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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拿个杯子给我。”阮小小压制让自己不哭出来，哽咽的说道。
简柔几个都知道阮小小的本事，所以传话给阮小小，也是希望对阮小小有一定的希望的。简柔听了后，就将杯子给阮小小，阮小小直接从空间中拿出了一杯水，让曼儿扶着杜施羽坐好，试图将水喂进杜施羽的嘴里了，可是每次都是喝的少，落的多，但是阮小小还是不肯放弃，只要能喝上一口是一口。曼儿在一旁看着，明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可是一点都没有劝说，曼儿知道不让阮小小做的话，阮小小会愧疚的，所以一直帮着阮小小给杜施羽喂水。
可能是阮小小喂进的水起了作用了，杜施羽在喝下差不多一杯水后，眼睛渐渐的睁开了，依旧靠在曼儿身上，伸出手，颤抖的摸着阮小小的脸，虚弱的说道：“小小回来了。”
就是这一句话，让阮小小忍了好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了，阮小小每次回来的时候，见到杜施羽和阮柏毅的时候，两人都会说这句话，好像自己不是出嫁了，只是出去游玩一样，这里还是自己的家，一点都没有改变的样子。
“小小，不哭，人有生老病死，奶奶不过是走到了尽头了而已，奶奶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的孙女就已经很满意了，小小，不哭，奶奶会心疼的。”杜施羽抬起手想要给阮小小擦眼泪，可是颤抖的双手已经抬不起来了，一句话停了好几次才说完，声音很是虚弱。
“奶奶，不会的，奶奶，会没事的，欢儿说您说过要看着她出嫁的，您可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您还没有喝昊儿娘子给您敬茶呐，晨儿和曦儿的娘子还要您给挑一挑呐，奶奶您肯定会没事的。”阮小小听了杜施羽的话，将脸上的眼泪都擦干净了，然后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说道。
“奶奶老了，奶奶等不到了，欢儿他们有没有来啊？”杜施羽虚弱的问道。
“欢儿在外面陪着爷爷，昊儿他们等会就会过来的。”阮小小说话间已经有人出去禀告了，阮小小知道等会端木梓昊他们肯定会过来的，阮小小在出宫门的时候，临时又吩咐了人去找端木梓昊几个了。
片刻后，阮柏毅和端木靖欢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阮源墨几个兄弟过来了，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这房间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曼儿自觉的将位置让给了阮柏毅，让杜施羽靠在阮柏毅的身上，而曼儿在阮小小的身边坐下。
“奶奶，喝口水，等会再说。”阮小小这时候也知道这空间水也只是吊着命而已了，人尽灯枯的时候，即使是神丹妙药也没办法了。阮小小知道杜施羽还有很多话没说，虽然阮小小心里很难过，但是就像杜施羽说过的那样，人都有生老病死。阮小小喂了杜施羽喝下一杯的泉水，见杜施羽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阮小小让端木靖欢和杜施羽说着话，自己出了里屋，到外间见太医还在，阮小小仔细的问过了杜施羽的病情，知道最多也就今天和明天的事情了，阮小小看向曼儿，等到曼儿也是摇头的时候，阮小小的眼泪就出来了。
273笑着
“主子，您没事吧。”曼儿看着阮小小的身子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连忙扶住了，就怕阮小小太过伤心了而伤了身子。
这时候听到了声音的阮暄霄等人也都走了过来了，看到阮小小脸色有点苍白，连忙要让太医给诊脉，阮小小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看到了阮暄霄等人都关心的看着自己，阮小小连忙制止道：“霄哥哥，我没事，让人去催促一下昊儿、晨儿和曦儿。”阮小小强装笑着说着，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牵强。
阮小小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请安的声音了，阮小小知道肯定是端木梓昊他们过来了，可是出来的时候，见到了端木隽玺也来了，阮小小说道：“爷怎么也过来了？”
