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走到他身边,看着那副画,画上,竟是又多了一位少年,而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个女孩和一个娃娃正携手嬉戏。
“感情可好?”他侧过脸看我。
我双肘撑在桌子上。托起自己的脸,细细回忆:“我们每天都在一起玩,春天玩泥巴,夏天打水仗,秋天偷瓜果,冬天堆雪人,兄弟姐妹不都是这样的吗?”我转脸看他,他慢慢坐在了书桌后的雕花椅上,神情依然愁闷。
“是嘛……”他淡淡地叹了一声。
“殿下,你为何不开心?”我站直身体直接问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但我感觉地到,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只是他的心扉还没有敞开。
我轻轻地握住了他随意放在扶手上的手臂:“殿下……”
他朝我看来,抬手摸了摸我散开的长发,微微一笑:“去睡吧。”
“殿下不睡,小喜也不睡。”
他笑了:“真是个傻孩子。”
我借机反问:“殿下是不是因为现在独自授课,与其他殿下来往少了,感觉有些疏远?”
他怔了怔,再次垂下脸:“是啊,感觉……越来越远了。”他感叹了一声。再次看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殿下的画,都说出来了。”我指向画。他的视线落在画上,再未移开。
“殿下。”我轻轻推他,“早点睡吧,下个月不就是殿下的生辰了吗?到时就可以聚在一起好好玩玩啦。”
他立时面露一丝欣喜:“是啊,我都差点忘了。”他再次开心起来,笑容很美,很倾城。
他站起身,拍着我的肩膀:“好了,我睡了,你也去睡吧。”他总是那么温柔,对身边的太监亦是如此。我点点头,但还是看着他。
他笑着摇头,在我的脸蛋上掐了掐,走回卧床。我再帮他塞好蚊帐,才吹熄点在书桌上的烛光。当烛火熄灭,月光便占据了书桌,那幅画,依旧静静平躺在书桌上。原来,他下午只画一人并不是自恋,而是孤独。
究竟何时,他的皇弟皇妹们都消失在了他的身边,一个接着一个远去?如今,更不用说已经对他产生戒心的刘曦。昔日的兄弟之情,在渐渐淡去,换来的,或许将是猜疑,嫉妒和仇恨。
小林子依然酣睡。今天这么大动静他怎么都没醒?那他平日记是怎么记丑时咳嗽。子时喝水?还是因为今日有了我,他终于可以安心而睡?
精神渐渐放松,就入了睡。
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拉我的衣角。因为一直担心自己被人揭穿身份,所以睡觉时自然而然就变得十分惊醒。
我当即醒了,正看见小林子在拉我的衣角,我立刻拉住他的手,他也是一惊,显然被我吓到了。
收起眼中的戒备,我用小孩的语气问他:“小林子,你大半夜不睡觉,拉我衣服做什么?”
小林子缓了缓心神:“你吓到我了,你呀,睡觉都不好好盖被子,就算夏天,也有夜凉。你衣服都睡到肚脐眼上面去了,如果受了凉,不拉肚子才怪。”他一边责备我,一边给我的肚子上盖上一层薄被。
原来如此,小林子真是一位好大哥。看来下次睡觉要把衣服栓到裤子里。应该是我睡得热,自己把衣服掀了。ORZ。。。这样做人太累人了。。。
再次入睡后,做了个梦,梦里出现了个银发少女。她问我最近过得怎样。我说还好,就是有点累。
她呵呵笑,说再过几年你就能出宫了,好好享受宫里的生活。我听着有气,说宫里有什么好,都快地动山摇了,逃命还来不及。结果她还是呵呵笑,说在宫里可以看正太养成,多好,多适合你这腐女。
我立时无语……
突然,她一脚朝我踹来。我当即惊醒,却是小林子在踹我:“该起了,寅时了。”
果然,从外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嗒!嗒!嗒!平旦寅时——各院收恭——”
恭,就是粑粑。以前从未注意打更的还会说这个,也对,我平日这个时候还睡着,哪会听到。
小林子匆匆起床,披上一件外衣,随手扔给我一件披衣,我就急急披上跟在他的身后。
夏日天亮的早。虽是寅时,但已经有了青青的亮光。小林子轻手轻脚走过刘寒珏的卧床。在卧床后侧有一个独立的小间,然后,就见他从里面拎出了传闻中的马桶。
他将马桶交入我的手中,轻轻说道:“跟我来。”
手中的马桶分外沉重,刘寒珏能制造出那么多“软黄金”。但是仔细一看,晕,这马桶竟是红木所造,不仅桶外雕刻着繁杂精美的花纹,而且还用金箔一一黏贴。红木马桶,不重才怪。
再看桶盖,正因为是红木,才压得严实,所以一点臭味都没有外漏。而我手中拎的环,亦是铜环镀金。而铜环上,让你可以拎着不痛的把手,是白玉。白玉打磨出四个凹槽,让你四根手指可以舒舒服服地拎着。
我彻底无语了。。。奢侈啊。。鄙视皇族。难怪有人说,皇宫里的马桶偷出来,都值钱。
一路跟着小林子,出了宫苑,往西走,西面有一扇小门,门打开,是一条宫道,而宫道的对面,是那我再熟悉不过的红墙。
“放下吧。”小林子提醒我。我赶紧放下,谁愿意拎着粑粑不放?
