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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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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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正等着呢,再说我昨天就和你打了招呼了,你怎么?哎,这事儿办的……祝勇在电话那头抱怨开来,胡安一个劲道歉,最后,祝勇在请示之后对胡安说,我们老板说了,这次算了,下次你可不能这样了啊,提前把时间给我留着。
  

李晁:晚宴(5)
接完电话,胡安满头大汗往桥头酒店赶,走时,李奶奶还拽住他,吃了饭再走啊,胡安连忙解释,匆匆上了一辆黄色出租车。到达桥头酒店的时候,祝勇一行人已经撤走了,避免了见面的尴尬,这多少让胡安轻松了一些。熊老师和校领导已经在包间等着他了,胡安走进去的时候,一一和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物握手,恍若隔世。
  校领导都是春风满面的样子,仿佛胡安是位下来视察的领导,连熊老师也显得兴高采烈,忙前忙后。在这样的气氛中,胡安极不适应,身份的颠倒让他无所适从。
  首先是校领导敬酒,胡安毫不含糊地干了,面对着这一行五人,胡安说不出的滋味,凭借几年来的记者经验,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胡安在和熟人打交道时喜欢把话挑明,但面对曾经的师长,胡安有些犹豫了,他不安地问了问身旁的熊老师,熊老师,有什么事吗?
  熊老师没有作答,只看了看身旁的领导,校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举起了酒杯,这杯酒我个人敬你,当然也有些话要说,但现在不谈,一切等喝完再说。
  胡安应下了这杯酒,心里更不是滋味,酒过三巡,在逐渐打开的紧张局面中,书记首先把那个问题抛了出来,胡安,我们知道你现在是大记者了,有些情况可能你也听说了,学校现在是越来越困难,你看你也是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学校还是培养了你嘛,你能不能……
  老赵,别说了,说好了等喝完说的。校长说道。
  我怕喝完了人都趴下去了,还谈什么?书记驳斥道。
  话到这里,胡安就不敢继续装傻了,书记说得对,校长,您有什么事尽量说出来,只要学生能尽力的,绝不含糊。
  这席话胡安说得字字铿锵,给大家增了不少信心,马校长也就进入了角色,胡安你看,学校的情况是这样的……
  马校长从学校脱离单位说起,说到办学经费与生源严重不足,学校面临关门的地步了,而胡安作为省里一家有影响媒体的记者是否能给学校做个广泛而又深入的报道?让社会力量来支持办学。说到这里马校长有点激动了,在场的人都陷入深深地沉默中,大家都盯着胡安,仿佛他是那掌握生杀大权的人,只要他一开口就能决定学校生死似的。
  在期盼的目光中,胡安应承下了这件事,他说,领导们放心,学校是我的母校,我不会见死不管。
  有了这席话,酒桌上的气氛就活跃多了,大家都长长出了一口气。散席时,校长的吉普车载着五人回学校了,胡安拒绝了同行,他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回到家时,楼道上已经阒无一人,黑暗中胡安摇晃的身体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轻轻哼了一声,胡安连忙道歉,随即闻到一股香水的味道,是个女人。胡安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大概辨认出那件绿色T恤,是昨天纱窗里的女人。
  胡安好不容易开了门,正要走进去时,女人说话了,你是记者?
  胡安转过头来,你是?
  女人说,你不认识我,我住隔壁的。
  胡安打开客厅的灯,灯光亮起时,女人的脸清晰起来,这是一张瓜子脸,五官均匀地分布在这张脸上,胡安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他邀请道,进来坐坐吧。
  女人进了屋,你家早就搬走了,为什么还回来?
  胡安几乎是苦笑了一声,谁都这么问,好象我不该回来似的。
  女人抱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你一个记者平时应该很忙的,怎么有时间回这个小地方。
  胡安笑而不答,随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提电脑,我回来写点东西。
  女人十分敏感,写什么?对了,你是记者,肯定是下来报道的,这个小地方有什么可写的?
