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地下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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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地下党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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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铁军虽然被折磨得脸色苍白,但她依然梳妆得整整齐齐,神色极为庄严。看着朱日晖那伪善的样子,她平静地说:“一个革命者所追求的人生理想,你这样的又怎么会理解得了?”
  “嘿嘿。”朱晖日狞笑几声,“我承认,你们那些大道理,我是不能理解,不过,我却能把你们这些革命者送上断头台。”
  陈铁军微微一笑,自豪地说:“断头台算得了什么!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视死如归了。”
  朱晖日还不死心,故做惋惜地说:“小姐,我劝你不要太意气用事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而且,你的父母生你养你多不容易,他们怎么能让你就这样白白死呢?你知道他们现在四处托人,正在花重金保你出去。上面也准备给他们这个面子,条件只有一个……”
  陈铁军报以冷笑,讥讽地问:“什么条件?”
  “条件嘛,很简单,只要写一份悔过书,公开声明与###脱离关系,你就自由了。告诉你,今天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也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陈铁军轻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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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地下党人》第二章(6)
朱晖日恼了,口气变得强硬:“看来,你们这一对“共产夫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陈铁军不屑地说:“会落泪的,但不是见到棺材。而是看到你们这些反动派、害人虫被革命群众从大地上扫除干净的那一天,我们的在天之灵会落下高兴的眼泪!”
  朱晖日一向以自己有口才而得意,可在陈铁军面前他却理屈词穷,真是恼羞成怒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呐!把犯人陈铁军带下去!”
  两个警察进来要拉陈铁军。陈铁军甩开他们,昂然离去。
  敌人对周文雍多次用刑,被打得遍体鳞伤。一天,狱警将一套半旧的西服扔在门口,冷冷地说:“犯人周文雍换下血衣,上法庭接受审判!”
  周文雍知道自己最后的时刻到了。他用受伤的手,在牢房的墙上艰难地写下内心慷慨激昂的诗句:
  头可断,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灭。
  志士头颅为党落,好汉身躯为群裂。
  陈铁军在女监也收到上法庭的通知,她穿戴整洁,头上包上头巾,披上了家里送来的漂亮的披肩。与周文雍一起坦然走进法庭。
  在法庭上,法官根本不容周文雍和陈铁军军说话,在罗列了他二人的一大堆“罪状”后,假惺惺地问:“犯人周文雍,你最后有什么说的吗?本法官尊重人权,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周文雍蔑视地冷笑一声:“哼,真的什么要求都能满足我吗?”见法官脸上的尴尬神色,又接着说:“既然你那么尊重人权,那么,我在临刑前和‘妻子’一起照张相,总可以吧?”说完,他深情地看着陈铁军。
  陈铁军望着他,刹那间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由地心情激荡,她伸手拉住了周文雍的手,两人并排站着,两只手在身后紧紧相握。
  既然这要求合乎人权,法官只得答应。照相机搬来了,只听“轰”的一声,镁光灯一闪,中国共产党人周文雍、陈铁军在敌人的法庭上,在走上刑场前,那安详、柔和的表情被永远记录了下来,成为永恒。
  在法庭上的“戏”演完了,周文雍和陈铁军被押送到了红黄岗刑场。一大批荷枪实弹的军警排好了队列,刑场上显得阴森可怖。
  面对围观的群众,周文雍大声宣告:“同胞们!敌人的屠杀只能结束我们的生命,却扑不灭革命的火焰!头可断,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灭。志士头颅为党落,好汉身躯为群裂。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在反动派屠刀下的自白!”