然后,他伸手指向左右两侧:“你看看。”
我探出头一看,哟,果然不少太监一个个站在马桶边,齐刷刷等夜香司的车。这景象,也算一奇。
渐渐的,起了晨雾。而在朦胧的晨雾中,东面出现了两盏飘忽的红灯,还传来若有若无的马蹄声,这个诡异哟,就像幽灵车慢慢朝你而来。
然后,人影渐渐清晰,是两个太监,一个收桶,一个发桶,然后赶着马儿前进。当他们走近时,我才看清,拉车的不是马,是驴。我刚才还在想,皇宫果然不同,居然用马拉粪车。
而且,在驴子的四蹄上,都裹上了减轻声音的布,难怪蹄声听起来这么飘渺。
两个收桶的公公很机械,甚至不奇怪为何今天多了一个我站在这里。而是重复着刚才的工作,收桶,发桶,然后远去。
看着他们僵硬的表情,我浑身一颤,这完全就是僵尸夜行。
“好了,回去吧。”小林子转身,我拿起了干净的新桶,完成了作为内侍的第一件工作。
回去后,基本没睡,因为卯时三刻要**,咳,不对,是叫起。虽然小林子说让我再睡会,到时候会叫我,可是,我却如何也睡不着了。
东方渐渐发了白,小林子和我匆匆洗漱,然后穿着整齐地站在刘寒珏的床边,小林子看着我,我轻声呼唤:“殿下,该起了。”
“呼……呼……”
我看向小林子,接下去怎么办?
他笑了笑:“再大声点。”
于是,我再次尝试:“殿下,该起了。”
“恩~~”
恩~~?这算嘛意思?若是依我的性子,肯定立刻拉开蚊帐,一脚踹在刘寒珏屁股上,MD,你到底起不起,叫那么骚找压啊!
当然,我不能这么做,于是我只有耐着性子,继续喊:“殿下,该起了。”
“知道了……”不情愿的语气从床内而来,声音还带着清晨的沙哑。这声音,挠人啊~~
第二卷 陪皇子们发育囧爆的日子 第二十六章 内侍第三关:脸皮厚如城墙
第二十六章 内侍第三关:脸皮厚如城墙
第二十七章 内侍第三关:脸皮厚如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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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子。拿件干净的裤子来。”声音再次从那薄薄的蚊帐里传出,这一次,声音变得清晰,可是,带上了一分尴尬。
小林子看向我,还不明所以的我,只是听令取来干净的裤子,他皱眉:“还有底裤。”
我一僵,囧了,不会是……
机械地拿来小林子要的底裤,然后他一起送入蚊帐。
雕花的木床开始轻晃,然后平静。
小林子便垂首问:“殿下,做梦了吗?”
