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槿如画(完结) 张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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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完结) 张瑞-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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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慢慢地垂下头去,按住胸口,浅咳了两声:“师傅,此事徒儿心意已决……咳……你莫要多说了。”

    林承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让他最得意的最乖巧听话的徒弟,突然直直地跪下身去:“求世子三思!”

    帝后侧过脸去,默默地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司寇郇乐,良久后说道:“天色已晚,师傅带着郇乐回府去吧,一会便要下匙了。”

    林承猛然抬头,眼神从惊讶转变愤恨。他双目通红一片,厉声斥责道:“司寇郇翔!那妖女给你什么!让你如此不忠不孝地罔顾你我十八年的师徒之情……”

    司寇郇乐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揉着眼睛:“亚父,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

    林承神色一转,迅速掏出怀中的匕首,一把拽起近在咫尺的司寇郇乐,对帝后阴狠地一笑:“司寇郇翔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司寇郇乐因惊吓过度瞪大了双眼,呆呆地问道:“亚父……你怎么了?”

    帝后猛地站起身,墨玉般温润的眸子满是惊慌:“师傅……何至如此!”

    林承苍老的脸上流露出悲伤:“翔儿,为师亲手将你带大,一身绝学尽数传授给你,待你如亲子一般,你今日却为了那妖女不顾为师与你的情义。翔儿,你对那妖女一片痴心,但怎知那妖女不是利用于你呢?你需知道今日你能坐在帝后的座位之上,并非你的惊世才华,也并非你那绝世的容貌。若没有司寇家紧握的大半壁江山,你以为那妖女会让你安然地坐在此处,对你百般依顺吗?……你若真是对她有心,便不能让她脱了掌控,否则依那妖女性格,将来受尽折磨的人不是他人而是你!你为何不想想你父?他已这般年纪,若不是为你兄弟二人仕途,他何须如此地费尽心机,你怎忍心在他大事快成之时,一再让他失望?翔儿……莫要让那儿女私情蒙蔽了你的双眼,若是让那妖女拿到了兵权……你司寇家离灭族也不远也……”

    “放肆!何人在此胡言乱语!”女帝手托银盘,一把推开了殿门,一双凌厉的凤眸紧紧地盯着那林承。

    司寇郇翔惊慌地看着门口的女帝,方才……她听到了多少?

    林承转脸一看来人是女帝之时,本已悲伤万分的眼睛突然凌厉万分,露出杀机。他将匕首更贴近了挣扎不休的司寇郇乐狠声道:“司寇郇翔!你是要弟弟还是要兵权,可是要想清楚才是!”

    女帝一双凤眸危险地眯着:“来人!将刺客拿下!”

    林承满目的仇恨死死地盯着女帝,厉声道:“司寇家的小世子在我手中,谁……”话未说完,他夹带着司寇郇乐腾空而起,匕首直直地刺向延载女帝。

    延载女帝护住手中的银盘,敏捷地闪开匕首,就在此时君赢从天而降,一剑挡住了林承的匕首。

    延载女帝后退数步到安全地方,转手将银盘交给身旁的守卫。

    林承并不恋战躲过君赢的攻击,直直地飞向延载女帝,转眼却看到延载女帝早已躲到了御林军的外围。

    林承愤恨交加刀锋一转想从众人中突围,但御林军死命地护住延载女帝。饶是林承武功再高强也抵不过御林军的人多势众,更何况他的手中还夹带着司寇郇乐。

    司寇郇乐一双狭长的眸子瞪得圆圆的,震惊地看着溅在身上手上依然温热的鲜血。

    君赢滴水不漏地将延载女帝护在身后,谨慎地盯着林承的一举一动。

    “莫要伤到小世子!”延载女帝见司寇郇翔脸色苍白捂住胸口站在原地,急急地喊道,本来冰冷无比的眸子,布满焦急。

    御林军到得指令后,不敢贸然攻击,一时间竟让林承占了上风。他疯一般地斩杀着周围的御林军,混浊的双眼内早已只剩下仇恨。

    远处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御林军的弓箭手及时赶到,将林承团团围住,却不敢贸然放箭。林承此时浑身满是鲜血,身上的伤口不下于十多处。君赢拿过身边人手中的弓箭,静静地瞄准着老者。

    帝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表情虽是镇静无比,但清澈的眼底仍是掩藏不住的焦急和彷徨。

