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园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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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福地-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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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闵,也是阿福的爹哦……

    “启禀吾皇万岁,马王爷一声戎马,对大宋鞠躬尽瘁,绝对不会做出有误国民的事情,臣想,是不是这位夫人,被人误导,对马王爷产生了误会,其实那两个孩子是被歹人所掳,硬栽赃到了马王爷头上?”

    谭尚书果然好口才!

    另一边的卢左尚书却在心里打鼓,原本计划好的要跟马王爷接亲,把掌上明珠嫁给马寻欢将军的,现在又冒出一个寻亲的妻子,还有三个名头响亮的孩子,这事儿——看起来需要再从长计议了。

    老道士闻听那两个祥瑞被人掳走,不由大急,好不容易才盼星星盼月亮把偈语解开了,是谁这么不长眼?找死吗?

    皇帝眼中寒光频闪,冷笑一声:“谭尚书,你的儿子谭七,打小跟马寻欢长在一起,不知能否看出来,现在的这个马寻欢,还是不是原来那一个?”

    上次看到阿圆的绘画头像,皇帝的心里就纳闷过,怎么就跟马王爷的模样这般相像呢?而且,马寻欢金殿受封时,那神态举止,绝对跟原来的马寻欢有本质上的不同,一个人再脱胎换骨,也不可能从气质上从言行上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在两个版本的诉说中,人们往往会选择更加奇妙的那一个去相信,小皇帝的想法,就更加接近阿圆的指控。

    现在的矛盾焦点,已经可以集中在马寻欢是谁的问题上,如果真的像阿圆所说,这个马寻欢其实是冒名顶蘀的,那么,两个孩子的失踪,就一定跟马王爷有关系。

    可是,如果证实了马将军就是马寻欢呢?

    那么阿圆就成了一个笑话,一连串的指控,都只能被当做是痴人说梦,人家堂堂一个王爷,好生生的,非得抢你家的丈夫做儿子干什么?更甭提会抢你家的孩子!

    “宣马寻欢将军上殿!”

    一道口谕,再次传出金殿,传出宫门……

    “啊——啊——”,小老二肚子里饿了,闹腾的时间太长,小孩子坚持的够可以的了,铜铃豹眼也开始合拢,小嘴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阿圆顾不得什么规矩礼节了,再次求助小皇帝:“万岁,能否容民妇喂哺小老二,他饿了,也困了,喝些奶粉,就得睡一觉儿。”

    福瑞娃娃要吃东西,当然没什么不可以,那两个找不到的情况下,这一个就更加宝贝。

    马公公干脆又跑了下来,招呼着宫女倒热水,给阿圆赐座儿,按照阿圆的吩咐沏了满满一碗奶,香味儿四溢,神圣庄严的金殿之上,弥漫着一种温馨的气息。

    阿圆左手揽着“小老二”的脑袋和肩膀,右手执一柄特制的弯角汤匙,一勺一勺喂哺“小老二”,小家伙微微的眯着眼睛,满意的吞咽下奶汁,直到碗中空空,才被母亲直立起身体拍了个咯出来,重新斜倚在母亲怀中,安稳睡去。

    文武百官,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欣赏了一回福瑞童子的吃相,没有人敢出声惊扰,因为这娃儿的身份已经不同了,恐怕,要是需要杀掉自己才保得住小娃儿的性命,皇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就能选择。

    马王爷此刻的心情,说不上是难过还是高兴,或者叫绝望。

    那个跟自己肖似的孩子,喜欢马公公那个太监,喜欢老道士那个牛鼻子,就是没看自己一眼。

    还有抢来的两个孩子,自己把他们藏到了别院,甚至没来得及瞧上一眼,年纪大了,越发喜欢儿孙绕膝天伦之乐,可是——

    马寻欢——不,是白承光,就在这样温馨的奶香味儿中,走进了金殿之上。

    老天爷垂怜谁呢?没促成将军大人走那道宫门,与白老二和小五碧儿见面!

