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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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妻谁-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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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氏会这么想倒也不是非得牺牲女儿来给儿子谋算,只是何清婉已然和离,留在家中只会惹人耻笑,若是再嫁,也顶多是去哪户人家做个填房,这还是好的,所以还不如嫁个有用的,女儿心里也满意,何乐而不为?只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韩裴竟那么干脆地拒绝了,要不是她急中生智让女儿拜了沈氏为母,恐怕女儿与韩裴再无机会,那她的一切打算也就成了一场空谈。
  连连给何清婉使了眼色,何清婉终于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到元初一身前道:“嫂子坐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婉儿陪嫂子去院子里散散步?”
  元初一正巧也想找何清婉聊聊,不过,临走这前看了眼梅香,梅香微一点头,示意元初一放心。
  很明显,吕氏有话想对沈氏私下说,虽然元初一能猜出个大概,但还是让人看着点的好。
  元初一走了,梅香也招呼几个丫头出去了,这让吕氏很是惊疑,她原以为梅香会留下来监视她的,殊不知这才是梅香的计划,目的就是让她有话放心地说,大胆地说,至于元初一交代的事,梅香自会向包婆婆打听,向来看吕氏不顺眼的包婆婆定能言无不尽!
  转眼屋内便剩了吕氏、沈氏与包婆婆三人,吕氏本想等沈氏先开口,可等了半天,沈氏也没说要说话的意思,只能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雅姐可还记得紫述?那丫头自离开你以后,消沉得不成样子,还大病了一场,这几天就一直求着我给她赎身,说她还想来服侍雅姐呢。”
  沈氏皱了皱眉,“她病得如何?当初服侍我,她倒也是尽心的。”
  吕氏忙道:“只是心病,已经全好了,雅姐要是觉得合适,我就再让她过来?”沈氏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初一才刚有身孕,此时让紫述过来,她少不得要多想,这样吧,紫述如果想赎身,这银子我帮她出,然后就让她回老家去吧,我这也不缺人服侍。”
  吕氏点了点头,这本就是试探之意,沈氏既拒绝她也不强求,只是道:“雅姐对媳妇可真是体贴,不过初一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该是会懂事的,她与裴儿年纪都不小了,现在才有第一胎,之后还得将养两年才能再生,要什么时候,才能有子孙满堂的气象?”
  沈氏唏嘘地叹了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裴儿与初一才州刚成亲,断不会有别的想法,所以一切随缘吧,他的事自由他去做主。”
  吕氏颇感挫败啊!她想起之前说服沈氏给韩裴娶四丫头的时候,多么痛快,多么爽利?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难道真是有银子撑腰,底气足了?
  其实……也差不多吧,不过沈氏底气是有的,却并非来自于银子,而是来自于她与元初一相处这么久产生的感情。得知元初一有孕后,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一想到她要与元初一商量这种事,她就一阵阵的难过。她也是女人,岂会不知女人的心思?有哪个女人愿意丈夫纳妾收房?有哪个女人心甘情愿地看着丈夫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说什么妻子有孕丈夫孤枕难眠无人照顾,那成亲之前呢?哪个不是一个人?
  也没见谁憋死!
  反正,韩裴与元初一将来如何不说,只说眼前,除非韩裴有这个想法,不然沈氏早已下定决心不会干预此事,最起码她不愿以心疼儿子为借口去伤一个女人的心,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极为怜惜的,视为亲女之人。
  吕氏是不会明白这种想法的,所以沈氏也不想和她说,只是随便敷衍带过。
  屋子里的气氛就在包婆婆满意的目光之中冷了下来,元初一是不知道的,否则她定会大大地感动一把。韩家的院子不算大,一眼就望遍了,元初一已在院中遛了一圈,何清婉跟在旁边,中间夹着竹香。
  何清婉本来是要扶着元初一的,不过被竹香抢先了一步,看样子竹香还为这事挺不好意思,不冷不热地解释了一句:“是姑爷吩咐的,何大小姐过来的话,婢子要着紧看好小姐。”
  元初一顿时无语了,竹香,你说话永远是这么铿锵有力啊!
