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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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之玉娉婷-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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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针心念一阵恍惚,难道自己搞错了,那两名跟踪盯梢的蓑衣人不是他派去的?
  
  那又是谁的?
  
  内侍捧着煎好的药呈上来,太医又过来检验,殿内浓厚的药气缓滞流动。穿针接到手中,亲自尝了一口。
  
  烛光带着金色的光晕垂笼下来,穿针的脸上是那么的平静。肖彦怔忡地注视着她的举动,穿针轻柔地拾起了手中的银勺,一勺一勺地将药喂进他口中。
  
  穿针低垂的容颜下,衣衫上的石榴红渲成一团柔和的光晕,丝丝秀发铺散在胸前,闪着熠熠的流光。肖彦望着,心里暖暖温温的感觉。
  
  半晌,当最后一口药咽下,肖彦缓缓开口,却是一声惬意的叹息:“真安静啊……”
  
  夜已过了三更,珍珠宝帘悄然垂下银钩。因穿针嫌殿内药味浓重,又劝说肖彦保持空气流通对伤情恢复有好处,琐窗开着,一轮冰月从西边的乌柏罅隙间拥出,银白澄澈的光辉泻进窗内。清空无尘,秋风尚带清爽,那股带着花香的空气在殿内漫漫流淌。
  
  肖彦低眸,望着枕在榻下的穿针。烛光摇曳,隐约见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白腻如玉的肌肤上投过一道青影,浅浅的,却有些撩人。因为换了宽大而厚实的男子深衣,把她娇小的身躯好好地遮掩住了。此时她蜷缩的双足慵懒地伸了伸,映着烛光,单薄得近乎自骨剔透。
  
  他有了伸手摸娑的****,却又动弹不得,无奈中他轻唤:“龚穿针。”
  
  榻下没有动静,凹凸有致的胸前平稳地起伏着。望着窗外深的夜,肖彦有点失望地将目光移向头上的幔帐,低喃道:“定是睡着了,本想讲个人给她听……”
  
  穿针的身子动了一下,平稳的呼吸突然紊乱了。
  
  




玉娉婷  春江花朝秋月夜(四)

  “是臣妾认识的吗?”她幽幽地问了一句。
  
  肖彦听到她说话一愣,随即摇头轻笑:“你不认识,不过与你有点像。”他说完有点恍惚,又呐呐了一句,“像吗?……也不像。”
  
  今晚的他有点冲动,或许刚从死神身边逃脱出来,让他有了珍惜眼前的意念。他专注地看着榻下的这个貌似平凡的女子,淡定的怡然之色,从容的清浅之音,施了魔般让他浮躁不定的心迅速地平捺下来。
  
  春江花朝秋月夜,他又记起那人的模样,那也是有着一双纤足的丽人,就在眼前。
  
  “臣妾的样子像她吗?”穿针又问。
  
  “不像,她的样子……不是淡,是……冷。”他苦思冥想着,说出那个“冷”字,那股熟悉的寒意自然而然地弥漫至全身,他不由得闭上了眼。
  
  他清楚地记起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兀自掀了头上的红盖头,朝着他微微一笑,极妩媚的,也极冷酷地说道:“我可以嫁给你,但身子是我的,心是我的,肖彦,你别碰它。”
  
  那时的他年少轻狂,却被她美丽的容貌震得目瞪口呆,她用一种轻盈的姿势,就轻而易举地将他征服。人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奇特,越是抗拒与不屑,越让他饶有兴趣地表示迎合。而在那时,他是不忍与不舍的,抑或出自那份自信,于是他笑着回答她:“好,你我定个君子协定,一年如何?”
  
  一年,他坚持着他的诺言,因为骨子里那一番骄傲,他纳了陈徽妃来刺激她。然而,那效果微乎甚微。每一夜或隔几夜,他一一细数着与她的过往,看她轻撩着纤纤玉足,高傲地在锦绣地毯上踏步,每一步,在他眼里就是一次最艳丽的绽放……
  
  “我把全翼国最美的衣服,最美的绣鞋都搬进她的寝宫。”他自嘲地笑。
  
  那时自己确实太年轻了,总以为凭自己超然的才能与绝世的才情,留她一个灿烂的笑,求得他与她之间的幸福与圆满。
  
  完了,当一年后的春风再次迢迢而来,她却以一种绝然的姿势,走完自己的一生。无声无息的,遗下他孤单而落魄的魂。
  
  “你们吵了?”穿针问得很轻,却字字清晰。
  
  “不说了。”一抹突如其来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穿针从地毯上起来,轻撩幔帐看去,肖彦闭目睡着,眉目间依旧微微蹙着。她轻轻地将锦被的一角掖紧,无声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心门在向她缓缓打开,哪怕是细小的一条缝,她也心满意足了。冷霜儿在自尽的那夜肯定与肖彦有过一场争执,或许他的话伤了她?又或许肖彦发现了什么?
  
