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游园·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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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游园·蛹生-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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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我早早来到巴士站牌底下。

  我都想好了,看见他就对他说: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你好。

  很烂的一句问候语,但,必须。

  可是,到点了,他也没来。接下来的日子,他再没有出现。

  那笑,是告诉我以后不能同乘一班车了吗?是在暗示我?难道?

  我抬起头,及其乏味的对着天空说:Fuck!

  整个过程都被我搞得一团混乱。

  我分不清我是梦游了一周,还是现实发生过。

  我把时间换算成秒:十八万三千六百秒。

  这是我每天所能安静的将他的形影融进眼里,脑里,心里的时间。

  这样具体的数字。这样具体的演绎。

  我,耐人寻味的,宣布:

  剧终。

  (五)把我嫁给了谁

  1999年下半年,爸爸妈妈对我发布最后通牒:

  半年之内,把你自己嫁出去!否则。。。

  他们在我面前暴跳如雷,声泪俱下。

  我当场表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执行并完成任务。

  只要婚姻的话那还不容易吗?召之即来呀。

  光我的帮内人士就可以不出一个小时给我率领一个加强连过来。

  像选秀大赛那样的随我喜欢哪个就哪个。

  10月初,宝,就是帮内老二。

  通过她的同事间接的转介绍给我一个形象高大,面相诚实的男人。

  比我大两岁。叫徽。

  因为我说过,只要老实,能在一起过日子就行。

  这一下宝可是居功自傲了。

  这男的条件不错,远远超出了我当初基本上不算标准的标准。

  在以后的两个月里,我和徽有时间就一起出去吃饭。或者看电影。

  我没有认真的看过他。 他不是那种让人有欲望多看几眼的类型。虽然,他五官端正,浓眉大眼。

  我们的话也很少,好像总是只有我在时不时的应个景说两句。

  走在街上,除了性别差异会让行人看着我俩像是恋人,之外,没有任何近距离的接触。拉拉手都没有。

  带他见了爸妈。

  他们都很满意。觉得我这个女儿眼力还不差。直拿着一副研究者的目光看看我再看看徽然后眯眯笑。

  当然,我也见了他的家人。

  双方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下面,就是商议结婚仪式的事情了。

  图个吉利,看过生辰八字后,日期定在农历腊月的12月27日。

  也许,我所有的爱情该以这样的方式终结?

  徽说:照顾女人是男人的天职。

  我交给他的,不是完整的自己。

  而他,又能给我什么?

  照顾吗?

  我需要的仅仅是可以照顾我的人吗?

  也许。。。

  这年的一个冬天都没有下雪。

  暖冬。天晴好。很干燥。适合举办婚礼。

  一切进行的非常简单,顺利。只邀请了必要的公司领导和一部分亲戚。

  当然,四人帮成员一个不缺。宴会没结束,我和徽说肚子疼,和她们就回去了。

  四个女人横七竖八的歪倒在松软的大婚床上。

  宝喝了点酒,在我面前嘻哈着说:叫你这小妮子有福的!

  平丫头只笑个没完。

  薇姐拉着我大红的衣襟;悄悄说:

  小四,永远有我们呢,啊!

  我眼睛发热,拿着婚衣的袖子悄悄沾了沾。

  。。。走了,都走了。

  剩下我一个人坐着愣神。

  夜,逼近。。。

  我扒开窗帘,。。。天降大雪。

  徽回来的时候像是喝多了。

  他一把抱住我,嘴里反复嘟哝着:

  苏苏,我照顾你;苏苏;我照顾你。。。

  我木然着,凭着他把嘴唇在我脖子和脸上寻找,一颗一颗的眼泪被他的手掌揉碎,我说:我们睡觉。

  新婚之夜,我和徽连衣服都没卸一件。

  蜜月只过了三天,我就回公司上班了。

  正是新千年到来的时候,徽有点不高兴。不过也没说什么。

  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我的新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

  徽不让我做家务,不让我做一切在他看来不该我做的事。

  包括,上网和朋友聊天。

  包括,在电脑或者纸上写点什么东西。

  我成了一头猪。他养的猪。

  周日,我和徽都在家休息。

  她们来了。

  唧唧喳喳的问我:最近修身养性呢?快成贤妻良母型了吧?

