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闺女’可还在手术室里呢。”他略带埋怨地说。
沈檀夕怔了一下才反应过來，忍俊不禁地说道：“‘闺女’还可以再有，但你只有一个，搁什么时候我都得‘保大弃小’！”他起身朝萧夏走过去，然后从背后保住了他，同时也握住了他的手，“相信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宽大的手掌能将他整个包覆，温暖而又有力。
“嗯，”萧夏点点头，心中莫名的不安也渐渐散去，“它不会有事的。”
※
手术从八点做到了十一点半，三个半小时几乎接近人类的手术时间。尤其是在‘手术进行中’灯灭的同时，医生走出來的瞬间表情很难让人分辨这里和人类医院的区别。
“抱歉，它的心脏衰竭情况比想象中的要严重，手术并不算太成功。”
这话听起來很让人难过，萧夏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沈檀夕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那它还可以再做手术吗？”
“抱歉，”医生惋惜地颔首，“它大约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
沈檀夕明显感觉到萧夏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于是简单道谢了两句就带着他离开了这层。但直到玳瑁被转送至特殊护理区，萧夏终于还是忍不住地红了眼眶。
玳瑁还是只不到两个月大的幼猫，心口却已经被开了个洞了。
“……你能不能自己好起來？”萧夏看着沉睡的它，只能期盼能有奇迹。
沈檀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顺其自然吧。”
“可是……它之后两个星期就只能待在这里了？”
“也可以接回家，”沈檀夕看了眼手表，“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等它过几天稍微稳定一点儿了再接回來。”
萧夏不喜欢这决定，便又转过头去沉默地看着玳瑁。
“乖，听话，”如同对待孩子般的口气，沈檀夕摸了摸萧夏的头顶，“不然你还想今天都留在这里不成？”
话音一落，房间里有恍惚一瞬的静默。
然而高级宠物间的地方不大，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直猫。所以除了仪器的声音，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明显。
“檀夕，”萧夏忽然轻轻地开口，像是“我已经把玳瑁当作家里的一员了。”
“我知道你很在意它，但你还有大白、二虎，甚至以后还，，”
“但它是‘特别’的，我真的不希望它死，”萧夏轻抚着玳瑁的额头，心中的不安仿佛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般无法阻止，“可是它必须死，我知道……”
“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萧夏细细嚼着这四个字，像是很痛苦地才能把它们咽到肚子里去，“……我听你的，顺其自然。”
，，不要去细想，也不能去细想！
萧夏用手背紧紧地捂住自己嘴，心中无数遍地对眼前的小猫说着‘对不起’。
※
回家的路程是沉默的，也是冰冷的。
两个人各自看向窗外，即便是暖风开到了最大，萧夏的手心也是湿凉一片。直到沈檀夕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才终于握住了萧夏的手。
但萧夏先是像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后才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我知道你怀疑我，”沈檀夕目视着前方，冷漠的语调中难掩一丝沮丧，“但我也相信你知道我并洠в凶瞿侵质隆！闭饣疤饋砭拖袷且桓龈丛拥你Ｂ郏疚薹ㄏ缸聊ァ�
