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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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遗恨-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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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宴,观赏歌舞。7、躝新妇迹。8、撒帐:新郎新娘并肩坐在床沿上,妇人抛洒彩果金钱,供客人争抢。9、合卺:夫妻对坐同食,三饭而已,饭后以酒漱口。10、却扇:成婚之夕新娘以扇遮脸,因有却扇诵诗之俗。11、弄新妇。12、拜舅姑:是在婚后次日。隋唐五代的婚礼仪式,承继了古代传统的“六礼”。所谓“六礼”,即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又有自己的特色规定。比如说婚礼在傍晚举行,即古人所言:昏者,昏时行事之意。以及却扇:成婚之夕新娘以扇遮脸,因有却扇诵诗之俗。

    而皇室的婚礼自然又有不同之处。史料记载隋皇太子纳妃礼,皇帝临轩,使者受诏而行。主人俟于庙。使者执雁,主人迎拜于大门之东。使者入,升自西阶,立于楹间,南面。纳采讫,乃行问名仪。事毕,主人请致礼于从者。礼有币马。其次择日纳吉,如纳采。又择日,以玉帛乘马纳征。又择日告期。又择日,命有司以特牲告庙,册妃。皇太子将亲迎,皇帝临轩,醮而诫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对曰:“谨奉诏。”既受命,羽仪而行。主人几筵于庙,妃服褕翟,立于东房。主人迎于门外,西面拜。皇太子答拜。主人揖皇太子先入,主人升,立于阼阶,西面。皇太子升进,当房户前,北面,跪奠雁,俯伏,兴拜,降出。妃父少进,西面戒之。母于西阶上,施衿结帨,及门内,施鞶申之。出门,妃升辂,乘以几。姆加幜。皇太子乃御,轮三周,御者代之。皇太子出大门,乘辂,羽仪还宫。妃三日,鸡鸣夙兴以朝。奠于皇帝,皇帝抚之。又奠于皇后,皇后抚之。席于户牖间,妃立于席西,祭奠而出。

    彼时杨广只是晋王而已,所以制度礼仪方面自然低皇太子一等。然而饶是如此,一连串繁文缛节下来,萧冬儿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若不是出宫时燕婉偷偷塞给她几只花糕,王妃娘娘真的未必能支持到进洞房。

    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

    萧冬儿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好半晌后才确定周围绝对没有人会打扰自己,跟着就听见某个部位又开始唱空城计,而人在饥饿的时候很容易忘记什么礼仪风度,顾不得注意头上身上的贵重“枷锁”,快步行至陈设佳肴美点的喜案前。

    等到新郎倌杨广走进来的时候,惊讶的看到按照传统习俗新婚夫妇用以合卺的食物已经消失,而王妃娘娘脸上的艳妆却变成了花猫状,忍不住哈哈大笑。

    萧冬儿皱眉道:“你笑什么?!”边问边拿过漱口的酒来喝。

    杨广长袖一卷,菱花宝镜到了萧冬儿面前。而萧冬儿只看了半眼,花猫脸就变成了红太阳,倒不是因为害羞(她大小姐的字典里还没有“扭扭捏捏”这四个字),只不过是因为酒意上涌。杨广伸手拉过她来取出丝巾仔细揩净面上污迹,萧冬儿的脸越发红了,抬手抵住对方的肩膀,吃吃笑道:“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啊?”

    杨广叹道:“明明不会喝酒,还要逞强。”说着抱起来走向红霞般的锦帐。

    萧冬儿使劲摇了摇头,杨广肩膀上恍恍惚惚的三个脑袋正式归位,而她的人已给轻轻放在柔软的丝罗上。

    看着新娘醉眼迷离的娇俏样子,晋王只觉得咽喉发干,本来俊朗平静的面孔骤然浮起一抹红晕。笃信佛教的父母对他的影响非常深远,以至于多年来他一直坚持勤俭为本,绝少沾惹女色。但是现在??????

    很难相信这方面并没有什么经验的年轻人会有如此从容淡定的动作,有条不紊的解除双方身体上的束缚,随即吹熄灯火、放下纱帐。

    销魂蚀骨的交欢之后,萧冬儿软绵绵的躺在他怀里,秀巧的指尖无意识的在新郎官胸口画着圈子。杨广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倒底是什么人?”