  何清婉也比较无语,而且脸色越来越显苍白,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着,神情也不太自然,笑容几乎挂不住,弄得元初一都不太忍心再和她说什么了。
  又遛了一圈,何清婉的脸色总算好了些,不过,眼中的颓然更为明显,深深地吸了口气,站定了身子,细声道:“嫂子,这几天如果有来自何府的邀约,你告诉大哥,一定……要辞掉。”
  第126章 试探与阴谋
  这句话,怎么听都有点起义投诚的意思,可这话从何清婉嘴里说出来,就不由得元初一心里不犯合计。
  来自何府的邀约,除了吕氏,还有谁值得如此戒备?但何清婉向来是和吕氏坐同一条船的啊!她这是改邪归正了?要和吕氏划清界限了?
  “何出此言?”明知何清婉不会回答,元初一还是抱着试试看的秀度问了问。
  果然,何清婉摇了摇头,“嫂子不必多问,只劝住了大哥就好,清婉以前做错了许多事,现在只当补偿吧。”
  元初一心里还是纳闷,不过何清婉不说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去问吕氏,不过,元初一可没忘了自己的初衷,邀何清婉回到自个的房宙后,坐下歇了歇,又盯了何清婉半晌,盯得她有点不自在了,才笑道:
  “你和我直说,你对他,还有心吗?”
  何清婉的面色猛然一白,迅速起身,“嫂子……”
  元初一摆摆手让她坐下,脸上仍是温和的笑意,“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是时候再找个人照顾他了,我婆婆表面不说,心里也是这么整的,我这做媳妇的,总不好等婆婆开了口才去做这些事。”
  听了这些话,何清婉眼中惊疑之色不停闪现,半天,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元初一叹了一声,“其实,有哪个女人愿意做这些事?不过,我也是没办法,谁想到我这么快就有了身孕?给他再找个人也是没办法的事,免得他将来怪我。”
  何清婉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韩……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刘你……是很好的。”
  元初一仔细看着何清婉的神色,见她眉眼间满是犹豫踌躇之色,心中便已有了定论,什么死心,全都是假的,或许正如主儿说的那样,女们母女就是利用“义女”这个身份行来掩饰她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元初一心中冷笑,但口中仍道:“他对我的确很好,所以我才不能做什么引他不满意的事,再说以他现在的身份,身边多几个人也是正常的。”
  “嫂子……为何与我说这些?”何清婉手上的帕子绞得紧紧的,她也在看着元初一,想看出她真正的想法。元初一好歹在叶老爷子的熏陶下做了那么久的元掌柜,如何隐藏情绪还是做得到的,现下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无奈之意反问:“你说呢?”
  何清婉立时低下头去,在此之前,她不知多少次说服自己她与韩裴缘份已尽,韩裴对她似乎也不再放在心上,纵然吕氏仍然有心撮合他们,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有什么办法?所以她也放弃了,可她仍要时常过韩家来,时常看着韩裴对元初一体贴有加,她的心里仍会隐隐抽痛,直到今天,竹香说了那样的话,她不是没想过这是竹香为了气她而说的,可在她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那就是韩裴说的,韩裴怕她伤害元初一,才让竹香形影不离,这一想法让她对韩裴仅存的一丝幻想烟消云散,所以她才出言提醒元初一,谨防吕氏那些生米做成熟饭的不堪圈套。
  何清婉了解韩裴,如果吕氏的计刻成真,韩裴多半会负起责任,司那样的负责是她想要的吗?绝不是!可以说,在告诉元初一小心的时候,何清婉就已经心灰意冷了,可短短时间之内,元初一竟又给了她一丝希望,这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又鲜活起来。
  可能吗?元初一说出这些话,是出于真心的吗?何清婉不是没有怀疑,但她不能否认元初一说得也有道理,女子有孕,理应为丈夫另寻她人照顾,她所怀疑的是……元初一自己也有未出嫁的丫头,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都会收自己的丫头为通房,一来好驾驭,二来还能防止外人鸠占鹊巢,又怎么会来与她说这件事!
