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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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月皎皎-风月栖情:和月折梨花(出版)-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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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猜得没错,安亦辰必然趁我困极睡着之时取走了我的凤玉作为信物,然后让人模仿我的笔迹,写信邀约宇文清。——信上必定是说,我发现了安亦辰诸多算计,无法忍受,向他求救了。

    宇文清对我应该有些歉疚,还有些怜惜,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都中了安亦辰的圈套,被他伏击成功,一路押到了瑞都。

    当紫凤宝玉回到我手边时,宇文清必定已被顺利擒获了。

    林翌所传递的消息,自然不会有讹误。宇文清被凤玉诱擒,绝对可以肯定;那么,他说我小产是因为安亦辰下了毒,这可能吗?

    ==================

    那个,皎正常是每晚八点以前更新哦。

    因为快过年了,事比较多,所以有时慢了些,比如今天,平生第一次烫了个卷发,才回到家,晕啊晕!

 落玉篇:第十七章 粉艳香融遗凤玉(一)

    这些隐约的怀疑,早在当日安亦辰拼了命般和阎王争夺我小命的时候烟销云散。我也确信,安亦辰即便不想要萧采绎的孩子,也绝对不会拿我的性命冒险。除非……

    除非他下药时没想到这药会伤及我的性命!懒

    心头巍巍的颤着,有种行走于钢丝上的惊悸和恐怖,如拔尖的琴声,越萦越高,越萦越高……

    提起地上冰凉的袍子,我缓缓向前行着,一步一步,都是软绵绵的,沁骨的寒气,从砖地里透过棉布的软底鞋子,点点向上游移,我几乎感觉出那道寒气,将我脚踝和膝盖的关节,渐渐浸润到疼痛。

    走到床边里,我已冻得瑟缩起来,忙一抬起脚匆忙钻到锦被之中。

    锦衾的被面,是藕合色上等宫绸,一双双的并蒂兰蕙,用如胎毛般的丝线细细绣着,绿的茎,粉的花,轻盈动人,朵朵含笑向我凝望。

    轻轻用指肚抚触上去,一样是冰冰的凉。

    那样的并蒂娇颜,居然也是这样冰冰的凉。

    已是二月光景,这凄瑟的天,还是这样冷,而夕姑姑竟想不到为我备个暖炉。不知道我怕冷么?不知道安亦辰还没回来么?不知道没有了他的怀抱,我会冷到哆嗦么?

    我用力嗅着衾被上的棉花味道,妄图从那种清新中找出一丝阳光的温暖来,可不知不觉,哪里流出的水滴,将被子打得湿了,又缓缓被松软的棉絮吸去。虫

    窗外,清夜沉沉,风弄凉月,疏柳低迷,暗蛩悲啼,檐下落花如雨,簌簌有声。

    而安亦辰还没有回来。

    这时,他在那个囚着宇文清的院落里么?

    那个宇文清,那个曾经云淡风轻伴我走过风,走过雨,一起疼痛过,悲惨过,欢喜过,凄伤过的宇文清,正在他的鞭下苦苦挣扎,忍受那鞭鞭入肉的痛楚么?望着自己曾追杀过的安亦辰,宇文清有反思过自己的无情与凉薄么?

    而安亦辰,面对完全失败的对手,他的沉静面容,应该泛出雍容而冷淡的笑意了吧?他终于,可以除去让我们的生活偏离原来轨道的唯一可能。

    宇文清,宇文清,你既然放手,为何还这般迟疑不定,多情地自投罗网?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终于想乏了,想倦了,想睡了,可梦中一根紧绷的弦,似被人提到了心尖上,一点细微的声音,便能将它惊动,让我悚然而惊,一坐而起。

    但那只是小心地轻启门扉的吱呀声。

    淡薄昏黄的小小烛火中,安亦辰抖落一身的寒气,将外袍除了,侧头望我而叹:“我只说手脚轻些,能不发出声音来,结果这门还是吱吱的响。把你给吵醒了么?明儿让他们换对好些的门扉来。”

    我立马微笑,妩媚得可以将那烛火光芒映亮数倍:“没有啊,我正迷迷糊糊睡不着呢。没你在身畔,总觉得睡不踏实一样。”

    安亦辰笑容愈加柔和,坐到床边来,抚了抚我的面颊,道:“咦,怎么凉凉的?刚被子又没盖好吧?”

    我笑着要坐起来,道:“我陪你去吃宵夜吧!”

