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人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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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人物语-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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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陈淞生的表情更加阴沉,张海涛心中暗道不好,有所谓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自已什么时候闯祸不好,非要赶在春节放假的时候,让老头子新年上班第一天就闹一肚子气?一年之计在于春,莫非这预示着自已今年这一年都要走‘背’字?

“陈总,我是真的很抱歉,因为自已的原因,影响到了棋社宣传活动的正常进行,我深刻检讨自已所犯的错误,愿意承担对棋社造成的一切损失……”

“好啦。”陈淞生举手打断了张海涛的表白,“检讨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想听的是事情的详细经过。”

“……,怎么?……,见雪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还要我再讲一遍吗?”张海涛一愣,试探着问道,他不晓得陈见雪有没有添油加醋,又或者为自已说好话洗脱责任,怕两边说的对不上而漏了馅儿。

“她说是她说,你讲是你讲,怎么,不行吗?”提起自已的孙女儿,陈淞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想这两天就住在同一个大门儿里,吃饭的时候就在同一张桌上,居然还得靠外人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郁闷之极。

“是是是,我说,我说就是了。”陈淞生的脸阴沉的吓人,张海涛哪儿敢再耍心眼儿,连忙把那天的情况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主要是对自已有利的一面,比如说对方是有备而来,而自已是太过大意,不小心掉进陷阱之类的情况。

不动声色,陈淞生听着张海涛的陈述,他是在中国棋院当过很长时间领导工作的人,知道兼听则听,偏听则暗的道理,同一件事情,每个人在讲述的时候都会在潜意识中站在自已的角度去评说,也因此才会罗生门那样扑朔迷离,怎么也搞不清楚事实的情况出现。所以,在没有全面了解事情的真相前,他不会轻易作出结论。

事情说完了,张海涛偷眼观察着陈淞生的反应,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陈淞生会怎样处置自已。

“说完了?”见张海涛停了下来,陈淞生淡然问道。

“呃……,说完了。”张海涛迟疑的答道——莫非陈见雪说的比自已要多得多?

“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后向我汇报?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电话吧?”陈淞生问道。相比于张海涛闯的祸,他更介意于出事后的反应。

“呃……,我以为见雪回去以后会跟您说的,所以就没有汇报……,见雪没有跟您说吗?”张海涛终于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儿。

“好了,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陈淞生吩咐道。

就这么放自已走了?不会吧?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张海涛非常意外,以为自已听错了。

“回去做自已的事儿。该怎么处理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算计你,总之这件事上你都是有责任的。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好好工作。”

接下来的话让张海涛明白,他并没有听错,现在只是暂时不处理,账是押后再算。

一个电话,陈见雪和金钰莹两个都被叫了过来,本来她们俩个人的课都在下午,所以陈见雪上午本没打算到棋社,而是去金钰莹家玩儿,但听电话里陈淞生的语气似乎很不高兴,两个人不敢怠慢,连忙换衣下楼,原本六七分钟的路,不到五分钟就赶到了,还没进棋胜楼的院子,便看到张海涛坐在楼门前的台阶上嘴里叨着一根烟,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

“哎,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陈见雪好奇地问道。

抬头瞟了一眼两个人,张海涛真不知自已该回答什么,“是不是陈总叫你们俩来的?”他问道。

“是呀。咦,你怎么知道?”金钰莹好奇地问道。

“当然知道了。我这样子你们还看不出来,刚才我刚被陈总叫上楼训了一顿。把你们俩叫来,肯定也不是为了夸你俩好。”张海涛没好气儿的答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马上明白了,陈淞生刚才电话里语气那么严肃,原来是为了庙会的事儿。

“哎,见雪,你是不是没有把庙会的事儿跟你爷爷讲呀?”张海涛问道。

“没有。”陈见雪回答的很干脆。

“啊!为什么不说呀?!”张海涛恍然大悟,他现在是明白了陈淞生不马上作出处理决定的原因,同时也明白陈淞生动那么大火的理由。

“他又没问,我为什么要说?”陈见雪理所当然的答道。

“呃……,我,我早晚得让你给害死!”