    黑塔似的身坯,倒三角越发的明显,身上的武将衣袍穿的一本正经,头上戴着银盔,顶上红缨耀眼夺目。

    铜铃豹眼,甫一进殿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按照起初学习过的礼节,叩地行礼,参见皇帝。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其中一道视线,那么熟悉,那么森寒,森寒的让白承光的心脏顷刻间冻住了,不再跳动。

    他缓缓转头,终于望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容颜。

    阿圆其实变化了不少,身子丰腴了,容貌长开了,由一个青涩的村姑,成长成一个冷艳的熟女,妆容美丽高贵,礀态优雅端庄。

    四目相投,时间在此定格,所有的纷纷扰扰,在此,暂时沉淀。

    “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给你我最后的祝福,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为什么,在阿圆的耳畔,听到了辛晓琪悲凉的歌声?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rs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男人死得瞑目么

    “当我看到心爱的男人,像孩子一样无助,这应该也是一种领悟,让你把自己看清楚……”。

    白老大也变了。

    尽管看到了妻子,刹那间流露出来的,还是最初的欢喜与无助,让阿圆的心里,着实抽痛了一下。

    但是,最初的憨厚与木讷,属于一个真正的庄稼汉子所固有的那种单纯淳朴,却已经消失不见,或者,是被一身的戾气,遮盖住了。

    从战场之上历练过的男人,从刀光血影中爬出来的生命,已经足可以面对任何纷扰而保持处乱不惊。

    甚至,铜铃豹眼中的温度,也被一层雾霾一样的东西,所遮盖住了。

    甚至,他没有发现妻子的怀中,还环抱着一团软软的呼吸着的生命。

    “欢儿!”马王爷一声大喝:“你来禀告吾皇万岁,你到底是不是马寻欢——我马国涛的儿子?”

    这声大喝太刺耳了,震醒了魂游天外的白承光,也惊骇到了“小老二”,孩子双臂猛地向上一伸,闭着双眼,“哇——”的哭了起来。

    阿圆收回了几欲落泪的眼眸,把“小老二”抱立起来,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嘴里发出哄劝的声音:“宝宝不怕,哦——不怕,叫的最响的,都是心里最虚的,就像是纸老虎,一戳就破,不要怕,接着睡吧……”。

    文武百官再次瞠目结舌,没见过这般哄孩子的娘亲吧?偏偏这法子管事儿,“小老二”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母亲的一绺头发。嘴巴里发着“嗯嗯——”的声音,仿佛听懂了似的,真的接着自己的睡眠去了。

    白老大的黑脸皮,就像一层厚厚的盔甲,被块块儿粉碎……

    “小老二”的那张脸,毋庸置疑是他的孩子,现在的白老大,可不是原来的不晓得自己长什么模样的吴下阿蒙了。日日对着马王爷那张脸,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却原来,他已经拥有了这样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了吗?

    做男人的,禁不住热泪盈眶。

    可是,他还不能伸出手去,环抱住他的妻子和儿子,形势比人强。战友的安危,就在他的口舌之间,一念之间。

    阿圆能感觉的到,身旁的男人那份波涛汹涌的激情奔腾而来,又迅速的退了下去。

    近在咫尺的距离,却片刻间,隔了天涯。

    小皇帝看戏看的够久了。散朝的时间也早该到了,为什么今日这肚皮里面,额外的感觉到饥饿呢?

    “马将军,你能确认你就是马王爷的儿子——马寻欢吗?”

    怎么感觉这问题格外幼稚?小皇帝这一问,也心生懊恼。

    阿圆再次在关键时候掉了链子,每次,在最需要说话辩驳的时候,她就跟卡了壳的收音机似的,任凭心脏如何抨击跳动,嘴巴微张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她应该提前告诉白老大,你的一句答案如此重要,重要到了是选择妻离子散还是合家团圆的地步。

    可是她没有。

    白老大的目光,生生从阿圆和“小老二”熟睡的泪眼上剥离,额头叩到了石面上,那处光光亮亮的石面,刚刚,还侵染了妻子的汗水。

    “臣——是——马寻欢。马王爷的——亲生——儿子!”

    一个字,是一个铁榔头,闷闷的砸向地面,砸向阿圆那一颗柔软的酸楚的心。

    这个世界安静下来。安静的仿佛从来没用过喧嚣与纷争,安静的听得见“小老二”均匀的呼吸声。

    马王爷的一张黑脸充满了得意,昂着下巴颏儿看向阿圆。

    哭吧闹吧打滚儿撒泼吧!你的男人不要你了!任谁只要有脑子,就不会选择你这个刁钻的村妇,选择贫苦庄稼汉的卑微生活!