    安亦辰宠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柔声道:“不用了,我听说你睡了,已经先行吃过了。你如果要吃,我去让人拿些给你,就坐床上吃吧。这天说冷不冷的,时睡时起,着了凉可就糟了。”

    “我也不饿,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连吃的东西也消化不了,哪里会饿呢。”我巧笑倩兮,忽然有了种熟悉的悲哀。

    记得,十三岁那年,宇文昭政变成功,将母亲纳为己有,我不得不收拾起内心所有的仇恨,亲密地叫着他叔叔,向他强颜欢笑时,我也曾有过这种悲哀。

    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早就将我逼得为人处事不得不灵巧地察颜观色,甚至是不得不言不由衷地巧言令色。

    但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将这种求生和防范的本能,用到安亦辰身上。

    而安亦辰待我,会不会也如宇文昭待我母亲呢?

    贪恋她的美貌,纵容她,怜爱她,允许她在眼底做些不算出格的小动作,却终究只将她当作一只美丽的宠物。

    “消化不了啊……”安亦辰沉吟道:“是啊,你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二月里春光正好,有空也可以到城外走走。”

    我嘻嘻笑道:“不会再有刺客吧?”

    安亦辰已解开外袍,换了寝衣,睡到我身畔来,侧身含住我的唇,深深吸吮了一回,才自信轻笑:“若我在京中,还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这个秦王,我也不必当了!这个天下,我也不用去争了!”

    莫名地对熟悉的亲吻感到陌生和排斥,我回避开他温热的面颊和柔软的唇,半嗔半怨:“哦?去年中秋,你还在我身畔守着呢,不是一样给人害到流产?”

    安亦辰的身躯僵了一僵。

    那个小产的孩子,本是我心头的痛,我已经好久没提及了。但我此时偏偏提及,还用最明亮无辜的眼睛,带了丝忧伤望着安亦辰。

    “我会……再给你个孩子。一个更活泼更聪明的孩子。”安亦辰说着,低沉中泛了深深的期望。

    难道萧采绎的孩子生下来,一定不如安亦辰的孩子聪明伶俐?

    轻轻推开他在我身体上游移的手,我凑到他耳边吃吃地笑:“我癸水来了,你惹出自己的火来,别怪我没提前和你说明白哦!”

    安亦辰立刻住了手,点点我的额,恨恨道:“你个坏丫头!”

 落玉篇:第十七章 粉艳香融遗凤玉(二)

    忽然若有所思道:“不是才二十天不到么?怎么又来了?”

    他倒有心,连我上次癸水什么时候来都记得清清楚楚。

    “唔……谁知道呢?”我打着呵欠道:“小产后经期就没有准时过。”懒

    “宇文清的药,瞧来也没啥用。再服半个月,若不见效,咱们再换别的名医来看吧!”

    安亦辰语气中已含了忍耐不住的愤懑和羞怒,若是平时,必定被我大意地忽略过去。

    他说要换了宇文清的药……

    这么说来,宇文清还是多疑了。

    安亦辰的确让我吃了宇文清开的药,的确是盼着我好起来。

    但这一点,如今看来已没有太大意义了。

    我只是不断地猜测,猜测我枕边之人,是不是将我的孩子逼离这个世间的真凶。

    如果是……

    如果是,安亦辰,我不会原谅你。

    安亦辰换了个姿势,让我用最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怀里,一根根摸着我瘦而突出的脊骨,温柔地叹息:“真不知道,那么多的补药,都给你吃到哪里去了。瞧你瘦的啊……”虫

    听着那心疼的叹息,闻着他怀中清醇中带了龙涎香味道的温热气息,我舒缓地吐着气,心中那紧绷的弦,竟不自觉地松了。

    所有的警惕和猜测怀疑,渐渐被因舒适而带来的困意掩住。

    我还是忍不住我的惯性,在他怀中放松悠然地睡着了。

    我虽然嗜睡,但那一日,我醒得非常早,几乎安亦辰才出房门,我就睁开了自己泛着冷光的眼睛。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如纯白的小猫踏步而来,优雅而静谧。

    而我,就在那一片静谧中心波翻滚,默默盘算,然后用将我的计划一点一滴用凤仙花汁写下来,写在细滑如水的鲛绡丝帕上。

    轻软的雪色丝帕,殷殷的如血鲜红,旖旎中带了些不经意的森然。

    从来以为,我再也不必为任何的算计去就烦恼,我那睿智无双的夫婿,会为我拂去所有的心事和烦恼,把一切打点得妥妥当当。

    原来,别人的大脑,到底无法代替自己的。

    这世间,我唯一能完全信赖的,只有自己,自己的智谋,自己的大脑。

    如常地到很晚起床,吃早饭,和夕姑姑、茹晚凤说笑着,将林翌和达安木叫日常起居的前厅。

    “林翌,达安木,最近钱又紧了吧?”

