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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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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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第二天一起来,接到的却先是主堂送来的消息,让洗漱了就赶紧去主堂等排盘。见这么慎重其事,姚海棠意识到,排盘或许是一件挺重要的事儿……

  109.排命盘
  玉山先生是东朝有名的神棍,这是姚海棠见到排盘的场面后唯一的念头,只见这人手上拿着个小卦盘,不是以八卦来排盘的,而是一个她看不太懂的东西。
  要知道她虽然不怎么研究古代算命卜卦,可也有些了解,居然有她没见过的算命工具,这可真新奇。于是姚海棠一站到那儿就歪了念头了,压根没把心思放在排盘上,旁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紧张,独独是她在那儿兴奋得不得了。
  “二元合会局,命主贵,因福泽略刻,命途略平,初年旺,晚年若子女双全吉,若膝下清寒凶……”玉山先生说完一大堆后卦盘一收,招了招手说:“福泽略刻者,启灵损寿,其命途又平,此人不宜留在山上,以免早亡。”
  那人听了自然有些不高兴,四方堂可是许多人向往的好地方:“可是算命的明明说我是大富大贵的命,一辈子受享无穷,为什么到玉山先生这里就有了不同?”
  只见那玉山先生拨弄着手里的卦盘,抬头看着身前的人笑了笑说:“我说了初年旺,说明你确实有富贵的时候,至于是不是大富大贵,我只能说命途里注定有的,有很多人都未必能得到。这世上的命理都是吉半凶全,也就是说吉相可能只有一半有用,有时候环境会影响命途和福泽。”
  接下来是一个姑娘,玉山先生就挥了挥手让她走近些,姑娘走近些了后,玉山先生问了她的生辰八字,然后又细细地看了看她的面相,然后说道:“坐下吧。”
  排盘需要一定的时间,姚海棠和众人一块儿守候在一边,总共有十四个人进行排盘,姚海棠抽到第六。
  “启元三合局,福泽厚,命主贵,这个格局在于父母,如果能享父母祖荫,那在姑娘家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命盘。但我观姑娘面相,似是父母早亡,家中只余二三亲人,由此可见姑娘的命盘就要折半。折半损半,姑娘这一生虽无大富贵,却因福泽厚也可圆满,只是没有父母祖荫,命途会相对坎坷一些……”这回收好了卦盘后,玉山先生看向晏复山和何芳言以及四方堂其他人说道:“宜,只是这姑娘若能认个福厚寿元长的义父义母,会更好一些。”
  只见晏复山点了点头,然后就让人领了那姑娘下去,接下来的是连着三名少年,有两个留下了,有一个走了,前五个走两个,六成的命中率。
  轮到姚海棠时,她先伸长脖子看了眼卦盘,越看越觉得有兴趣,确实是没见过的,回头记着了买个来玩儿。虽然她不懂算命,但这工艺确实是不错的,有特殊历史意义的东西总是会很让她挠心,非做个更好的出来不可。
  “姑娘请坐,报上姓名及生辰八字。”
  报了生辰八字后,就见玉山先生低头在那儿十指如飞,不消片刻后神色平静地抬头说:“你也难得了,竟是三平局,福泽平、命途平、天地格平。三平局呈两种极端,一是平顺安稳,一是极富极贵,平顺安稳在三平局是非常合理的,但极富极贵在三平局也一样很寻常。三平局一看父母,二看夫妻,我观姑娘父母缘浅,至于姑娘的夫妻我却是看不到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和姑娘一样是至平至顺的命盘,要么便是至贵,至贵至平之人在他人盘上都是不显的。”
  点头,姚海棠喜欢第一种可能,至平至顺,听着都让人心里高兴:“爹娘走得早,不是说无父母损半吗?”