  宝急迫的问:小四,说说,徽好不好?

  我撇撇嘴。不去看她刘嘉玲似的眼睛。

  徽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这仨没良心的真的是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看见好吃的一个个跟恶狼似的就直奔餐桌而去。

  日子 ,日子。

  我麻木的在两点一线之间穿梭。

  徽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是:苏苏啊,今天累吗?躺下歇会儿!

  我精简之至的回答一个字:嗯。

  徽,你真的很会照顾人!我把嘴抡的圆圆的,无声而发狠的说。

  老实说,我有点可怜徽。

  这样的男人是不是也很稀有?

  晚上他呼呼睡着的时候我会开着台灯看他半天。偶尔轻轻的摸摸他的脸,把头贴在他宽宽的肩膀窝。

  我们并不和谐。是的。

  他为我所做出的一切都在提醒我,他是地地道道的好人。我试着想用“爱”来表示我对他的感受。可是,我做不到。

  他无辜吗?还是我不够善良本分?

  徽,对不起,我不爱你!

  但是,我不爱你,又能怎样?

  徽不是个笨蛋。

  我对他像做菜不加盐一样的态度,他并不是没有感觉。

  终于,一天中午,我们推心置腹的深谈了一次。在我的要求之下。

  我摩挲着手指,说:徽,其实,我是个内心卑劣的女人。

  他不说话。

  我继续:我们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

  苏苏,我做错了什么吗?

  是我错了!我不爱你,却选择和你结婚!

  那。。。我要怎样才能让你爱我?

  我现在就觉得我爱你,像亲人一样的爱你。你明白吗徽?

  我的言论让我自己都感到那样的不可思议。

  但是,我还是坚持下去说:徽,抱歉,我要离婚。

  周围知道的人都说我疯了。

  都替徽不值。

  那三个女人呢,连个电话都没过来。

  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我反省吧?我想。

  爸妈又兜来一顿我早有预见的规模空前的暴风骤雨。

  徽倒是很冷静。

  后来,他在一条短信里问:苏苏,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回复:

  。。。还原,或者越过。

  爱,还原。

  情,越过。

  。。。

■十三面(3)
文/蛹裳

  (六)弹指。六弦

  夏天的雨说来就会来。

  倏然一阵风,雨点就啪啪砸向地面。

  湿湿的尘土的气息,好闻。

  我坐在门口,眼睛盯着地面怔怔的空想。

  想。

  想六弦。

  六弦。这是一个人的名字。网名。

  最初和他聊的本意就是冲着这名字来的。

  六弦。触疼了我的神经。

  看过他的个人资料。简简单单。

  没有一点花哨的点缀。

  像他本人吗?还是像某人?

  想:六弦。遇见你是一种缘。

  每次,他的言语都是朴素而平淡。

  从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除了问候语略略显得特别。

  他说:弹指。你心情好的狠不狠?

  他说:又在用文字注释你的弹指一挥间?

  他说:弹指。弹指。弹指。我偷看你半天了。

  想:第一根弦。弹指轻弹。疑似的恋。

  这是一场阵雨。短时的。

  来不及回过神,被雨点打湿的走廊就干了。

  只是空气里还飘满尘土的香,淡淡的,淳淳的。

  我闭着眼睛,使劲用鼻子吸着。

  如果,六弦,是这种味道?

  如果。。。

  想:第二根弦。弹指轻弹。近似的恋。

  每晚十点;他都会如约而至。

  不用看就知道;是他来了。

  他带来的那支小夜曲旋律优美而舒畅。

  我想象着,六弦亲自为我弹奏小夜曲。

  他的手指一定是瘦长的,温润的。

  啊,他的。如小夜曲般的。问候。

  想:第三根弦。弹指轻弹。浅恋。

  我们的聊天漫无边际的进行。

  有时,我会什么都不做。

  就只看着他的头像发呆。他呢?