  胡安颔首而笑,那你就错了,小地方反而有大文章。
  女人再想问胡安,却被胡安岔开了话题,他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刚认识的女人谈这类事,他问起了女人在哪里工作,是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女人一一作答,最后实在找不到说的,只好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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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晁:晚宴(6)
也许是酒的作用,胡安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梦中他又见到了这个女人,赤身裸体。醒来时,已是中午了,阳光穿透窗户明晃晃地打在脸色,胡安伸手一摸,脸上是细密的汗,在这个燠热的季节,他打了一个寒战,又想起昨晚的女人了。
  下午,祝勇打来电话,约定好了时间,依旧在桥头酒店,胡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不好明说,只有硬着头皮去,有点单刀赴会的意思。
  到达酒店门前时,阳光已经退去,夜色笼罩了小镇,仿佛得到信号,小镇的喧嚣由此开始。
  祝勇早在门前张望了,他看着胡安猫着腰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大喊一声,总算是来了,就等你一人了。
  胡安问,这是布的什么局啊?不是说好同学聚会吗?你老板来是什么意思?
  这三个问题并没有把祝勇问倒,他讪笑着说,我也没有办法呀,我老板听说你来了,非要请你吃饭,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嘛。
  胡安说,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胡安略显严肃地走进了包间,包间内只有两个人,一个有点秃顶的胖子,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看就是祝勇口中的老板,另一个让胡安目瞪口呆,竟然是昨晚的那个女人。此刻,那位邻居对着胡安深情一笑,哟,大记者,终于把你盼来了。
  祝勇乘机做了介绍,这是我们王总,这是小孟,人称孟姜女。
  胡安和他们一一握手,祝勇换了一种口气介绍胡安,这是我老同学胡安,人家可是高材生,在京城混过的,现在是省报记者。
  王总微笑地说,初次见面,我也是借花献佛,还望胡兄不要客气。说着端起酒一仰头,酒杯见底了。胡安也不示弱,把小孟递到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小孟在一旁殷情地服务着,她的小手不时滑过胡安的身体,使人躁动不安。王总话不太多,只是偶尔插进一两句,好在有祝勇和小孟调节气氛,才不至于使这顿饭沉闷不已。
  男人们不知不觉就谈到如今世道上来,王总的意思,如今的世道就是钱的世道,没有钱屁也不是。
  这句话让胡安挺窝火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的原因,世界在他们眼中太简单,太俗气了。可祝勇和小孟却一味附和他们老板,这让胡安也略感不舒服。
  这顿酒喝得没滋没味,只到祝勇说出了那句话,胡安,我想你已经知道黄磷厂出的那个小事故了,要不然你一个大记者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你看,大家都乡里乡亲的……
  胡安完全没明白祝勇在说什么,他疑惑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祝勇看了看王总,又瞅了瞅胡安,明人不说暗话,你说你是不是下来报道这个事儿的?我们王总已经把善后做得非常到位了,可就有那么几个家属死缠烂打,你说说,这事不能老这么闹下去,这样对谁都不好。
  胡安点点头,我有点明白了,你再把经过说说。
  祝勇又花了不少口水,胡安总算明白今天这顿酒是冲什么而来了?不是冲他胡安,是冲他记者的身份。
  胡安默而不答,在王总示意下,小孟用手环住胡安,要敬他酒,胡安半推半就地喝完,但拒绝了小孟多情的手。他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可又不知具体说什么,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这事好办,等过段时间那些人自然不闹了,都有这个过程。
  胡安的话显然没能让王总满意,他一挥手,祝勇就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来,这是我们王总的一点心意,你不要见怪。说着硬塞到胡安手中。
  胡安本能地推开,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祝勇我告诉你,你不要来这套。
  话到这里,王总佯装接了一个电话,随后起身,实在抱歉,老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们慢慢喝,祝勇、小孟,今晚胡老弟就交给你们了,好好款待。对不住了胡老弟,改天我好好请你。
  胡安再次握住了那只伸来的手,却感觉对方微微使了点劲,眼神也有点异样,他走后,祝勇和小孟就轻松下来,祝勇说,哥们,这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呐,我就等你一句话了。
  

李晁:晚宴(7)
胡安说,你们想多了,没那么严重,如果事情真如你们所说,别说我一个记者了,就是来个市委书记,你们也不用怕。
  哎哟,还是胡记者有气魄,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那么这个报道就作废了吧?小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眼神奕奕地望着胡安。
  这东西你拿着,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祝勇斩钉截铁地说。
  胡安摸着这个厚厚的信封,神秘地笑了,这钱我不能拿,你给你们老板带回去。
  祝勇也笑了,他说,兄弟,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这钱还能拿回去吗?你真要不拿,兄弟我可不客气了。
  胡安开怀一笑,便宜你小子了,这钱谁也不能拿,我自有用处……
  酒足饭饱之后,胡安一行三人打了一辆车,直奔学校而去。
  胡安离开小镇前,女朋友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胡安,你死哪儿去了,你回不回来啊?
