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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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1-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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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扶手上敲击的手停下了,祁诩天抬起了眼,淡淡的眼神扫过底下的臣子,难辨喜怒的话音没有丝毫起伏,“将她带上来。”

    大臣们见祁诩天开口,立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唯恐此事惹得陛下大怒,到时他们这些臣子也难有安稳日子了。

    华凤瑾秽乱后宫,虽身在寒庭,但仍属后宫之列,此事有辱皇家威严,尤其是在发生事端之后,她不在寒庭之内自省,却与宫中侍卫勾搭成奸,还被人撞破奸情,即便被陛下赐死,也是咎由自取。

    群臣早就等着陛下做出决断,最好将所有怒气都撒在那个倒霉的华凤瑾头上,也免得他们这些臣子受罪。

    苍赫帝的怒意可不是谁都能受得起的,这回不知触怒了他的人会是何种结局。

    在众人的瞩目下,华凤瑾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的被押入了殿中。

    衣衫凌乱的她不见往日的风采,口中被布巾堵着,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眼中全是惧意。她不敢抬头去看座上之人,想到自己曾做了什么,心中便升起了铺天该地的惶恐。

    祁诩天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轻声笑问,“你说。。。。。。秽乱宫廷,该当何罪呢?朕是该杀了你,还是。。。。。。”似在沉吟一般,令人心颤的尾音留下了无数的悬念,众人已可预见,她将如何的生不如死。

    昔日的华贵妃,沦落成今日的阶下囚,全是她咎由自取,殿上之人无一为她感到可惜。

    华凤瑾跪在地上摇着头,口中之物让她无法成言,发出呜呜的喊声,不知是想要求饶还是辩解。

    恍然大悟般的挑起眉,祁诩天扬起了唇边的弧度,“你瞧,朕倒忘了,你这会儿答不出来。”侧首示意,刘总管便命人拿去了堵在她口中之物。

    “陛下,臣妾冤枉啊!是他们,是他们冲入舍内,意图不轨,臣妾拼死反抗,而后有人进来救了臣妾,臣妾是清白的啊!”

    华凤瑾听了先前的罪状,此时忙不迭讲述当日情形。

    若是此罪,她当真是无辜的,于是安了心,眼中的惧意便少了一些,但思及这位帝王的手段,想起她做过的事,又觉忐忑起来,极力保持着镇定,她决定赌这一把,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也什么都不知晓。

    “分明是你轻贱自身,还向朕说什么冤枉,”祁诩天不以为然的话语间带着轻蔑,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杀意,“人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看来你从未有过说真话的时候。。。。。。”

    逐渐低沉的语声带着些遗憾的轻叹,祁诩天状似为难的问道:“朕实在不知,你留着那张嘴还有何用?”

    随意的一句问话,便有人会了意。不待华凤瑾反应过来,殿中的侍卫已冲上前去,掰开了她的嘴,不知用何物朝里探了一下,华凤瑾发出一声惨叫,满口鲜血淋漓而下,倒在了地上。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当明白,既然你有胆去做,便要有觉悟担此后果,朕本有没有杀你之心,可你如此不安于室,身处于寒庭,犹想掀起风浪,朕若不好好惩戒一番,如何向后宫交代?皇家的脸面又何存?”

    不紧不慢的语调,平稳低沉,王者的威仪和不怒自威的气势,使人心服,一干大臣闻言纷纷点头,对陛下所言很是赞同。

    华凤瑾则簌簌颤抖着,趴伏于地,他竟是已知晓了那事!秽乱后宫之罪,只是处置她的一个名头,一切都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她不顾口中淌下的鲜血,目中露出惊恐之色,那他会不会知道。。。。。。

    “陛下,大皇子请求召见。”

    祁诩天听到宫人传来的话,眼神淡淡的扫过慌乱的华凤瑾,鹰眸之下隐藏着嘲弄的笑意,“宣。”

    华凤瑾听到这一字,脑中瞬间一片空白,无法控制住身躯的颤抖,带着恳求和惊惧的眼神,抬头看座上之人。

    端坐龙椅之内的君王亦正朝她望来,嘴角缓缓的扬起,向她露出一抹极淡的微笑,浅浅的弧度包含着不易察觉的恶意嘲弄,眼中的无情和嘲讽,令她心惊,心底的恐惧无限扩张,蔓延至全身的每一处。

    异星确是她要皇儿去传的,祁诩天知道根源是她,自然也会知道皇儿,若废了他皇子的身份,她便再无翻身之日了!