    万重阳的目光,也紧紧的锁住了阿圆的一张脸,心疼与怜惜,或者还有些什么微妙的东西,在他的目光里面纠缠不去。

    阿圆的身子抖了一下,又迅速调整了过来,抱紧了“小老二”,斜睨着眼梢儿问道:“您——确认?您是马寻欢,不是白承光?您现在就确认了?”

    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嘲笑,嘲笑白老大的薄情,也嘲笑自己的幼稚。

    “那么,我的男人哪儿去了?死在战场上了?死的瞑目么?”

    一声声清冷的质问,不含一丝温度,美丽端庄的女人,笑容越发的放大,到最后,终于轻笑出声来。

    白老大的双手扣紧,不敢抬头,更无法言语。

    你看看,这就是男人,天底下最薄幸的一种动物,拥有魁梧的身材,强健的体魄,发达的四肢,却偏偏丢失了一颗柔软温暖的心。

    “呵呵呵——呵呵——”,阿圆不再看向那个以头抵地的男人一眼,抱起了孩子,走向马王爷。

    “当初,是您从朱阳县带走的我的丈夫,是死是活,他甘之如饴,我就不追究了,只是,我的两个孩儿,却一定得交还于我,否则,齐阿圆——不死不休。”

    最后这四个字,她说的轻松极了,可是金殿之上如此安静,安静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她清浅的声音。

    “不死不休——”。

    阿圆并不多加理会濒临爆发边缘的马王爷,继续转向九五之尊,盈盈拜倒:“民妇的丈夫已死,请吾皇恩准小妇人带三个孩子再嫁。”

    “哄——”,金殿之上沸腾了起来。

    从来没有过哪个妇人,在甫一听到丈夫音信皆无之时就立刻要求改嫁的,还坚持带着三个孩子。

    文官中的一群老朽卫道士,恨不得立刻跳起脚来谩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妇人没心没肺没羞没臊的要反了天了!

    可是,那又如何?

    活着,从来就不是为了让别人高兴,让毫不相干的人开心,却令自己窝心委屈的。

    人最强大的时候,其实不是坚持的时候,而是放下的时候。

    当你选择腾空双手,还有谁能从你手中夺走什么?多少人在哀叹命运无可奈何之际。却忘了世上最强悍的三个字是:不在乎。

    是的,阿圆不在乎,尽管与白老大情深意长了很久很久,尽管三个孩子也呱呱坠地,尽管,这个决定在所有人看来都显得太过草率,甚至是无耻至极。可是她一定要这样说,这样做,心头的窒息感才能得以控制。

    爱情从来就不是生命的全部,尤其是对于内心安全感薄弱的女人。

    婚姻吗?那是个什么东西?

    一向比阿圆的思路要慢上半拍儿的白老大,终于彻底听清楚了妻子对皇帝所提的要求。

    就像出发前的那个深夜,妇人甚至对着男人启齿笑了一下,眼睛里熠熠闪光。都是温情。

    说出的话,却句句诛心。

    “要是战争打胜了很久,你还没回来,不一定在什么地方招亲做驸马了,那我就改嫁,万一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我就让孩子去喊别人‘爹’!”

    现在,诺言实现了,齐阿圆半点儿没有犹豫,直接要求判自己死刑。要重新给三个孩子找新爹去了!

    三个孩子?

    白老大的铜铃豹眼登时瞪得老大,为什么有三个孩子?他每日里忙于搜寻阿福的下落的时候,又错失了什么东西了吗?

    老道士早就跳出了三界之外,对于阿圆的干脆利索的决断方式非常赞赏,现在可以继续三个福瑞童子的事情了吧?

    “无量天尊,吾皇英明,就放了白夫人一条生路吧,赶紧寻找回来另外两个童子要紧。”

    万重阳的全身都在颤抖。莫非,苍天有眼,他还可以多出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比万重阳颤抖的还要厉害的,是白老大。

    事先没有一声招呼。只不过说了一句自认是马寻欢的话,妻子就直接决断,真的要安排三个孩子去喊别人做“爹”!

    自己不是已经捎信回家,不让她们赶来京城趟这遭浑水了吗?怎么阿圆没看出来其中的蹊跷,在此时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来了?

    小皇帝觉得自己更饿了,从来没有过的饥肠辘辘之感,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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