  “照你娘想的做平妻是绝对不可能的,顶多为妾。”元初一又加了一句,“我不怕告诉你,你我虽同为和离之人,但我嫁给他的时候尚是清白之身,这一点你比不上我‘所以我才会把你做为考虑人选,我刁想招狼引虎的,最后把自己搭进去。
  何清婉的眼睛瞬间睁了睁,为元初一所说的大感特讶,同时又有一种自愧形秽的感觉自心中升起。原来如此,竟是如此!难怪韩裴不在乎元初一是和离之人待她如珠如宝,原来她尚是清白之身,相比自己……说是残花败柳亦不为过!
  不过,这句话也几乎打消了何清婉所有的怀疑,在她想来,元初一找上她已是极为合理之事,毕竟她已非完璧,将来在韩裴心中的地位肯定也不会太高,自然不会影响元初一现有的地位,如果找个清白家的女孩儿,纵使地位低下,也极容易牵扯韩裴的精力。
  “如何?”元初一看着何清婉不断变幻的神情,笑容淡了下来。
  明摆着,何清婉对韩裴根本没有死心,却做出一副死心的样子,如果她没有加以试探,以为何清婉当真放下了韩裴,那该有多可怕!
  人与人的感情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慢慢积攒起来的,元初一与韩裴就是如此。无心的相遇、不经意的接触,都成了他们相互了解的最佳渠道,相遇得多了,接触得多了,了解的也就多了,如果这种了解中透着一种好感,那么感情迸发是自然而然的事。
  何清婉现在正在进行这些步骤,在披上了“义妹”的外衣后,她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韩裴面前,只要她低调做人,等着韩裴重新接纳她,不管是视为朋友还是视为义妹,都为将来的接触打下了良好的根基。
  她本就是韩裴喜欢过的人,原来输就输在她太过自信,现在洗尽铅华重归原点,怎能不被元初一视为劲敌!这么说吧,元初一相信韩裴,但不相信何清婉,与其随时都要留心她的动作,不如在她最为脆铮之时将之一举消灭!只是这消灭的方式还有待商椎。
  “我……”何清婉动摇了,心里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答应她”,为妾又能如何?能与他在一起,得他三分怜惜爱护,就算为仆为婢又能如何?她能下定决心与刘子谦和离,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她双手紧捏着、轻颤着,终于,狠咬了下嘴唇,抬起眼来正想说话,眼角一闪,一个物件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件镶翠攒珠金丝镂空香薰球,约么拳头大小,金丝闪亮翠玉、莹绿,贵重奢华,一见便非凡品,就挂在帐幔一角,再往其他方向看去,果然每个床角都挂着一个,按梅兰竹菊的式样刮分其他三个香薰球上的镶嵌分别为红宝石、白玉和黄碧玺,这样的香薰球,一个便价值不菲,按图成套的价格就更为惊人,不过,何清婉心中所想的,却不是这套香薰球的价值,而是它们在这的含义。
  韩裴是个崇尚简单的人,他的身上永远是样式最为简洁的衣服,屋子里也尽是些简便实用之物,何清婉与韩裴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他的性子,在他身边永远不会看到累赘无用或是繁复奢华的东西,并非因钱财,而是天生如此,天生不喜欢穿金带翠之物,所以此时看到这几个奢靡到极致的香薰球,何清婉隐有恍惚之意。
  如果说这是因为办喜事而做的设置并无不可,但看看早已撤去的大红幔帐和简洁的室内设置,又无一不是韩裴的风格;如果说这几个香薰球来自于元初一,是她的嫁妆……何清婉微微摇头,在他们成亲之前,她爹曾说过韩裴花高价买了一组金丝香薰球,那时她爹还猜测是不是要放在楚楚怡人壮门面,现在看来,她爹猜错了。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韩裴曾说过的一句话。
  “原来只要足够在意,哪怕自己身无分文形如草芥,也愿奔走一生,为她挣个出人头地。”
  一个生性淡泊之人,为了心中所爱,哪怕不喜欢,也会任自己沾染浮靡之色,原来,没有能不能做到,只有愿不愿做到。
  心中的雀跃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何清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了个干净,心底涌起的是极为无奈的自嘲之情。那天在客栈之中,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现在纵然元初一愿意,可他愿意吗?他不愿意的事,真的能逼着他做吗?
  缓缓地起身,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嫂子……珍惜你与大哥的情分吧。”
  元初一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对付她,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再看她一脸落寞地已往门外走了,到了门口顿了顿,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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