  她没说“我爸妈”,因为自个儿爸妈在现代活得好好的,她说的“爹娘”指的是这身子的爹娘。
  “自然是损半,在三平局来,损也平,所以姑娘这一生注定了是安安稳稳太太平平的。在启灵师来说倒是适宜,只是姑娘将来若嫁得至贵之人,最好莫在京城多待,京城龙气重。姑娘嫁了贵夫,在京城长住则压平抑贵,需防身败名裂惨淡收场。”玉山先生说着就收了盘,收盘时却又仔细看了两眼姚海棠的眼睛。
  这时姚海棠都被他看得发毛了,她心想:“这玉山先生别是看出我是穿越党来,那才真叫惨淡收场了。”
  好在玉山先生只是说:“姑娘的父母我倒是看得不太清楚,只是缘浅,说不出是生是死,至于姑娘说的走得早,从命盘看似乎有些混乱,不是太清楚。因是缘浅,所以命盘上并不显,不过姑娘命平顺,也多是父母有荫,想来就算早走,也应当是无病无痛而终。”
  这话说得姚海棠想喷他一脸,心想:“我爸妈都长命百岁,不过无病无痛而终这倒不错,不痛苦。”
  “道是富贵开局,三平稳局,说来倒不是姑娘宜嫁贵夫,而是贵家子宜娶姑娘。”玉山先生说完一笑,拨弄了一番卦盘后叫道:“下一个。”
  远远在高台上,杜敬璋安安稳稳地听完这句话后,忽然发现陈平益看了他一眼,他遂侧眼询问陈平益是否有话要说,却听得陈平益“嘿嘿”然发笑说:“公子这可真正衬您了,前朝十六位皇后,有六位是三平局,且正逢盛世。本朝太祖元皇后也是三平局,元皇后以下王候亲贵中也有三平局的嫡妻。公子,小的倒没想到海棠姑娘还是三平局的命格。”
  这一番话惹来杜敬璋一个冷眼,复又回望着场中:“三平会三元,宜主太平盛世,昭芳百代。或许尘埃落定后,我会跟父亲说,他错过了命中注定的盛世”
  在对待当今万岁爷的问题上,他们家这位公子总是难以态度平和,这会儿陈平益很想回一句:“公子,您又闹别扭了。”
  此时忽然有风穿过高台卷起几片落叶,尽是枯黄之色,杜敬璋伸手拂下落在肩头的落叶,却有一片沾在了手心里,他眉心一跳转身看向身后多出来的黑衣人。复又看了眼手心的落叶,红如血……“出什么事了?”杜敬璋略感不安地问道。
  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感觉到不安了,因为他所在意的人要么高高在上,要么他护得周全。他自然不相信是这些人出了事,他在东山祭祖,如果有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说不得他真的要掀惊天之浪,清洗朝堂内外黑衣人一低头答道:“回公子,皇……皇上命人斩慧皇后于宫门外,罪名是yin…乱宫闱九公子已经接到了消息,现在正赶回京城,院长让我来请公子回去,眼下只有公子才能稳得住局面。”
  “yin…乱宫闱我那位父亲是愈发地不照规矩慢慢来了,居然以这样的理由……”下面的话杜敬璋没有再说,只凝神看了眼排命盘的场院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回头头来时又是一脸冷峻:“即刻启程。”
  “晏堂主那边总要知会一声才好。”陈平益提醒道。
  这一提醒杜敬璋首先想到的是姚海棠,于是对陈平益说:“取纸墨笔砚来。”
  迅速地写好了两封手书,一封自然是给晏堂主,一封自然是给姚海棠的。两封手书都是辞行,只是言辞上会有些微区别:“你留下来,把手书一一送到,向晏堂主说明事由,海棠那边……跟她说一句,莫卑莫亢、徐徐而行。”
  “是,公子。”
  待陈平益应答了后,杜敬璋就领着忠字营和太平院的黑衣人走了,他的脚步不免有些急匆。他那九弟本来就在回京的路上,治水有功而且是大功,本该回朝受赏受封,却没想到人还没到京城就接到了母亲以非常不光彩地方式死去。
  不仅杜敬玱会愤怒得没有理智,杜敬璋都感觉到了愤怒,以及意外,这时他只想回京问问他那位高高在上,且天生喜欢操纵旁人生死以及荣辱的父亲:“您到底想做什么”
  日尽黄昏之时杜敬璋临近京城,而他想问的话已经有人在宫里问着了。
  站在御书房里,言相爷忽然觉得自己老了,老得赶不上这位圣天子的脚步了,老得已经觉得自己应该退出朝堂,让万岁爷和年轻人较劲儿去:“万岁爷,老臣大概是真的老了,您的目的老臣明白,但老臣不明白为什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早一点也不晚一点?”