  应该不会。因为,两个小时后,很精准的整零点。

  他就会提醒我:

  弹指,该睡觉了。美容觉。

  我打出一行字:你为什么叫六弦?

  不等他的回答,匆匆离线。

  想:第四根弦。弹指轻弹。深恋。

  一打开QQ就看到他的留言:

  六弦。用六弦的琴。弹最美的曲。给最爱的人。

  可是,我失眠了弹指!

  我偷笑。怎么?失眠?

  想:第五根弦。弹指轻弹。迷恋。

  天色渐晚。

  层叠的云灰白灰白。向着西的方向飘。

  隐身在线。安静的等着小夜曲响起。

  十点。天!六弦,你为什么从不肯早来?

  六弦说:你弹断了我的每一根弦。

  我不能说一句话。已是泪流满面。

  想:第六根弦。弹指轻弹。错恋。

  幽幽的。传来肖邦的离别曲。

  (七)来过了。八号风球。

  予苏苏,这个名字。

  成了一个含义特殊的代名词。

  怪异。病态。不轨。

  已经不太会在光线十足的白天出没。

  众目睽睽如同大扫荡,

  而我,惨败如尾卒。弃甲丢盔。

  所有的一切,胜似八号风球过境。

  看来,真的该远嫁。

  像探春那样的。悲壮敕歌。

  想。空空的。

  想。

  六弦。

  事关六弦。

  我必远嫁。

  六弦,断的陡然。不容思量。

  装备完善,我毅然西行。

  那是灰白的云飘去的方向。

  六弦。弹指。萧邦。离别曲。

  我比探春更坚强。

  无需华美的嫁衣。

  无需送亲的队伍浩荡列阵。

  无需笙箫鼓乐的喧嚣盖过我张狂的哀唱。

  爱情不可爱。我可爱。

  我可爱。没谁可以爱。可以深爱。

  他在西部。六弦。

  我不保证我能找到他。

  不保证西部的六弦会弹奏小夜曲。

  甚至,更不保证,六弦是不是真实存在。

  然。我必前往。

  我。是弹指。

  指若无弦,落寞枯瘦。

  我把三分之一的生命,留在西部。

  只因。

  我亲来远嫁。

  六弦。

  三百年前我已是你的爱人。

  请记得。

  前前后后。这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

  (八)暗号。

  2001。又是一年来到。千禧年后的第一个年头。

  我悲惨如故。落单成习。

  消耗着自己生命的四季。浑然不觉青春何物。就像蒙着眼睛在原地转了一个又一个圆圈。拿掉那块恶心的黑布,才突然意识到:我。已经迷失了准确的方向和路线在原地来回的打转。

  变得敏感,别人一句话会惹我鼻子发酸。每晚对着电脑显示屏兀自诡谲的闪亮。真想砸掉它。

  好久不联系的宝突然蹦出来,一脸小夫人的幸福。

  肥了好多。纤纤细腰估计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见面就劈头盖脑稀里哗啦一顿数落我:

  四儿,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是欠骂的。你多大的小姐架子,你多高贵?!你以为你谁?张曼玉吗?

  惨。我一直说我长相很像张曼玉。

  这就给她落下话柄了。

  。。。。。。

  你今儿是干嘛来了?我面无表情的问。

  她终于喘口气,径自去冰箱拿瓶酸奶喝着。

  然后。神秘兮兮的附耳说:给你牵线来了。嘿嘿。

  切。。。少来啊。

  吃P不领情的。她佯怒。

  宝的热心让我不得不听她叨叨下去。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具体的也没听得太清楚。只有一句。宝叮嘱我说:记住接头暗号,别搞乱了。

  暗号?地下党?卧底?

  宝伸手拧我的脸蛋,你就记住:凭栏处,凝眉千番。对方答:忽一阵,微凉风过。

  这样就好了。说完对我亮出皓齿诡异的笑。

  按照宝的安排,我和九丁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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