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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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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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律与程成交换了一下目光,多年的默契使他们几乎同时冲出门去,他们要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别墅绿化带的花圃中!
花圃看来一如主人在生之时,红花曼佗罗开的灼灼其华,却不知这如血娇艳的花朵之下,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
“。。。如果说冯嘉富是在这个花圃里遇害,一定会留下些须蛛丝马迹。”程成咬着嘴唇道。
江律在他身后道:“不错,我们细心去找,就不信找不出凶手一点破绽。你也别太焦急了,我从没看见你为个案子烦成这样。”
程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江律说的是他今日的反常举动。
“我认识的程成永远是天踏下来当被盖的人,是吧?”他笑,“别有太大的压力,这案子虽难,也有我陪着你,有什么结果,我们一并承担。”
他还是认为他与过去一样,乐天知命,无忧无虑。
也罢,就让他这样以为吧。
程成此刻甚至开始感激这起案子,至少这个时候他与他,是默契无间的。
江律很快发现了泥土有松动过的痕迹,若不是表面的红土由于多日无人灌溉而显得干燥泛白,也许新挖出的湿润底层土并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二人互看一眼,招呼鉴证科的同事过来,没挖几下,就在地下半米处挖出了那把长型剔骨刀。
这只怕就是将冯嘉富的头斩下的凶器。
会从案发现场拿凶器一般是属于临时起意的谋杀,也意味着,这起案子不可能是职业杀手受雇行事,真凶,另有其人。
“冯嘉富还得罪了谁呢?会让人杀之而后快?”江律让人将凶器封存,火速送往警察局。
“最难以解释的是,既然是他的仇人,为什么冯嘉富还会主动开门放他进来——这种别墅的琐,就是想破坏也是有心无力——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冯嘉富最终引狼入室呢?”程成自言自语着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料被花圃的小栅栏绊了一下,踉跄着就要摔倒,江律赶忙伸手去拉,脚下却一个踩空,下一瞬间,两个人已经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江律,程成,你们没事吧?”准备收工的几个警察远远地喊了一句。
程成赶紧冲他们摇摇手表示没事,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江律的怀里,忙不迭地起身,却见江律紧皱着眉不住吸气。
“怎么了?”程成急了。该不是撞到哪了吧?
江律摇摇头让他放心:“撞到手肘了,疼一会就没事了。”
程成这才知道江律是方才为了不让他撞到墙壁,才折着手臂抱住他,不料却撞伤了手肘。
“真是的,你还真重。。。”江律笑了一下,甩着手想起身,程成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江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色也是一变——之间手背之上,出现了一个V字形的红肿伤痕。——这是被花圃的矮栅栏撞出的伤痕。
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程成一把按住江律:“别动。”他缓缓地靠过去,直到离江律的脸只有一指之遥,他甚至已经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的清香。
“。。。程成?”江律哑着声音问。
“你看。”程成眼睛一亮,慢慢地抬起手来,江律这才看见,他手上提着一个大约两公分的红色玛瑙耳环——混在赭红色的泥土中,轻易还发现不了。
“这是——”
程成站起身来,“我想,这是冯嘉富死前给我们的最后留言。”
“看来,有必要查一下冯嘉富的男女关系了。”

'6'第6章

  冯嘉富近期有来往的女人只有三个,他的法定妻子,韶华的异母姐姐柳小梅;一个跟了他三年的女大学生王婧和“夜巴黎”的老板娘金梦莲。
第一个来警察局做笔录的是柳小梅。
出乎意料,柳小梅是一个完全看不出和韶华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朴实的衣着,不施粉黛的一张素颜,惟有双眼里似曾相识的流转光华,才能看的出她与韶氏父子的一点联系——简而言之,她就象街上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年轻到让人忘记她已经快要三十岁了。
“本月17日至18日的48个小时里,你在什么地方。”说实话,江律不大相信这样的女孩儿会参与到这场谋杀案中来,对象,还是她的丈夫。
“我在家里看碟片。。。”她象一只惊吓过度的小兔子,怯生生地看着江律。
“家里?你和冯嘉富的家?”
