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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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 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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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之为怪——那拉氏打了个哆嗦,打住自己越走越远,越想越诡秘难测的心思走向,自己这些想法太不敬了。
  那拉氏闭了闭眼,夫君说,他想要像公公一样不纳妾,不纳侧,但是,做为妻子,她必须做好一个妻子应做的一切——那拉氏承认,当初听到丈夫这话时,她心里是充斥着狂喜的,没有哪个女人,不期盼着丈夫的独宠,没有哪个女人,真正的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夫婿的疼宠怜爱;如果,真的可以一辈子一个人守着夫婿,那是何等的幸运……只是,如果必须具有婆婆这样的才能才算是达到丈夫的要求的话,那拉氏叹息,她应该是做不到的吧,这样成日忙个不停,日子过得比下人还劳碌辛苦,作为贵族之家的主妇,何必?
  况且,自己总会老的。女人,越是百般操劳,越是衰老得快,当容颜憔悴时,丈夫又岂会真的不纳新?那么多百花般娇嫩美丽的女子成日想着法儿的勾引俊俏高贵又有本事的丈夫,丈夫真能守住不纳妾的承诺吗?自己有本事像婆婆一样操劳后还能保持这样年轻的体态与心态吗?——那拉氏深深地怀疑。
  最轻松的,莫过于与别家的贵妇们一样,管好家,替丈夫纳几个本分的小妾,享受现有的荣华富贵与闲适生活。反正,当自己操劳得苍老不堪时,丈夫也总会纳妾,她做的,不过是把将来必会发生的事儿让其提前罢了。不对自己要求太高,平日里好好保养,应该能多留几年丈夫的宠爱吧?自己是嫡妻,那些个侧室、妾室、通房再怎么得宠,也总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的……
  在大受打击的那拉氏胡思乱想间,时间慢慢流走,其间有人来报,郡王爷与大阿哥回来了,二阿哥与三阿哥留在了衙门;隔一会儿又有人来报皇上来了,径直去了亲王的寝殿;再过了一会儿又道,有宗室亲贵来探病,不过,都有大阿哥在前殿招呼着。
  好在知道庄亲王是生病,这来的,倒是没有女眷,不过,便是真有女眷来了,自有继福晋并庄亲王的几位庶福晋接待,实在不行,还有儿媳妇顶上去呢,玉儿倒也不用分心理会。
  直到把饭菜都备好,又装了盒着人赶紧给上书房的子侄们送去,玉儿这才解□上的围裙,扶了扶并不曾散乱的鬃发,
  招呼一直有些走神的那拉氏领着人出了厨房。
  皇帝是听雅尔哈齐跟他告长假并想卸下几个重要职位,以为庄亲王要不好了,这才起了心思领着四儿子来了庄亲王府的。
  其实,庄亲王的病有玉儿备的解毒丹,要好起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之所以要跟皇帝那般请求,不过是雅尔哈齐想着这十年来手上管的事儿太多、权利过大,因此,趁着妻子醒来,老父生病的时机往后退退。倒不是雅尔哈齐不喜权位,实则一来想空出时间多陪陪昏睡十年终于醒来的妻子,二来儿子们也大了,也蒙皇帝看中进了朝堂,自己也扶着他们走了几年,如今都基本上站稳了脚跟,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可以歇歇了;三来他毕竟是宗室,总要知机一点比较好,如今,他手上的权力,比皇子都大,着实是招人恨呀。有什么办法,老皇帝这些年疑忌着儿子们,却独看中他,他总不能跟皇帝说,你还是别信任重用我,最好还是重用你的那些有着雄心壮志的儿子们更好吧,他又不是脑子傻缺了。
  帝宠,谁不喜欢?!
  雅尔哈齐把皇帝引到自家阿玛身边,陪着说了会儿话,便有王府的管事官来找。都是自家人,雅尔哈齐一点不见外地留了皇帝与四阿哥在自家阿玛房里,自己转身走了。
  玉儿让那拉氏把给继福晋备的饭菜送去,做为儿媳妇,这为公公婆婆做饭都是应理应分该的,不过,服侍继福晋的事儿,却是可以让儿媳妇去的,毕竟,现在更要紧的是照顾病倒的王府之主,这个,便是继福晋想挑理,也不成的,再说,她自己那儿不是还有大孙子媳妇侍候?至于继福晋是否刁难那拉氏的事儿,玉儿倒也不担心,庄亲王的人跟在继福晋身边,继福晋不敢做得太过分,而且,那拉氏打小便应付自家继母的各种手段,最是机灵不过的,继福晋便是想欺负她,也未必能成,不过是受些小委屈。
  做媳妇的,谁不受委屈?自己这个婆婆从不给她委屈受,却不能替她挡下所有宗室长辈的各种手段的,最后,还是得她自己有本事才行呀!——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停电十几个小时,谁知道,一停便是三十几个小时,嗷……
  今儿三更,嘿嘿。么么


☆、346、惊闻

  346、惊闻
  走进庄亲王的寝殿,一眼便看到亲王服饰的四阿哥站在庄亲王寝殿内室的门口;玉儿呆了呆;四顾殿内左右;居然没一个人侍候!
