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你乖乖的上药,我便差人去你王府看看,也许那位忧儿姑娘还没走,我帮你带些话过去。”
萧皇后还是心疼儿子,终于忍不住妥协了。
“求母后让我出去,我要去见忧儿,话我自己对她说。”
耶律宸勋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胸口一阵阵的闷疼,五十七下板子,都拍在后背上,估计心肺也有些受损了,只是强撑着,才没有晕倒过去。
“宸儿,你不能出去,若是你想那位忧儿姑娘死的更快,就去吧。”
萧皇后终究是鼓足勇气,迎着耶律宸勋几乎在喷火的眼神上前,蹲在了他的床边,伸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额头,泪水也滑落下还算姣好的面容。
耶律宸勋咬着唇,垂下了眼,大手紧紧的抓住床沿,像是要将床沿的木条都抓裂了一样,却没有再挣扎反抗,御医马上走上前来,掀开了他背后的衣服。
“宸儿,母后会让人保护她的,你且放心,她这次回夏国去,就当是省亲了,等你父皇消气了,母后替你求情,你再去接她回来。”
萧皇后柔声的说着,对于儿子的心意,她再了解不过了,而他的那份执着,又岂是一点点劝慰就可以安抚的,现在的保证,也只能让他暂时安心而已,相信过不多久,他还会要出去,眼前,只能先安抚一时算一时吧。
“母后,让我去见见忧儿。”
背后的血肉有些已经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御医没掀开一点,就会引起神经反射性的一阵战栗,但耶律宸勋却不去理会那疼痛,其实心里已经更痛了。
“宸儿……”
萧皇后向着正在帮耶律宸勋处理伤口的御医暗中递了个眼色,那御医先是一愣,随即回身从药箱里翻腾了一下,找出了一瓶药来,先是在手心里倒了一点,随即将那药粉凑到耶律宸勋近前,轻轻的问了说了一句:“王爷,给您上药了。”
就在耶律宸勋分神答应的时候,那御医将手轻轻一扬,那些粉末便尽数飘到了耶律宸勋的脸上,一股淡淡的香气之后,耶律宸勋猛从床上直起了身子。
“你给我闻了什么?”
耶律宸勋修长深邃的凤眸几乎瞪成了圆的,挺直的身子带着一身的煞气,瞪的那御医一哆嗦,手里的瓷瓶也掉在了地上,嘴唇哆嗦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扑通”
下一刻,耶律宸勋修长的身形猛的倒了下去,那是一种烈性的迷药,耶律宸勋毕竟不比忧儿那样有天生的灵血护身,他可以不畏剧毒,但这样烈性的迷药还是让他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给王爷包扎,再去熬些参汤过来,趁现在给王爷灌进去。”
萧皇后赶紧吩咐忙乎起来,或许宸醒了,一切艰难才刚刚开始。
*****千千丁香结*****
耶克达立在晨露居的门外,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喊:“圣旨到!”
耶克达一愣,主子已经进宫去了,怎么还有圣旨?忙整理衣袍迎了出来,准备将宣旨的公公迎到正厅去候着,却见那位公公手身后还跟着数十名侍卫,都是加拔弩张的一副样子。
“我家主子已经进宫面圣了,不知道公公这圣旨?”
耶克达挡住了晨露居的月牙门,主子说过,要护在忧儿身边寸步不离,更不准谁靠近,而且看着这些侍卫,分明的来意不善。
“耶克达,这里有圣皇口谕,为免两国纷争,将夏国长乐公主拓跋无忧送回夏国,即可启程。”
那位公公高声的说完,耶克达就是一愣,但仍旧挡住月牙门,不敢离开,想着或许王爷下一刻就回来了。
“耶克达,即刻让开,让我们带长乐公主走吧!宸王爷受了圣皇的责罚,已经被关在后宫的宗祠里了,要禁闭一个月之久,只怕你一时半刻也等不到主子的意思了。”
那名传旨的公公见耶克达挡着不肯让开,伸手拉了他,想将他拉到一边,却没有拉动,只能好心的透些消息,劝一劝他,怕他也执拗的违抗圣旨。要知道,这会宸王爷的板子才刚打完呢,圣皇也在气头上,若是再恼了,只怕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主子受了圣皇责罚!”
