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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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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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芹哥和玉莲说了两句,玉莲扭身,走了。芹哥却来了自己面前,对杜举人道:“杜兄,本来嘛,这喝多了酒,行事和平时有些不同,也是有的。”杜举人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芹哥话锋一转:“只是我宋家,也是知廉耻的,难道家里没出阁的闺女,就这样被人调戏了不成?”

杜举人点头如捣蒜般:“宋兄,小弟却没婚配,就求了你姐姐为妻,也不碍的。”被芹哥一口吐沫吐到脸上:“呸,我姐姐这等人物,嫁你,你这不是猪油蒙了心吗?”杜举人被那几个婆子按住四肢,动弹不得,哭丧着脸说:“宋兄,你也知道我家是没甚钱的,再者说,这钱,想必宋兄也看不上眼,难道还要怎的?”

芹哥捡起地上的瓷片,笑道:“这却顺手,今日是喜日子,总要见见红,讨个吉利。”杜举人吓的如杀猪般大叫,却是被婆子们按住四肢,逃也没处逃,被芹哥用那瓷片在自己脖子处,划了几道,登时血出,这时前面传来脚步声,芹哥心想,定是前面吃酒的,听的叫的太惨,过来了,示意那几个婆子放下杜举人。

自己蹲到已被吓晕过去的杜举人身前,用手连拍他的脸几下:“杜兄,杜兄。”这时脚步已经到了后院里面,陈五老爷见杜举人浑身净湿,倒在地上,一片带血的瓷片放在地上,芹哥用手在拍他的脸,上前问道:“宋兄,杜兄这却是怎的?”

芹哥还是连喊几句,这时有婆子取了热水来,芹哥撬开他牙关,灌了进去,见杜举人慢慢睁眼,才道:“杜兄想是喝多了酒,方才走到我家后院时,失足落了井,几位妈妈把他捞上来时,不甚小心,又被瓷片划破了脖子,我这才唤唤他。”

陈五老爷见井边果然一地都是水,杜举人脖子上,有道血痕,此时杜举人虽睁开眼,想是迷了,还瞪着眼不说话,心里暗笑,还是上前对杜举人道:“杜兄,难道你生的俊俏,却被龙王看中了,想抓去做女婿不成?”

杜举人见芹哥说的话,全无半句实话,心里有气,只是自己这事,说出来也不是体面的,只得含混答了,此时杏儿过来,手里拿着件衣服,见了芹哥,行个礼,笑着道:“姐姐听的有客人落了水,吩咐拿件爷的衣服来换了。”

芹哥接过,此时杜举人已经在陈五老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芹哥忍笑把衣裳给他披上,扶了出去,芹哥落后两步,对那几个婆子说:“今日是杜举人落水,知道吗?”婆子们齐声应是,芹哥这才出去。

一场小风波,就此平息,只是玉莲想起这事,心中还是叹息,这样一个外表皮相甚好的人,谁知内里之龌龊。

王氏知道了实情,不免训斥芹哥几句,让他日后不许再和这样的人来往,芹哥一肚子委屈,这上门的是客,又是来贺喜的,怎好把人家往外赶,玉莲见了,笑道:“娘,这事,却也不能怪弟弟,他们学里朋友,互相来往,却是有的,平日只是谈些学业,哪知道他人呢?”

王氏看女儿一眼,把芹哥拉过来,叹道:“你姐姐说的有理,只是要带眼识人,那有德之人,自然就多来往,无德之人,面上只要淡淡的。”玉莲见芹哥满面通红,上前笑道:“娘,芹哥都得了功名,这些事,自然慢慢地就知道了。”

王氏拉了芹哥的手,对他道:“这些事情,娘平日也常说的,只是,娘却也不求你什么功名利禄,能做个好人,平安过了这生,也就勾了,日后你真有了出息,当了官,娘也是这般说。”

芹哥忙站起来,对王氏跪下去:“儿子谢过母亲教导。”王氏把他拉起来:“所幸,你媳妇也是个好的,日后切记娘这两句话,当官,就要当好官,做人,就要做好人,真似这般,娘不得诰命,也高兴。”

芹哥点头:“娘,儿子记住了。”

热闹了几天,芹哥也收拾上省,拜老师,赴鹿鸣宴,拜同案,忙的个不得,那杭州繁华地方,也时有人拉他去那烟花之地,芹哥只推不去,不过几日,就有人芹哥是个道学,芹哥也不辩白,完了中举的那些俗套,就回了家。