得到这样的回答,张海涛是欲哭无泪,真有一头在墙上撞死的心。

第三十七章查无此人

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的屋门,陈见雪悄悄探进头去,见陈淞让抱着肩膀站在窗口,嘴上叼着的香烟已燃至大半,侧着身,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陈见雪把头缩了回去,“看样子,好象还在生气。”她悄声向金钰莹通报情况。

“都是你,为什么不把事情跟你爷爷说,要是早说了,他也不会那么生气。现在怎么办呀?”金钰莹小声地抱怨着,“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进去啦,难道还能躲着一辈子不见,你能我也不能啊。”陈见雪答道——陈淞生是她爷爷,难道她能从今以后永不回家了吗?

没等她俩行动,陈淞生却已听到两个人在门外的窃声私语,“还不进来!我不是中央领导,门口站俩哨兵不够级别!”坐回椅子,他没好气儿的大声说道。

“得,这下没有躲了吧?”做了个鬼脸儿,陈见雪拉着金钰莹进到屋里——自已的爷爷,挨训就挨训吧,反正总不能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就不让自已姓陈吧?

“爷爷,您这么急着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儿吗?”

陈凇生瞪了她一眼,“哼,张海涛没有告诉你们吗?”语气忿忿,典型的找碴儿语式。

原来三个人在楼底下说话的情形已经被发现了,陈见雪和金钰莹交换着眼色,心知这气儿还真的挺大。

“嘻嘻,爷爷,我还当什么事儿呢,不就是张海涛和人赌棋的事儿吗?张海涛已经承认自已的错误,而且也准备用自已的钱把账补上,您还有什么好气的?大不了过几天等开例会的时候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做检讨,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不就行了。”陈见雪嘻皮笑脸的劝道。

还想拿这一招哄人?哼,没那么容易过关!

“他的事儿是他的事儿,我自然会另外处理,用不着你来管,我只问你,为什么庙会上发生这样的事儿你不跟我说?”陈淞生寒着脸质问道。

问什么不好,非要问这个!这可怎么答呢?

“呃……,我是觉得这种事儿还是由张海涛本人来说比较合适。”陈见雪支唔着答道,说出的话,连她自已都觉得不可信。

“他合适?……,说的好,说的好,他说是以为你会和我说,你说你觉得他应该自已来说,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你们俩是把我当猴耍吗?”气极反笑,陈淞生哼道。

连耍猴儿这种词都出来了,看来他真是被气到了。

“陈爷爷,见雪不是那种意思。”金钰莹见状连忙劝道,今天的事儿怕不是陈见雪撒撒娇就能蒙混过关的。

“不是那种意思是哪种意思?见雪这丫头不懂事,钰莹,你可是一向很懂事的孩子,为什么也由着她胡闹?”谁劝训谁,陈淞生又把矛头指向金钰莹。

“这……”,金钰莹没有陈见雪那么厚的脸皮,被陈淞生几句话说得低下了头,眼圈发红,心里别提有多委屈。

“爷爷,您这是干嘛呀!莹莹都让你说哭了。”陈见雪一见急了,扶着金钰莹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向陈淞生抱怨道。

“呃……,”陈淞生见到金钰莹被自已说得抹起了眼泪,他也有点儿慌了神,有心安慰几句,可刚才话说的那么重,这个弯可怎么拐呢?可要是不劝,到时候老金头儿找上来替孙女儿打抱不平怎么办?

“有话好好说嘛,我这不就是说得重了点儿嘛,你看,我那么说见雪这丫头,她不是也嘻皮笑脸没事儿人似的嘛。”

“爷爷!有您这么哄人的吗?”陈见雪真是气的要疯,为了劝别人,把自已的亲孙女儿贬成个没羞没骚的厚脸皮,这也太伤人自尊了吧?