  不想了不想了,她感到倦意一阵一阵的袭来,于是朦胧地睡去。
  
  而在迷糊的那一瞬间,夜秋睿白色的身影再次在脑海里闪过。穿针这才发现,肖彦今夜的叙述,就远远超过她与夜秋睿之间全部的对话。或许因为羞涩,她实在不知道,相逢后她该与他说些什么。
  
  相逢不如怀念吧。
  
  白日里的东瀛神宫也是安静的,宫人太医来来去去也是悄然无声。阳光从琐窗透进来,余下一地的清辉。
  
  穿针安静地呆在殿内,有时随手翻阅着书架上的麻纸,因为识字不多她就很困惑,只好又换了一本。这个时候肖彦就会笑话她,因为情绪好他的话语里有了轻松,穿针只是抿了抿嘴任凭他笑。这样的气氛很助于伤势的恢复,肖彦的脸色日渐起色。
  
  殿外不远处是葡萄架代长廊,花时一片绚烂,林木葱郁,地方空阔。穿针喜欢在那里流连行步,透过龙纹空心砖的拱门还能看见殿外的景致,空阔处又是花团锦簇,桂馥兰香,令人心旷神怡,有洗濯尘世浮华之感。
  
  这日肖彦歇了,她又来到这片天地。秋高气爽,桂香扑鼻,她款步漫走在花木丛间,此时起了一阵风,她不经意地抬头,细碎的花瓣飘落,撒在了她身上,她伸手触摸那片残红,抿嘴笑了。
  
  “美哉!”有人惊叹。
  




玉娉婷  美人娟娟隔秋水(一)

  她惊诧地望眼过去,皇帝肖沐站在拱门下,晶亮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她。虽是没穿象征至尊皇权的明黄龙袍,那身枣红愈发衬得面白唇红,一片阳光。
  
  穿针过去跪地施礼,肖沐见周围无人,便含笑道:“见朕不必如此大礼,珉妃。”
  
  他跨前一步扶起穿针,穿针见肖沐并未放手,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感到了窘迫,垂首轻轻地往后退了退。
  
  肖沐并未介意,笑道:“上次吓着你了吧?都怪朕不该撇下你独自走开。”
  
  穿针听肖彦提起狩猎场的事,也就柔声回答:“谢皇上,臣妾没事。”
  
  肖沐轻叹:“皇弟战场上是盖世英雄,这家里的妃子却一个都盖不住。亏了你这么贤淑大度,换了别人恐怕要吵起来。”
  
  看穿针不语,肖沐以为触动穿针的心事,便宽慰道:“心里有委屈就上宫里来,皇后很贤德,朕、皇后都会替你撑腰的。”
  
  穿针又谢了。肖沐沉吟片刻,摆摆手:“珉妃不要如此拘谨,你这样,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且继续赏花,朕进殿去。”
  
  肖彦进去有一段时辰了,还不见他出来。穿针想着肖彦喝药的时辰到了,径直出了拱门,果然见殿外的内侍太医垂首恭立着。
  
  她稍一思忖,示意内侍太医在外等候,自己踩了碎步进去了。
  
  刚想转过紫檀屏风,她听见肖沐爽朗的笑声,微蕴着那份惬意。
  
  “……皇弟有所不知,你以为***就是美色,哪里知道颜色再美,也只是一种物,又怎能使人心旌动摇呢?美色须再加上媚态,才能成为***。”
  
  肖沐见肖彦不做声,继续娓娓道来:“女子一旦有了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抵得上六七分姿色。想皇兄我有三宫六院,个个披红戴绿的,看来看去都一个味。这媚态可不是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穿针轻咳一声,从屏风闪出。
  
  殿内的两个男人同时转脸看她,肖彦正站在琐窗前观赏着外面的景致,肖沐随意地倚在红木椅上,刚才还说得眉飞色舞,也突然住了口。
  
  “王爷,该喝药了。”穿针远远地站着,禀了一声。
  
  肖沐看窗外天色不早,悠闲地站起身,轻拍肖彦的肩:“皇弟,先把伤养好。咱兄弟俩以后再聊有趣的事。”
  
