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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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的母亲-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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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有暖气的家中,我看到了你在跟着一个人唱那首没有调儿的歌儿,身边是一盒“伯尔”的“巧克力”……
  再见,哥哥,我学习了,祝哥哥全方位成功(不管是学习方面、家庭方面,还是事业!!!)你也祝我吧!
  曲繁星2005年2月19日
  哥哥:
  还好吗?北京还冷吗?你的功课是不是也很紧呀?没时间到外面看太阳,看树发芽,看花开,看女生们的笑脸像花一样美,对不?
  我在新学校感觉不错,但学得挺紧的,没办法呀,也只能咬着牙往上爬!
  这个星期回家,妈妈带我走的九里山,出租车司机闹涨价,从光明路到新华路全堵死了。不过九里山上全是油菜花,真香啊!我在学校里上体育课或是课间到外面活动,都能闻见它们的香味儿。因为学校紧挨着郊区,别的不说,空气比原来的学校好了不知多少倍呢,这可是免费的享受啊。
  星期五晚上我就把作业全写完了,看了一小会儿电视,妈妈说明天去爬山,就早早睡了。在家中睡得很安稳,有种暖和舒适的感觉。呼吸香香地吹着床单,一睁眼就是早上八点多了。妈妈正在做饭,她看上去精神十分好,可能是昨天晚上吃了大把的药,感冒彻底好了吧。
  我们这一路走得很有意思,先是坐报社的车,转27路到观上,又坐私人的红面包,到半路转上了去郏县的车。在一个叫谢庄的村边下来,走了一段,拦到一辆拖拉机,我和妈妈站在车厢里,并排扶着前面的铁杠子。这个铁家伙一开动就蹦来跳去,把我们颠得骨头都快散了。妈妈还开玩笑:“快喊呀,‘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直到下车,我的腿还在抖。
  没走多远,就到了一个叫张沟的村庄。这村庄你肯定看见过,它就在紫云山南面的山沟里。村子中间有一棵好几百年的国槐,树身有一米多宽,上面全是苔藓,中间已经空了,树枝还活着。我们向一个小孩儿打听这树有多少年了?小孩儿不知道,就叫他奶奶。老奶奶头发湿淋淋的,一头泡沫儿,一边擦着,就跑出来回答我们的问题。她说她不清楚这棵树到底有多少年了,连她爷爷也说不明白。原来树阴有半亩地大,有天晚上,拉煤的车从这儿过,把一个大树枝挂断了。那个断枝现在还在树底下,长满了小草。这棵树叫三槐树,上面还有两棵,是姐妹仨。老奶奶还这样形容她们:“大槐树青堂堂,二槐树刚发芽,三槐树没恁着儿(没发芽儿的迹象)。”没想到三姐妹春天发芽儿也从大到小,有先有后,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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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弟书(10)
你记不记得,那年在二皇姑的半截塔上看见东南边那座山,半山坡上有许多房子?回来问爸爸,他说那是个躲土匪的山寨。上去了才知道,咱看见的不是山寨,是个叫梨树坡的村庄。村庄北边有一棵开花的大树,妈妈也说不清是什么树,树上没有叶子,满树枝都是花朵。粉红又略白,像一树的雪,毛茸茸的乱动,美得让我想拍下来传给你,你才能看见它有多美,你肯定会喘不过气儿来的!树下是一片油菜地,油菜花那个黄啊,真是黄得扎眼疼。一大片随风摇摆着,我感觉我的瞳孔也随着它们一大一小一大一小……真想变得很轻很轻,贴在一团一团纯净得令人目眩的油菜花上飘啊飘。后来在山顶上,我看见一个小村庄被几座连在一起的山围着,山外边的田野上,一片绿一片黄,黄的全是油菜花,那才叫酷毙帅呆哩。正看不够,我就头向下,手撑着地,从裤裆下面看,开花的树,发芽的树,尖顶的房子,平顶的房子,还有山坡,山坡上的羊,都成了很有层次的倒影,最叫人惊奇的,是远处那些油菜花,一片一片变细了,在稀薄的雾气里明晃晃的,变成了浮在天边的云彩。
  世界好大好美呀!
