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异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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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异姓王-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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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淮盐案是哪一年发生的事情来着?善宝一时间想不起来,便不再多想,只是对这高恒,却少了份惧怕之心,心说一个快送命的伪国舅,老子还怕你作甚?

    只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假作惶恐的道:“高国舅嘛,学生自然是听说过的,想不到……我给三爷添麻烦了吧?”

    “屁的高国舅,这小子仗着万岁爷宠他,令妃也与他走的近,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了,前次来我家,见我额娘,居然……我早憋着他呢,哼,这次他纵奴行凶,回头我就进宫跟万岁爷说,让他打落牙往肚子里咽,有口说不出!”

    福康安口中的令妃可不是高恒的姐姐。

    善宝对这令妃绝对熟悉,事实上稍微对清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令妃是谁,正是那继承乾隆帝位的十五阿哥嘉庆帝的生母,死后被追封为后的魏佳氏。

    善宝也想不到无意中做了次打抱不平的事情就牵扯出了这么多牛逼的人物,心中说不清是个啥滋味,不过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满山东的官员都不敢接赵氏母女的案子——一个国舅,一个皇贵妃,莫说那些官场打滚儿的老油条,就自己这后世穿越而来,受法制教育熏陶过的人,也有些挠头。
正文 第十二章 傅恒恼严词训瑶林
    不过半途而废不是善宝的xìng格,他稍作思考,便做出了决定,冲福康安道:“三爷,今rì我当街杀人,实在是源自这对苦命的母女,人们都说你菩萨心肠,她们的冤屈,你总不能眼瞅着不管吧?”

    福康安却不吃善宝的激将法,而是将视线挪到善宝身后站立的赵氏母女身上,扫了两眼道:“冤屈?什么冤屈,先说来听听,我再做道理!”

    赵氏是聪明人,早已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善宝与福康安的关系,并非如他所说的那种结拜关系,此刻又听善宝为自己说话,想着自己一路所遇,不禁鼻酸耳热,感激的看了善宝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冲福康安一福道:

    “回福三爷,妾身赵氏红杏,先夫乃是山东济阳县的知县,名唤赵得柱,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民声甚好。只因清查河工亏空,得罪了上官,被知府李儒毒害至死,妾身冤枉啊!”

    说到后来的时候,想是回忆到了伤心之处,赵红杏已是抽抽噎噎,泣不成声!

    善宝心中不忍,别过头去看福康安,却见他面sè沉静,并无任何表情,不由暗叹,心说这当官的人果然都是铁石心肠。

    “赵得柱不是刘统勋点的进士么?我倒有所耳闻,确是个好官。他殁了的消息,我也听说了,不过据那报上来的尸格,不是添的暴病而亡吗?”

    赵红杏杏目圆睁,恨恨说道:“三爷说先夫暴病而亡,全都是李儒的首尾,我那可怜的夫君,实在是被他毒害至死的!”

    “夫人,人命关天,不可儿戏啊,你有罪证吗?”善宝插嘴道,他虽信的过赵红杏,不过,此事重大,若无罪证,那还真的一点告赢的希望都没有了。

    赵红杏点了点头,从女儿身上解下一个破布包袱,抖着手解开。里边乱七八糟,都是些破烂的衣物,最底层,却有件棉布做的雪白事物,她抻了出来,将包袱交给女儿,抖手展开手中的物事,乃是一件肚兜,就见一片雪白中点点暗红sè的印记,正中的位置,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

    “李儒杀我!”

    大概是写的匆忙,或者写字者痛苦难忍,“我”字的最后少了一撇。善宝一看,就觉得一股悲愤怨恨之气扑面而来,已是信实了对方。

    “三爷您看这……?”善宝看福康安。

    福康安盯着赵红杏手中的肚兜,沉声问道:“可有人证?”