    君赢瞅准了最佳时间,一箭射出正中老者左腿。

    “影卫大人!手下留情!”帝后急声喊道。

    延载女帝听到帝后的声音,脸色阴沉无比,凤眸又冷了三分,杀机一闪而过。

    林承半跪在场地中央,咬着牙努力地让自己站起来。他将早已吓呆的司寇郇乐紧紧地扣在手中,遥遥地望着司寇郇翔:“要兵权还是要弟弟?”声音苍老而悲凉。

    御林军见此情形,纷纷停下了追杀,不敢轻举妄动。

    帝后与林承遥遥地对视,直直地跪了下来:“师傅……徒儿不孝……”

    “哈哈……好个司寇郇翔……好一个徒儿不孝……你知道我乐儿是我亲手带大的笃定了我不会伤他是吗?”空旷的未央宫外传出林承悲凉的声音,“你司寇家如此待我,便莫怪我无情!”

    林承缓缓地抬起手中的匕首一点点地刺向司寇郇乐。

    “师傅!……”远处传来帝后撕心裂肺的惊呼声。

    延载女帝瞟了一眼乱了方寸的帝后,低声对君赢道:“莫要插手!”

    她劈手夺过君赢手中的长剑,朝林承飞去。林承见女帝自投罗网也一把将司寇郇乐仍向女帝,匕首直直朝延载女帝刺来!

    延载女帝反手接过司寇郇乐,便想飞回原处,但林承怎能如她所愿。

    林承身形突然快如闪电,在众人未及之时,他手中的匕首差点刺进了女帝的后肩。

    延载女帝用手中的长剑挡住了老者,老者灵巧地将女帝手中的长剑夺去,反手便是一剑。杀红眼的老者此时早已无所顾忌,剑剑索命。

    延载女帝退无可退,又怕伤及司寇郇乐只有将其朝帝后的方向扔出。林承见延载女帝已乱了方寸,阴笑一声,突然剑锋一转,朝半空中的司寇郇乐刺去。

    延载女帝大惊回身想拉回司寇郇乐,却听见司寇郇乐尖叫一声,□满是鲜血。延载女帝虽是将司寇郇乐拉回了怀中,但是终究晚了一步。

    司寇郇乐紧紧地抓住延载女帝的衣袍:“疼,好疼。”

    延载女帝瞬刻间红了眼,她轻拍着司寇郇乐,附在他耳边低声哄道:“乐儿乖,一会就不疼了,乐儿不怕,有朕在,乐儿莫怕。”

    林承抓住延载女帝闪神的机会,一剑正中其肩窝!延载女帝单手抱住司寇郇乐,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那长剑,鲜血一滴滴地从女帝手中滑落。

    帝后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脸上一片惨白。他猛地起身,夺取身旁人手中的长剑,腾身朝延载女帝飞去:师傅……师傅……你为何连条后路都不留……

    君赢攥紧拳头,紧紧地盯着女帝滴血的手,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

    林承发现了帝后的动机,见拔不出长剑,便丢下长剑,毫不恋战地抓住女帝与其怀中的司寇郇乐便朝未央宫外围飞去。

    君赢终是按耐不住追了上去,帝后君赢二人在宫墙处齐齐地截住了林承的去路。

    林承诡异地一笑,单手拔出了女帝肩窝的长剑。女帝疼得叫出声,帝后眼底闪过心疼,他的身子压抑不住的颤抖着。司寇郇乐尖叫一声,不顾身上的伤,抬手捂住女帝的肩窝,满眼满脸的惊恐。

    就在众人不备之时,林承突然一把将延载女帝与其怀中的司寇郇乐扔出宫墙,挡去了帝后与君赢追出的路。

    帝后反手丢弃了手中的长剑,一把叫二人抱住,腾空翻身将二人护在怀中,急速地下坠着。

    君赢瞬时红了眼,他反手执起长剑,剑剑索命。

    未央宫本是依山而建,墙外是平地还是山涧谁又知道?君赢与帝后又怎能不急?

    帝后牢牢地护住怀中的两人,试图借力返回去,但积雪未融,四处全是冰霜,根本踩不住。他再次腾空翻身将自己垫在二人的身下,三人同时落在石堆之中。

    帝后死死地咬住牙根,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延载女帝抱起司寇郇乐,艰难地起身,却见帝后躺在原处,大惊失色:“哥哥!”