  原来真有个山寨,在梨树坡后面,不过被人拆了,只剩下成堆的石头,和断断续续的寨墙。我们在乱石堆里坐了一会儿,妈妈就催着下山。走在山崖上,风太大,人太小,我们差一点儿就被刮跑了。
  问路的时候才知道,以前咱们走的路不对,转得太远了,多走两三里。从山东面那个村子穿过去,经过十多棵通身长着大眼睛的杨树,很快就到了十三矿。我趁等车的时间,背了两个单元的英语单词。火车慢慢进了站,我突然有种《千与千寻》中的感觉,说也说不清。
  对了,我的生日快到了,是下个星期天,比较幸运的是在家中过,给我回信好吗?
  Can  you  write  to me  soon?
  曲繁星2005年4月3日
  老弟你好!
  你好爽啊,在北京去趟植物园还要买票,人还暴多,你可是免费把咱们那边的植物园逛了个遍了,不错不错。
  说起来有段时间我也经常一个人在河堤上溜达,就从师专那边上去,一边听莫扎特,一边往西一直走到乌江河上游,怀着不能为外人道的小小的居心,满眼的温柔惬意,只希望一直能走过去。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渐渐明白所谓爱情的东东。
  春天的河堤是最美的,整个岸上开满了油菜花,香味浓得醉人;水气氤氲中的柳树,刚抽新芽,虽不是浓浓烈烈,但却是另一种朦胧羞涩的美,现在想想,还真符合当时的心情。油菜花盛开,柳树新绿的时节,就会有养蜂人搭起蜂巢采蜜,记得那时还没有你,我和爸爸妈妈从一个穿着奇怪的养蜂人手里接过满满两大杯新酿的蜜,自己还迫不及待挖下一块浸满蜜汁的蜂巢填进嘴里,真是“甘之若饴”:P。等再过几天,槐花就开满整个河堤,摘下来,生吃有股清香的奶味,想来你也记得那滋味吧,可是你肯定没吃过放了香油蒸出来的“蒸菜”,那才叫一个好吃。我小时在唐河老家,就吃过用榆钱做的蒸菜,那时候连香油也没有,可还是吃得很香,那种味道没吃过很难形容,在当时难得吃上一次肉的时节,吃上一次蒸菜简直就是一种至高的享受,可惜春天很快过去,就没得吃了。
  乌江河那儿有座石桥,你好好想想应该能想起来咱们一家曾经到过那里,还买了个风筝放,就是那个我一放就放起来,爸爸怎么都放不起来的风筝,:p结果还把脚扭了。
  你说水库沙岛很好玩,其实我也去过,一次是和同学春游,一次就是和爸爸妈妈,那时也没有你。沙岛那边全是麦地,可以很舒服畅快地在上面打滚儿,岸边怪异的柳树张牙舞爪,让人忍不住想去攀爬。起风的时候,浪就像撒在蓝底绒布上的碎花一样随风飘摇,一波一波涌向岸边再呼啸而去,虽不是惊天动地,但也算波澜壮阔了。你还记得那张你误认为是你自己的照片吗?就是那个穿着暗紫毛衣,被风吹乱了头发望着水面远方的小男孩,就是那时候我的形象了。现在看来确实我那时长得跟你现在很像哩,只是少了些你的倔强和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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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弟书(11)
说到倔强和灵性,你倒是我见过的最具这两者特性的人了,这一点上你倒是完完全全继承了老妈,我连分一杯羹的机会都没有了:P笑。不过臭脾气还是要改的,虽然不能变得跟我现在这么死气沉沉,但必要的克制还是应该的。有句话说得好,不加约束的才华,一旦泛滥就是祸害,简直就是害己害人。再加上固执,就更不好了。这些说太多你也未必明白,全靠自己修行体会好了。
  呵呵,就说到这里吧,你好好加油哦。
  老哥
  哥哥:你好!
