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敢保证，我从未在顾北辰手下见到过哪一批人有如此的气势！
疑问的目光射向顾北辰。顾北辰哈哈一笑，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朗声道，“这可是我最大的本钱啊！”
“少爷，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不到关键时刻，自然不能够轻易地拿出来。他们，才是我最信任的人！”顾北辰神秘地眨眨眼睛。
我看着眼前六人，却从心底里往上冒凉气。看来，顾北辰曾经短时间内统治河东，还真是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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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辰留下这几个人清理尸体，就带我去往医院的职工宿舍——已经跟院长打过交道，让我们的人临时在那里休息。
当然，说是休息，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更好的监视。
两个黑衣人守在职工宿舍——应该也是顾北辰手底下暗藏的班子。顾北辰让他们去把所有人叫到后院的树林里集合。
十五分钟后，一小时前被谴散的众人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还带着一抹红色。
透过枯萎的树木照射下来，映出一个一个宛若鬼魅的影子。
重新被集合来的手下们脸上都透着疑问，尤其是阿大，看着我直挑眉毛。
顾北辰身后，站着二十多个他暗藏的实力。其中一个人正在他耳边做着汇报。
有一束完整的光芒直接照射到顾北辰的脸上，映照出细微的反光，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踱上了金边，威严而不可违逆。
如同他的表情，正在慢慢向外渗透着杀意。
而我则一遍遍扫视站在面前的所有人，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略过。
那股即将找到内鬼的激动依旧澎湃。
北朗告诉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在谴散留在医院内的社团成员之后，再留一部分信得过的班底备用。
华震杀他的决心很大，一旦有内鬼通知他还未死，而社团的保护撤去，他肯定会派人过来偷袭。
那么，监视到在离开医院后打电话的人，就是内鬼！
会是谁呢？！
华震，你究竟留了谁在这里？！
这时，顾北辰终于听完了手下的讲述，背着手，满脸和蔼地走到我身旁，清咳两声，告诉他们叫他们来的原因。
“并非是不信任大家，而是要查出内鬼，却必须用这个不入流的法子。现在，河西派来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就该是处理我们家事的时候！”
顾北辰顿了顿，加强这番话的渲染力，接着大声说，“而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内鬼是谁，识相的话，自己站出来，也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不然……”
一丝冷酷的笑意从顾北辰唇边浮起。
冷风吹来，树林里的枯叶“呲呲”作响。
我被顾北辰吓到了，打了个寒噤。
不然？不然怎么样？顾北辰并没有说明，神情又变得那般和蔼。
可是，没有人站出来。
顾北辰将眉头皱紧了，摇头叹口气。
我不确定顾北辰是真知道，或者只是装作知道，把内鬼吓出来。可是，我却看到站在阿大身旁的一个年轻人正在瑟瑟发抖！
阿大与我对视一眼，又看看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冷冷一笑，突然在他背后推了一下，接着大喝一声：
“阿贞，你他妈给我出去！”
这时，顾北辰的双目亮了。
他看着被推出来倒在地上一脸恐惧的阿贞，走过去蹲在地上，一脸玩味地笑。
“终于还是不愿意自己出来啊。”
“少、少少少爷，不是、不是我啊……”
“真的不是你吗？”顾北辰挑了挑眉毛。
“真、真的不是！”
“那是谁在离开医院之后，立刻掏出电话呢？除了你，直到河西的人来之前，没有人用过任何一种通讯工具。”
“少爷……我……对不起！”阿贞大概是明白无论如何狡辩都已经毫无意义，忽然翻了个身，跪在地上，猛烈地磕头！
“砰砰砰砰！”
再抬起来的时候，额头满满都是鲜血！
顾北辰的手指从阿贞额头伸到发间，又曲起来抓住，眼神之中满是冷峭的寒意。
“我已经说过了，你必须要死。而且，死得不会那么容易。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不但是少爷，连我也是！”
阿大的声音响起，踏步出列。纠起阿贞的衣领，呲着牙大吼，“你这龟孙，竟敢背叛少爷！不忠，不义！”
我一直注意阿贞的脸色——我看到一件怪事，在阿大出列的时候，他那张被血沾满的脸上，竟然略过一丝喜色。
唉，这个傻瓜，难道天真地认为阿大会救他吗？
阿贞想要说话，但脖子被阿大扣住了，一个字也说不住来。涨红了脸，可怜极了。
阿大更是显得恨意滔天，甚至还有些悲伤。
他望着阿贞，眼泪都掉下来，用吼着的，哽咽的声音说，“阿贞，大家好多年的兄弟，我……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阿大不由所有人反应，顺手就从顾北辰腰间抽出枪来，顶上阿贞的脑门。
“不要！”
顾北辰阻止阿大。可是已经晚了。
因为枪声与他的呼声同时响起，倾刻间，阿贞的脑门就多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接着，阿大抛开阿贞，猛地跪在顾北辰面前，泪流满面：
“少爷，原谅我违背您的意志。只是……我不想……我不想让他死得太难看啊……”
“……你！”顾北辰接过阿大递过来的枪，有轻微的恼怒。最后看了一眼阿贞的尸体，摇头说了句算了，“都散开吧！一整天都没有得到休息，也先别回自己地盘了，先在那边的职工宿舍睡一觉，月底会给每人发一比奖金。”
虽然做下这样的奖励，但人群之中并没有什么欢呼。
每个人都带着轻微的恐惧，从阿贞的尸体旁走过。最后阿大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跟着大家离开。
“没想到，阿大倒是个重感情的人。”我看着阿大的背影如是说。
“是吗？可是我感觉……”
顾北辰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下他的人清理现场，就跟我一起回去职工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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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住在一个房间里。
