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请别为我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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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请别为我哭泣-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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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钱国庆的变化,季有铭非常纳闷儿,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的阑尾跟大脑有什么联系。没听说过缺了阑尾会缺心眼的呀?钱国庆自从出院回来以后,常常独自一个人发呆,整个儿“###了”。终于有一天,钱国庆向季有铭彻底袒露了自己内心的苦恼和对龚丽红的思念。对钱国庆这段半生不熟的桃花运,季有铭既羡慕又惋惜,说要是自己的阑尾哪天犯坏了,师部医院的那帮小妞儿有一个算一个,怎么也不至于弄出个有头没尾的故事呀。他极力怂恿钱国庆给龚丽红写信,如果钱国庆实在为难,他可以代劳。季有铭说自己当兵前就有过那种事了,是过来人。钱国庆当然没有同意,他觉得这是对自己真诚情感的亵渎。季有铭无可奈何地哀叹道,听不听由你,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国际歌》里唱得多好——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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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入眼 三(4)
机会终于来了,这天季有铭给钱国庆透露了一条消息,师部医院的卫生员培训班要开学了,学员全部由各个连队选送。侦察连今年有一个名额,指导员和连长这两天正选人呢。“……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赶紧想办法吧!”季有铭对钱国庆说。这一夜,钱国庆费尽心思,想到了一个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偷偷地给叶参谋打个电话,再让叶参谋出面跟连长和指导员说说情。
  季有铭机智巧妙地趁连首长带队外出训练的时候,为称病躲在连队的钱国庆挂通了军区的电话。叶参谋在电话里说这没问题,并让通信员季有铭转告连长和指导员,等他们回到连队以后,尽快给军区回电话。
  钱国庆到师部医院报到的当天,就见到了那位他日夜思念的天使——龚丽红。就在他们重逢的一刹那,尽管相距百米之遥,但他清楚地看到了龚丽红眼里盈涌着幸福和激动的泪光,他似乎能听见她在对他说:“我想你!”
  受训卫生员的营房离龚丽红的宿舍不足百米。两个彼此深深爱慕着的少男少女就靠着每日那短短片刻的目光交融,倾诉出火热的真情。他和她的情感交流虽完全只能靠眼神来传送,但却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最高境界。钱国庆眼前的世界在天使柔情似水的浇灌中变成了一片充满着欲望和幻想的海洋。他们的每一次相视都会给彼此带来一次全新的震撼,把各自内心激荡的爱潮涌向属于对方的彼岸,在如痴如醉中尽情享受和体验最美好的时光。
  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后山一棵粗壮的千年古松下相遇了。他和天使相互默默注视了不到一分钟,便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他们还不懂得用接吻来宣泄火热的情欲,他们就那么抱着……两张滚烫绯红的面颊紧紧地贴在一起,强烈无比的快感猛烈地撞击着两颗幼稚狂躁而又纯洁真情的少男少女的心房。他们烈焰般的激情像火山喷发的岩浆,顷刻间毁灭了理智和矜持。渐渐地,她几乎完全瘫软在了他的怀里……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人生最美好最浪漫最刺激的情感体验……当他把手情不自禁地偷偷伸进天使怀里的时候,那双柔软温热的少女娇乳勇敢地迎了上来……天使闭上了眼睛,完全沉醉在因他笨拙、热烈、煽情的爱抚而生出的巨大欢娱和幸福之中。