    萧冬儿呼吸为之一窒:这人还真的会挑时候逼供!没好气道:“你说过不问的。”

    杨广剑眉扭结,不悦道:“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夫妻之间是不应该有秘密的!”

    他的亲密动作并没有因为对话而停止,以至于萧冬儿倒吸了数口寒气,才能继续说话:“夫妻也不一定要彻底坦白的,就让我保留一点心事好么?二郎。”说到后来,语声已转为娇吟。杨广再叹口气:“其实你并不是不祥公主,对不对?”

    萧冬儿简直不明白这人怎么可以在作极度亲密接触的同时思考问题:难道这就是生秉异赋?怪不得他能当上皇帝了。历朝历代的皇帝不都是变态吗?

    “我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公主啊,还不都是你们自以为是!”

    杨广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过去。乖乖告诉我,好么?”说着加深了自己的侵略动作,然而萧冬儿至此兴致全消,暗忖: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是年轻人却打定了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决策,温柔款款的诱供。

    萧冬儿转过头去,低声道:“其实我是借尸还魂。”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你的真名叫什么?以前是做什么的?”

    谢天谢地,杨广的动作终于放缓。

    萧冬儿才打算动动身子,随即被牢牢压住,甚至连脑袋也给强行搬回去,对上他明亮深邃的眼睛。

    “不要撤谎,我要听真话。”

    对面的眼睛犀利的几乎可以直入受审者的心底,但是萧冬儿亦非随随便便就会束手就擒之辈,应声道:“你真的想知道?”

    “对。”

    他得到的回答是突如其来的一股子推力,猝不及防下登时结束了销魂蚀骨的欢好状态,而本来明明无力抗拒的王妃娘娘已经脱离了掌握。

    萧冬儿拿起散乱在波斯绒毯上的衣物裹住自己的躯体,淡淡道:“那么你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听到答案,一个是继续我们的婚姻。”

    杨广登时怔住。

    早已习惯了一切都在掌握中的他委实是不习惯身边存在任何不可预测的因素,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要追问到底。

    万万没有想到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萧冬儿又道:“为什么不回答?这个选择很难么?”

    杨广定定瞧了她背影很久很久后,才说得出话来:“我、我以后再也不问了。”声音里有着无法言喻的挫败。

    这是他生平首次失败。

    萧冬儿却在这时返身坐进他怀里,微笑道:“相识以来,我从没有做过对你不利的事情,对不对?而且以后也不会有。因为你是我的生命,我的未来,我的全部。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杨广再次抱住自己梦寐以求的人儿,心里却深深叹息:如此玲珑娇美的江南美女,怎么就长了副北地胭脂才有的铁石心肠呢?!简直可以和母后较一日之长短了!

    萧冬儿又开始使用胡萝卜政策,扭头吻上夫婿左颊的同时,一双小手也没闲着,迅速在他身上点了几把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此时深受打击的杨广急于找到平复失落心情的良方。

    于是纱帐再度飘落,遮住了绞缠的躯体。

    萧冬儿心里却在叹气: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花结果,茁壮成长呢!可是自己却只能坚守原则,不然怎么办!难道将事实真相和盘托出?跟他深入研讨一下时空相对论的无限可能性?还是仔细分析星系联盟的政府组成结构?抑或三百六十条铁血军规?不过那样的话,他不把自己当作超级武器来使用才怪!但如果走到那一步的话,时空特警又不知道会变出什么花样来折磨自己呢!可是对着他扯谎又做不到。如果自己不动心的话,还可以胡说八道一番,但是既然已经爱上了,便做不来油腔滑调的事情。

    一股子忽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思绪,只听他道:“不许分神,看着我!”

    萧冬儿无奈的瞧向他,后者目中跳跃着两丛灼热的黑火,而他的动作却远比火焰灼热激烈。萧冬儿放松了身体,任由他带着自己不断攀登情欲的巅峰。

    昏天暗地。

    几不知今夕何夕。

    看着烛火,萧潋滟的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黄昏时盛大的婚礼场面仍历历在目:倾国倾城的新娘、英姿飒爽的王爷,果然是一对神仙眷属!但这一切本该是自己享有的荣耀,可是此刻自己只能孤零零的独坐在配殿里,数着沙漏里缓缓流过的时间。

    情何以堪!

