做笔记,白皙的脸如蒙上一层薄薄的朦胧光芒,非常的漂亮。
年幼的他尚不懂什么叫美女,只觉得这摸样的她,真是好看,比他见过任何女孩子都要好看,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其实认真的女孩子也很迷人。
眉心有些疼痛,叶宁远揉了揉,起身去冲一杯浓茶,他并不困,但仍需要提神,喝了茶,又看了一会儿书,他熄了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海浪的声音,风声的呼啸,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看不见他的思念,他的孤寂。
叶宁远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除了许诺,似乎又多了一抹火红的身影,安许诺……今天的确吓他一跳了,他自成年后,从未有过这样的惶恐,好像所有的思绪都被人生生地掐断,一阵空白,而知道她没死,没有受伤,他又欣喜若狂。
这种感觉,除了对许诺,从未有过。
他的头有些刺痛,举起手,那没黄宝石的戒指静静地套在他手上,他亲了亲,仿佛亲着许诺的脸颊,“你的石头要是爱上别人,你会不会伤心?”
石头,石头……这是他和她之间的秘密,这辈子也就一个人这么叫他。
他喜欢这称呼,这么多年的寂寞中,总是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喊着,石头,石头,把他的寂寞都赶走。
戒指是死物,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叶宁远只是一笑,温柔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缓缓道,“一块玉坠,一枚戒指,一份相思,就这么陪着我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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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叶宁远起得最早,沿着海岸跑了一圈。
清晨跑步成了这么多年的习惯,只要不是熬夜太累,他清晨都会起来跑一圈,在忘忧岛上更是如此,从未间断,这是小许诺给他养成的习惯,他跑步的路线和当年许诺跑步的路线一模一样。
当年还是很娇气的他陪着她跑步,不足一圈就受不了,气喘吁吁,感觉要死了一般,她还在一边说风凉话,说他比女孩子还娇气,气得他卯足劲追她,可惜,年幼又没多少体力,的确很娇气的他被她整治得很惨。
每次沿着海岸跑,总会想起她,一想起她,总会觉得很开心,浑身充满力量。
诺诺,你若还在,能陪着你的石头再跑步多好。
他发誓过,以后一定会比她强,不会让她看扁了,可他真和她较量,一定会让她的,他喜欢看她脸上的得意和傲气……
那是一种连阳光都夺不去的灿烂。
很意外的,他碰到银云,他也在跑步,穿着一身沙滩上衣,沙滩短裤,还是少年时期的衣服,显然有些旧了,且衣服的尺码也不对,但穿在他身上还是很好看,显得整个人很清俊。
两人只是打了一个招呼,一起沿着海岸慢跑。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后山的海岸边停下,沿着海岸一路往回走,银云是寡言之人,叶宁远和他聊了几句,他有问必答。
但人很冷漠,知道是他天性如此,叶宁远也不在意。
走了一会儿,银云问,“你觉得安许诺有奇怪之处吗?”
“她?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觉得她很像许诺吗?”
叶宁远微笑,“嗯,是很像,性子,习惯,爱好,都很像,那又如何?”
银云静默了许久,方才说道,“你说,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吗?”
叶宁远不答,银云说道,“有时候我看着安许诺,我以为是许诺重生了。”
“世间相似的人,很多。”叶宁远淡淡说道。
“我就不信,你没有迷茫过。”银云说道,他这么爱许诺,肯定是世间最希望许诺活着的人,可是……为什么他能如此平静面对这件事?他的意思很明显了,提醒叶宁远,安许诺有可能是许诺,他却和没事人一样,他不该是兴奋的吗?
“没有!”叶宁远犹豫了下,坚定说道。
“撒谎。”
“随你怎么说,她再怎么像,也不是许诺,我不可能因为一个像许诺的人就迷茫,除非证实她是许诺,可所有的事实都指出,她不是许诺,我又有什么可迷茫的?”叶宁远实话实说,这是他的真心话。
银云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本想把他的推敲和这两天安许诺的怪异之处,岛上的蛇,铁门等事都和叶宁远说,他已笃定,安许诺是许诺,虽然不知道这中途发生过什么。
但话到嘴边,他又停下来了。
告诉他,做什么?
许诺是为他而似,姑且当许诺很爱他,这么多年他也受尽相思之苦,但这一切和许诺比起来,远远不足。既然他如此确定,安许诺不是许诺,那么……他就这么以为吧,说不定,他还会为爱上安许诺,背叛许诺而痛苦纠结。不挣扎过,不痛苦过,怎么看得出他的真心?
当年他和许诺都还很小,对爱情懵懵懂懂,即便是刻骨铭心,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他只是为了当初的遗憾而一直告诉自己,不能背叛许诺,不能忘了许诺。
可若是有一个人,再次让他爱上,他会怎么选择呢?银云很期待,他希望许诺幸福,所以,他希望叶宁远能爱上如今的安许诺,如果她们是同一个人的话。
如果叶宁远能够放下当初的许诺,爱上如今的安许诺,接受她,爱她,到时候再说,又有何不可?毕竟过去的已是过去,现在他能否再爱上安许诺,还是一个未知数。
等一切都定下来,他们在一起寻求答案,未尝不可。
若叶宁远不能爱上如今的安许诺,那一切都是枉然,银云并不希望,叶宁远是因为安许诺是许诺,而爱上她,他希望叶宁远爱上安许诺,只因为是安许诺。
这么一想,似乎能意识到叶宁远不久将来的纠结和痛苦,银云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嗯,这么多年一直想杀他,如今杀不了,他能受点哭,他也觉得补偿了。
嗯,这心思有点邪恶了。
许星在远处挥手,喊他们吃早餐,叶宁远应了一声,偏头看一旁的银云,“你最好能够脱离你的组织,许星不适合血腥的世界。”
银云沉默,并不作声。
早餐是菲碧准备,简单,可口,安许诺也起身了,脸色有些苍白,吃得也不多。早餐后,叶宁远提议回伦敦,谁都没有异议。
许星本来建议多住几天的,但想到后山的蛇,她还是有些害怕了,并不想在忘忧岛上多住,安许诺一直很沉默,低头吃早餐,叶宁远问她,她才点点头,并不说话。
谁都没有问,为什么她会昏倒在树下,安许诺也没有说,脸色沉冷得吓人。
告别菲碧一家,四人启程,两辆直升机,叶宁远和安许诺坐一辆,银云和许星一辆,回程中,银云把所有的情况全盘托出,他以安许诺名义绑架她一事,许家大乱一事,都说了。许星只是一笑,她知道自己怎么做了。银云也不再说什么。
反观安许诺和叶宁远,两人都很安静,回程一句话都没说,叶宁远不知在想什么,安许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上沉默回到伦敦。
飞机停落在城堡的停机场中,下了飞机,安许诺并没有在第一恐怖组织停留,而是和叶宁远说了声谢谢便离开第一恐怖组织。
叶宁远并未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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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星回来,绑架风波也慢慢地平息了,银云教她的说辞,并未提到忘忧岛,的确说是许诺绑架了她,又放了她,其余的一概不知。
因许星身份特殊,别人也不敢拿她怎么办。
倒是许家的父母总觉得,这一次许星被绑架回来后,性情爽朗了很多。
银云和安许诺,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