祭了祖,祖宗坟上立了旗杆,又准备了礼物去县里,拜了县官,拜了学官,各亲眷家也去走走,也忙了足有个把月,才完了这些事情。

只是芹哥通记了母亲的吩咐,有那想来投靠的,都问过备细,有欠了债,过活不了的,自己有力量,能帮了的,就帮,却也不要人家的投靠。有那只是仗势的,就回绝了他,只是也不说破,几个月下来,虽花了上千的银子,乡里却全知道宋举人是个好人。

时光易逝,过了年,却是会试之期,芹哥收拾了行李,带了个小厮,王氏还不放心,又从王舅爷那里,借了个常走京师一带的管家,服侍他同去赶考,择了日子,一家四口,泪涟涟地送他上京赴试,那些,都不过是俗套。

宋家送了芹哥上京,宋大爷不过忙着春耕,王氏和玉莲,月英,也在家里料理家务,闲下时,也逗弄下孩子,这孩子起名叫思贤,小名就叫贤哥,此时已经一岁了,生的白白胖胖,正是学走路的时候,又好爬高上低,倒忙坏了奶妈和丫鬟,日日跟在他后面,新换的衣裳,一个眼错不住,就沾了灰,全家看着这活宝,倒也不寂寞。

这日,太阳正好,王氏和玉莲,月英都坐在后面院子里,边做针线边看着贤哥,见他扎了小手,只是往那花台上扑,王氏眯眼笑道:“记得当时,芹哥都只有那么一点点大,现在,他儿子都那么大了。”

听见婆婆提起丈夫,月英在肚内暗算,算了半日,笑道:“芹哥去了,也有两月有余,算起来,正是这几日入考场。”王氏看她一眼,笑道:“你也不需急,功名这种事,都是注定的。”月英见婆婆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正打算开口说话,香儿满脸喜色地跑进后院:“奶奶,大好事。”

王氏白她一眼:“这都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香儿却是去年十月,她的母亲来和王氏说,已给香儿瞧了一家,是在乐清县城绸缎铺的伙计,小伙子人老实,憨厚,打算挣的点钱,就买上几亩地,安心过日子,来讨个王氏的主意。

这是好事,王氏叫过香儿,问清楚了,香儿当日进的宋家,却是十二年的约,今年六月就满了,见香儿也没甚话说,就定了等香儿约满,就回自己家,再从自家嫁去。

此时香儿听的王氏这样说,红了脸,半天才道:“奶奶又取笑我。”王氏笑道:“这嫁人是正经事,那是拿你取笑,只是那好事是甚?”

香儿笑道:“奶奶,真是现时报,那刘大智,却被罢了官,回来了。”王氏听的奇怪,这刘大智的舅兄,有一个不是现任吏部侍郎吗?这朝中有人,怎么还被罢了官?

香儿见王氏皱眉,笑道:“奶奶,这是确的,方才我出去外面,见远远来了一从人,问了句,才知道是刘大智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报?”

王氏微笑一下:“这罢了官,又不是革除了功名,有甚天报的?”香儿不解:“奶奶,这有甚不同?”王氏也没说话。

玉莲听了,心里也是和王氏一个想法,只是这陈千金的娘家,根基甚牢,想来,过不得几月,也就起复了,只是这样话,怎好对香儿说出,只是一笑。

刘大智却是气恼的不得,在徐州接到文书,就对着陈千金骂个不住,陈千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前几次书信,自己大哥,不都说了,叫刘大智安心做官,甚事都有他打点,刘大智得了舅兄的这句话,心里大定,慢慢的骄傲起来。

那徐州是个大码头,过往的客商,官员都不少,那刘大智对官大似舅兄的,也还尽一尽心,对官小似舅兄的,不管是上司还是同寅,那有权有势的,还能得一桌酒,那无权的,就甚不恭敬,只是也是过路,虽有人受了气,却也知道刘大智靠山硬,没人说他而已。

这日却有人投到驿站,却是德清知县,死在任上,孤儿寡母,扶了灵回去,这已死小官的灵柩,本就凄惨,虽有堪合,这路上的官,有不买帐的也有,只是虽则如此,却也还存了一份面子情,一路也没受多大磨折。

到了徐州,那公子本以为徐州也是如此,没有奠银,总还容他们住一晚,好第二日赶路,谁知刚安置下,就进来个衙役,看着那口棺材,头也不抬,只是道:“这晦气东西是谁摆在这的,还不快些扔了出去,把驿站打扫干净,明日有大官府来。”