    帝后侧目,虚弱地一笑:“没事。”

    “疼……疼……”司寇郇乐双手无力地攥住延载女帝衣服,低声地喊着。

    司寇郇乐□鲜血不止,延载女帝急忙点住了司寇郇乐的穴道为其止血,一点点地揭开他身上衣袍察看着他的伤势,仔细一看,竟是……

    延载女帝连点了几个大穴,将司寇郇乐紧紧地搂在怀中,怜悯之色直至眼底,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着:“乐儿不疼,乐儿不疼,乐儿不怕,乐儿不怕,朕陪着你,朕一直陪着你。”

    帝后左手为拳死死按住心口,艰难地坐起身来:“乐儿伤势如何?”

    延载女帝抱住司寇郇乐,愧疚地低下头:“哥哥……哥哥……乐儿他……”

    帝后慌忙查看女帝怀中的郇乐,待看到伤处之时,霎时红了眼眶,温润的眸中写满了悲痛,呆愣原地。

    司寇郇乐在延载女帝的怀中颤动着:“好疼……乐儿好疼……”

    延载女帝用自己的衣袍紧紧地裹住司寇郇乐:“乐儿不疼,乐儿不疼,乐儿要乖,要听话,不要睡。朕会一直陪着乐儿,朕一直陪着乐儿,乐儿也不能丢下朕。没了乐儿,朕也会冷,也会怕,乐儿要一直陪着朕,一直一直都陪着朕。”

    司寇郇乐努力地睁大双眸,对着延载女帝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好。”缓缓睡去。

    帝后缓缓地阖上眼眸,左手为拳死死地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止不住的鲜血从嘴中溢出。

    延载女帝惊惧交加,她一把拽住帝后的手:“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帝后吐出一大口鲜血,猛地张开眼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悲痛地看着司寇郇乐,一把将她二人抱住怀中:让我拿什么?……让我拿什么……才能换取你二人的无恙?

    帝后抵命般地抱住二人,大口大口地咯着血。浓艳的鲜血在苍白的雪地上,开出绚丽而诡异的花朵……

    耀辰528年延载十二年冬

    已空缺三年之久的御林军统帅,经众议,由女帝亲信独孤流然担任。

    手握两万御林军的女帝自此后,彻底脱离了傀儡帝王的生涯,开始执政天下。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镜花水月能几何(四)

    镜花水月能几何(四)时至正午,寸许长的叶儿拂着碧水,清泠泠的湖面上倒映千条翠绿的柳枝,隐隐能听到几声蝉鸣。未央宫四处了无人迹,寂静得仿若冷宫。

    锦御站在未央宫门外,沉着脸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晓仆:“让开。”

    晓仆单手挡住半开的宫门:“王爷好些日未曾休息了,辰时方才睡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你进去的。”

    锦御蹙眉猛地上前两步,欲推开挡住的门,怎知道晓仆突然出手,一掌劈向锦御的面门。锦御侧身闪过,迅速地走进了大门。

    晓仆瞬间急红了眼,不顾男女之别一把拽住了锦御的手臂:“你不能进去。”

    锦御脸色更冷,欲出手之时,却看寝宫的门已经缓缓打开。晓仆迅速放开手,二人同时行礼。

    安乐王抬手遮住了强烈的光线,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地眯着,眼底一片青紫,本该艳红的嘴唇布满了皮屑和干裂的口子。他随意地对二人摆了摆手,随即朝屋内走去,脚步异样的轻浮。

    安乐王软软地靠在床榻上,手无意识地抚摸着锦被:“出了何事。”

    “奴婢让厨房炖了瘦肉羹,王爷多少吃点吧。”锦御上前一步正欲开口,却被晓仆生生地截断。

    安乐王微微蹙眉:“下去。”

    晓仆猛地抬头愣愣地看向安乐王,怔怔地道:“奴婢告退。”

    锦御等晓仆走远,方才再次开口:“今晨皇上与公子一同落水……”

    “可有受伤!”安乐王猛然坐起,急忙问道。

    “公子将皇上拖上岸后,许是过于乏力昏迷了过去。皇上抱住公子四下询问才回了院落……看那模样皇上已不识住处,锦御想……皇上似乎已恢复了。”

    安乐王微微眯眼:“皇兄没回来吗?”

    锦御道:“当时锦御不敢肯定皇上是否已经清醒了,故让公子的邻人石婶去探寻。石婶去时,皇上正在给公子换去湿衣。石婶欲帮忙都被皇上推脱了,但看皇上的神情以及言语已与往日大有不同,锦御已能肯定皇上已经清醒了。”

    安乐王眉头紧蹙:“皇兄为何迟迟不归?”

    “想来定是公子一直昏迷不醒,乡村野地皇上不敢丢下他一人……”

    安乐王垂下眼眸,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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