明明自已有理,怎么说着说着反倒象是自已犯了错似的?陈淞生这个郁闷。

“陈爷爷,不是,你说的对。这件事儿我是有责任。是我不让见雪跟您说的,我只是想查清那个人的情况再向您汇报的。”金钰莹抹了抹眼睛,抽了两下鼻子小声说道。

“查清情况?你又不是公安局的,怎么查?”陈淞生不解地问道。

“是这样,听张海涛说,那个赢他的人是程明带来的,我爷爷和程明挺熟的,所以我就求他去打程明打听情况。谁知道这几天程明都不在家,所以事情就耽搁了下来。”金钰莹解释道。

“唔,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查出结果来了吗?”如此说来,金钰莹的确是比自已的孙女儿懂事儿,虽然作法有些欠妥,却也是为了工作。

“查出来了,那个人叫王仲明,是程明的新房客,春节前刚刚搬来牡丹园小区的。”金钰莹答道。

“王仲明……?”听到这个名字,陈淞生皱起了眉头,“这名字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以常识而论,能够赢象张海涛那样通过比赛打出来的业五高手,至少也是同等级以上的高手,而这样的业余高手,别的地方不知道,如果是在北京,或多或少,自已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我在中国棋院网上查过了,截止至去年十月十二日,棋院在册登记的业余五段以上棋手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金钰莹答道。

“什么?……,北京棋院呢?”陈淞生问道。

“呃……我没有查。”金钰莹答道。

“为什么?”陈淞生有些奇怪,既然已经上网查了,为什么只查中国棋院,不查地方棋院?张海涛不是说那个人肯定是北京本地人吗?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那个人的实力远在业五以上。”金钰莹很肯定地答道。

按照现今的业余段位规定,业五的获得可以通过参加区县级体育部门组织的升段比赛,并在一定的组别中获得一定胜率就可以得到,而业余六段的获得者必须是参加省市乃至全国性业余围棋比赛并获得前六名的业余棋手,而业余七段的获得者则必须是参加国际性业余比赛并获得前三名,而业余六段和业余七段的段位让书,是由国家体育总局委派中国棋院授予,也有少部分已退役的职业棋手平时以业余六段的身份参加各种业余比赛,只不过对退役的时间有限定。

所以,金钰莹既然认定那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远在业五以上,那么只查中国棋院颁发的业六以上级别段位证书的获得者便不奇怪了。

“那职业棋手呢?”陈淞生再问——从目前的实际情况看,业余六段和业余六段的业余棋手,都具有相当于中低段职业棋手的水平,或者根本就是退役的职业棋手,那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如果真是在业六以上,那么是低段职业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高段就不必查了,那样的棋手,在中国棋院工作了几十年的陈淞生不可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也查过了,没有。现役的,退役的,都没有。”金钰莹非常肯定的答道。

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

陈淞生想不明白了。

“会不会那个人只是普通的业五棋手,只不过那天超水平发挥了?”陈淞生喃喃自语道。

第三十八章研究

业余五段的获得由于是县级体育部门就可以颁发获得,所以相对于业六业七,水分还是比较大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业五中的强者让普通业五棋手一先乃至二子的情况并不稀奇,张海涛的水平在业五中算是中等偏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故此碰到业五中的强者被杀得很惨也在情理之中。

总之,陈淞生的意思是想要在各地方棋院的资料库中去寻找那个王仲明,不过这样一来,任务量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可能,陈爷爷,您该不会还没有看过那一局的棋谱吧?如果您看过,我相您绝不会那么想的。”金钰莹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呃……,陈淞生闻听一愣——还真是,刚才光顾着生气,怎么把这给忘了呢?

有失误就要赶快弥补,“是还没有,钰莹,那你就摆一下吧。”陈淞生说道。

“我想,还是让张海涛来摆吧,他对这盘棋一定是刻骨铭心的深刻。”金钰莹答道——对局者对棋局的理解比旁观者往往更深刻,终究,只有棋局的参与者才会真正殚思竭虑的去深入思考棋局的每一个细节,所以让对局者本人来摆棋更为恰当,况且,她也希望多给张海涛一些表现的机会,让陈淞生在处理这件事时手下留情,尽量轻一些。

想想也是,陈淞生来到窗口向下张望,见张海涛还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抽烟,便推开窗户探出头去,“张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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