“做了。”
里面轻轻地答。
小林子就推我,压低声音说:“还不记下来。”
“哦,是是是。”我慌慌张张拿出小本本,用小林子给我的毛笔,在舌尖上润湿,在空白页上写道:八月二十,梦……
太囧了。由此可以断定,我前生一定不是医生护士,不然这个遗字不会写地那么纠结。那么痛苦。
深吸一口气,NND,不就一个字吗!落笔,写了个贵,剩下的“走”字底几乎是颤抖地画上去。
“呼……”长舒一口气,艰难的第一步,终于迈出了!以后,还会难吗?这样下去,老娘的脸皮,绝对堪比城墙。
就在我自认为已经适应的时候,忽然,刘寒珏换下的裤子从天而降,直接放到我手中的本子上,于是,我再次僵硬了。
淡定,淡定。我这么告诉自己。
捧着裤子机械地走到屏风后,就赶紧扔到那个箩筐里,立刻,全身一阵鸡皮。再次松口气,合上小本本,赶紧给自己扇风祛热,顺便驱散那膻腥的味道。
可是,怎么有些不对劲?小本本好像粘住了。我疑惑地翻开,只见我刚才记录的那页纸和前面那页,华丽丽地粘住了。
Orz,我想死了。。。。。
克服着浑身的鸡皮疙瘩和胃部的恶心,努力回想刘寒珏那俊美的样貌和细腻的肌肤。才将两页纸分开,用筐里的污衣擦了擦,才再次放好。
做完这些事的时候,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估计最近是不会再去YY这批美少年了。命运简直在折磨我,明明知道我是腐女,还要把美少年们的成长血淋淋地放在我的面前,让我对他们渐渐失去“兴趣”,对他们的美貌和身体彻底麻木。
杯具(悲剧)啊!不!简直就是餐具!(惨剧)
垂头丧气地出来时,小林子已经在为刘寒珏更衣。之后的事,总算是步入正轨,比较正常。
给刘寒珏传授课业的不是我两年前见到的那个太傅,而是另一个,不过也是个老头,当他说起治国之道的时候,我就靠在窗边直打瞌睡,有一次还撞到小林子身上去了。感觉很不好意思。不过小林子说这很正常,毕竟我第一天来,而且一下子起那么早。
下午刘寒珏出了宫,听说是外国使节纷纷回国,他去相送。于是,小林子就叫我睡一会。他会打扫屋子,我也不客气,就这么睡了。
当晚再给刘寒珏沐浴时,已经心平气和,顺便还给他按摩了其他地方,让他舒舒服服的,还问我这手艺从哪里学的,我就说跟娘学的,小林子看着眼热,晚上睡觉的时候缠着我也给按了两下。
结果,他就在我的按摩中,沉沉睡去。辛苦你了,小林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慢慢适应之时,面对任何情况也不再囧迫。三天后,我就能自己在寅时醒来,我就叫小林子继续睡,自己去换桶。
小林子很开心,然后,他下午的时候就会叫我睡觉,他来打扫。如此一来,反而两人都不觉得疲惫了。
转眼,就是第六天的夜晚。小林子为刘寒珏再次铺被后,垂首说道:“殿下,明日奴才就是您的外侍了。”
刘寒珏坐在床上点点头,微笑着:“没想到这么快,不过,你依旧在我身边,让我很安心。”
小林子憨憨地笑了:“多谢殿下关爱。”
刘寒珏笑得很温暖。我有的时候会想,有这样笑容的人,他的心一定很善良。
这天晚上,小林子就离开了,他彻底结束了内侍的工作。从此,他成为了外侍,守候在门外,听候差遣。夜晚,也不再睡在刘寒珏的房内,而是到隔壁那个供外侍居住的院子安睡。
早上,我为刘寒珏梳头,他的长发丝丝分明,即使用女子最密的梳子,也是一顺到底,他看着铜镜里的我,微笑着:“小喜,你与小林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很温柔。”
我侧过身体看着铜镜里的他,笑了:“因为殿下温柔,所以小喜温柔。我们村里的狗,性格都像主人。”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转身轻刮我的鼻梁,“那你就是我的小狗?”
我笑了:“殿下喜欢就随殿下。”
“那好。”他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根发簪。晃了晃,扔上了床,眸光满是玩意,“去,叼回来。”
我拿着梳子不高兴了:“殿下,不带你你这么玩人的。”
“哈哈哈。”他畅快而笑,再次转身,看着铜镜里的我,“你跟小林子确实不同,你活泼,他有点愚忠。若是他,是不会说出这些话逗我开心。”
我嘿嘿笑,给他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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