    拼命摇着头,她满口鲜血伏在地上,发出模糊难辨的声响,做着徒劳的挣扎。

    满朝文武互相使着眼色,都有些看好戏的表情,待大皇子祁慕晟上了殿,都不断往他身上打量,想看看这时,这位受人冷落的大皇子会作何反应。

    让众人吃惊的是,祁慕晟上了殿来,瞧见地上的华凤瑾,只是露出不忍之色,并未有太大的动作,而是冲着座上的君王,他的父皇祁诩天行了一礼。

    “儿臣叩见父皇。”

    “皇儿免礼,不知此时求见,是为何事?”祁诩天含着兴味的眼神,有意如此问到。

    祁慕晟跪在华凤瑾身旁,见母妃一身狼狈,口中还溢着血,显是受过刑了,便有些着慌。

    不知母妃可曾说出流言之事也有自己一份,若被父皇知晓,只怕他皇子的身份便要被废黜了。心中一急,他抬头答道:“父皇,母妃有错在先,但毕竟是儿臣的母妃,求父皇。。。。。。求父皇宽恕母妃不贞之罪!”

    这句话倒是在情理之中,大臣们并不觉得意外,但兹事体大,有损皇家脸面,又正值乱时,她如此行径,怎能轻易宽恕,当下就有大臣站出身来,“陛下!万万不可!”

    “她秽乱后宫,当处极刑。”

    “依臣看来,还是打入地宫为好。”

    “陛下!她不知廉耻做出此事,陛下切勿心软,万万不可饶恕了她!”

    “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啊,虽是寒庭之内,但如此女子,怎能身处后宫,请陛下严惩,以为后宫之戒。”

    大臣们纷纷谏言,都要祁诩天严惩,祁慕晟跪在当场,低垂着头,显是已绝望了。

    祁诩天始终没有表情,听大臣们说了这些,抬了抬手,底下便顿然安静了下来。“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愤慨,后宫之事毕竟是朕的家事,莫非诸位连朕如何管理后宫,都要干预不成?”

    带着玩笑般的问话,却无一人敢回答,陛下的性情本就难测,谁敢在此时自找没趣,只要陛下有了主意,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自然也只有听令的份了。

    于是一个个低垂了头,连道不敢。

    祁诩天看着下面跪着的母子两,对祁慕晟说道:“不知皇儿还有何话要说?”

    祁慕晟摇了摇头,低弱的语声带着哭音,“母妃本就有罪,儿臣求父皇宽恕于她是儿臣的不是,只求父皇不要生儿臣的气,儿臣知错了。”

    “皇儿倒是懂事了。”祁诩天带着感叹,赞了一句,眼中的诡秘神采并未淡去,反而愈发深沉起来。

    大臣们却对这大皇子另眼相看了,只以为他懦弱无用,此时说出这番话,看来还算明白事理的,虽怯弱了些,不过还不至于一点用处都没有,起码他还懂得保全自己的皇子身份。

    于是殿上又再度沉静起来,都等着座上的帝王对此事做出决断。

    在一阵长长的静默之后,祁诩天终于开口说道:“既然皇儿为她求情,朕也不得不顾念你们骨肉亲情,看在你的面上,饶她死罪,不过活罪难逃,责仗五十,若能不死,此生就让她在牢中度过吧,皇儿若是想念她,也可前去探望。”

    “儿臣替母妃多谢父皇不杀之恩。”祁慕晟在地上叩首,华凤瑾却是自他出现就以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他。

    皇儿该知道她的清白,却毫不为她辩解,反而一心想要保住皇子之位,他不会不知道他的父皇早已知晓内情了吧?想到祁诩天的手段,华凤瑾连忙拽住他的衣袖一阵摇晃。

    祁慕晟垂着眼,叩首在地,看见袖上母妃带血的手,微微蹙眉,若非是她告诉了自己那些事,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的去流传异星之说,而今二皇弟果然不再于众人面前现身,显是已达到了效果,父皇要问母妃的罪,不论是何理由,只要母妃担了去,自此便无事了。

    安慰的轻扯下她的手,祁慕晟抱住了她,依然带着怯懦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多谢母妃。以后儿臣会时常去探望您的。”是母妃自小教他,他身为大皇子,地位是如何的尊崇,不可屈与人下,也是母妃教他,要不顾一切的讨好父皇,不可违逆父皇的旨意。

    如今,他都做了,为了他的将来,母妃也该成全才是。眼中带着笑意,继续在她耳边细声说道:“母妃不是要儿臣讨父皇欢心吗,儿臣已经做了,母妃可觉得高兴?”