  群众中一阵骚动,许多人掩面哭泣。
  紧接着,陈铁军也大声地呼喊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声明:“同胞们!今天,我和周文雍同志站在这里和你们告别,我感到无上的荣光!……为了掩护革命工作,以前我们是假称夫妻的,其实是再纯洁不过的同志关系。现在当我们把青春的生命献给祖国的时候,我向大家宣布,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让反动派的枪声,做我们婚礼的礼炮吧!同志们!永别了!望你们勇敢战斗!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行刑的枪声响了。
  硝烟散去后,人们看到草地上,周文雍和陈铁军倒在血泊中相对而卧。陈铁军长长的披肩散开来,飘落在他们身上。
  一对生死不渝的革命恋人如同草地上飘飘欲仙的彩蝶,悄然飞去了……
  柯麟不知道他的两位密友已经在昨天被反动派处决了。他匆匆走在广州的街道上,无意中扫了一眼一个报摊上的报纸,映入眼帘的大幅标题似乎是他熟悉的名字,他站住了,扭身回来看,果然,报纸头版上豁然登着周文雍和陈铁军的照片。
  他拿起一份报纸细看,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喂,先生,买一份儿吧。”买报人见他拿着报纸僵在那儿,似乎很同情死者,便劝他买份报纸,“一对革命者,临死前宣布举行婚礼,很感人的。”
  柯麟清醒过来,掏出零钱买了份儿报纸,漫无目标地往前走去。他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他一口气跑到珠江岸边,凝望着滔滔江水,周文雍和陈铁军生前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里闪现、闪现……
  柯麟坐下打开报纸静静注视着登在上面的照片,想着和他们的革命友情,悲痛难抑,热泪奔流……
  

《中国地下党人》第三章(1)
清晨,一艘由香港开往上海的白色客轮在大海上行驶。甲板上,叶剑英和柯麟正在凭栏远眺。叶剑英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一副阔佬的装束。站在他旁边的柯麟,则像一名跟随他的秘书。
  柯麟在广州救治好一批受伤的赤卫队员后,又秘密潜回了香港,与叶剑英住在一起,几个月后,党组织指示他们到上海,俩人化装后乘船北上。这些日子,他亲眼目睹了起义的失败,战友们的牺牲,悲痛之情让他难以释怀。望着东方透白,云蒸雾绕。他遗憾地说:“云太多,恐怕看不到海上日出了。”
  “等等,再等等。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不过,乌云再多,终究挡不住太阳的光芒。”
  柯麟明白了叶剑英话中寓含着的深意,默默地望着东方。过了一会儿,霞光便冲破云雾,红日从海面上冉冉升起,映照得海水波光粼粼,一片灿烂。
  叶剑英感叹说:“柯麟,你看这红色多壮丽啊!”
  “是啊,这真是象征着我们革命形势的未来!”
  “说得太对了!”叶剑英拍拍柯麟的肩膀:“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前仆后继,战斗到底!”
  船到了上海,二人随着乘客走下船舷,远远看见先期到达上海的贺诚、周越华和另外一个陌生人前来接站。贺诚穿着入时,一副有钱人的派头。周越华穿着虽然素淡,但她人长得漂亮,又很文静,显然一个大家闺秀。而那个陌生的年轻人,则是一身青缎裤褂,裤腿还用黑缎带扎紧,留着小胡子,戴一副墨镜,样子很像上海“小开”。
  战友们在异地相逢,倍感亲热,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唯独那个上海“小开”站在一边冷眼相看,操一口上海普通话说:“先勿要亲热啦,拿起东西走好啦!”说完,提起叶剑英和柯麟的包,先往前走了。
  这副模样的人让柯麟心里起疑,他悄悄问贺诚:“他是什么人?”
  贺诚诡谲一笑,“是党内同志。”
  叶剑英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说:“这人看着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贺诚笑而不语,带他们出了码头。
  5人分别乘坐着三辆黄包车来到了租界旅店。这是一个套间,刚进来还没有安顿好,只见那个“小开”走到叶剑英面前“啪”一个军礼:“报告叶参谋长,王庸向你报到!”
  “王庸?”叶剑英一怔,目视贺诚。
  那陌生人说:“本人真名陈赓,化名王庸。”
  “噢,是你这家伙!”叶剑英讶然喊道,“化装化得太好了,活脱脱一个上海“小开”,把我和柯麟都给蒙住了!”
  周越华笑着介绍道:“陈赓同志现在是中共中央特科情报科科长,还兼着中央军事部的情报工作,他是个大忙人,也是上海滩有名的“百变人”,一天一个样,可会化装了。”
  陈赓得意地笑着,一边与叶剑英、柯麟握手,一边自谦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不值一哂。”
  叶剑英看着陈赓关切地说:“大活宝,我听说你在南昌起义中腿部负重伤,怎么样?现在恢复了吗?”