“奶奶怎么样了？”端木隽玺没有回答阮小小的话，而是焦急的问道。杜施羽对端木隽玺这个孙女婿，可是像对待孙子一样的，所以端木隽玺对杜施羽也敬重有加的，得到杜施羽病倒而且还可能熬不过晚上的消息，端木隽玺也是很震惊的，前几日杜施羽带着儿媳、孙媳进宫的时候，可是还好好的，这才几天功夫，端木隽玺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阮小小听到这个问话后，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眼里含着泪水，摇摇头。看到阮小小的反应后，端木隽玺出了震惊之后就是伤感了，而阮家人更是哀伤不已，阮家人基本上都知道阮小小的事情，连阮小小都没能救下杜施羽，那么说明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阮家都不自觉的红了眼眶。有的已经哭出了声音。
“爷，带着昊儿几个进去看看奶奶吧，刚才奶奶还在说相见昊儿几个的。”阮小小哽咽的说道。
阮小小也紧随其后的进去了，见到了端木靖欢等人都已经哭成了泪人了。而阮柏毅让杜施羽靠在自家身上，但是那手上青筋就可以看出阮柏毅的忍耐，虽然阮柏毅并没有哭。但是那红红的眼眶很是明显。
“奶奶，您孙女婿和外曾孙来看您了。”阮小小尽量用平常的语态说道，只是即使再怎么掩饰，多可以听出那里面带着的哭声。
“好，好，昊儿，晨儿。曦儿，过来。”杜施羽虽然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可是可以听出语气里面是开心的，是高兴的。并没有快要死的人的恐惧和害怕。杜施羽用那虚弱的声音和端木梓昊几个说了几句，而一向有装大人的端木梓昊都哭了，更别说是端木梓晨和端木梓曦两个了，两人握着杜施羽的手，泪流满面，但是为了能听到杜施羽的话，都忍住不让自己出声。
“隽玺。”杜施羽和端木梓昊几个说完话后，就伸出手指着端木隽玺，这是杜施羽第一次叫端木隽玺的名字。但也是最后一次了，这是一个奶奶对孙女婿说的话，不关身份和地位。端木隽玺也伸出手握着杜施羽的手，端木隽玺虽然没有哭，但是那眼眶也早已经红了，端木隽玺握着杜施羽的喊道：“奶奶。”
“奶奶就将小小交给你了。”杜施羽笑着说道。就一句话，别的什么话都没有对端木隽玺。之后又陆续见了阮家的其他人，期间阮小小又给杜施羽喝了几次空间水，才勉强支撑着，只是一次比一次的效果差，阮小小知道时间真的不多了。杜施羽见完了阮家的其他人后，就将所有的人都赶出去了，只留下了阮柏毅，阮小小知道这是有话和阮柏毅说。阮小小曾经是那么的羡慕杜施羽和阮柏毅的感情，在这一刻阮小小更多的是感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就是阮柏毅和杜施羽这样的吧，可是看着自己爱的人离开，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虽然阮小小知道杜施羽在最后的一段时间是幸福的，也知道杜施羽会笑着离开，但是再一次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阮小小还是受不了。
阮小小即使平常身体再好，这个时候经过了这样伤痛的打击，整个人也虚弱的很，脚步已经有点虚了，走在最后，看着靠在阮柏毅怀里还是笑得很是幸福的杜施羽，阮小小舍不得离开。这个时候，有双手握住了阮小小的手，阮小小转头一看，是端木隽玺，心里一暖，给端木隽玺笑了笑，然后最后看了一眼杜施羽后也走出了里屋，给杜施羽和阮柏毅两人留下点时间。
“爷，你不可以比我先死，我不愿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阮小小紧紧的握着端木隽玺的手，坚定的说道。虽然阮小小觉得端木隽玺比自己早死的可能性最大，但是阮小小还是这样说了。
“嗯。”端木隽玺简单的一个字，但是阮小小知道那是端木隽玺的承诺。
阮小小和端木隽玺出来后，除了阮源墨和慕容淑蕊等几位长辈去安排之后的后事外，其他人还都等在了外面，端木靖欢一直在安慰着哭得很伤心的阮暖暖。阮暖暖见到阮小小出来后，就扑到了阮小小的怀里，大声的哭着。阮小小将人拉到一旁坐好，拍着阮暖暖的背，没有说话安慰，只是静静的陪着。阮小小没有掉眼泪，因为杜施羽说过，看到阮小小掉眼泪，杜施羽会心疼的，所以阮小小想要笑着送走杜施羽。而阮小小不安慰阮暖暖，是因为想要让阮暖暖也将自己心里的眼泪哭出来。阮小小等到阮暖暖的声音渐渐小了之后，才拿起手帕擦干了阮暖暖的眼泪说道：“暖暖，太奶奶是不是说过最喜欢看暖暖笑的啊，现在该哭都哭过了，暖暖就要笑着送太奶奶啊。”
