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混乱了。好像是她说的，又好像是少年说的。
他们都对自己露出了颈子。纵容自己在他们身上寻找慰藉。
克莱德朝厕所瞥一眼，从沙发可以约略看到客用厕所的门口。因为厕所地上是湿的，少年屈起膝盖坐在门口的踏脚垫上，无力的身体斜斜地倚着墙壁。脚镣上的鍊子长度顶多让他可以到那里。
克莱德走到阳台拿了拖把，要去厕所把地板拖干。少年抱着膝盖看他拖了湿答答的地板，把水拧干，走出厕所。
「克莱德。」
克莱德经过少年身边时，少年轻声叫他。他停下脚步。
「我可以……摸你的手吗………」
克莱德背对着少年一会儿，少年以为他又生气了。「不……不用了。对不起。」少年象是做了错事一样低着头说。
明明对自己说过，不可以再和人类有过多的接触。
克莱德让拖把靠着墙，蹲下来，向少年伸出手。
少年抚摸那只瘦得指节突出的手掌，然后把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闭上眼睛。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克莱德冰冷的手掌流过去，带点悲伤。他压抑住想询问克莱德悲伤原因的冲动。他不想再让克莱德生气了。
克莱德让少年觉得好温暖、好温暖。他贪恋这样的感觉。自从道格死去之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为了这股温暖，他可以一辈子待在这里，待在克莱德身边。
「克莱德，如果被杀了，你会死吗？」
少年小声地问。克莱德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用意，他没有回答。
少年抬头，好像想对克莱德说什么，这时候玄关的门打开了，少年吓一跳，弹跳般地推开克莱德，连忙爬回厕所里。伊凡回来了。
今晚是不上班的日子，伊凡跑出去外面四处闲晃。他看到克莱德从厕所前面走来客厅，问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帮他洗澡。你都不管他，臭死了。」
「那也来帮我洗澡吧？」伊凡笑嘻嘻地靠过去，克莱德闻到他身上有烟味，和香水味。
「你去找猎物了？」
「一直吸小鬼的血很腻，偶尔也想吃点零食。」伊凡扑向克莱德，个子稍微高一些的伊凡，整个人压在克莱德身上。
「啊啊啊，你这样味道都沾到我身上来了。」克莱德把伊凡推开，「自己去洗。」
「呿，小气。」伊凡半开玩笑似地噘起嘴，又抱住克莱德，伸出舌头撬开他的嘴唇，钻进去舔着他的口腔。
「诶，克莱德……」伊凡亲吻克莱德的嘴唇，轻声问道：「可以……再给我吸一次吗？我喜欢你的味道……」
上次是克莱德初拥之后第一次被吸血，他初拥的经验很糟，所以他不知道被吸血的感觉那么好。不过虽然一开始的确舒服到几乎全身瘫软，可是伊凡没有节制也让他立刻尝到宛如要再死一次的痛苦，所以他现在很犹豫。
大概知道克莱德没有答覆的原因，伊凡抚摸克莱德的后颈，「上次对不起嘛，我这次会很轻、很温柔，好不好？」
克莱德叹一口气，伊凡把这个当做是同意，伸出牙齿咬下克莱德的脖子。
伊凡这次的动作真的很轻柔，吸吮的速度也很慢。「啊……啊啊……唔……伊………凡……哈啊……」克莱德抱住伊凡，双腿发软到无法站立，伊凡也紧紧把克莱德整个人拥在怀里。
上次伊凡粗暴地吸克莱德的血是出于嫉妒。他不喜欢克莱德对那个小鬼好，就算只是当家畜养也不行。人类只是食物，若要比喻，人类只是牛排，甚至不是一头牛，没有对人类好的必要。若不是为了克莱德，伊凡对人类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他爱克莱德。早在他们相遇的那个晚上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克莱德时，克莱德正爱着那个女人，伊凡耐心地等待那个女人死去，反正人类几十年的生命对他来说只像一瞬间，然后，趁着克莱德伤心空虚的时候，用自己的血将克莱德引诱到他的身边来。
伊凡舔了克莱德脖子上的伤口，将沾满鲜血的嘴巴覆盖上克莱德微张着喘息的嘴。尝到伊凡口中的血味，才刚失血的克莱德贪婪地将舌头伸进伊凡的嘴里，彷彿要把残留在伊凡嘴里的血都舔干净。
「克莱德……你爱我吗？」
克莱德陶醉似地舔着伊凡的口腔，梦呓般地说：「嗯……伊凡……」
