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到了！”
车子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还没停稳，车门就已经打开，男人像一阵风，几乎是飞着进入医院的。
许久不见的驾驶座的黑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停好了车，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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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圣明朝，你相信重生吗？
医院，VIP病房
圣明朝看着眼前打过镇静剂后沉沉睡去的初零，眸中的情绪明明灭灭，眉头皱出了深深的褶子，为这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染上了几分忧郁和沧桑，
脑中回响的是医生的话。
“初小姐身体完全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她现在的状况，倒像是受过重大刺激过后的情景重现。”
“……心里有过重大创伤的人，会选择性的忽视或忘记来麻痹自己的心，平常的表现和正常人无异……从医学心理学上来说，这种失控状态爆发是心理创伤愈合的一大步，是对病人有益的，但对于本人本身来说，却是极其的痛苦……”
“……圣先生，恭喜您，病人在您的呵护下正逐步的走向健康。”
恭喜？
在他看来，像一记响亮的巴掌，讽刺的拍在他的脸上。
每当他以为他了解她一点时，她身上就会有更多的秘密包裹，把他和她的距离隔开。
医生说小丫头是因为重大刺激后的情景重现，是什么原因，能让他在和她**的时候情景重现？这种重大刺激的原因他都不敢想！
可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他查的一清二楚，别说有人碰她一根汗毛，就连在地上跌倒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难道这个人……不是初零？
靠！怎么可能！
他紧紧的盯着她那苍白的小脸，一寸一寸的好像要看进她的心里，而床上的女孩儿像是感受到般，如蝶翼般睫轻颤，缓缓的睁开了眼。
初零感觉自己像躺在一片死海里，平静，很平静，没有风，没有雨，更没有涌动的浪涛，然后两个璀璨温柔的太阳缓缓的从她头顶上白花花的云跳出来，温暖的包裹着她的整个身体，那两个太阳，一点都不刺眼，就像春天里的风，让人忍不住的追逐，她就追着那两个太阳跑啊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熟悉，那让她有安全感的安心的两个太阳，多么像圣明朝的眼睛啊，再然后，她就醒了，对上了追逐在她梦里的眼。
“丫头，你醒了。”
他开口，干涩的嗓音出奇的暗哑，暗哑到竟听不到原来的语调，手放在唇边咳了咳，他坐在了她的床边，手握住了她的手。
初零的手微微一颤，他的手，好凉。
“圣明朝，你……”
“嗯？”
“你…帮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对上他的眼，不知为何，她后半句话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他眸里的复杂和那本该不属于他那璀璨的好像能照耀整个世界的眸的黯然的痛，竟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是，因为她？
点了点头，圣明朝帮她倒了杯温水，放到床头柜上，把她抱着做好，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才把温水递到了她的唇边，顿了顿，他又收回了手，自己尝了一口试试温度，才又把水杯递给她。
“喝吧。”
初零看着他，晶亮的眸有点湿。
“喝呀，爷脸上有东西？”
点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然后推给了他，
“我好了，你喝。”她本来就不怎么渴，就是看他嗓子哑，想让他喝点水。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圣明朝“咕咚咕咚”两口就把水喝了个底朝天，精致的白色瓷杯放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圣明朝扭过头，看丫头还是一副愣愣的看着他的表情，眉一拧，看似大力实则轻得不能再轻的一个闹崩儿弹在了她光洁白嫩的额头上。
“老盯着爷干嘛，傻啦！”
谁知，这一碰就碰出事儿来了。
小丫头那带着一丝高傲弧度的挺翘小鼻子一抖一抖，小嘴一撇，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比琉璃还要迷人的晶亮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润，眼见就要掉下金豆豆。
