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倾记 神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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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倾记 神启-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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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突来状况和同伴的叫声惊吓,琛轩的马也直立了身体嘶鸣起来,“冷静!冷静——”边抓紧马缰绳,琛轩看向已经和长莲一起摔落马下的武慈喝道,“武慈!”

    明白琛轩话里意思是要自己保护长莲,武慈立刻翻身跃起,拔刀挡在长莲身前。

    但是毕竟对方人数多达二三十人,武慈只匆匆挡了十来刀,就被人左右拥上,待他发出“啊!”的惨叫时,身上已经被捅了几十个窟窿,远处正与敌人缠斗的琛轩心头顿凉,刷刷解决了身边两人就要冲过来,与他对阵的人已经发觉他的武艺高深,一时间也不敢大肆阻碍。

    “少主……”武慈眼神恍惚地望了眼正朝自己冲来的琛轩,身体完全失了气力,歪在一边没了呼吸。

    早已吓傻的长莲嘴里不停念叨着“不会吧不会吧”,爬到武慈身边一摸,手上全是鲜血,再摸他的胸口,就在刚才还活生生和自己聊天的大活人,眼下竟然无声无息。

    他这会儿才心中雷电交错,认清了眼下的全部:不是游戏,不是拍戏,这里是血肉鲜活的——真实世界。

    “发什么呆!过来!”

    琛轩暴怒的喝声完全无法传进长莲的耳朵,他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自己初生好感的人被乱刀杀死在眼前,已经完全失了神,被围上来的山贼像提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提起来。

    “好啦!公子哥,不想这小娘们受伤的话,就给我老实站着别动!”小头目般的人物将长莲双手反折在身后,一手恶狠狠掐着他未经历风雨的柔嫩脸蛋,大声地向完全占据上风的琛轩发出警告。

    好痛!被扭曲的胳膊传来的痛楚惊醒了瘫痪的大脑,长莲回过神,只听得身边穿着兽皮坎肩的男人在自己耳边的咆哮声,口水喷了他一耳朵,阵阵体臭更是让他几乎窒息。

    我的亲娘啊,这得多久不洗澡才能有此奇臭哪!被熏出眼泪的他别过脸看见武慈静静横在边上的尸体,长莲更加克制不住地哗哗落下泪来。

    见到对国家命运至关重要的长莲被擒,琛轩“啧”地一声,持剑站立不再动作。

    “这才对嘛,本来你们不反抗也不准备杀你们。看你们这身打扮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吧?我们还想拿你们换点钱玩玩呢。嘿嘿,把你的剑扔地上!”边说着,小头目竟然伸出舌头在长莲的脸上舔上一口,这一口直叫长莲双眼一白,恨不得把脸皮给扒了,“瞧这细皮嫩肉的,真叫人——”

    话未说完,琛轩手中的利剑如一条空中的银蛇般“噌”地斜插在小头目的脚边,剑上的戾气似乎肉眼可见。

    在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后,小头目将长莲更加地挡在自己身前,疯狂地叫起来,“你!不想她活了吗?”

    琛轩却只是在林中穿行的轻风作用下,发丝随风动了动,此外全身犹如冰雕般巍然屹立,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犹如镜面般折射出冰凉的金色光芒,面不改色道:“给你剑。”

    【三】

    琛轩一定是这座山中贼人遇到最棘手的俘虏,所有人围成一个圈子保持着至少三人的距离,一步一步地将他“圈着”引向山上的贼窝,没有人敢上前去缚他,就见他像个受邀的客人般昂首挺胸、气宇不凡地走进了山贼们的洞穴,直到他好端端站在了粗木圈成的牢笼里,所有人终于长出口气,站在外边手舞足蹈地骂骂咧咧了一番才离去庆功。

    “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这么一天,沦为了——山、贼,的阶下囚,”站得笔直的琛轩把“山贼”两字咬得特别重,好像丢尽了几辈子的脸似的,他转过脸剑眉怒目地瞪着坐在角落依着墙的长莲道,“都是因为你!”