    听得耳边的话,华凤瑾倏然瞪大了惊惶的眼,视线顿时失了焦距,恍惚间,看到了皇儿露着怯意的脸,还有那眼中闪烁的冷冷幽光。

    颓然的倒下了身,目光所及,却看见那高高在上的君王,露出了诡秘幽暗的神情。

   
第五十章 别情


    自两人离别,祁溟月在凌山之上已住了不少时日,期间祁诩天曾遣人为他送来弦筝,又不知用何方法,命人在山顶上为他建起了独立的居所,其中所置之物,一桌一椅,俱与寝宫之内一般无二。

    当他被引着走到了林中,看到眼前雅致悦目的屋院,又瞧过其中的事物,不得不感叹,亦感动于父皇对他的用心。

    放出小黑,寄去感谢之意,祁溟月专心开始习练天音。每日向楚虞讨教,在山水之间,习练将心法注入弦筝之音,有如此有趣的前辈在,又有小银和蓝作伴,日子倒并不难过。

    这一日他正坐在院内歇息,见小银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

    “月哥哥,小黑又来信啦。”甩着银亮的发丝,小银扑到他的怀里,小脸因为跑得急而泛出红晕,看来十分可爱。

    祁溟月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轻笑道:“溟月倒是不知,原来小黑还会写信,小银告诉我,它是如何写的,又写了些什么?”

    小银一时语塞,憋红了脸,随后举起手中的纸笺,小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月哥哥再欺负我,我就让你看不到你家皇帝爹爹的信,哼哼。。。。。。”

    忽然手中一松,纸笺已落到了别人手中,抬头看去,祁溟月正挑眉,晃着指间的之物朝他露出狡黠的笑意,小银立时撅起了嘴,“我要去告诉蓝,说你欺负我。”

    祁溟月点头,搂着怀中的孩子,“不错不错,不知蓝见了小银又不听话,跑到我这边来,会怎么惩罚你。。。。。。嗯,让溟月来猜猜,是像上回一样咬一口,还是罚小银不许出门呢。。。。。。”

    听了祁溟月的话,小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咿咿唔唔的说着,“不行不行,蓝咬的痛,小银不要,月哥哥不许告诉蓝。”说着已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一脸着急,还四处张望着。

    见到远处有人影出现,连忙往后方的树丛躲去,几个闪身就不见了身影。

    祁溟月笑望着他逃走,却见院内出现的人是楚虞,黑色的衣衫皱巴巴的,蓬起的头发似乎比昨日所见更为凌乱,早就习惯了这位楚前辈的风格,他靠在卧榻上,朝楚虞扬了扬手,“不知前辈何事?”

    楚虞站在他身前,看着周围草木盈盈,花团锦簇,还有那座怎么看都舒服的院落,稍稍放了心,看这样子,怎么都是打算长住才是。

    虽这么想着,但他仍是站在原处,搓着双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待祁溟月都要在暖暖的阳光下睡着了,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溟月。。。。。。你不会是要回宫去吧,不过天音还没学成,你身上的蛊毒未解,我劝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要知道。。。。。。”

    祁溟月微微睁开眼,抬起了手,阻止将会由他口中倒出的大段唠叨,“前辈放心,蛊毒不解,溟月便不会回去,天音连成之日,溟月方会向你辞行。”

    楚虞闻言松了口气,喃喃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还以为小黑带信来要你回去,山下都在流传什么异星,说是会乱天弑母,如今满城风雨,都在流传此事,听说宫里又出了事,我怕苍赫帝牵挂你在此,要招你回去。。。。。。不回就好,天音终于能有大成之人了。”

    听得楚虞所言,祁溟月想起离别之日父皇与他的对话,宫中之事必定都在父皇掌握之中,不知父皇会如何处置那华凤瑾呢?

    展开手中纸笺,熟悉的字迹让他心中一暖,上书寥寥数语,将宫中之事提了几句,其余都在诉说着思念之情。想到父皇那样的人,竟会在纸上倾诉离别之苦,和情书没有分别的纸笺让祁溟月摇了摇头,唇边却是笑意盈然。

    楚虞疑惑的抓着头发,不知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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