内鬼的铲除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顾北辰进门之后就把外套一脱，走到不知被谁睡过的床前直愣愣地倒下去。
“别这么着急睡。”我坐到顾北辰身旁拍他的腿。
“嗯？”顾北辰侧过头来，笑着看我，接着坐起来，还没等我反应就把我一起搂下去。
“干吗啊你！”
“……啊，不是这个意思吗？”
“满脑子歪脑筋！”我红着脸从顾北辰怀中坐起来，“当然有事要问你啦。”
“是不是很重要？”
“嗯……不算重要，也不算不重要。唉，总之就是想问你啦。”
“那就好咯！”顾北辰哈哈笑着又扑上来，把我按倒，嘴巴在我唇上点了一下，“那我们先做完该做的事吧。”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刚才还旦夕祸福呢，现在就慈眉善目。活像个手Y几十年的老和尚。
又一想，今天虽说铲除了内鬼，但他心里一定不好受——谁又想要自己的手下中会有人背叛呢？
每个人都不愿意接受。
顾北辰的嘴巴已经吻到我的脖子。
我所幸闭上眼睛，先让他干吧，完事再问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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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随着一声爽快的叹息，顾北辰扒到我身上，手掌盖在我的胸脯，呼呼喘着粗气。
我的下身缩紧了，那灼热的感觉经久不散。
顾北辰的手转移了位置，轻搓我的肩膀。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说：
“秋瑶，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女人，为什么越看越好看？”
“是吗？”我调笑着反问。
“嗯。”顾北辰点头，“越来越摸不透，有时傻得像个妹妹，有时却又聪明得另人发指。就像这次救北朗的事情，换作是另外一个人，肯定当场就杀了，而你却把他救了回来。还让他心肝情愿地效忠。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呵呵，运气罢了，好人总会有好报。”我笑着说，摆正顾北辰的脸。
顾北辰却摇头说不，“好人坏人都有运气的。运气不好，好人死。运气好了，坏人也能够一生风云。”
他说得很认真，我故意问他，“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顾北辰思索了一会儿，说，“我？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运气一直很好。”接着张嘴大笑，忽然想起什么，又问我，“对了，你刚开始的时候想问我什么呢？”
“啊！都怪你，差点给忘记了！”我赶紧拥着被子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顾北辰，“若兰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周海莎死前告诉我，说是若兰曾经抢走了顾北辰，那么他一定认识这个女人。
不过是顾北辰若干年之前的感情，我本以为对于这个名字，当他听到的时候，会愣一下，然后说哦，记得。
但顾北辰给我的反应，却出奇地大。
大到，我越来越对兰若这个出现在周海莎以及顾北辰过去的女人生出兴趣。
因为，当我说出若兰这个名字的时候，顾北辰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苍白！
“……你，怎么了？”
“啊，不，没……”顾北辰低下头，又摇摇头。
“认识吗？”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
“周海莎死前对我说过。”我不打算隐瞒。
“她还说了什么？”
“说她曾经把你从她的手中抢过去，后来周海莎杀了她。”
“哦。”
“到底认不认识啊。”
“没有啊，没听过。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顾北辰环顾左右，逃跑一般下地去倒水。
裸着身子，倒过水之后走到窗边，呆呆地朝外望。
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顾北辰对我有所隐瞒。
我暗叹口气，他不愿意说，又怎么能够逼他呢？
感受到他情绪忽然间的高低变化，我也坐床上下来，穿上拖鞋，走到顾北辰身后，拦腰抱住，只探出一个脑袋看院子里的风景。
顾北辰喝水的姿势顿了一下，低头看我一眼，露出一个苦笑。
我对顾北辰挤出一个鬼脸，逗他开心，继续看我的风景。
就这么抱一会儿吧，也让他感受到我的关心。
我傻呵呵地一笑，眼神在院子里游移一会儿，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宿舍楼走出。
凝神细看的时候，才看清是阿大。
是去上厕所吧？我想。又一个转念，不对！楼里有厕所啊！那这么大晚上的，他跑出来干吗？
再观察一番阿大的装束——明明是出门嘛！
果然，阿大先是缓步走在院子里，越接近门口的时候，越走越快！
走到门口，阿大回过头来望了一眼，正好望见我们的窗户。
我看到，他的身子猛烈地颤抖之后，推门就闯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
我与顾北辰穿好衣服奔到楼下，而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职工宿舍的铁门大敞四开。却哪里还有阿大的身影？
又回到三楼阿大刚才住过的房间，我怀揣怒气，一脚踢上木门。
“喀呲呲”一阵杂响之后，木门应声倒地。
于是我的怒气一下子消掉大半，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门，以及门上那深深陷进去的一块，心想怪不得没人住，就这破地方……
在这里住的几个手下也被我整得目瞪口呆。还好有顾北辰在身后帮我平定气氛。
“都坐下吧坐下吧。”
“啊，别太吃惊，你们瑶姐她，她……”见众人依旧光着膀子，呆呆地站在原地，顾北辰扳起脸来，大喝一声“坐下！”
这才如坐针毡，战战兢兢，像看火星入侵一样看着我。
……
此刻的我，注视着阿大那张空空的床铺，心中五味杂集。
树林中的画面倒映一般又一次流过脑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的阿大表现失常。
为什么他又主动把阿贞推出来，然后杀了他。
阿贞和他应该是一起的吧？电话是阿贞打的，但主谋却是阿大。
我闭上眼睛仔细思索——对！在阿贞被推出之前，阿大似是轻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是保证吧？保证他会没事。不然，当阿贞看到阿大出面的时候，为什么面露喜色？不过，他还是猜错了。
阿大是为了自保。
并且，不给阿贞半分辩解与揭露的时间！
阿大，再没人比你会藏身了！
忽然，我又想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