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吴克向周大年汇报了情况之后，就立即回到了花店对面的监听室协助陶锦监视江晓榕。他看到陶锦一个人掏出枪进了花店，马上感觉到不妙，带着人冲了下去。
当他们气喘吁吁跑进花店里屋时，就看到了被打晕在地上的陶锦。屋里一片狼籍，一扇窗户洞开着，几个警察立刻翻过窗户，追了出去。
吴克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陶锦，过了一会，她醒转了过来，带着点哭腔地说：“我在外面，突然有一个人过来买花，问我是不是新来的。我估计里面的江晓榕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已经暴露了，没办法，只有选择进来。”
吴克看了看乱翻翻的房间和地上摔碎的花盆，显然江晓榕是在找笔记本。如果她找到拿走了，他们这次又功亏一篑了。陶锦几乎都要急得哭出来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吴克没有说话，开始在屋里找起来。陶锦不顾头上的伤，也赶紧参与了进来。两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没有任何发现。突然陶锦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那几本书，她想了了想，对吴克说：“等一下！”吴克停下来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陶锦捡起那几本书翻了翻：“我刚要进门的时候，就看见这些书掉在地上。让我想想，江晓榕应该和我们一样，翻遍了所有的地方。这里边已经乱成这样……只有书架，书架上的书还没怎么动过。”
吴克也看了看书架：“对，快！”
第九章 试探（6）
两人把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拿下来，翻开，然后再放回去。忙碌一阵之后，陶锦终于翻到了那四本《毛泽东选集》，她翻开其中一卷，顿时惊喜地叫了一声：“找到了！”。里面装的正是跟《毛选》一样大小的笔记本。
吴克一把夺过来，仔细看了看，突然冲动地拥抱了一下陶锦。虽然房间只有他们两人，陶锦还是急忙把吴克推开了。
第十章 自首（1）
1
一直到傍晚，谢其庸才出现在花店外面的街道上。他没有急着回花店，而是小心翼翼地躲在黑暗里，观察着花店周围。
花店四周很平静，看上去一切都正常。谢其庸这才松了口气，来到花店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花店里漆黑一片。谢其庸没有开灯，匆匆进入里屋，然后直奔那个书架，却发现书架上的四卷《毛泽东选集》少了一本，他顿时惊呆了。
谢其庸立即打开了电灯，随即看见了摔碎在地上的花盆。他急急忙忙地在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花盆碎片和泥土里到处翻找，可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满脸绝望，然后一屁股跌坐在了竹椅上，颓然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2
江晓榕还是跑掉了。
虽然笔记本完好无缺地放在她的面前，可夏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甚至心中更加沉重了。笔记本已经在谢其庸手上那么多天了，像这种老特务一定会采取防范措施，比如拍摄微缩胶卷，制作了副本。可在花店里没有找到任何形式的副本，那说明很可能已经被逃跑的江晓榕带走了。如果让江晓榕把副本带出去，那么前面做的这么多工作和努力也就是全白费了。
她没好气地白了站在一旁头上还缠着绷带的陶锦一眼。陶锦知道夏晴是在责怪她擅自行动，结果让江晓榕给溜掉了。她有点委屈，眼眶红红的。吴克看不过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陶锦一把给拉住了。
沉默了好一会，夏晴站起来，没有理会他们俩，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夏晴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刚进院子，她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佳佳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到汪卫明牵着佳佳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夏晴面色阴沉地看着汪卫明，责备地说：“你们把孩子弄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她故意加重了“你们”两个字。佳佳抢着说：“汪叔叔和何老师带我去看电影去了。”
夏晴瞪了佳佳一眼：“去，进屋睡觉去！”然后看着汪卫明，很不高兴地说：“你也是，带她看什么电影呀？真要想约何梅看电影，你们俩自己去不就行了！搞对象带着孩子算什么事儿啊？！这么晚才回来，我们多着急你知道吗？让你帮忙接孩子，你反而添乱，真是的。”
汪卫明看出来夏晴心情不好，便没跟她计较，也不解释，只是笑着跟刚刚走出来的宋涛点点头，然后又偷偷朝佳佳挤了挤眼睛，转身离开了。夏晴有些不知所以地站在原地。
宋涛在屋子里就听到了夏晴对汪卫明说的话，知道她可能工作上又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就赶紧把佳佳带了进去。他把佳佳哄着睡觉后，发现夏晴还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便走过去，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案子遇到麻烦了。夏晴点点头，还是阴着脸没有说话。
宋涛迟疑了一下，继续说：“夏晴，记住不要把工作上的情绪转到孩子身上。这一点你一定要学会。你想想你们过去，我什么时候回家来不是高高兴兴的？遇上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们感觉出来的。”
夏晴好像有些赌气地说：“我哪儿能跟你比。”
宋涛对她的这种口气有些不高兴了：“这是什么话？佳佳那么小，她哪儿知道你那些工作上的事情。她又不是汪卫明。就是对待汪卫明，你刚才那样也很不合适。人家是帮忙，是好心带孩子玩玩，好在人家没跟你计较。”
夏晴没好气地说：“谁让他们带孩子看电影了？”
宋涛从她的口气里听出了些什么，问道：“怎么？汪卫明跟何梅搞上对象了？”看着夏晴不说话，像是默认了，他安慰道：“机会还是你自己提供的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上次那么坚决地拒绝人家赵志强，我就明白你心里已经有汪卫明了……”
。。
第十章 自首（2）
夏晴烦乱地打断了他：“好了。你少说两句吧，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宋涛怔了一怔，然后气呼呼地进了屋子。夏晴回头看了看，无意之中却透过窗户，看见了房间里挂在墙上的她和宋小涛的合影，顿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3
谢其庸躺在竹椅上，已经睡着了。寂静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依然是满地狼藉。
突然，后面的窗外发出轻微的声响，谢其庸很警觉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静静地聆听着。外面的声音忽然又消失了。他狐疑地看着窗外，正想起身，却看见后窗外伸出了一支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口。
谢其庸摒住呼吸，惊恐地一动不动。那个枪口调整了一下位置，随即朝对面的谢其庸的床上开了两枪，然后迅速消失了。
花店对面的那个房间里，吴克和陶锦同时听到了窃听器里传出来的“噗噗”两下声响。他们疑惑地相互看了看对方。