耶克达身子一顿,也是吃惊的,但仔细一想,主子连圣都的四门都关闭了,圣皇又是那么急的召他进宫,想必少不了一顿责罚的,那现在圣皇也一定是迁怒了忧儿姑娘,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旨意,所以自己还是不能让啊!
“你还是赶紧让开吧,连宸王爷都没有办法阻止这道圣旨,还多挨了许多的板子,你一人之力,更是无力回天的。”
那公公说完,不再上前拉耶克达,而是退了一步,显然是让那些侍卫上前去拉。
“我自无力回天,但主子吩咐我要守着忧儿姑娘身边,这里没有夏国的什么公主,只有主子吩咐耶克达守护的人。”
耶克达仍是守着不肯动,既然主子为了忧儿姑娘都受罚了,若是自己此时退缩,主子回来又如何交代?而且幸好圣皇只是说要送夏国公主回国,现在的忧儿姑娘一直没有人给一个真正的身份,自己也好借此机会钻个空子,总之是多坚持一刻是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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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儿,等我
“耶克达,让开吧,我本来就想要回夏国去。”
忧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接着便是那娇小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到了耶克达近前,没有看他,直接绕过他身边,想月牙门外走去。
“忧儿姑娘。”
耶克达急急的叫了一声,伸出大手,拉住了忧儿的手臂,这是自从忧儿和耶律宸勋去过圣湖之后,耶克达第一次拉她,在早之前,还总是主子吩咐要带这个女子上路,自己还自作主张的将她塞进了筐子里。只是现在突然发现,这女人瘦了好多,纤细的胳膊都不盈一握了,让耶克达一抓之下,又松了松手,怕力气大了将她那纤细的胳膊握断了
“叫宸保重自己,说忧儿会回来的。”
抬头对着耶克达嫣然一笑,忧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开心,可心里的酸和痛,却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管多么的不想和宸分开,更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见不到父亲,可忧儿又抛不开生养自己的母妃和疼爱自己的哥哥,此次回去若是还有幸可以见一面,估计也是诀别了。
至于今后,若是还可以和宸在一起最好,若是不能,就算被终生囚禁在夏国,自己也会坚强的带好孩子,看着他(她),应该就如同看着宸一样了。
“好,既然长乐公主如此明白事理,咱家也不为难公主,给公主半炷香的时间,去收拾一下随身的东西吧,只怕这路途遥远,护送的侍卫又不如丫鬟细心,怠慢了公主。”
那个传旨的公公这么一说,耶克达的心便凉了下来,若是他再催忧儿快走,就一定是怕主子中途折返回来,拦住了忧儿姑娘的去路,他们不好向圣皇复命。而现在,他一个传旨的公公居然可以要拿出半炷香的时间,让忧儿去收拾,证明主子短时间内真的不会回来了。
“谢谢公公好意,忧儿孤身而来,没有什么东西可带,上路吧。”
忧儿伸出小手轻轻掰开了耶克达握住自己胳膊的大手,微微点头算是告别,转身快步的向大门口走去。
耶克达看着忧儿纤细而坚定的背影,心中一凛,咬了咬牙,转身快步直接走进了王爷的寝室,片刻便匆匆忙忙的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件黑色的皮裘披风。
“忧儿姑娘等等。”
耶克达拿着那件披风来到了忧儿身边,将皮裘一抖,披在了忧儿的身上,大手略微笨拙的将她颈前的飘带系好,又伸手将后面的小风帽拉过来,给忧儿带在了头上。
“忧儿姑娘,骑着焰走吧,焰走的稳,速度快,比马车颠簸要好的多。”
耶克达说完,转头看看一旁的侍卫和领头的那个公公,公公点了点头,要赶路,骑她自己的马走,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耶克达急忙去后面牵马,而当他出来的时候,手里不只是牵着那匹赤红色的焰,还有他自己的马。
“耶克达,你这是……”
忧儿看了一眼那马,便似乎明白了,但还忍不住吃惊的问道。