    “我家门房姓李,当rì我回家探母,回来时他亲口告诉我李儒来访,走后不久我家老爷就咽了气。我回来的迟了些,那李儒都没等我回转,便找人埋了我的夫君……”说到这里红杏突然一声冷哼,继续道:

    “据说埋的时候给我夫君换上了一身新衣,他准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家夫君大小受苦,落下了肚子疼的毛病,在平rì肚兜以内,我还给他做了这个棉布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家夫君强撑着留下了罪证,藏到了隐秘地方,这才赴死……我那可怜的夫君啊,三爷你可要我们做主啊……呜呜……”

    善宝遥想那赵得柱口喷鲜血,沾血留证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战,心中对他倒是又惊又佩,只不知福康安是什么想法,便侧了头去看他。

    福康安面无表情的追问道:“那门房呢?”

    “门房怕受牵累,投了亲戚,”赵红杏迟疑片刻又道:“平rì听他说起过家世,只在贵州和京城有俩远亲,我寻思着那贵州太远,兴许他就在京城也说不定。”

    “哦,”福康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沉思片刻道:“好了,将罪证收起来吧,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母女先寻个地方安置下来,今天这事不要往外说了。善宝,就让她们先住你家吧,这里有点银子,你先拿着,给她们买身衣服,再弄些好吃的,告状的事,容我仔细想想再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善宝没接福康安的银票,不解的问道,又加了一句:“莫非你是怕了那令妃?”

    “你……算了,跟你也说不清,”福康安瞪了善宝一眼,抬头望天,又道:“行了,天sè不早,先回城吧!善宝,你去给她们雇顶轿子,好几十里地,总不能走着回去。”

    善宝看福康安那冷淡的样子,猜测对方恐怕也是惧了那令妃,心中不禁有气,不过再想想令妃的身份,心中也有些纠结,便没说话,点了点头,去寻轿子。

    轿子走的慢,到善宝家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福康安硬塞给了善宝一张银票,打马回家,饭都无心去吃,径直去冷香堂寻傅恒。

    冷香堂是傅恒的书房,平rì里若不入宫,倒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里。

    马上就是太后大寿,所有的事乾隆都交给傅恒张罗,见他辛苦,晚间便留他用了御膳这才放他回来,与他一同被赐御膳的,还有那高恒高国舅。

    福康安进了冷香堂,先瞅了瞅傅恒的脸sè,发现他面sè平静,,正要将今rì之事说给他听,就发现傅恒抬眼看到自己,神sè突然就是一冷,心中不禁抽了一下。

    “你还知道回来?行啊,翅膀硬了是吧?”

    没头没脑的话听的福康安心中发紧,正要辩解,就听傅恒继续道:“杀人犯都敢从牢里往出带了,能耐大了是吧?”

    “阿玛……”

    “难道你不知道那高恒是个笑面虎吗?难道你不知道他的靠山是谁吗?如今中宫之位虚悬,六宫便是那令皇贵妃主事,她还有了阿哥,动动你的脑子行不行,福康安!”

    “可是……”福康安还待解释,就见傅恒摆了摆手道:

    “我知道你打小就在后宫长大,万岁爷待你如己出一般,可是你得知道,咱们家这一切的荣耀都来自于哪里?是阿玛有十分的才能?还是你有十分的才能?都不是,比你我有才的多了去,还不是因为你的姑姑。”

    傅恒面sè缓和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道:“都说人走茶凉,偏当今主上乃是千古痴情之人,对咱家一直荣宠,可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可知道,为父是多么的如履薄冰?朝野上下,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咱们?”

    福康安低下了脑袋,心中虽然依旧不服气,却也不敢再说。

    “你也是十七岁(史载福康安比和∷乃辏饫镂榻谛枰宰餍薷模钗欢劣涯纾┑娜肆耍院笥鍪乱嘞胂耄缆穑磕忝乔敖鸥兆撸吆惚闳ネ蛩暌抢锔媪擞矗蛩炅照鹋愦蟾缒敲鱮ì便会拿人,所以,善宝这事你别管了,这两rì你都歇在家中,宫里的差事我自会给你告假,行了,下去吧,我要看折子了!”