  从那以后,钱国庆和天使的约会均是在夜深人静的月光下。西藏的月亮特别的明亮,这给他们的幽会增加了不少的难度。用“色胆包天”这句成语来形容钱国庆和天使的勇气毫不过分。他只看见过一次天使的裸体,还是在月光下,就在那一次,他胆大妄为地久久地亲吻着天使最圣洁、最宝贵的私密处,直到天使浑身颤抖,发出柔媚、娇啼的呻吟。钱国庆并不懂得这种呻吟的真正意境是什么,他只是在猜想,也许是天使害羞或不好意思?这一夜,他几乎吻遍了天使柔美温暖的每一寸肌肤……洁白无瑕、娇嫩妖冶、美丽纯净的少女身躯,还有那双柔情四溢的大眼睛构成了他一生难以忘怀的一幕。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爱抚,他和她慢慢学会了很多男女云雨的技巧。除了真正意义上的两性结合,她总是设法尽一个女人所能来满足他生理上的需要和情欲发泄。每当他在她灵巧、激烈的套弄下,气喘吁吁地流出以后,都会感到一阵短暂的空虚和茫然。但当他偷偷回到宿舍,钻进被窝的时候,他又会带着巨大的满足和欣慰,悄然地进入他与天使共同拥有的甜美梦境。他们没有再进一步的发展——一是不敢,二是没条件,万一要是怀孕,那后果不堪设想。
  天使的父亲也是一名老十八军的普通干部。她4岁那年,父母就离异了。以后她又随父亲到了西藏。天使告诉钱国庆,由于父亲长年累月在西藏工作,内地的母亲耐不住寂寞,跟别的男人好了。母亲的背叛对她和父亲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永远也无法驱逐的噩梦。在她13岁那年,父亲不幸因公殉职,她成了孤儿。父亲牺牲后的第二年,部队首长特批她参了军。用当时的话讲,叫继承革命先烈的遗志,接好革命事业的班。从此,她像一朵绽开在荒山野外的无名小花,用她那娇柔脆弱的生命与日月风雨朝夕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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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雪入眼 三(5)
钱国庆和天使的爱恋日益激增,他们几乎每夜都要躲在猪圈后面的围墙下呆上十几分钟。尽管环境和氛围都不太协调,但没办法,因为只有那里是哨兵极少光顾的“死角”。他们觉得自己现在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两只小鸟,相互依偎,相互支撑,用挚爱和真情构筑他们心灵的爱巢。
  ……
  钱国庆:“这么多的星星,哪两颗是咱俩的?”
  龚丽红:“牛郎织女。”
  钱国庆:“别瞎说。牛郎织女是说那些再也见不了面的爱人!”
  龚丽红:“嗯。”
  钱国庆:“丽红,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个天使,后来我在心里就一直这么叫你。”
  龚丽红:“你瞎说,天使什么样,你怎么知道?”
  钱国庆:“我当然知道,就和你一样。我出院以后,经常跑到我们连后面的大河边上看河水。看着看着就想起了老家工厂外面的那条小河,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越想越伤心,越伤心我就越想你,一想到你,我马上就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孤独了。”
  龚丽红:“我也是。你走了以后的好多天,我都还以为你在呢。每次看见你住过的那张病床,我就觉得你好像还躺在那里似的。”
  钱国庆:“我出院那天你为什么来送我?”
  龚丽红:“我知道你想再看我一眼,所以我就去送你了。”
  钱国庆:“骗人,你就不想再看我?”
  龚丽红:“当然想。你们的车走远了以后,我就跑回宿舍去了,我哭了。我想我可能再也见不着你了。”
  钱国庆:“怕我把你忘了?”
  龚丽红:“嗯。”
  钱国庆:“哎,对了,告诉我,你给我备皮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太那什么了?”
  她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
  钱国庆:“你怎么不说话了?”
  龚丽红:“没有,我就觉得你……一开始我只是想,这个小当兵的真没出息!嘻——”
  钱国庆:“你哪儿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差点没被自己骂死了。”
  龚丽红:“为什么呀?”
  钱国庆:“我不是故意的,它……它好像一点都不听我大脑的指挥,自己就那个什么了,真丢人!”
  龚丽红:“我知道,我没怨你。这种事情我们经常遇到。老护士跟我说过,说好多这种情况都不是男孩子成心的。嘻——”
  钱国庆:“你笑什么呀?”
  龚丽红:“我想起了你当时的表情,真可怜,好像都快哭了的样子。我还生怕你会哭了呢。”
  钱国庆:“那倒不会。我是第一次被女孩子看那里,而且还被你用手摸了……”
  龚丽红:“不许你瞎说,人家带着手套呢……”
  钱国庆:“那不还是一样的。唉——,真想一下子就过10年。”
  龚丽红:“为什么?”
  钱国庆:“咱们就可以结婚了呀!”
  龚丽红:“你真傻。”
  钱国庆:“我想亲你!”
  龚丽红:“嗯!”