    李靖又倒了满满一盏酒灌进肚里,满面地苦涩,脑海中回响的却是那日的誓言:“愿生生世世为夫妻。如有违者,必遭天打雷劈之祸,终生苦楚无望。”

    难道自己就真的注定“终生苦楚无望”了吗?

    害人害己。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想到前几日舅父韩擒虎愤怒的面孔,舅母异样的眼色,还有母亲哀怨无奈的眼神,似乎都扭结在一处,渐渐化为娇妻惨淡的遗容,继而变成萧冬儿冷绝的容颜:难道自己就真的得屈服在权势利害的压迫下,永世不得翻身?!

    他真的不甘心!

    酒肆的小二已经开始收拾陈设,准备关门歇夜了,见到还有个醉汉在,很有点没好气地过来询问。李靖只好付了银子,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往家走。却没有想到先前坐着吃酒时还不要紧,这一吹风就有点晕头晕脑起来,走了没多远就一跤坐倒,昏昏噩噩中仿佛有声音在耳边惊呼,但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杨广有点不大情愿的张开眼睛,阳光照在鸦雏也似的漆黑长发上,而那发丝正高高低低的起伏不定,因为有人正在拿梳子细细的梳理着。

    镜里的容颜晕满了幸福快乐。

    一个无比美好的清晨。

    杨广忍不住上前接过梳子,才刚梳理两下,洞房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王义的脑袋探了进来:“王爷,宫里面来人了!”

    杨广见他满脸的汗,便知事无善了,急忙穿戴好衣袍出去,临走前又回过头来瞧瞧新婚娇妻萧冬儿。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夫婿急匆匆地去了,萧冬儿才冷凝了容色,低声道:“进来!”

    从隐约可辨的声响看,尉迟明月躲在外面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功夫了:她什么时候养出了听窗户根儿的恶习?回头得好好审问一下!

    尉迟明月立刻推开窗扇跳了进来,居然也是满脸的汗。

    但却是冷汗。

    萧冬儿索性等着她说话,尉迟明月嘴巴动了动,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先冒出来,一头扑在萧冬儿膝上:“我、我、我在宫里呆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萧冬儿奇道:“你不是打算去诱惑”下文还没出口,就缩了回去。因为燕婉带着几个王府使女走了进来,看到房内不是晋王爷而是尉迟明月后均感古怪。

    萧冬儿瞅了燕婉一眼,后者会意立刻吩咐使女们放下盥洗器具退出去。

    房内再度剩下她二人。

    尉迟明月低声道:“我确实是打算迷惑他的,但是、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尉迟明月只能点头。

    萧冬儿道:“难道你真的想重复历史悲剧?”

    尉迟明月摇了摇头,随即道:“可是你也说过,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但你似乎忘记了独孤迦罗的脾气。”

    尉迟明月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我是真的爱他啊!”

    爱情!?爱情在这个年代里能值几文钱!?李靖不就是鲜明事例么!?想到昨夜杨广的举措就更加深了她的爱情怀疑论。

    萧冬儿险些将这话说出口,看看好姊妹惨白的面色后没忍心,只得改成:“你问过对方的意思没有?这事情可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成的!”

    说到这里,就看到尉迟明月的脸骤然通红。

    不祥之感立刻笼罩四野:难道、难道你、你已经和他、和他??????

    尉迟明月咬紧了唇:“他说要封我做女御。”

    萧冬儿的脸立刻黑如玄檀:想不到你还有当第三者的嗜好!

    尉迟明月道:“你好像也忘记了一件事情:这年代别说是皇帝,就算是平民百姓,也能三妻四妾的。”

    萧冬儿简直觉得她不可理喻,只从鼻子里冷哼了两声:“那么请问你是打算去做那个三妻呢还是四妾啊?”

    尉迟明月的脸又白了:“好冬儿好妹子,你就先给我找个落脚的地儿,好么?”

    萧冬儿着实耐不了她的何,只得点了点头。

    脑海中浮起的却是独孤迦罗的脸:她会怎么想?

    事实上萧冬儿一直很敬佩这位独孤皇后,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宠爱,更是因为她的为人,她的性格,她的传说: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女权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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