圣明朝急了，连忙捧着她的脸，看他刚才敲的地方。
“怎么了，敲疼了？”
看小丫头委屈的小摸样，心里一揪一揪的，
“爷没使劲儿啊……哎，别哭别哭，爷给吹吹”
说着，就凑上她的额头，轻轻的吹气儿，那小心翼翼，像对待自己心尖尖的宝儿。
“哇——圣明朝……”
初零一把扑在了他怀里，力道大的撞得圣明朝竟差点接不住，两个胳膊像个小钳子一样搂住他，在他脖子里，像个孩子一样，哇哇的哭开了。
“圣明朝呜呜……呜呜……”
她在他怀里惊天动地的哭着，哭的整个人儿都在发抖，边哭还不断的喊着圣明朝的名字，就像受伤过后趴在妈妈怀里求安慰的孩子，让圣明朝有点懵。
懵过之后，想起医生的话，突地有些明白。
环住在他怀里显得愈发娇小的她，他一下一下的给她顺着气儿，头顶在她的发旋，每当她喊他的名字，他都会轻轻应着。
“呜哇…圣明朝——”
“嗯，我在。”
“呜呜…圣呜…明朝。”
“我在。”
……
她在他怀里不厌其烦的哭着叫着他的名字，他在她头顶上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应着她叫他的名字，直到她哭的打嗝，他才慢慢的把她从怀里捧出来，擦她哭的一塌糊涂的小脸。
“呜……”
“不许再哭了。”
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上嘴一咧，他拇指一摁，堵住了她要哭出来的小嘴儿，威胁。
“再哭，爷走了？”
初零连忙摇头，攥在一起的小手连忙抓紧他的袖子。
不知为何，圣明朝突然地有些想笑。
淡漠冰冷的初零怎么会做出这种小孩子的举动？
以前就连他摔门而去她都只是淡淡的只看一眼然后就又去忙自己的事啊。
显然，面前这个像小孩子依赖妈妈的陌生的初零让圣明朝有些不适应，除了不适应之外，还有一种被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脑袋上的腻歪感。
——两个小时之前，他还为她痛苦的恨不得捅自己两刀，而谁能想到，两个小时之后，竟会是这么一番情景？
真是世事无常！
看着小丫头乖巧的模样，圣明朝怜爱的揉揉她的头发。
比起以前，他倒是更喜欢她现在的模样，能哭能笑——虽然她哭起来他心疼的要命，但是这足以说明，小丫头的感情观，慢慢的丰满。越来越正常了。
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一想起两个小时前小丫头那种状态，他都恨不得杀人。
斟酌了斟酌，他把她抱进怀里，脑袋摁在他的心口，让她听见他的心跳，他声音轻轻，带着试探触碰的小心翼翼，
“零儿，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吧，有爷在，不要怕。”
耳边是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带着让她安心的力量，一如梦中的感觉，让初零突地想要尝试。
试着告诉他，试着接纳他，试着放开的感觉。
他的温度是那么的暖，暖的让她闭上眼也能不用害怕。
他的心告诉她，他是值得的。
“圣明朝。”她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里，显得那么空灵遥远，空灵的好像漂浮的天使，遥远的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相信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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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你那也叫报复？！
“圣明朝，你相信重生吗？”
重生？
“丫头……”
圣明朝的脸上，满是惊疑不定。
重生是什么东西，重获新生一次吗？
小丫头，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可对上初零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明眸，圣明朝第一个反应，竟是下意识的去相信，去相信这个荒唐的一般人都会否定的话。
初零不错过圣明朝眸中的任何一种情绪，看到他的从疑惑，再到迟疑，再到惊奇，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和不认同，她的心松下，别说是圣明朝，就算是她，听到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会下意识的否决，而他对她，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她的手悄悄的抓紧了他的手，
“圣明朝，我就是一个重生了的人，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就是我重生后的第一天。”