  只是皇帝并没有答话,拧着眉头在昏昏的灯火里看了言相爷一眼,然后翻了翻手头的奏折,似乎翻得无甚趣味复又把奏折合上扔在一边儿,食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上好的楸木发出清脆如琴一般的声响。在这声响里,皇帝开口道:“言卿比朕小三岁,朕且不言老,言卿怎能在朕面前言老。”
  “万岁爷……”言相或要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挥手制止了。
  “朕这时在想,朕的那些皇子们会到朕面前来说些什么。”皇帝似乎对这很感兴趣,说这话时看了眼宫门外,像是期待从外边忽然走进来一溜皇子似的。
  “报……万岁爷,四公子已经到了城门外。”
  皇帝听罢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遂抬眼看着御书房门外那片金黄色的斜阳,只余下了最后一点儿光辉,似乎随时都会消失在天际……

  110.懒死的
  夕阳的余辉下,这座在世间历经风雨的皇宫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显得有些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光影总是能很轻易地把现实从眼里剥离开,以五光十色把那古老甚至是腐朽的宫殿、朱墙、花木等一一衬托得迷离而动人。
  在正和门下了马车,此时的杜敬璋已经先到和园里洗漱过了,他看着这座从小惯看了的宫城,不由得眯了眼。当每一块打磨得如水的青砖都映照出暮色时,天如地,地亦如天,只是地上多了宫墙,多了人的痕迹。
  人……杜敬璋于是乎想到了慧皇后,那是他**的表妹,自从当上宫妃的那一天起,就对他小心翼翼规矩周到,哪怕是当上了皇后,也向来不至妄想过多。正是这份不妄想,让皇帝最终选她为后,慧皇后在杜敬璋眼里一直是个周到妥帖的妇人,不多什么不少什么。
  他自然无法把慧皇后当成母亲,却也自是恭敬有礼,当然他的礼数向来是任何人也挑不出差池来的。他的母亲是位老派的世家小姐,有着天底下最好的规矩,他的规矩也不过是自然而然承袭而来的。
  再看了一眼这天地如一的景象,杜敬璋转身走上台阶,越过正和门和便是一片阴沉景象,快到大殿时罗公公迎了上来:“四公子。”
  “罗公公,御书房里是谁在?”要是御书房里没人,罗公公自然会在里边侍候,所以杜敬璋才这么问了一句。
  侧身引着杜敬璋往大殿里走,罗公公低头答道:“回公子,是言相爷在,言相爷午后即在,一直没出御书房,怕也是为了……”
  见罗公公的话只说一半,杜敬璋明了地一点头,不再把这话题接下去,与下边的人谈得越多,对他们来说未必是福:“罗公公留步,我自进去就是了。”
  “公子请。”
  举步进殿,殿门旁的小侍喊了一声:“皇上,四公子到了。”
  里间遂传来一句:“老四来了,进来。”
  进了内殿,杜敬璋先给皇帝问了好,言相爷见了礼后,杜敬璋又回了一礼,这才算应完了规矩。而后皇帝看了杜敬璋一眼,说道:“坐着吧,言卿也一并坐下。看老四这风尘仆仆地回来,你说你何必赶得这么急,不愧是事唠。”
  “父亲……”杜敬璋本想开口问,却被皇帝挥着手打断了。
  “你也是来问为什么的吧,跟言卿一样,不问为什么,而是问为什么是现在?”皇帝觉得自己了解这儿子,打小最疼最近,比起旁的皇子来,皇帝更了解这行四的儿子。
  问言摇头,杜敬璋道:“儿子想问父亲,为什么要这般大张旗鼓”
  只见皇帝听了忽然笑出声来:“成,这下朕得了两个问题,一个问时一个问势,很好,至少你们没问朕为什么要干这事儿,至少这宫里这天下还有人解得我。”
  和言相互看了一眼,杜敬璋看着皇帝笑,忽生悲凉:“父亲,小九约是明日辰时回。”
  他这只是在陈述,并不表达其他,在这时候表达得过多反而不妥当。
  “朕这么多皇子里,老大最愚钝、老2最阴沉、老三最庸碌……至于老四你最心软,要说小九他最冲动。朕常在想,为什么朕的子嗣里就没有一个完整无缺的,如果老大做事不这么蠢,只要安安稳稳坐着,就能得到一切,哪怕是朕不给他,他也有足够的名份来得。如果老2不阴沉,做事多少光明正大一些,也不至于文官们不爱向着他。打天下靠武将,治天下靠文臣,他只一味尚武,懂个屁的治国安天下。老三他就算了吧,他倒是想可争不来,至于你和老三正相反,争得来就是不想。小九没别的,只是没个好妈,他**不会做人,他就得自己学会怎么做人,而且还得好好做……”
  皇帝觉得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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