    还在为武慈的死哭哭啼啼的长莲根本不答理他,自顾自地抱成一团,脑子里各种想法、疑问交织成巨大杂乱的网。

    “够了!别哭了。真烦心。”

    被琛轩的吼声激怒,长莲扬起哭肿了眼的脸骂他,“武慈死了!你就不难过吗?你没良心!对啦,反正你是能随随便便杀个人玩的变态杀人魔,你当然不会难过!”——他想起昨天晚上被琛轩一剑毙命的唐风,那人虽然是个恶人,但在长莲的观念里,恶人也应该交由法律制裁才对。

    “人死不能复生,你哭一哭,武慈就能活过来?他只是个下人,”琛轩皱起眉,顿了顿,“为护主而死,是他应当做的。”说罢,他转过身,不再说话。

    “没良心。”长莲碎碎念了一阵又哭了一阵,也不再出声了,两个人在这潮湿的、四处滴水的山中牢笼里就这么沉默以对。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

    “喂,”长莲不断变换着姿势,让自己不至于坐得发麻,他缩着双脚,冲琛轩的背影说,“四只老鼠,至少有四只从我们眼前跑过去了,你看见没?”

    等了会儿见人家不回话,长莲皱皱眉,挪动下屁股,让自己能看见琛轩的侧脸,果不其然,如果现在给自己一支笔,他能把他脸上青筋凸起的位置给标出来。

    “你怕老鼠吗?”

    没有回应。长莲想起琛轩并不是单单回避自己,而是躲着所有人,一路上也尽量不去触碰身边的东西,他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你难道是,洁癖?”

    他窃笑,正要继续发表关于自己从探案美剧上发现诸如“变态杀手都是洁癖之类,所以可以解释你为何杀人如麻”啥的论证观点时,琛轩突然暴躁地踱起步来。

    “你、你干嘛?”心想不至于神志一乱就大开杀戒吧,长莲慌张地站起来,警觉地观察着琛轩的举止。

    “我忍不了了,我要出去。”

    “出去?怎么出去?大方地叫他们开门放我们出去?”长莲说,“你不是已经告诉他们去找安源了吗?耐心点,安源马上就会来带我们出去了。”

    “我等不了!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没想到这个环境几乎要把琛轩逼疯,他咬着牙凶狠地说,“如果不让我出去,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好好,那你叫他们过来,让他们给你开门,然后让他们给你把刀,好让你可以大开杀戒。”长莲耸耸肩,滔滔不绝地开始挖苦起来,“你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难道你就是那传说中的脑残?所以我说啊这人嘛……等下!”面对冷着脸往自己迈近一步的琛轩,长莲适时地收住了嘴,“我、我有办法!”

    “如此这般”地合计了一通后,长莲清清嗓子用拉得老长的“救——命——啊——”九转十八弯地把门外正喝酒谈笑的看守引来了两个。

    “吵什么!闹什么!”已经有些微醉的两个男人腰里别着刀走过来,看清楚了牢里一人正仰躺在地,另一人贴着圆柱将双手从间隙伸出来胡乱挥舞、哭喊着。

    “怎么了?怎么了?”——都叫人出去换赎金了,这人质要是死了,自己可要怎么跟自家大王交代?见着这景象,看守都急了。

    “我——”不忘口头上占下便宜,长莲哭答,“我小弟他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突然两眼一翻,像羊癫疯犯了一样乱抽了一会儿就两脚一蹬啦!”长莲说罢,还不忘演示,像疯了一样身体乱踢乱捣了阵,“就像这样!死得很难看,你们进来看看啊!”

    躺在地上紧颦着眉的琛轩迫于自己“已死”只能咬着牙动也不动,在心中给长莲记上一笔。

    听长莲说得这么传神,其中一个看守也不等细看,就掏钥匙把锁打开要进来察看,却见地上的白色身影电光般疾起,自己的腰间佩刀转瞬就在眼前逼近人手中,“哇”的一声肚子被贯穿后倒地。

    站在他身后的人还来不及辨明发生何事,被琛轩原地转身借力以刀柄击晕。

    “不是说好不杀人的吗?”长莲见他杀了一人,急道。

    “那我就杀了你!”琛轩气呼呼地瞪他一眼,朝有光亮的方向走去。

    “等等!等等,我们换上这些人的衣服,”长莲叫住他,指着地上一死一昏说,“这样一路逃出去,遇到山贼也可以糊弄一下。”

    “休想。”对方头也不回。

    也是,光是说服这个洁癖装死躺在地上就已经费了八辈子口舌……

    长莲叹口气,紧紧跟上琛轩,仍旧不忘邀功,“喂,你怎么不夸夸我?要不是我,你还和老鼠关在一块儿呢。佩服我吗?”——其实是很老套的招式,在电视里都看烂了,但是在古代实际操作的人应该不多吧?所以长莲就整个照搬,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继续待在牢里等安源来搭救啰。