  玉儿眨了眨眼;刚要张口询问;四阿哥却做了个让玉儿噤声的手势,又挥退了跟着的嬷嬷们。
  跟着玉儿的高嬷嬷林嬷嬷把手上端着的给庄亲王备的饭食放在殿内的一张桌上,无声而静默的退了出去;她们已听到内室里皇帝的说话声了,又看着贵为亲王的四阿哥亲自守门,都是宫里出来的;最是知机不过的;知道必然是皇帝与庄亲王说机密事,她们这些奴才自该躲得远远的。
  嬷嬷们听到了,玉儿的听力有多好,自也是听到了。只是,四阿哥让嬷嬷们退,为什么不让她也退下去?想着,玉儿便准备跟上嬷嬷们的步伐,可是,四阿哥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饭食,玉儿明白,他的意思是一会便让她把饭奉进去,如此,只能在这儿等了。
  按说,玉儿的灵觉放出来,整个庄亲王府内一切的响动她都能知道,不过,平日她也没那个窥探的爱好,除非有事儿,她都是敛着灵觉的。先前在殿外她心里想着儿子们的事儿也没注意,此时进了殿,却发现自己似乎不该进来。
  庄亲王的声音有些虚软,带着病中才有的乏力:“……要了她以后,我才知道,她原是你喜欢的,只是,那时,已经晚了,便是知道中了堂兄弟的圈套,又有什么用?”
  皇帝的声音很沉稳,“不过一个女人,堂兄居然记挂这么多年。”
  庄亲王道:“奴才这些年,身子越发老迈不堪,此次一病,更觉时日无多,临去之前,皇上,奴才就想知道,刘氏生的孩儿,是您的吗?”
  皇帝明显有些愠怒,轻哼道:“朕是那般无德之人?那女人生的,自是你的血脉。”
  庄亲王轻嘘一口气,如释重负:“原是奴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奴才原也是不信的,只是这些年,奴才见您百般宠信雅尔哈齐,只当您是心里歉疚补偿他,却原来不是。皇上,奴才这厢跟您赔个不是,奴才素来愚昧,您别往心上去。”
  房内静默半晌,皇帝方道:“原来,你放纵着府内的人在他幼年时欺辱他,在玉儿被陷害时包庇那木都鲁氏,前几年容忍着继室毒害弘宝而不追究继室的罪责,根子全在这里吗?”
  庄亲王有些羞愧道:“皇上,不是因为疑忌他是您的骨血,奴才才这样不堪,若因为是您的血脉,奴才
  平日只会更小心护着他才是,实在是,奴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若他真是龙子,奴才肯定事事谨慎,不敢有一点怠慢;如果确定不是,奴才也能如平常的父亲想怎么责打就怎么责打,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可就因为拿不准,因此,奴才才会这般无所适从,慈爱也不是,严厉也不是,只能疏远。”
  皇帝轻叹:“如果真是自己的女人生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心里,谁也过不去那道坎的,不怪你。”
  “谢皇上。”
  庄亲王的话音刚落,皇帝却又道:“你别谢朕,因为,雅尔哈齐确实不是你的血脉。”
  “什么?”一句话,庄亲王的心情无异于打天堂跌入地狱,一时连声音都变得尖利了。
  皇帝的声音却很稳定,“他是朕的骨血。”
  “方才,皇上……”
  “朕说了,朕从不曾碰过那个女人。”
  “皇上?”
  皇帝轻叹一声:“堂兄,你呀,你这辈子的子嗣,全坏在自己的女人手里呀。”
  此前,也不知道庄亲王与皇帝说了多久,不过,现在,听着房内两人的一对一答,听着这样的惊世秘辛,玉儿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一双凤眼因为惊异睁得大大的,倒变成了杏眼,呆愣愣地看着几步外的四阿哥,却见四阿哥正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她,玉儿回过神来,使劲儿冲他瞪眼,却只换来四阿哥更加莫名的眼神。
  算了,估计四阿哥自己也没料到会暴出这样的猛料的,玉儿决定大度地原谅他。想了想,又觉无聊,这样狗血的事儿,居然真的存在,皇室血脉流落到了宫外,以皇帝的能力,居然也会出这样的事儿?
