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早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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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早长成-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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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别瞎说!”桃华正了正身形,“如今这年头,身正还怕影子被人掰斜了。你这么一造谣,回头教哪个有心人听了传出去,天界又添一道笑事。”
  凤栖笑而不语,一双眼上下打量桃华。桃华被瞧得心里莫名发虚,清了清嗓子答她:“也没旁的事,他见我久居人间便过来问问我,这些年魔界在人间造了什么孽,做了什么恶。他说他也是一界之主,魔界若真有人逆了天命、行了恶事,他要帮着还还孽债云云。”
  凤栖稍稍思量,暗想这大抵是因着那日在云栖她所说的话,伯言才会如此,故而也未多想。正欲同桃华说些旁的事,只见桃华瞧了瞧屋外,忽而出了屋子,走到窗外还不忘提醒一句:“啊呀,适才只顾着笑你,我倒忘了同你说,魔皇是走了,苏窨可真来了。”
  
  这厢啊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果然闻得屋外传来一阵沉稳脚步声。旧时凤栖闲来无事,曾细细品读过云栖众人的脚步声,以至于光听人脚步声便能以此辨人。苏窨素来寡淡,行事更是有板有眼,脚步规整,十分有频率,且轻而稳健,最是好认。
  当下凤栖缩了缩脖子,暗骂桃华无情无义。转而一想,才走了豺狼便来虎豹,这天界的日子还怎么过!
  
  思量间苏窨已进了屋子,瞧凤栖心下戚戚的模样只笑了笑。他不怕凤栖惧他情意,只怕凤栖知而不言,如今看来,有反应总比装着什么都不知好。
  凤栖站起身,苏窨往里走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退到塌旁无路可退,苏窨笑道:“你怕我无甚?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从前苏窨对着凤栖也多是笑着,笑得谦和有礼,眉目和煦。自打那回说了要娶凤栖的话,凤栖便益发觉得苏窨笑得万分妖冶,内蕴绵绵。
  听得他这般说,又笑了笑,凤栖不禁咽了咽口水,心说,虎豹的功力丝毫不逊豺狼,还懂得用□计。
  “我……哪里怕你了,只是……你莫靠我靠得太近,我,我有些不习惯。”凤栖结结巴巴,言不达意。
  苏窨似是玩味她这话深意,挑眉凝目而问:“为何不习惯?从前靠你靠得更近的时候都有,也不见你如何。怎地今儿突然说不习惯了?”
  
  “那是……”凤栖思来想去,忽而说道,“从前我不懂事,现在我也明白了些道理,男女授受不亲,往后我们还是隔得远些的好。”
  苏窨蓦地怔在原地,低声说道:“你……终于也把我看成是男人了?”
  凤栖愣愣接了句:“莫非其实你是女儿家?”
  苏窨哪儿容凤栖多说,只觉心头更喜,一把拥住凤栖:“你这便是开始接受我了,对不对?”
  凤栖被拥得有些透不过去,挣了半晌才挣脱开,瞪着眼看他,心说,这又是哪儿和哪儿?你是男子,与我接受你,这有联系么?奈何兀自欢喜的苏窨看不透她心思,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温柔,只看得凤栖身心皆抖了两抖。
  
  过了好一会儿,苏窨似是想起什么,收了面上神色,从怀里掏出个帖子。帖子外用湖蓝色的锦缎精细包裹,凤栖一看便知这帖子从何而来。接过帖子,随意翻开看看,又交还给苏窨,问了句:“九黎来的帖子?”
  苏窨点了点头:“九黎的主子听闻你回了天界原想亲自过来走走,又因着身体不便,这才递了帖子过来,说你若是得空,不妨去九黎走一走。”
  九黎之北名为蓬莱,三面环水,水波浩淼,一望而无垠,是曰为“海”。海边有民,人型鱼尾,皆为容貌姣好之众。以珊瑚铸屋而居,以鱼虾海鲜水果为食,以珍珠海贝为饰,自称为“鲛”。
  鲛人善织,织出的绡更是价值连城,又传言他们泣泪成珠,一时竟引得旁的大陆上众多种族侵扰。鲛人不善战,如何能应付。他们中大多又长得娇美,被掳去的男女皆逃不过为人奴婢的下场。不过数十年,鲛人一族林林落落。是时,鲛人族中一脉的首领玄同带着几个近卫跋山涉水到了云栖,请求凤栖相助。凤栖见到玄同时,她身子离水太久,干巴巴的,怕是再过两日便要去了。凤栖怜她不易,也未向帝君言语,自己拎着赤朱枪去了九黎,这才救了鲛人族一命。
  事后,凤栖自是免不了受罚。鲛人一族感恩,只差没学人间给她立个长生牌位。这回玄同听了传言,自然要见见这个救命恩人。
  