吴克突然笑了一下：“不会是放屁吧？” 陶锦被他逗笑了，不过马上又严肃起来，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没正经。要是再出什么错儿，我们俩就真的完了。”吴克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此时谢其庸已经站在了床前，黑暗中他看见枕头上赫然出现了两个枪眼。他的脸色随即充满了愤怒。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里，谢其庸绝望地坐在竹椅上，再也无法入睡。天刚露出鱼肚白，他就慢慢站起来，换了一身衣服，草草地梳洗了一下，从花店里走了出来。他不紧不慢地把门锁上，站在路边四下看看，当他的目光扫过对面二楼那间一直挂着厚窗帘的房间时，停留了一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然后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花店，便很平静地离开了。
谢其庸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像是一次很悠闲地散步，不时地东瞧瞧西看看。偶尔遇上一个熟人，还笑吟吟地跟人打招呼寒暄几句。接着，他拐弯走进了一条僻静狭窄的小巷，一直盯在后面的吴克也紧跟着转了进去。
小巷弯弯曲曲地很深长，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还略微有些湿润的味道，此时天色还早，许多人还在熟睡之中，只有几户人家的院门打开着。吴克刚走进巷口，立时紧张地愣住了。他的眼前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谢其庸不见了。
吴克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巷子深处，他转过一个弯，可还是没有发现谢其庸的踪迹。吴克越发紧张起来，从腰里拔出了手枪。突然，谢其庸从一个开着的院门慢慢走出来，平静地看着他：“带我去公安局吧。我自首。”
4
孔志国失魂落魄地独自走在街上，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任由自己的双腿拖着盲目前行。黄昏的斜阳拉长了他的身影，显得孤寂而绝望。
他又和杨颖吵架了。刚才杨颖回家后对正在厨房做饭的孔志国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下，说明天早上要去上海演出，晚上团里还有安排，她只是回来收拾一下东西，让他自己吃晚饭。说完就匆匆到卧室里清理衣物去了。孔志国呆呆地站在厨房里，感觉到这个家对于杨颖来说就像是一个旅馆，自己不过是这个旅馆的服务员。他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状态了，于是冲进卧室对着杨颖大声嚷了起来。
对孔志国的怒气，杨颖依然是不冷不热的。她很清楚地知道孔志国这个人的爱慕虚荣与懦弱。她没有理会孔志国，自己收拾好衣服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留下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房间里。
杨颖走了好一会，孔志国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有些颓丧地环视了一下房间，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推门走了出去。
突然，孔志国停下了脚步，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机关幼儿园的门口。此时孩子们都被家长接走了，看大门的师傅正准备关上大门。孔志国想了一想，大步冲了进去。看门人急忙拦住他，问他找谁。孔志国不耐烦地继续往里走，大声回答说：“我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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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自首（3）
何梅正检查完一间教室，准备把门关上，她听到了孔志国的声音，便转过头来看着他。孔志国走到她的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突然问她：“你下班了吗？”何梅被盯得有点发怵了，急忙摇了摇头。
孔志国继续说：“我想请你去看场电影。”
何梅很惊讶地回答：“我和你去看电影？这怎么可能？”
孔志国有点勉强地笑起来：“你看你那样子，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怎么会跟你去看电影呢？我和你之间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你真的不要再来找我了。”何梅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让你给自己找麻烦。我们最多算是朋友，甚至算不上好朋友，因为我对你，你对我都没有太多的了解。难道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会有什么发展吗？”
孔志国回头看看院子里没有人注意他们，突然一下子把何梅推到了教室门后，然后抱住了她。何梅慌乱地挣脱着，却没有喊叫。孔志国死死地搂住她，语气里突然充满了可怜和哀求：“难道你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从见你的那天起，我就被你搞得六神无主了。你可怜可怜我，你救救我吧！”
何梅终于挣脱出来，站到了教室门口的地方，满脸惊恐：“你在说什么呀！”孔志国躲在门后面的黑暗里，颓丧地看着她：“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个坏人，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有爱人，是有家庭，可是没有人知道我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有多孤独、多苦闷。我觉得我就像是一条可怜的蚯蚓，生活在地洞里，永远没有阳光的地洞里。只有你，是我心里的唯一一片光亮了。”
何梅渐渐平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渐渐多了一层同情。
孔志国突然凄然一笑：“你觉得我很可笑是吗？一个男人怎么会是这种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会在你面前变得这样，让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算了，我走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看见他走出了教室，何梅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上哪儿？”孔志国郁郁地说：“回到我的地洞里去。”看着他的背影，何梅脸上浮起了一种奇怪地表情，她突然叫住了他：“我陪你去看电影，但就这一次”。
5
平乐镇码头的大树下，古开元闭着眼睛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秦师傅一边看着对面镜子中的古开元一边替他理发。突然，秦师傅像是闲聊般地说：“有件事儿我始终想问问你。你到底干了什么，让公安盯上你那条船了？”
古开元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张：“哪儿是我那条船啊，是另一条。他们要找的是431号船。我的船是481号。“
秦师傅笑了笑：“就是你那条船。公安也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