作者有话要说:唉,那已故小官,扶灵回乡,最凄惨不过了,叹气。

路遇

公子听了这话,忙上前作揖:“这却是家父的灵柩,天色已晚,容我母子在这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行。”说着把堪合递上,衙役接过,见是德清县已故的知县,嘴里冷笑一声,把堪合丢到一边:“死豕宰不如一个活老鼠,更何况小小知县,死了就甚不是,这棺材,在这挡着,甚是可厌。”

公子没料到他甚不讲理,这文弱书生,正欲上前和他讲理,谁知那衙役,竟然上前把棺材一推,那棺材本放在凳上,不甚牢靠,这么一推,自然就掉了下来,那孺人见自己丈夫的棺材被推了下来,心中大痛,上前抱住棺材哭道:“本想着夫贵妻荣,谁知你半路把我撇在了这里,还受人闲气。”

这时德清县差来送的一个老衙役,本是在另外桌上的,见不妙,上前作揖打拱道:“大哥,大家都是公门中人,行个方便。”说着把块碎银子往他袖里放去。

衙役这才放一放面皮,冷笑道:“都照这样,才是事,只是这上房,你们可不是好占着,给我早些搬到那旁边去,说着就扬着头,背着手走了。

公子气得泪流,见母亲哭的难过,忙上前把她扶起来,老衙役和一个管家,上前帮忙把棺材扶起,驿丞也过来,拱手道:“公子请了,这知州老爷下的令,说要把上房让出来,你们横竖只是一夜,还是请到那边屋子去。”

公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见是一间窄窄的屋子,想是失于修理,有些瓦破了,上面还立的几茎草儿,在风中摇摆,公子看了看,叹气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驿丞叫人来相帮着,把知县的灵柩,抬到那屋里,重新摆放好了祭物,这屋实在是窄,放了棺木,还有张窄床,就转不开身,公子见这般,只得让一个小丫鬟伴着孺人在里面歇了,自己和老衙役,在屋檐下打个铺,管家给了他银子,让他到外面住。

等归置完,天已经黑透了,老衙役赶路辛苦,躺在铺上,一时就呼呼睡去,公子翻来覆去,只是睡不着,又听见房里不时传来母亲的低声啜泣,看着那此时暗着的上房,公子心里更恨那衙役,暗自想着,明日临走之前,拜见知州之时,也要说说那衙役,想来那衙役腿上,不免也要挨上几扳。

思量了一会,有些困倦,正要睡去,却有脚步声过来,老衙役睡的沉,公子机灵,睁眼翻身坐起,见是驿丞过来,手里还拎了一壶酒。

见公子坐起,驿丞笑道:“此时有些寒了,送壶酒来,给公子挡挡寒。”公子忙作揖谢了,却是怕惊扰了他们睡着的人,就到了旁边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张小小石桌,看来还是干净,驿丞还用袖子擦了一擦,才请公子坐下。

这酒虽不是甚好酒,只是公子这一路,遇到的都是冷脸,乍一遇到这人,就算是冷水,也觉得美味,三杯下了肚,公子不免把对衙役的不满说出,咬牙恨道:“明日别知州时,也要对他说一说那衙役的不是,给顿板子给那奴才。”

驿丞迷了一双眼,摇着手道:“公子休去,也不是我说,我们老爷,呵呵。”说着就不说话了,公子年轻人,不免问了详细,驿丞对刘大智不满已久,多了两杯酒,再则这公子他们又是天一亮就走的,不免把刘大智素日所为,都说了出来。

最后还道:“我虽是个小官,做这驿丞却有三十年了,服侍了十多任官,全无一个似他这般,连面子都不要的,也不知老天有没有眼。”公子听的皱眉,此时外面传来公鸡叫声,驿丞伸个懒腰,站起身来,对公子拱一拱手道:“离天亮还有一会,公子请胡乱歇一会,好预备明日赶路。”

公子也起身,拱一拱手,驿丞披了衣服走了,公子去铺上打了个盹,不由天亮。起身梳洗了,套了车,把棺木搬上车,驿丞送出门外,也就走了。

过了几日,却到了扬州,先在城外打尖,看着那江上,帆影点点,公子不由对孺人抱怨当日在徐州的冷遇,孺人叹道:“这等事,想它做甚,人走茶凉,只要你日后争气。”公子应了,旁边另外一张桌子上,有个老人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起身来到公子桌前,拱一拱手,公子见是老人家,忙站起身还礼。

老人按下公子,孺人见是老人,也没回避,只是轻点下头,老人笑道:“小哥可是昨日从徐州过?”

见他问话,公子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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