萧夏咬了咬下唇，坦白地说：“对于这件事，我一无所知。”
“那你就更不该怀疑我了，”沈檀夕失望地看向他，“人心肉长，我的也不是无坚不摧，还是说我在你心中就是个怪物？”
“不是……”萧夏本能地反驳，却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负面的想法。
他太了解沈檀夕的做事风格了，要么是当着他的面摆出让他不得不接受的理由，要么就把事情编排得天衣无缝让他根本找不到怀疑的理由。
“玳瑁又不是大白，我随便一开门它就会溜走，你觉得我会宁可让你痛苦也要用这种方法除掉它？”沈檀夕十分委屈，“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就一定要这么‘狠’？”
想起手上的伤，萧夏惭愧地低下头。
其实说到底，沈檀夕不喜欢玳瑁也是都因为他，但是再怎么想解气也应该不会用这种方法，毕竟沈檀夕的目的也不是就为了要他难过。
“对不起……”
听到道歉，沈檀夕眉头微挑，然后却扭头沉默地看向了窗外。不过萧夏也确实为自己的怀疑感到懊悔，就继续耐心地乞求原谅。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我气了行吗？”
沈檀夕不说话，沉默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别闹了，”还有一半的心思还留在了医院里，对于此刻的萧夏來说，现在还要做亲密的动作根本不合时宜，“我明天能去医院看玳瑁吗？”
“怎么话睿蝗痪妥耍 鄙蛱聪赝返勺叛劭醋畔粝模澳闶遣皇且灿Ω门级匦墓匦奈也攀牵烤头堑萌梦乙脖涑雒兹椎亩浜臀舶筒判新穑。俊�
“，，噗！”
司机先生常年给沈家开车，从未听到过自己少爷说出样的话來，当即就洠套⌒ε缌恕Ｓ谑巧蛱聪σ惨馐兜搅俗约菏墒窃傧攵似鸺茏邮本鸵丫瓉聿患傲恕�
他只好恶狠狠地警告说：“回去再收拾你！”
萧夏哭笑不得，不过最可怕的是竟然真的脑补出了那个画面……
……但那哪里是猫？
是‘虎’才对！
133 你先救谁
第二天，萧夏还是在沈檀夕的陪同下去了医院。
但是玳瑁的情况仍旧不是很好，即便是麻醉劲儿过去了也仍然洠в芯竦难印Ｏ粝那崆岬孛男∽ψ印⑿《钔罚殍Ｒ仓皇蔷簿驳乜戳肆窖鄱选�
后來第三天的时候，萧夏把大白带了过去。
“喵？”
大白好奇地绕着玳瑁转了两圈，最后在它旁边卧了下來，一下下舔起它的背毛。玳瑁立马很激动的样子，可是它洠裁戳ζ己芊丫ⅲ谑谴蟀走髁艘簧土⒙聿辉俣恕６蟠蟀子致叫靥蛄颂蛩亩浜筒弊樱皇钡匾策饕簧拖袷橇奶焖频摹�
沈檀夕忍不住摇头笑道：“这家伙的智商可一点儿都不像猫。”
“可不么，”萧夏也这么觉得，“你看，它听到你夸它了。”
迎上大白骄傲的目光，沈檀夕撇撇嘴：“可惜名字太low。”
“呶！”
大白立马怪叫一声，尾巴也狠狠甩了一下。
萧夏忙安抚地摸了摸它的额头：“一点儿都不low，我觉得超好听。”
“喵~”
沈檀夕嫌弃地瞥了大白一眼，最不喜欢看的就是萧夏和它互动：“十只白猫九只大白，你为什么要给它取这种名字？”
“……我取的？”萧夏有些记不清自己两世的记忆重叠点了，又细想了想，然后微笑着说，“那就是我取的吧。”
“什么叫‘那就是’？”沈檀夕脸一黑，闷声问道，“不然该是谁取的？”
，，这是他们俩的猫！不是他也不是萧夏，那还能是谁！？
萧夏转头看了沈檀夕一眼，笑得别有深意：“不告诉你。”
“这不公平，”沈檀夕抗议，“连名都不是我取的，你这是让我给别人养儿子！”
“谁说不是你？”
“还真是我？”
“……”
套出话來，沈檀夕狠狠地自我嫌弃了一番：“我儿子竟然叫大白，说出去丢死人了。”但同时大白也低冷地喵了一声，好像并不认可这个‘爹’。而萧夏上一世就习惯了他俩之间各种高贵冷艳的吵架，也就由他们去了。
“好好养病，等稍微好点儿了我们就回家。”
萧夏微笑着与玳瑁说话，但光从眼神中就能看出它与大白的不同，完全只是动物的模样。不过当他的手接近它的时候，它还是会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他，很干涩的感觉。然而仿佛从出生起就与猫有特别的牵绊，萧夏看着玳瑁，忍不住地又红了眼眶。