  闻言,凤栖沉吟片刻,略向苏窨问了几句九黎如今的境况,听得九黎无事,这才放下心来。算了算日子,面上一笑:“如今快二月了吧,去九黎走走也好,难得一次瞧见那些新生的美人啊!”
  苏窨也笑了笑:“倒不知玄同今年可有儿女诞下。”
  凤栖一听,心里起了疙瘩。原本她是觉着去了九黎便能同时避开苏窨和伯言,听苏窨这般说,莫非他也要同去?
  “苏窨啊,咱们云栖你可不能不管。如今沉筱之肚里的孩子也快生了,左右也需办个喜宴什么的,你该帮着张罗张罗。”
  她这话自觉说得含蓄,意思可不就是,云栖需要你,你万万不能同我去九黎。
  苏窨自然明白凤栖话中意思,略垂了头,看来有几分委屈:“你……你这是不愿我跟着你,是么?”
  对着凤栖,硬来是万万不行,软招一出,她即刻毫无还手之力。伯言大抵也是知晓这一点,故而改了态度。苏窨又岂会不懂?
  
  凤栖看得心头一震,暗叹天界不宁,妖孽丛生。想了想,终是觉得到底亏欠苏窨许多,既不能还情债,惟有狠心到底,一咬牙,道了句:“我从前便和你说过,我待你与旁人不同,在我心底,你一直是最亲近的人,却……绝不是凤梧和沉筱之那般。我们,只能是亲人。”
  苏窨身子晃了晃,似是觉着眼前的凤栖跟着天地一道颤动。怔了半晌,堪堪找回神思,头垂得更低,忽而一言不发出了门,身形如箭。
  桃华从光影明灭间缓缓走入,望着屋里唉声叹气的凤栖摇了摇头,身子半靠在门框上,长舒一口气:“罢了,你说出来了也好。他守着你这些年心底多少也有些明白,只因你这暧昧态度才不肯死心,你一股脑说清楚,他也该绝了这等念头。既是无望之事,还是早早让他醒悟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才想起来有话要说……
那啥,入V后据说有江湖规矩如此:留言满25字可以送分,长评抓虫优先。
咳咳,大家留言吧留言吧……




无处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这星期为了学费的问题闹心了一阵,心思不在文上,现在想通了
咳咳,
鲍鱼表示,正式恢复日更,
绝不欺人!!!
  苏窨到底醒悟没醒悟,凤栖勘不透。厚着脸皮在东极昏天暗地喝了几日,桃华一脚把人踹出了梨花林。凤栖也不恼,拍尽衣衫上的尘土,想起九黎的帖子,念了个决召来祥云。行到九黎附近,她倒没忘了寻处干净水源将自己拾掇拾掇。鲛人爱洁,她若是这副邋遢模样进了九黎,指不定背后还要遭多少白眼。
  确切说来九黎都算不得是一块陆土。九黎之上大小湖泊无数,又三面环水,半空中望去,日光下波光粼粼,好看得很。
  九黎西面有一处与人间离得颇近,只隔一道瀑布,凤栖便挑了这处瀑布下梳洗。她素来怵水,真真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下水,现今也是硬着头皮进了瀑布下的深潭。
  日正当头,偶有清风拂过,水波潋滟。
  待稍稍梳洗后,直接驾云寻玄同去了。
  
  等见了玄同,凤栖这才知晓,她说的来九黎走走,和玄同说的“走走”,意思可有太大的不同。
  是时正是鲛人育儿的时节,玄同自也在其列,挺着个大肚子行动颇为不便,见了凤栖还非得收那些劳什子礼节,只怕凤栖吓得不轻,好说歹说这才把人劝下。玄同千好万好,却偏偏恪守礼节,纵然同凤栖如此亲近,每每见面也非得将礼仪做全。
  玄同着人拿了吃食上来,与凤栖闲话。
  “苏先生怎地没一道过来?”
  凤栖笑不出来,拣了个瓜果在手里细细摩挲:“苏先生他……云栖……”思虑半晌也未将话说全。
  玄同只当有什么说不得的事,并不细问。话锋一转,斟酌片刻才道:“玄同这回请上仙来九黎,实则是有事相求。”
  凤栖咬了口瓜果,听得她如是说,嘴里含了东西便问:“何事?”
  玄同垂头摸了摸肚皮,凤栖心说,她这动作和沉筱之倒有八分相似,莫非要做娘的人都这般模样?正胡思乱想之际,听得玄同声音比往日沉了几分:“近来九黎有些古怪,往常虽偶而人间也会有一两个人因机缘巧合进得九黎,却绝非有这月数量之众。偏偏我探不得原因,故而请了上仙过来。”
  