“耶克达送忧儿姑娘上路,王爷有命,让耶克达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忧儿姑娘身边,直到他回来。如今王爷不能亲自护送,耶克达也不敢擅离一步,就算到了夏国的边境,耶克达也不回头,知道王爷亲命耶克达回来,否则耶克达终此一生、舍得一命,也要护着忧儿姑娘和小世子的安全。”
耶克达说完,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忧儿,但仍是扶住马头,等着忧儿上马,一脸的恭敬和严肃。
“谢谢。”
忧儿淡然一笑,那笑容里有感谢,更有感动和信任,翻身利落的上马,向着城门方向而去。
******千千丁香结*****
耶律宸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背后的伤微微一动就是一阵烈疼,屋里没有人,小室顶上不大的窗子只透出不怎么亮的一点点光来。
“来人。”
耶律宸勋高声喊了两遍,却没有人回答,起身的时候感觉四肢有些无力,就知道是昨天迷药的后遗症。见地席靠墙边的地方放着一个水壶,耶律宸勋过去弯腰拾起,将里面的小半壶凉水尽数倒在了头上,这才感觉清醒了不少。
来到门边用力的拉动一下,果然被锁住了。耶律宸勋再用力的想要将门拉开,依然没用,看来这件宗祠的面壁的小屋和监牢差不多,也很牢固结实。
“来人,来人。”
耶律宸勋大力的用双拳擂动门板,他知道外面应该有人的。只是良久,直到背后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迹,仍然没有人回答。
“哗啦”过了不知道多久,总之耶律宸勋已经在地席上坐到双腿都开始发麻了,门上的小窗拉开一块,从外面送进了一大块牛肉和几张饼。
“快开门。”
耶律宸勋猛的起身冲了过去,那扇小窗却一下关闭了,外面也再没了声音。
“不开门,就将东西拿走,本王不会吃的,除非圣皇放我出去。”
耶律宸勋高声的喊着,愤怒的再次将门板砸的“隆隆”作响,却依然再没了声音。抬头看看高处的窗子,或许那里可以出去,可耶律宸勋又想了一下,继续坐在了地席上,安静了下来,对于门口的牛肉和饼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他要出去还是有办法的,将面前的这道门砸开也是可以的,只是那样会更加触怒圣皇的,他知道那样不是上策。
窗口的阳光暗了下去,门口的食物又塞了进来,可耶律宸勋也不再去门口,而是就那样安静的坐着,等待着……或许是胜利,或许是死亡!
阳光亮了又暗,黑了再亮,反复了三次之后,萧皇后的声音终于出现在门口。
“宸儿,忧儿姑娘虽然走了,但耶克达随在她身边,她没事,也还会回来的。”
“……”
耶律宸勋的心明显一颤,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宸儿,一个月的时间,你吃些东西,养好了伤,等面壁时间到了,母后替你去向圣皇求情,让你去接那位忧儿姑娘回来。”
耶律宸勋的大手在膝盖上紧了紧,抬头看看摆在门口的食物,最终仍是垂下了眼,不再说话,更不动一下,没有半点想吃的意思。
他比谁都清楚忧儿赢弱的身子,那样茫茫的大漠,那样艰难的漫漫长路,忧儿身边没有自己,不只是危险,更会寂寞和害怕吧!自己要坚持,早出去一刻,早到她身边一天,若是不能,宁愿在这里耗尽了自己。
“宸儿,听母后一句劝,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圣皇的气还没有消,母后等圣皇气消了就去求圣皇开恩可好。”
仍然等不来耶律宸勋的回答,萧皇后又说了几句,最终只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而这一次萧皇后走了,却又是两天没有回来。
而耶律宸勋就那样一直僵坐在地席上,门边的食物没有动过,就连水也没有喝过一口,本来粉嫩色泽的薄唇已经苍白,上面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却让那唇更加艳丽起来,配上他一张绝美的脸,似乎就要羽化成仙。
当天再次黑下来的时候,小室里已经黑的看不到任何东西了,耶律宸勋感觉到了异常的寒冷,那冷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