    琛轩像是不服气地深深望一眼长莲,同时顺手又击晕一个赶过来探看情况的看守。

    接下来两人在昏暗的只有几盏烛光摇曳的山洞里兜兜转转,一路上放倒了有四五个浑身酒气的山贼,但是琛轩倒也真的没再开杀戒。

    【四】

    前面的光照越来越亮,这洞穴也变得越来越开阔,琛轩和长莲放慢了脚步,他们想出口应该马上就到,但是前面的窄小门廊可能会通向贼人们的大厅。

    “看来只能从大厅穿过去才能离开这儿,”琛轩握紧了手中的刀柄,长吸口气道,“果然只能强行突破。”

    不等长莲的意见,琛轩已经纵身跃了进去,长莲只好悻悻跟上。

    果然出了门廊就是大厅,这里面灯火通明,酒气漫天,然后掺杂在酒肉气味中的还有格外不协调的浓重的血腥气味,长莲不禁掩鼻,从已经愣住的琛轩背后探出脸,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没有风的空阔洞穴中,就像长莲看的所有影视剧中一样,一条长长的过道两边是矮小的桌子,排列得并不整齐的两列约有十来张,顺着它们往上看,是山大王的相对华丽的披着兽皮的巨大桌椅,所有的桌面还有临近的地上都散落着无数倾倒的酒壶和一些洒出来的小菜——原本应该是在喝酒谈笑的山贼们乱七八糟地横在地上,身下是汩汩鲜血。

    立于血泊中完好无损的十来人中,穿着普通百姓服装的五个人被长莲认出,他们是昨天和武慈一伙穿白袍子的,果然——

    他们中间站着着一袭蓝衣的人转过身——安源!”长莲叫出声来。

    安源微微一笑,轻松地说:“正要去找你们。”他换掉了白色的祭师袍子,换穿这整身蓝色,立于这被血给染红的空间中,身上泛出荧荧的光。但他长发如水般顺滑垂落,如此淡然地笑着,仿佛眼中并未容下这一切,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

    “来得太迟啦!”即使是琛轩,也对眼前这番血染光景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抱怨道,“而且也不该如此兴师动众吧?”

    “以他们劫持的人来定罪——本就罪该万死。”安源眯起的眼,深深望着琛轩,面上虽然依旧在笑,语气却森严可怖,“死一百次尚不足惜。”

    “好吧,反正都是恶人,权当为民除害。”琛轩不与他争执,看向端着刀剑肃穆而立的十个军人打扮的人问,“他们是——”

    “不知这边人数底细,妥当处理为好,向东秦借的人。”

    “东秦?他在附近?”

    “我未亲见。不算太远,倒是可以顺路去找他,借宿一晚,顺便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也没有非见不可的必要。”琛轩似有不满。

    “呵。”安源不与他争辩,走向长莲,关切地持起他的手问,“有没有受伤?”

    目睹眼前景象,被吓得不轻的长莲慌张摇头,不敢多话。只觉得安源脸上好看的笑容此时是多么格格不入,效果简直毛骨悚然。

    “甚好。”安源点点头,转身吩咐众人,“回去吧。”

    “慢,”琛轩抬手,犹豫地说,“武慈战死,在附近的竹林尸骨未寒……”

    “是吗,武慈他……”安源明白了他的意思,招手对身边人耳语几句,“去吧。”对方于是率先离开。他再对琛轩道:“都会安置妥当的。”

    长莲听他们提及武慈,免不了心底又开始难过。

    待琛轩取回了自己的佩剑和马,众人一道下山,返回安源他们于云雨镇落脚的一家客栈。

    长莲太累了,一路无话,也无心欣赏附近风景,对云雨镇长成什么样也不关心,他只想蒙头大睡一觉,如果这是场梦,希望天亮醒来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床上。

    “喂!”

    “哇!”

    正在床上要合上被子的长莲被门外的声音吓得差点滚下床,心想“还能有什么发生”的他转眼看到门外纸窗上映着的影子分外眼熟,是琛轩。

    “干嘛?”他没好气地问,“你想吓死我?”

    “我警告你,今晚上老实点,别再跟奇怪的男人跑了,这回我绝对不会追出去救你!”

    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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