吐出一口浊气，她缓缓的道出了她最大的秘密。
“不管你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可是事实确实如此，和我接触这么久，你恐怕也明白我的性子，这些事情，真的是一个还没有成年没有任何经验的小丫头能做得出来的吗？还有……”
“丫头，你等等——”
圣明朝忽然截断了她的话，他看着小丫头这双沉静的冷漠的和他一直以为是早熟的成熟的眸的深处，问了一个不想干的问题。
“丫头，能告诉我你上辈子是多大…呃，死的。”
有些奇怪的看他，初零不明所以的回答，
“25岁。”
“嗯，那就好那就好！”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说！”看圣明朝挤眉弄眼的模样，初零相信他就有鬼了，一瞪眼，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圣明朝愕然，什么时候这丫头这么彪悍了？竟然敢吼他了？
好吧，他乐意惯着！
摸摸鼻子，圣明朝无奈的解释。
“咳，那个，以前你不是说爷老么！”
虽然表面没什么反应，但他的心里还就真介意上小丫头的话了。
老牛吃嫩草？代沟？这光是想想就让他膈应的不行的东西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初零一语戳破他，
“哼，就算上辈子是25岁，可现在我才十八，你——”她伸手指着他，不客气的打击，“还是老牛吃嫩草！咱们两个还是差着九岁的鸿沟！以后等你老了，我还年轻呢，所以，你可得对我好点，要不然等你老了没人要，我就甩了你找别人！”
“靠！”
圣明朝炸毛，这小丫头活泼了后嘴是越来越毒了哈，竟敢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说找别的男人，真是反了天了！
一把捞过她，让她趴在他身上，
“小丫头，胆儿肥了，看爷不教训你！”
说着，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就拍在初零的小屁。股上。
“呀——圣明朝你欺负人！”
“说！还敢不敢找野男人了？”
“大坏蛋！我就……”她挣扎的反抗，挣扎的满脸通红。
啪啪——又是两个响亮的巴掌声。
“不找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
圣明朝哼了两声，看到小丫头识时务的话带着点不舍的大掌才从那儿移开，把趴在他身上的初零重新搂在怀里，给她顺一番打闹后她乱蓬蓬的头发。
两个人谁都没有发觉到，刚才那一番嬉笑打闹，是多么的像恋爱中和谐的小男女啊~
他们只觉得这一番打闹过后，原本阴沉逼仄的气氛变得明朗了许多。
“丫头，开始吧，你的‘过去’。”
“嗯。”
沉淀了沉淀，圣明朝让小丫头窝在自己的怀里，甚至还盖上了被子，就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点了点头，也许是经过刚才一番大脑，初零的心里的压抑竟逝去了大半，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慢慢的给他讲述她上一世发生的故事。
从幼年时和蔼的爷爷，小心翼翼的母亲，初诺卑微又向往的看她的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用冷漠伪装的事情，再到爷爷离世…初诺眼里慢慢浮现的和所有人一样让她厌恶的虚伪，嫉妒，然后到遇到萧昱宸，如愿的跳进初诺设好的圈套，再到和萧昱宸在一起…喝了萧昱宸给的饮料被人轮上……
圣明朝始终安静的听着，只是在他怀里的她却能感受到他把她抱得越来越紧，感觉到她急促的喷薄这怒气的呼吸，听到他被子底下的手骨节发出的格绷格绷的响声。
直到，听到她喝下萧昱宸递给她的有毒的红酒，他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初零，你就是个大笨蛋！”
这是从和她相见起，他第一次这么吼她，他那张漫不经心时常挂着痞邪的俊脸扭曲的狰狞，就连她最喜欢的眼睛都是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那暴戾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吞吃入腹，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挂起了一抹微笑。
那微笑，比在夜中只现一瞬的夜昙还要娇媚迷离，圣明朝看见却更加生气。
喝嗤喝嗤的呼吸着，圣明朝极力的压抑，才没有彻底的暴走，
“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一拍她的脑袋，这次可没有收劲儿，疼的初零缩了脖子，她却笑的眼儿都弯了，
“以前没有，现在，你说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