“太奶奶说暖暖的笑容可以给人带来温暖，所以叫暖暖，太奶奶最喜欢看到暖暖笑了，暖暖不哭，要笑；要笑。”阮暖暖说着挤出了一个很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眼角带着残留的泪水。
杜施羽除了阮源青离开的那几年外，每个人的记忆中的杜施羽都是带着笑得，最常听到就是杜施羽说的那句话，你笑起来是最漂亮的，上至阮柏毅，下至阮家的下人，都听到过杜施羽这句赞美，所以阮家的主子、下人时常都保持着笑容做事，即使在杜施羽和阮柏毅那几年生病的时候，阮家几乎是不见哭声的，有也是高兴、开心的眼泪。这一刻众人都想到了杜施羽的话，都擦干了笑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不管这笑容是否好看，是否得体，但是那是众人送杜施羽的最后一个笑容了。
两刻钟后，在阮源墨等几位长辈的指挥下，下人都忙碌且有条不絮的做着吩咐下来的事情，而荣寿堂则是处于一片的安静中，除了呼吸声外，一片的安静，都认让人怀疑杜施羽病倒的消息是不是讹传的了。这个时候阮柏毅从里屋走了出来了，阮小小上前扶着身子微颤的阮柏毅，阮柏毅只是用手摆了摆，就做在首位的椅子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脸上也不见眼泪。其他人已经陆续的忙着杜施羽的身后事了，只有端木隽玺和阮小小一家人陪在了阮柏毅身边。
“爷爷，奶奶很幸福，我相信奶奶最后走的时候是笑着离开的。”阮小小像小时候挽着阮柏毅是胳膊，靠在阮柏毅的身上说道。
“是啊，你奶奶常常说，因为你，让她没有遗憾了，你是我们的福星。”阮柏毅似回忆一般的，转动手上的那枚扳指，平静的说道。
“不，爷爷，奶奶最幸福的事情是因为可以有你在身边，奶奶最遗憾的事情是留你一个人难过，但是奶奶肯定会告诉您，要您替她好好的看着小小坐上那个位置，看着欢儿、昊儿、晨儿和曦儿大婚吧，好再见的时候可以讲给她听吧。”阮小小说道。
“还是你最懂你奶奶，她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她就知道我不忍让她失望，才敢这样的威胁我，都威胁了五十多年了，到最后还不忘威胁我。”阮柏毅说道。
“因为奶奶最懂爷爷，而爷爷也最爱奶奶，奶奶想要爷爷好好的活着，爷爷想要奶奶幸福的离开。”阮小小轻声的说道。阮小小没有不放心阮柏毅之后会怎么样的生活，因为阮小小知道杜施羽肯定是安排好了的，因为杜施羽真的很了解阮柏毅，确切的说，是他们双方都很了解彼此，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对方。
“小小放心吧，爷爷会好好的，看着你走上那个位置，看着欢儿嫁人，看着昊儿、晨儿、曦儿娶媳妇，记在心里，等到再次见到你奶奶的时候，她才不会埋怨我，说我让她失望了。”阮柏毅拍着阮小小的手说道。
“嗯，小小很放心，爷爷肯定会做到的，爷爷，您还有我们，我们会陪着爷爷的，爷爷不孤单。”阮小小也笑着说道。
阮柏毅和阮小小两人都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面上看不出一点哀伤，心里的哀伤一点都不表现出来。
274希望
杜施羽的丧礼有条不絮的举行着，整个丧礼除了必要的哭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浅笑，虽然没见哭声和眼泪，但是来的人都嫩感受到阮家人心里的悲伤和不舍，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即使笑着也能让人觉得伤感。杜施羽的好友来的时候，也都带着浅笑的，这些人都是了解杜施羽的人，也都是杜施羽真正的好友，反而哭着最伤心的人则有点做作了，因为杜施羽最看不得人家哭了，即使在难过的时候，也会劝着人笑着面对。
阮小小一直都没有回宫，让端木隽玺回去和皇甫岱妍说了，就一直在荣寿堂陪着阮柏毅聊天，或者杜施羽的一些好友说话，端木靖欢、端木梓昊、端木梓晨和端木梓曦也留了下来，只有端木隽玺会回去了，只是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前院是丧礼的地方，而在荣寿堂一切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少了个人，少了点欢乐，阮柏毅也少了点活力。在出葬的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