  肖彦也笑了,兄弟俩默契似的点点头,肖沐背着手踱到穿针面前,满脸笑容地看了看她,才似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穿针回头看肖沐轻快的身影在屏风一带消失,才慢慢地往肖彦的方向移步。却发现肖彦慵懒地坐回到床榻上,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那难言的苦恼重新堆蹙在他的眉梢。
  
  “怎么啦?可是伤又疼了?”她紧张地问道。
  
  肖彦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才如梦方醒,答非所问:“皇兄还是贪玩,像小时候。”
  
  穿针听肖彦说皇上的事,不好插嘴。见他没事,也就放了心,唤过内侍,将药碗端到肖彦的面前,想拿银勺喂他。肖彦却一手接住,先是慢慢的吮了几口,最后仰头一饮而尽。
  
  想着肖彦复原得如此之快,穿针舒心地笑了。帮肖彦揩了嘴角的药末子,将药碗放在托盘上,正要起身,肖彦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劲不重,却仿佛蕴藏了无穷的力量,把穿针整个人都定住了。她想,他是病人,就由着他这样握着吧,他也真的没放手,两个人良久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终于,他冷凝的唇角,再度牵起了暖暖的笑意。
  
  “龚穿针,明日咱们回王府去。”他说。
  
  穿针讶然道:“王爷不是说过,您受伤的消息秘而不宣的吗?”
  
  “王府里照样可以养伤,照样不会让别人知道。”肖彦看着她,还是那缕笑,“你服侍本王有功,明日就赏你一样东西。”
  
  穿针并没在意,她只是想,去是终究要去的,王府没有这里的安宁,那里还有三个妃子,有冷霜儿的魂,有数不清道不明的混杂的东西,可她什么都不怕了。于是她应诺一声,才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掌,阳光送进来的最后一缕清波,在殿内温柔地荡漾着。
  
  




玉娉婷  美人娟娟隔秋水(二)

  穿针坐宫车回王府的那天,天空如洗一般,无色透明。日丽风和,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看身边的肖彦,也是面色平和,比往日添了几许萧散自在之意。
  
  大排宫人内侍前呼后拥下,肖彦的双驾宫车径自进了正门。方行进了几丈远,又缓缓地停了下来。
  
  “给王爷请安。”
  
  穿针听出车外是陈徽妃的声音,想撩开锦帘下车,旁边的肖彦突然俯身过来,按住了她的手。帘波轻漾,他温热的气息拂起额角边的一缕发,簌簌地撩拨着她的面颊。穿针生怕碰着肖彦的伤,只好任他半压半揽着,一动未敢动。
  
  肖彦沉沉地回应陈徽妃道:“你且回自己院子去,等本王有事再召你。”
  
  陈徽妃称诺。
  
  宫车继续沿着青石道,过了一带茂林,前方就是通往晋王寝殿的道路。穿针发现肖彦的神色起了细微的变化,似犹豫似迷惘,他略一沉吟,慢慢地对穿针说:“有样东西赏你,先让他们送你过去瞧瞧。”
  
  穿针笑道:“这么神秘,定是臣妾喜欢的。”
  
  肖彦的脸上浮起一层奇怪的微笑,状似随意:“看了再说。”
  
  “王爷不一起看吗?”穿针的语音温柔,眼睛定定地看住肖彦。
  
  “本王不过去了。”肖彦的话语有点含糊,穿针分明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紧张。
  
  她下了宫车,早有步辇等候着。穿针坐了上去,沿路穿花度柳,扶石依泉,她初始以为上荔香院,哪知愈走愈不对劲,绕过芙蓉洲,九曲桥下,竟是通往景辛宫的甬道。
  
  绿柳周垂,穿针抬眼望着景辛宫深翘的四脊,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路愈走愈开阔,前面却是新砌的楠木冰梅八角月亮门,两边粉垣环护,珠璎和浅画正站立在屏门外,笑盈盈地伸着脖子张望。
  
  新刷的粉墙,排排油绿洒金门窗,原先斑驳退漆的廊檐、门柱漆得匀细,幽幽地透着暗亮的漆光。上等的子母砖道上清扫得一尘不染,湖砌的玉荷池内莲叶碧绿,朵朵红莲亭亭独艳,池内喂有数十条的大红鲤鱼,绿叶浮萍中唼喋交错。两边还隐约见些花坛,杂了一丛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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