    我笑容可掬,当了夕姑姑等人的面,将一只锦匣打开,里面是十锭金元宝。

    “赏给你们弟兄们用吧!这几年来在异国他乡过那清寂的日子,也苦够了,回京来享享福,也是应该的。”我笑说着,向夕姑姑示意一下。

    夕姑姑忙将锦匣阖上,送到林翌手中,侧头笑道:“公主待他们,可真真是好得没话说了!”

    我扶着头上式样简洁却珍贵之极的东珠嵌翡翠玉簪,心满意足地轻笑:“他们与我同生共死一场,我若过得好时,又怎能忘了他们?”

    茹晚凤为我捏着肩,小巧漂亮的鼻翼皱起,笑意如水波浮漾:“当日我在越州城下第一次见到王妃,就知道王妃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了。跟了王妃的部属下人,也算是有福的了。”

    夕姑姑坐在一畔整理着一只妆盒,纵爱地望着我:“咱们公主最大的福气,是遇到了王爷这般优秀俊雅的人物。瞧瞧,这几日也算是公事繁忙了,居然还记得给公主带了这许多的首饰胭脂。——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呢!”

    我的神思微一恍惚,立刻笑道:“可不是么!”

    转头对着林翌二人道:“你们在外面玩就玩,可别忘了自己算是秦王府的人,闹出笑话来丢了秦王的脸,我可不饶你们!”

    林翌深深望我一眼,高声道:“是,属下回去必约束众人,绝不让他们做出任何对秦王府不利的事来!”

    我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两个的身手,是不是众人中最高的?王爷正劝我出去散散心,别一直闷在府里呢。你们去准备一下,中午吃点东西,一起去城郊走走吧!——听说东郊有个杏子林,临山近水,很是漂亮呢。这时候的风光,应当是萱草绿,杏花红了。那样的春光,可不能错过了!”

    林翌二人忙躬身领命。

    茹晚凤笑道:“可不是么,杏花花期也短,现在正当时呢。晚凤也想出去走走,下午陪了王妃去吧!”

    我笑道:“放心,自然要带着你做伴儿。——夕姑姑,我的屋里乱糟糟的,侍女们也不会收拾,害我老找不着东西。趁我不在屋里烦你,下午帮我好好收拾收拾吧!”

    夕姑姑应了,却摇头而笑:“瞧瞧王爷,将你这性子宠得越发娇惯了!”

    我得意地嘿嘿笑着,目送林翌二人掀开盘金丝黑漆竹帘,一径去了,心里微微的疼。

    如果我计算得当,明日此时,此间院落,必是画楼恨,锦屏空了,也不知安亦辰会有何反应。

    若是我失算,安亦辰又该怎样面对我?纵然想惩罚我,也必须先对他欺瞒我的事做出解释吧?

    不管他将来会持怎样的态度,我也断断无法容忍,宇文清因为我的缘故,命丧异国他乡。

    如果我真的事事顺从了他,再无一点自己的思维能力,那么,我就不是从艰难中挣扎出来的皇甫栖情了。

    帘栊外,春燕啁啾,黄鹂和鸣,桐花烂漫,碧柳如烟,一派春景如屏。

    那样喜孜孜充满蓬勃朝气的春日风光哦,从此会不会离我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落玉篇:第十七章 粉艳香融遗凤玉(三)

    佯倦地闭上眼睛,趁着从窗棂透过的微阳暖意,懒懒在榻上歪着,不让人看出我眼底的烦恼和挣扎。

    不知是夕姑姑,还是茹晚凤,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为我覆一层软毛的细毯。

    懒

    如果没有宇文清这件事,在这些如至亲骨血般的关怀和爱护下,安然地渡过一生,必定算是幸福了。

    她们绝不知道,当了他们面赏给林翌等的金元宝下,有我周密的救人计划。

    其实,我真的情愿自己再笨一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或者,即便知道了,也在无技可施中,渐渐磨挫了自己的信心和希望,安然做那被锁于寸方之地的金丝鸟雀,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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