  ……
  天使温柔、贤惠、明理、文静、善良的性情融化了积压在钱国庆内心深处的冰川。爱情清醇的甘泉荡涤着童年和少年时代给他们留下的污浊的伤感记忆和泪痕。他们用青春灼热的激情温暖着彼此孤独苍凉的心灵……
  像所有人的初恋一样,他们在美好、恍惚、匆匆的时光隧道中度过了人生最浪漫、最幸福、最癫狂的岁月。
   。。

第二章 雪入眼 四(1)
钱国庆和龚丽红的恋情终于暴露了,组织上对他们采取了果断及时的处理措施:将其调离分隔,并让他们保证从此不再保持恋爱关系。这个决定在当时已经是最人道、最从轻、最有面子的处罚了。因为一个是军区副司令员的公子,另一个是革命烈士的后代。龚丽红被调到了很远的一个团部卫生所,继续服役;钱国庆被发配到大山里的一个军用农场,接受“劳动改造”。南辕北辙,两人相距千里之遥。从此他们天各一方,彼此再没能联系上。由于钱国庆的身份比较特殊,组织上特别派了一位保卫干事陪他前往农场。一路上,这位干事和钱国庆聊了很多,他们成了朋友。临别的时候,这位比他大了五六岁的兄长,语重心长地对他讲:“小钱,说几句可能是我不该说的话——我理解你们,也非常同情你们,真的!可能……可能你们没有错。但无论如何别怨恨你父亲和咱们部队领导,更不能自暴自弃……好好干吧,过段时间我一定争取来接你……”这是钱国庆当时得到的最温暖、最真挚、最富人情的安慰。
  后来钱国庆考上了内地的军医学校当时,这位干事虽然没有来接他,但若干年后,这位干事却以另一种方式,兑现了他对钱国庆当初许下的诺言。
  所谓劳改农场其实就是部队设在闭塞而又偏远地区的一个生产基地。农场四面环山,海拔2700多米,是西藏极富特色的一块地域。这里四季分明,气候宜人,非常适合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生长,一年365天没闲着的时候,这就为那些来这里接受劳动改造的人提供了最理想的客观条件。凡被送到这里来的无论官大官小,都是犯有各种各样错误,而又不够送交军事法庭的“问题者”。劳改农场一共有80多位干部战士,营部和警卫班有11人,“问题者”70来人,职务最高的是副团级。钱国庆很快就发现,他是“问题者”群里唯一的战士。这里的“问题者”有近一半跟自己犯的是同样的错误,都是因为“作风问题”而流放到此的。农场的最高领导是一位看上去足有60岁的姓蒋的副营长。蒋副营长很瘦很黑,还有点驼背,要不是那身军装罩着,搁哪儿都得让人当盲流给收容了。蒋副营长的爱人,是农场唯一的女性,一个丰满、寡言的农村妇女。农场的等级观念远没有正规连队那么分明,在这里能说话算话的,除了蒋副营长,就是司务长,然后就是警卫班的班长了。钱国庆算是这里岁数最小、兵龄最短的新兵。对他来说,农场的生活作息完全又是另一番世界,虽说劳动强度比较大,比起师部医院的卫生员培训多少有些辛劳,但跟侦察连整日没完没了的风里雨里、山沟雪地的摸爬滚打相比委实舒服多了,没有紧急集合,不用夜里站岗,劳动、吃饭、学习、睡觉,很有规律。再想想从前厂里的那些劳改犯,钱国庆竟是有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庆幸。
  钱国庆到了“劳改农场”以后,曾借着一时的激情,一口气给父亲写过好几封信,苦苦哀求大权在握的父亲能够网开一面,为龚丽红换一个条件比较好的部队,而他自己则甘愿接受一切处罚。然而,父亲没有给他回过一封信,似乎根本就没他这个儿子。为此,他对父亲刚刚产生的一点感觉也从此完全消失了。
  这天,蒋副营长让警卫班长把钱国庆叫到营部谈话,谈话的内容始终围绕着钱国庆有没有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决心这一话题。事已至此,钱国庆无话可说。他想不明白,重新做人,那自己就只好做女人了。“看来,你有抵触情绪呀!”蒋副营长失望地摇摇头,“你先回去干活吧。记住,我这里没有公子哥儿,只有犯了错误的军人。”蒋副营长最后这一段话声调很弱,表情有些古怪。
  在送钱国庆回劳动现场的路上,警卫班长跟他一前一后地聊开了。警卫班长是个话多、问题也多的河南兵。他对钱国庆的一切都充满了很难说是恶意还是善意的好奇。“俺听说恁爹是俺军区副司令?”走在前面的钱国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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