  这个五一你出去了吗?再不出去妈妈真的要想办法给你寄钱了!听说暑假你回来过对吗?太好了,我总算又有个伴了。还批发冰糕怎么样?我还有两天就该上学了,不想去呀!但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再坚持打完最后一役吧。
  哥哥,你知道吗,昨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我们就在山上!这儿的天气可不太好,但是人在平顶山后的峡谷中,也就不怕下雨了,树那么密,在树林前有个别墅,非常美,二层小楼红屋顶,前院还有个巨大的游泳池。只是水都绿了,不能游泳,不过换了咱们住在这里,水就是黑的了。紧挨着的几个别墅也挺华丽,只是被一个上坡后的树林抢去了光彩。越过这个坡,眼前豁然开朗,山脚下像洪水一样的全都是树林,看惯了冬天的树,眼前的绿又有点扎眼。伴随着这些树的是一个神秘的朋友——雾,绿得时深时浅,好像在荡漾,又好像是封存日久的古画,深不见底,使人想起了迷失的宝藏之光。如果莫扎特和贝多芬在一起弹琴,我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永恒之地,看久了,我恨不能变成凡高,把它们画在雪白的画布上,让画布轻轻落入心田,可能是一丝凉爽吧?这个美丽的地方,如果再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就好了,坐下来洗一把脸,把汗都洗去,留下像小溪一样的心情。这样,上山一定会更快。哥哥,暑假我带你来这儿系吊床好吗?在这儿睡一觉,还可以闻闻花香。这老林里有一种野花,伶仃地在树下安详盛开,在花朵张开的一瞬间,人类感觉不到的某种气息传遍林间的每个角落,仿佛每一个缝隙都蕴含一个世界。
  哥,你知道吗?在大雨中,我们登上山顶,在大雨中我们见到了肖新明树,活得很好,却又有一丝无奈,最后摸摸肖新明树,我才转身离去。
  哥,祝你早日出国,一切顺利!
  曲繁星2005年5月6日
   。 想看书来

星星随笔(1)
折射天光的河水
  《法国掠影》是一本很早就读过的书,但印象一直特别深。虽然是一本游记,但如诗的语言我一直都十分着迷。作者是一个美国人,他的名字叫亨利·詹姆斯。如同他说的那样,这本书确实像生命的长河,长河的根源就是法国的卢瓦尔。卢瓦尔是一个温顺的小省份,在法国的中心部位。作者就这样从卢瓦尔河开笔:“卢瓦尔河是最美丽的河,在天边像分界线一样渐渐的弯曲了,转向东方,折出了一半天光。”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句,平静的语气壮丽又美好,我想,在天边一定有飞行的水鸟儿,慢慢地飞,慢慢地叫着,波光粼粼,如同生命。他那语言不时充满生机,不时充满了欢快的情趣。有一次,他参观斯法拉城堡时,城堡没有开门,而且现在的城堡主人态度生硬,让他遭受到冷眼。但没有影响他的情绪,他仍然把这没意思的斯法拉之旅写得十分有趣。当他坐着马车回去的时候,不经意中看到了美丽的斯法拉城堡的远景:夕阳在城堡的窗户上折射出瑰丽的色彩,而山中的黑松林里,通向城堡的林间小路雪白雪白,以至于作者以为是一条河在松林中流淌着。
  当作者来到法国之旅的最后一站时,发出了“不想离开这城堡之旅”的感慨。看完这本书,我不由得开始向往美丽的欧洲,向往那里的城堡、折射天光的河水,还有我没有见过的黑松林,更加向往那里的文明与科技。
  和妈妈不一样的舅舅
  舅舅,一个快四十岁的人,高高的个子,带着近视眼镜,看上去一副皇帝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样子。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有种老师的感觉,可能是他教过我两回吧。第一次是在康城,他见我没事了,就露出那种让人不安的笑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按住我的肩膀,说:“我来教你英语吧,反正我也没事儿,你也没事儿。你弟弟可安生一会儿,去学习了。”看样子我要是不答应,他肯定要给我讲一番大道理出来,还不如乖乖地听他讲呢。
  我们坐在三楼的书房里,他一边给我讲,一边告诉我一些他在美国遇到的有趣的事儿,或是有趣的异国风情。他的英语说得太好了,不过我一边听,一边走神。看着他眼镜后面的眼睛,不再是不可冒犯的样子,它们发出了温和的光辉。他还拿出在国外买的东西给我看,我最喜欢的是他在哈佛肯尼迪学院上学时的胸章。就这样他讲着我听着,一直到中午,舅舅一边讲最后一个故事,一边不情愿地走出了书房。
  我把书房的窗户打开,坐到舅舅刚才坐的地方,想像着他讲的美国。后来我被书房中的书吸引了,出于好奇,我一一抽出来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舅舅和妈妈一样爱看我看不懂的书。不过有一点和妈妈不同,舅舅爱看逻辑性强的东西,而妈妈爱看细腻带有感情的东西。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舅舅,虽然他有时看上去很凶,很正经的样子,有时还爱谈人生。但是舅舅总是舅舅,我有点怕他,又有点喜欢他。
  梦见了哥哥
  几天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来到一个美丽安静的街区:一条马路看不到头,路上只有几个路灯,在暖暖的灯光下面,在绿茵茵的草地上,挤着一只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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