  凤栖沉吟稍许,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暂且先应下玄同的话,又着玄同去歇着,自己从殿里出来往九黎旁的地方走走。
  一路见了许多大肚子美人,皆是面色红润,笑意连连,惹得凤栖暗忖,莫非生孩子这般有意思?
  走走停停,半是察看半是闲逛,打发了大半日。正欲召了祥云直接往那处瀑布看看,凤栖忽而觉得身后似有人跟着。这人跟得不近不远,偏偏甩不开。原本以为是玄同不放心,遣了婢女在后天照看着,转而一想,若真是如此,作甚不光明正大些?
  若说真有人要如何如何凤栖,她倒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当下掉转身子,反朝身后那人方向去。那人怕也未料到凤栖会如此,动作稍窒便教凤栖追上。
  凤栖瞪大眼睛看着这人,一时找不着言语,愣声唤了句:“伯言……”
  这人虽改了妆容,将一双眼幻成碧绿,发色变得银白,但那眉那眼,不正是魔界的魔皇伯言么!
  
  伯言自然知晓这等小小伎俩瞒不过凤栖,当下恢复了原本模样,将凤栖拉到偏僻少人处,笑了笑,道:“我跟了你一路,你怎么这时候才发现?”
  这人脸皮倒厚,分明是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反问他人。
  凤栖自然记得他的身份,又想起玄同所说,拧眉责问:“你来九黎做什么?再如何说,九黎也是天界之地,你这般过来倒不怕平惹是非。”
  伯言稍窒,从前二人相处时万万没有天界魔界之分,不想他一时糊涂,二人竟因此生隙。此际惟有淡淡一笑,答道:“你放心,我绝无恶意。我从东极出来便给九黎递了帖子,奈何九黎的玄同驳了帖子,我心中着急,这才偷偷入了九黎。”
  “原是这么回事。”凤栖颔首,凝神静思,“你一个魔皇,玄同会让你来九黎才是真真见鬼。”说罢,斜瞪伯言一眼。
  这一眼,颇有些风情。
  伯言面上笑意又深了几分,接着说道:“我猜想玄同请你来九黎的目的,大抵和我来九黎的缘由一样,都是为着近来九黎外的结界。”
  
  只要豺狼不提什么情爱,凤栖待他还是比较和善的。听得他这般说,凤栖点了点头:“确是如此。我方才察看一周,九黎的结界像是教什么东西冲破了一般。”
  两人相视一望,也不肖多说,招了祥云便往瀑布处去。
  
  瀑布这儿倒风和日丽,看来太平得紧。结界被冲破自然不是小事,两界间便靠着这结界隔开,使人间、天界秩序不至混乱。当下二人屏息凝神静静勘察,不多时,齐齐往瀑布旁的一处林子去。两人到底是同住过十来年,小有默契,也不惧对方如何,联手将结界修补完整。一番动作下来,天已黑透。
  凤栖笑道:“你这人倒有意思,好好的魔皇怎还来了天界做帮手。”
  伯言捋了捋衣装,夜风乍起,他一派温和模样看得凤栖连连感慨,这人死过一回,变得可不止一点点。
  伯言道:“回魔界后我便知晓,我那时附在那个凡人身上,着实惹了不小祸事。这回九黎的结界应是教人间枉死之人的怨气冲破的。既都是我造的孽,自然需由我亲手弥补。”偏过头直视凤栖,“只盼你莫因此怪罪我才是。”
  凤栖一怔,愣愣摇了摇头:“不会。”见他即刻笑了笑,不免面色泛红,补说了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说完又觉得这话万分多余,倒显得自己心中发虚。
  
  伯言不知她弯曲心思,只觉凤栖不再时刻防着自己,自在了许多。想了想,问道:“青砚说,你也曾在人间过了许多年?”
  “嗯。”凤栖点了点头,掰指一算,其实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四年。偶尔想来,却总觉得那四年过得比这三十万年还要漫长。
  “听说,你在人间时,同皇子墨住在一处?”伯言微冷的声音在水汽里漾开,激起阵阵涟漪。
  凤栖一惊,心说果然不能对这豺狼疏于防范,稍稍不甚,又提起了旧事。“嗯。”想了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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