看克莱德这副贫血到快失去理智的模样，一想到克莱德待会儿会去咬那个小鬼，伊凡就皱起眉头。他用食指和姆指轻轻捏住克莱德的下巴，「克莱德，你想要我的血吗？」
「想……想要……啊……伊凡……」
失血的程度让克莱德的理智在恶魔的兽性边缘摆荡，克莱德眼神涣散渴望着他的表情，让伊凡感到满足。伊凡把头偏向右边，放在克莱德后脑勺的手让克莱德的头靠下来，克莱德也顺势张开嘴巴。
不知道是否吸血鬼的血都是这样，克莱德觉得伊凡的血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会让人上瘾，自从那个晚上尝过之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只是他们一直都处于血液不足的饥饿状态，所以他没有再吸过伊凡的血。
眉心深锁的伊凡屈服于血液流失的快感而颤抖了一下，然后拉开克莱德的头，「好了。克莱德。」
稍微恢复理智的克莱德，抱着伊凡说：「伊凡，我喜欢你。真的。」克莱德一直很感激伊凡陪在他身边，他不喜欢寂寞，更何况是永远的寂寞。
「只是喜欢而已吗？」伊凡勾起一边嘴角，「那我下次不给你吸了喔。」
「好，我爱你，」克莱德哄小孩似地微笑着说。喜欢和爱都差不多，反正他身边也只有伊凡这么一个吸血鬼。
克莱德下班回家时，伊凡正在家里打电动。
「怎么啦？你今天好慢喔。」伊凡的视线盯着电视，笑着说：「又被缠着要上床？」
克莱德叹气，「嗯……」
和客人开房间，如果克莱德能顺利从爱抚开始，就可以轻松画下句点；不过经常遇到硬要帮他扣交的女人，这种时候克莱德就很伤脑筋。他不喜欢让下面那里充血，就算现在血液充沛时也是一样，更何况是之前那样的贫血状态。大概因为勃起时下体充血的缘故，他总是头晕得很难受，他不喜欢那种感觉。
伊凡按下暂停，抓住正要走向房间的克莱德，把他拉进怀里，低声说：「要吸我的血吗……？」
克莱德有点疑惑地看着伊凡。不知道是不是伊凡喜欢被吸血的快感，伊凡最近让他吸血的次数变多了，当然克莱德是无所谓，而且伊凡的血实在太美味，克莱德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上瘾了。只是，相较于他被伊凡吸过之后就全身无力，他觉得伊凡的精力也实在太旺盛，旺盛得有点异常。
「不喜欢吗？」伊凡歪着头问。
看着伊凡白皙的脖子，克莱德想象那层皮肤下面的血液的味道，吞了一口口水。
「喜欢……超喜欢的。」克莱德扶着伊凡的肩膀，朝他的脖子咬上去。
听到克莱德的声音，和伊凡沉重的呼吸声，少年从厕所偷偷探出头，看着克莱德的背影，和闭上眼睛的伊凡。忽然他发现伊凡在看他，于是急忙躲回厕所。
克莱德舔了自己咬出来的血洞，然后看着伊凡的眼睛，「你常常给我吸血，不会怎么样吗？」
「只要可以补充，就不会。」伊凡舔去克莱德嘴唇上残留的血，接着吻了他，「你喜欢的话，每天都可以给你………」
克莱德只是个二百岁左右的年轻吸血鬼，之前又有几十年爱着那个女人，伊凡有点担心他还没舍弃对人类的眷恋，可是少年也实在是个太棒又太方便的食物，伊凡舍不得放手，他只能想办法尽量减少克莱德和少年相处的机会。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喂饱克莱德。
反正，自从这几个月身体经常充满鲜血之后，伊凡的身体状况又恢复到以前那样，就算暂时失血也没有影响。而且他很自豪地认定，克莱德一定爱上他的味道，毕竟世界上有不少吸血鬼都想要他的血；虽然他自己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味道。
＊
克莱德洗过澡之后，想想似乎少年又很久没洗澡了。他拿了干净的Ｔ恤、毛巾和盥洗用品走去厕所，刚被伊凡吸到虚脱而坐在地上的少年，看到他来了就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克莱德打开少年的手铐脚镣，脱下他的衣服，然后把橡皮水管接上水龙头。少年最期待克莱德帮他洗澡的时候，因为可以一直碰触克莱德，偶尔有力气的时候还可以和克莱德说话。
克莱德注意到少年的头发仍然没有变长，指甲也是一样，他仍然禁不住去想这个问题，于是变得沉默。
少年误会了克莱德的沉默起于心情不好。他想做一些让克莱德开心的事情，除了吸血之外，因为刚才克莱德吸过伊凡的血，不会再碰他了。