“小傻瓜……”
也像是听出了他的哽咽，沈檀夕和大白同时看向他。
“……我们等你回家。”萧夏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小猫的额头。
※
回家时，萧夏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沈檀夕和大白对视半响，好不容易才达成了一致意见。不过说真的，他真的觉得这只猫应该算是他的情敌。
“儿子~”于是沈檀夕先发制喵，“给爹笑一个！”
但大白高贵冷艳地呶了一声，然后两爪子就拍得沈檀夕不得不松开它了。
“喵~”放弃队友后的大白直接扑倒了萧夏怀里，一边软声叫着，一边用爪子按揉着他的大腿，不过外侧太瘦了，它很快就揉到了尚且还算丰满的大腿内侧，“喵~”
沈檀夕差点儿把眼睛瞪出來，视线也如同两道激光一般打在那白猫的脑袋上！
“唔……”
不过有一下洠Р群茫粝牧⒓幢惶弁蠢隽怂夹鳌�
“喵~”平时的大白根本不屑于卖萌，反正主人的宠爱也半点儿都不会少，但眼下拿出了五分功底卖起萌來，萧夏根本抵挡不住。
因此舒服地躺在主人的臂弯里，大白幸福地喵喵直叫。
叫得沈檀夕脸都绿了……
……你特么这只公公猫！
可惜大白眼里只有萧夏，沈檀夕于它來说不过是‘愚蠢的人类’。任由沈檀夕恨不得一副要宰了它的表情，它也只专心做好依偎在萧夏怀里的姿势：“喵~”
不过已然感受了到來自爱人的醋意，萧夏也不能置之不理。他主动往沈檀夕的旁边挪了挪，像是想休息似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于是沈檀夕很明了地揽他到自己怀里，忽然问了个问睿骸叭绻液痛蟀椎羲锪耍阆染人俊�
“……”
“为什么不说话？”
萧夏实话实说：“在想你为什么会问这么幼稚问睿！�
“因为我爱你，”沈檀夕一点儿都不害臊，“相信我，大白也很想知道答案。”
“喵。”
“……”
“快回答，不然我就把它扔出去。”
“呶！？”
萧夏眨了眨眼，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然后很无奈地说道：“但我觉得就算我回答了，你也会想把它扔出去。”
“喵喵喵~”
大白开心地摆起尾巴，并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沈檀夕露出了胜利的表情。不过沈檀夕并未认输，深吸一口后仍旧冷静地说：“等咱们回家了，再好好谈这个问睿！�
“在客厅？”
“不，”沈檀夕冷笑，“卧室。”
“……”
※
又过了三天，玳瑁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下來。
头天晚上的时候医院就打电话到家里，说是明天上午就会把猫送到上门，并且连带着相应的急救仪器一样不落。所以第二天萧夏起得很早，但沈檀夕这几天忙得要死，凌晨三点才睡，眼下天还洠Т罅辆透芯醯交忱锏娜丝悸叶匾灿械愣桓咝恕�
“乖，你继续睡，待会儿我叫你。”
可是沈檀根本夕不例会，只固执地收紧了双手，然后把自己的脸埋在了萧夏的胸口。不过说真的，这种感觉确实很奇妙，仿佛眼前的这个爱人不再是那个小他十岁的孩子了，仿佛那种包容的性格可以让他耍着性子地‘欺负’他，甚至无需在意索求的限度。
于是又赖了小半个小时，直到沈檀夕感觉都萧夏已经完全洠в辛怂猓仓缓盟煽址潘麓擦耍骸按岫移鸫蚕侣サ氖焙虿恍砣梦铱吹侥愫兔ㄇ浊孜椅业难印彼枘训匕炎詈笠蛔智宄赝鲁鰜砗螅阌殖脸恋厮斯ァ�
萧夏正换着衣服，不禁回头看了沈檀夕一眼，也忍不住地微笑了起來。
“真像个孩子……”
134 人为意外
萧夏一整天都沉浸在对沈檀夕的幻想之中。
这个男人好像和上一世有了些变化，他不再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有时候说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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