    说到最后,傅恒已是声sè俱厉,福康安虽然有心将那赵红杏的事情说出,见傅恒恼怒,不敢多言,耷拉着脑袋出了书房,望着善宝家中的方向长长叹息,心中暗道:“可怜你这美男子了,我本有心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
正文 第十三章 做噩梦撞破尴尬事
    善宝将赵红杏母女安顿好了,用过晚饭,将福康安留下的银票交给伍弥氏,自己推说累了,先回了房间。

    躺到床上,却丝毫没有困意,脑海中不时闪现今rì发生的种种,想到害怕处,心惊肉跳,坐卧不安。

    倒不是他后悔了,他这人行事但求无愧于心,活了三十多岁,还从来没有后过悔呢,今rì之事,就算重新发生一次,他依旧会挺身而出,这是做人的原则问题。

    不过他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杀的人又背景通天,当时只觉得痛快了,如今静下心来,越想越是后怕,一时想到福康安若是撩手不管如何,一时又想到红杏的案子如何,脑子跟一团浆糊似的,到最后居然回忆起了后世的一些事情,总之没个平静的时候,直到四更鼓响,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他突然发觉周围的情形有些古怪——

    四周黑洞洞的,只远远的有个鬼火似的亮光,他心中害怕,便迎着亮光而去。那亮光看着不远,却仿佛总也走不到近前。

    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终于来到亮光的前边时,才发现亮光是来源于一盏跳动着的油灯。

    油灯摆在一张桌子上,桌子的前边坐着一个四十许的白净中年男子,此人身穿白sè囚衣,相貌周正秀美,只是不时有阵阵yīn风刮过,火光不安的跳动,映的他的脸也明暗不定,显示出一种惨淡的颜sè。

    善宝的心神被这人所摄,居然并未发现,即使来到了灯光之下,他也完全看不到自己的身体。

    这人呆呆的看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眼神迷茫,像两潭被淘气的孩子扔进了石子的水一般,有挣扎,有无奈,有怅惘。他出了好久的神,木雕泥塑一般,良久,才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拿起油灯前的狼毫,沾满浓墨,在一张摊平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善宝心念一动,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近前,那人却如有未觉,依旧挥笔疾书,善宝看去,发现是首七言绝句,那人已写到最后一句,满纸的墨迹,写着〃 五十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 他时水泛含龙rì,认取香烟是后身〃,那墨不知是何研磨而出,在油灯的照耀下,居然发着幽暗的红光。

    有雾飘荡,四周的气氛诡异,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腐朽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

    男人将狼毫一甩,啪的扔到地上,拿起桌上一条洁白的纱绢,仔细的端详了良久,喟然长叹一声,往上一抛,也不知挂在了什么地方。就见他缓缓的起身,爬上桌子,将那纱绢的两头挽个死结,双手用力扽了扽,视线茫然的四顾了一圈,将头伸了进去。

    这人是谁?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善宝看着上吊的男人迷惑了,突然间,他醒悟了过来,这不就是自己吗?自己的结局不正是如此吗?

    突然,他觉得脖子发紧,嗓子发干,胸口像被人压上了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存在,哪里又能抓到。

    我要死了吗?

    “不要——”善宝凄厉的叫着,满头大汗,紧闭双眸,在床上不停的翻滚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梦魇。

    〃善宝,善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么?〃善宝的门子咯吱一响,伍弥氏仅披着小衣从外边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用力推了善宝几下。她还没有睡着,隐约听到善宝的惊呼,便连忙赶了过来。

    “啊——”善宝短促的惊呼一声,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事,额娘在呢,别怕!”伍弥氏斜签着坐到善宝的旁边,伸出素手轻轻的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善宝惊魂未定,愣了片刻,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瞧瞧,出了这么些个汗,究竟是梦到什么了?跟额娘说说,就有噩梦,也就破了。”伍弥氏来的匆忙,并未拿着油灯,不过天边新月如钩,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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