“是——不,冯嘉富很少回这里,应该,。。。不能算他的家吧。。。”她说着,似乎眼圈又要红了。
陪同问讯的莫名一看就要抓狂了,又哭,这女人是水做的还真没错!从她家把她带到局子里短短的三十分钟她起码潸然泪下了5回!
江律一连好几个眼刃才把莫名的烦躁给压下去,他勉强换了个神色问道:“有谁可以证明吗?”
她茫然地摇摇头。
也是。。。谁在家还找个人来证明自己在看碟。
“不过。。。”她声如蚊呐地补充了一句,“我在看碟片的时候突然卡机了,于是我打电话给楼下租碟店里去询问有没有另外的备用,租碟店的小妹回答说有,他们还叫我18日早上去拿,后来,早上我出门办事,给忘了。。。最后好象是晚上8点多我才去店里把新碟给拿了回来。”
江律看了莫名一眼,他点点头,出去查证有关事实。
又是几个常规问话,直到江律拿出那个红玛瑙耳环:“请问冯太太——柳小姐,这个耳环是属于你的吗?”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定??女人不?和?嘉富扯上什么?系。
柳小梅迟疑地看着密封袋中的耳环许久,才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喜欢这种艳丽的款式。”
的确,江律看着她耳垂上塞着的米粒大的耳钉,这的确不是她的风格。
“好的,你可以回去了,有什么消息警方会再通知你的。”
◇◆◇◆◇
与此同时,程成和王有德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给金梦莲做笔录。
“金小姐,本月17日至18日的48个小时里,你在做什么?”
金梦莲描画精致的眉一皱:“我‘夜巴黎’每个晚上的生意都很好,你们说我那时候在干吗?自然是在夜总会里看生意啊!”
“整个晚上都在?”
“那当然啊。这城里谁不卖我金老板一个面子,朋友一多生意就好,你想不忙都不行!”金梦莲耸耸肩,“夜总会里的小弟小妹都能证明的。”
王有德在心里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是靠冯嘉富大把大把地撒钱捧出来的。
程成突然开口:“金小姐,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迷人也最会打扮的。”
话音刚落,王有德和金梦莲都呆住了,记录员更是僵在那,不知道这句近乎调戏的话该不该记录进去。
但是女人都爱听好话的。金梦莲再开口时,眼角已经带上点妩媚的笑意:“警官先生,你嘴巴真甜。”
程成微微一笑:“谢谢夸奖,我还想再问一下,金小姐为什么不佩带一对耳环呢?摇曳生姿,岂不是更美?”
金梦莲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一手将别在耳后的波浪卷发拨到耳前:“我没有带耳环的习惯。”
“是么?”程成笑地更加真诚了,“据我所知,一旦人长时间不带耳环,耳洞就会自然愈合,如果你没有带耳环的习惯,为什么耳垂上的耳洞依然存在?”
王婧是最迟一个来的。她长的不算好看,但绝对是一个耐看的女人,似乎天生适合走在校园里,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正就读于X大物理系的研究生班。
她就如她扮演的角色一样,知性内敛,不饰华彩,程成几乎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是三个女人中唯一一个没有打耳洞的人。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无名无份地跟着一个已经结婚了的中年男人,即使他有钱。
“本月17日至18日的48个小时里你在哪里?”江律问道,“做什么?”
“我要参加三月份的雅思考试,所以都在图书馆里温书,直到十点四十五分,我和我的舍友一起回到宿舍。”她的声音不算温柔但绝对好听,宛如娓娓道来。
“还有其他人可以证明吗?”
“我们研究生宿舍是2人一间,警官,我能且只能找到我的舍友做我的证人。”王婧的声音依然理智十足。
“那之后的时间里,你一直都呆在宿舍?”