  胡安一边陪笑一边说,回,明天就回。
  胡安离开小镇时,阳光突然收紧了,小孟和祝勇去送他,小孟对他说,胡哥,你是个好人。祝勇什么也没有说,他拍了拍胡安的肩。
  上车那刻,天空中滚过一道雷声,胡安看见天边的乌云向小镇匍匐而来,环顾四周,天光黯淡,小镇却面不改色。
  

任其乐:有主题的故事(1)
我时常想虚构一个人物,让他代表我,说出我的想法,也就是类似于戏中戏的文体格式。但后来我发现这样的格式很不适合我,太复杂了。我是一个过分简单的人,写出的文章也简单,突然写这么拐来拐去的文章,很害怕驾驭不住。可思前想后,我还是决定写下去。如果真的驾驭不住,那就让这篇文章自己去驾驭自己吧。
  我虚构的人物是一个作家,女作家。
  作家总想写一篇小说,小说的主人公要有一个男的,还要有一个女的,所以这是一篇爱情小说。这两个主人公不能成年,一成年就费事,牵扯的事情就多:工作好坏身体状况家庭背景医疗保险,搞不好还有双方父母反对。这些冗长而繁杂的事情在作家眼里是很多余的。作家是个过分简单的人,写出的文章也简单,这么拐来拐去的文章,她害怕驾驭不住。于是她限制主人公的年龄在十八岁以内,正值一个什么季,好像是花季,也可能是雨季。
  两人从小学就认识,他比她高一级。小学教学楼的楼层和年级数成正比,一年级在一楼,六年级就在六楼。可笑的是这个六楼脑袋上还有一个七楼,被会议室和校长室占领,显示其地位尊贵。
  每天放学,男主人公都会先下一层楼,女人公通常会在楼梯拐角处等他,然后一起回家。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小学生,烦恼绝不会太多。
  平平常常过几年,男主人公六年级,女主人公也六年级。女主人公的学习好,体育也好,擅长跳高,所以四年级就被跳过去了。这一举动被邻居们啧啧夸赞,都夸她脑子好使。虽说这话是夸脑子的,但女主人公也很高兴。唯一有些郁郁的是男主人公,他在女主人公面前一直有成熟的心理优势,如今却平起平坐……也不能说是平起平坐,女生的青春期早,个子一下冒得老高,男主人公站在她身边,觉得非常委屈。
  两人还是一起走,望着背影,好像一个姐姐和一个小弟弟。
  后来闹出一点事,学校里打了场群架,以班为单位。毕竟还在小学,不成熟,打架也不挑地方,只知道往人少的地方招呼就行。于是地点就选在七楼。那时男主人公刚接触香港黑帮电影,学了个词叫“火并”,所以一听打架立马热血沸腾,拿起家里晾衣服的杆子就火并去了。结果自然而然,还没开始打,喊得最凶且目标明显的男主人公就被校长一举拿下。
  幸亏男主人公当时没拿杆子戳校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无辜的男主人公就这样被校长揪到校长室,活活训了一下午。校长管理学校的能力好不好男主人公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当了校长口才一定都很好。好几次男主人公都有“揭竿而起”去戳校长眼睛的冲动。幸运的是校长宽宏大量,连男主人公家长都没请,只是把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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