  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呀,宋朝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儿,现在,自也能出皇子变宗室子的事儿,再说,皇帝还赚了不是,没声没息,把庄亲王一脉变成了自己的后代。
  只是,如果皇帝真是这样打算的,为什么还告诉庄亲王实情呢?
  四阿哥突然冲玉儿翘起了唇角,这个始终纯净不曾沾染上半点污秽的女子,听了这些话,她当如何?
  看看四阿哥脸上那个招人恨的笑容,玉儿咬牙,想着自己现在这进退两难的局面,全因为他把自己留才来才造成的,迁怒之下,走过去逮着四阿哥的胳膊就狠狠地拧了一爪,都是他的错,若是他方才通禀一声,自己奉上饭食,皇帝
  怎会与庄亲王说这样的秘辛,自己又怎会听到这样的事儿?不听到,万事太平,听到了,这该怎么办?
  四阿哥被玉儿意料之外的一爪揪得狠狠打了个哆嗦,这个女人,这下手,怎么这么狠?
  他可是她兄长,长幼有序,男女有别,她怎么能做出这样不庄重的事儿来?
  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着一会让她进去侍候,就不让她出去等了,明明是体恤她嘛,谁知道自家皇阿玛会暴出这样的□呀。他也很意外好不好。
  四阿哥绝对不承认是想让这个始终不染一点儿尘埃的女子听点儿黑暗的事儿,让她那双明澈的眸子里,也留些世俗的东西,这样,她应该就会留在尘世,不会再一次沉睡不知去处了。
  果然,对着她不能使心眼儿呀,看吧,这报应,立马就来了。咬着牙,四阿哥无声地狠狠抽着气,他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没哪个女人敢在他身上动手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胆儿也太肥了!看着那个噘着嘴拿一双圆睁的凤眼使劲儿瞪自己的女人,四阿哥左手非常没风度地使劲揉着被拧的胳膊,平日八风不动的沉稳与镇定也因这无措的举动淡了几分,那张面瘫脸也维持不住了,扭曲了好几下,直到房内又响起说话声,这才又竖起耳朵接着偷听,——不对,他是按照皇阿玛的吩咐在守门儿,所以,绝不是偷听。
  “那个女人诞下你的长子,可惜,被你府里的女人下手给弄死了,那女人不忿,着她哥哥在外寻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带回府,那就是雅尔哈齐。这事儿,也不能说完全是意外,因为,她哥哥是朕身边的暗卫,朕着他守着一个傻女人,那女人在宫里做了十来年宫女,到了出宫的年龄,她不愿意留在宫里,当时,朕一生气,就放她出宫了,谁知,她却是早已有身孕了。”
  皇帝叹口气:“朕说你坏在自己的女人手里,其实,朕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当时掌着宫务的妃子,明知她有孕,却仍放了她出宫,让朕的儿子流落在外。
  好在朕一直着暗卫跟着那个傻女人,护着她,才知道她已有孕在身,后来,暗卫更是每日把她的情况报给朕,朕本以为她会回来,谁知道,她宁愿挺着个大肚子在外替人做工,也不愿意回到朕的身边,朕忙了几个月后,才知道,她难产生下一个儿子,孩子生下没两个月,她就挺不住,没了。”
  估计是因说起当年憾事,皇帝的声音沉痛而苍郁:“她不喜欢皇宫,总说皇宫是天下名利最盛之处,
  却也是天下最黑暗之处,她说的没错,即使朕自认待自己的女人们不薄,可是,后宫中仍有许多龌龈事,拦也拦不住,止也止不了,直到朕年纪渐长,手段越发厉害,那些女人才都收敛了一些。
  咱皇家宗室的后嗣,出生两三天,就要备案,那个孩子,在宫外出生,再想要入皇室玉碟也难,正逢你的女人要找孩子李代桃僵,那个暗卫禀了朕后,朕便同意把那孩子送到你府上。虽是在一个没名份的侍妾名下,可到底还是姓着爱新觉罗,总比流落民间的好。朕当时想着,你总有其它的儿子的,这个孩子,只要活着就好。只是,朕却没想到,他却成了你唯一活着的儿子。”
  皇帝歇了口气:“那年你的继室报出有孕,你把雅尔哈齐一家迁出了府,当时,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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