  “彻底恢复了。不信你看。”陈赓边说着边即兴表演起来,一会儿纵情跳跃,一会儿又下蹲屈腿。“看,怎么样?还能跳舞呢。”
  “好啦,好啦,你那个舞就不要跳了。”叶剑英笑着阻止他。大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柯麟也被陈赓热情幽默的情绪感染,笑得十分开心。
  叶剑英受命与另外五位同志从东北进入苏联,到共产国际在莫斯科办的一所共产主义大学学习。而柯麟则要留在上海中共特科工作。周恩来考虑到他是一个经受了多次考验的同志,又有医生的身份,在隐蔽战线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这一天,柯麟、贺诚、周越华去戏院看表演。舞台上,一个矮胖的名叫“化广奇”的魔术师正在表演大卸美人的魔术。几个年轻人穿着戏服在音乐声中做他的助手,只见美人夸张地表演着,台上台下兴致很高。节目结束了,大家热烈鼓掌。化广奇和美人连连谢幕。
  陈赓穿一件月白色长衫,来到柯麟他们的桌前,坐下喝一口茶,抬头回应着其他桌上各色杂人的热情的招呼,看得出来,他的人头很熟。柯麟颇为欣赏地看着这位“王庸先生”。陈赓转过身来,小声对他们说:“一会儿分开走,溜到后台去,到“化广奇”的化妆间。”说完,自己先起身离去。柯麟、贺诚和周越华也相继离开,分头进了化妆间。
  那位魔术师已卸完妆,原来他是特科的负责人,名叫顾顺章。他同进来的柯麟、贺诚边一一握手,说:“怎么样?我的魔术表演够水准吧?”
  柯麟和贺诚异口同声地夸赞:“精彩,非常精彩!”
  顾顺章得意洋洋地:“厉害吧,搞地下工作嘛,脑子里时刻要有变魔术这根弦。不然,出现问题了,不能随机应变就麻烦了。”
  陈赓笑一笑说:“别吹啦!你还是给他们说一说办诊所的事情吧。”
  顾顺章这才看着柯麟和贺诚说:“办诊所的小楼已经租好了。”他从兜里取出两把钥匙,“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这是诊所小楼的钥匙,就交给你们啦。”
  刻不容缓,第二天柯麟和贺诚就来布置“达生诊所”了。诊所设在上海威海路春萱里弄的一幢三层小楼里。这一带是中产阶级的住宅区,又属英租界,比较安全,环境也很幽静。门诊室设在楼下。楼里两间房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块柚木牌,上面写着蓝字,一块上写“柯达文医生”;一块上写“贺雨生医生”。前者是柯麟化名,后者是贺诚的化名。诊所的护理员是18岁的交通员“小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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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地下党人》第三章(2)
诊所挂牌后,周恩来、陈赓和顾顺章便前来视察。
  “一楼是诊室、治疗间;二楼有小客厅和两间房,可做病房;三楼顶有两间小阁楼,一间是我们夫妇的寝室,一间是柯麟的寝室,也可以成为观察楼外动静的瞭望哨。”贺诚介绍着。
  周恩来赞许地说:“很好嘛!现在我们党处于严重的白色恐怖包围之中,我们的同志必须适应这种复杂困难的环境。”他停顿了一下,又问:“这里安全没问题吧?”
  柯麟回答说:“这幢楼房,每个房间互相连通,有个后门可以通到另一条街上。中央领导同志秘密会议的房间挂上传染病房的牌子,我们在门口摆上了消毒药品,病床上挂了治疗卡,一旦有问题,在里面的病人看起来都是在治疗,敌人不容易察觉和找到破绽。”
  “嗯,这办法好。政治局的同志一进了这道门,全是‘传染病人’,看谁敢碰?”陈赓诙谐地说。
  周恩来看着治疗卡,也很满意地说:“诊所虽小,责任重大。你们做的工作关系到党中央和政治局同志的安全,要经常和敌人直接打交道,要成为党的耳目、神经和血脉。你们是医生,自然知道耳目、神经、血脉的人体中的重要作用的。我们要胜过敌人,高敌人一招,胜敌人一筹。就要做到胆大心细,沉着冷静,临危不乱,守口如瓶。”
  正说着,顾顺章不合适宜地打了个哈欠,他大概感觉到了在周恩来面前这样哈欠连连太不雅观,忙遮掩说:“不行。我有点儿急事得马上去办,周公,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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