“我们学校的宿舍管理制度很严,超过11点大门就会锁上直至次日6点半,你们可以去问一下学校保卫科,就会知道那天晚上我有没有出入记录。”她细声细气地说完,将双手交叠在一起,纤长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银质的戒指。
程成在旁沉吟半晌,忽然道:“据我所知,王小姐在校的成绩很好,甚至已经申请到了下半年的赴英公费留学的名额——”
“你直说了吧,是想问我怎么会甘心被冯嘉富包养?”王婧平静地在象说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我的父母无法负担我的学费,而冯嘉富可以,这只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我要完成学业,他要个高文化的情妇充场面,一拍即合,仅此而已。”
江律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有些迷糊地看向程成,以他的保守思维来看王婧这想法简直是荒谬到了极点。
“据我们调查所得,——在本月的22日,即冯嘉富死后的第5天你还参加了你们系举办的辩论比赛,得了一个最佳辩手的称号。”程成接着问道。
“冯嘉富死了,我难过,但不伤心,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顾主,我没必要因为他死了连正常生活都过不来吧。”
“难道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说实话,没有。但我没有杀他。”王婧冷静地开口:“我为什么要杀他?他一死,遗产既不会留给我也绝了我唯一的财路,甚至影响我出国深造,简直是百害无一利,你说,我还有作案动机吗?”
二人对看一眼,脑子里都是同一想法:
回答地如此思路清晰,毫无破绽。这女人。。。未免也冷静过头了。
◇◆◇◆◇
三份笔录一到手,刑事科的人就都开始四散查案,忙了整整一天又被江律聚集到会议室做成果汇报。所有人都操劳到面有疲色,但是看着江律的乱蓬蓬的鸡窝头,和几乎蔓延成落腮胡的胡渣,谁也都不说话了——毕竟他们的头儿也已经整整三天没回家休息了。
“金梦莲后来一直都不肯承认那耳环是她的,只坚持是因为前段时间耳朵受伤不能带耳环——到后来还开始闹着找律师什么的。。。可以说,她的嫌疑是最大的,就算冯嘉富不是她杀的,也与她脱不了关系。”坐在会议桌首位的江律单手打开卷宗,“鉴证科的报告说,那把剔骨刀经过植物酸的检验的确有血迹反应,而血迹分析得出的DNA与冯嘉富的吻合,然而由于红土中的高含酸量,这把入土长达一周的刀柄上,查不出任何一组指纹——包括死者冯嘉富,如果这是凶手有意为之,利用酸土腐蚀指纹,那么这不是一个开夜总会的女人所能想到的——我想,凶手起码,不只是一个女人。”
“有帮凶啊。。。”莫名点了点头,一面摸着下巴道:“这冯嘉富也算是占尽风流了,看他几个女人,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有。清醇小女人,妖艳酒家妹,知性大学生。。。要是再来个断背情什么的就完美了——哇!你干什么!”他没好气地推开程成陡然靠近的大脸。程成点点头:“人家在讨论案子你想的是什么和什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放心,你刚才说的话我会作为呈堂证供一字一字地告诉嫂子的。”
这小子这么快又恢复正常了?莫名挖挖大叫:“喂喂喂,做人不带这么卑鄙的啊!”
江律轻咳数声,打断2人几乎是每天上演的戏码:“我们来接着讨论这个案子。三个犯罪嫌疑人的笔录都已经整理出来了,自称都有不在场证明,但是确实与否,还有待证实。”
程成翻了笔录,笑道:“两个晚上都这么巧有人帮做不在场证明。韶华这个姐姐,似乎并没外表看起来那么单纯。”
江律第一次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巧合而已,别把人说的这么有心计。”
程成怔了一下,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笑了:“是啊,我一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金梦莲撒谎,她在夜巴黎呆到十点半就开车出去了——这是调查到地下车库的泊车小弟时他所目击的,而金要她的员工替她做伪证,本身就是一大疑点。”莫名此刻适时地插了进来,化解了2人间若有似无的尴尬。
“能查出她去见谁了吗?”
“她的另一个姘头,在XX健身房做教练的李正明——”莫名吹了记口哨,“他们交往有快半年了,据说冯嘉富知道后非常不高兴,二人有一次大白天地在夜巴黎为此口角。”
“冯嘉富从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个杀人动机?”王有德道。
“你是说冯发现二人的私情,威胁两人分手,结果那两人看奸情败露就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杀了他?”江律咬着笔杆,“可为什么要用断头这么激烈的方式。。。”
想了一瞬,江律放下笔果断地说道:“先去查一下她的姘头——那位健身教练的档案。2天之内给我回复。”

'7'第7章

  出示了工作证明后,那位强壮的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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