克莱德帮少年洗完澡，擦干身体，穿上自己的大Ｔ恤。少年一直都光着下半身，不过反正他的衣服对少年来说十分宽大，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而其实就算遮不住也没有关系。
克莱德把少年锁好，将盥洗用品收进脸盆里带出去，然后拿拖把进来拖地。
少年坐在马桶上看着克莱德的动作，当克莱德要走出厕所时，他拉住克莱德的衣服下襬。
克莱德转头看他，「怎么了？」
「我可以……抱你吗？」少年略抬起头看他。
克莱德让拖把靠墙站立，少年从马桶下来，抱住克莱德。他努力回想以前杰佛瑞教他的事，于是他抬起头仰望克莱德。
克莱德对他来说太高了，他亲不到。
克莱德也低头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已经洗过澡的克莱德穿的是居家的衣服，少年把克莱德休闲裤的松紧带裤头和内裤一起拉下来，二话不说就把男性的象征含进嘴里。
少年的举动来得太突然，克莱德根本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直到头部出现今晚第二次的晕眩，下面开始涌现快感，他才发现少年真的在帮他扣交。
「等、等、等一下……」晕眩让克莱德无法张开眼睛，他赶紧往后靠着墙壁以免跌倒，「你、你在做什么！」
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愉悦心情，让少年觉得奇怪。以前杰佛瑞要他这么做的时候，明明都很开心的。于是少年更加卖力地舔拭着，把克莱德挺起胀大的性器全部含入口中，因为对他来说实在太大，顶到喉头时还干呕了一下。
勃起得愈来愈厉害，克莱德终于站不住，靠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停……停止！」克莱德用力推开少年，因为力道太猛，少年甚至往后飞去撞到洗手台。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克莱德有点生气地大声说。
克莱德好像反而生气了，这让少年十分惊慌。他摸着撞到洗手台而疼痛的后脑勺，小声地说：「我……因为……杰佛瑞教我……这样做可以让人很开心……」
「那是谁啊！你该不会被他弓虽。暴还不知道吧！」少年的话让克莱德差点吐血。这小子也太单纯，恐怕被卖了还会帮忙数钞票。
「啊……原来那样算是弓虽。暴吗？」少年歪着头。弓虽。暴不是要强迫的吗？可是如果可以让对方高兴，他很乐意这么做。虽然很痛。
「你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地方长大的………………」
没有理会克莱德的问题，少年仍然陷入自己的沉思，喃喃说：「难怪『他』那么讨厌……」
克莱德按着额头，难受地半玻鹧劬此剩骸浮核皇撬拷芊鹑鹩质撬俊�
「『他』是另一个……他比我还要优秀得多……」
＋＋＋
早产的双胞胎，从女人剖腹的开口拿出来之后就住进保温箱，然后由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照顾。
白衣人拿许多玩具给他们玩，但他们都玩两下就腻了。他们被放在一个布置得很可爱的房间里，平时没有人和他们说话，他们看着电视学习所有的行为，以及语言。所有的事情，他看过一遍就会了，但身体好像跟不上头脑的速度，尽管知道，却总是做不好；另一个『他』似乎天生就擅长操控自己得天独厚的身体，所有事情都做得又快又好，甚至六个月就开口说话。
双胞胎在子宫里时总是有一方比较强势，他觉得另一个『他』大概就是那一方。『他』聪明、自信、能力强，十分清楚自己身体的能力，而且运用自如。
因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他和『他』成天看书，什么书都看，看过一本又一本。白衣人发现这一点之后，一直拿许多厚重的书给他们看，然后让他们做很多题目，他知道那是测验智商的题目，但是他从来不知道结果。
白衣人也让他们做很多『游戏』，但是后来被『他』发现那些其实都是测验，测验他们能力的极限在哪里。所以『他』后来都乱做一通，甚至拒绝配合。
『他们根本不能拿我们怎么办。』他记得『他』这么说。
可是反过来也一样。他们两个也不能拿那些白衣人怎么办，只能一直被囚禁在那个可爱得令人厌烦的房间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