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VS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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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VS学渣-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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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郑重其事,夏晴很怕他宣读遗言,看着日渐虚弱的父亲,无奈伸手与他交握。掌心交叠,碰触到父亲手中的物件。夏晴翻看,那是一对钥匙。
  夏晴怔怔看着它,钥匙上刻着X汽车的商标。
  “送给你的……咳咳……”他剧烈咳嗽,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艰难说道,“以前……都是送玩具车,这次还是送,送辆真的吧……”
  夏晴曾说开不惯名车,只想开十来万的车子随意闲逛。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被夏敬修惦记着。夏晴颤抖地紧握车钥,感动不已。想哭却拼命忍住,心里取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的眼泪都要为他流尽淌干。
  ※※※
  接下来的数月,父亲在剧痛中度过。夏晴搬来与父亲同住,打算陪他到最后。夏敬修去世前几天,疼痛让他意识混乱,辨不清来人。夏晴甚至认为,父亲并非死于癌细胞,而是亡于无尽的疼痛折磨。
  曾经顶天立地意气风发的父亲,被病痛生生吞噬,摧毁扭曲得不似人型,夏晴多渴望痛苦能转移,多期望安乐死合法化。既然注定要走,为何未能乞得上苍悲悯,让他走得更平静更安详些?
  生命的年轮日复一日更替着,有新生的降临,有逝者的离开。夏晴生于六月,六月初,他父亲走了。剧痛终结,悲伤不止、依依不舍却又如释重负。后事是谢森和他一起办的。一路走来,谢森始终默默陪伴在身边。
  亡父魂未安息,谭晴开始情绪失常。“你不懂,我什么都没有了……”怀着九个多月孕的她哭着说,“我要引产……”
  “什么是引产?”夏晴只听过顺产和剖腹产,尽管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她说:“把药打进肚子,让孩子死掉,然后排走。”她口吻平淡,听不出是否虚张声势。
  “什么?!”夏晴怒不可遏。孩子还有两周便到预产期,早已是一颗成熟的生命,怎能说不要就不要?当初是谁不足六周便想流掉,又是谁明知孩子即将失去父亲还坚持生下来?你折腾够了吗?!
  夏晴攥紧拳头,他并不想对孕妇发火,降低语调,问:“你就一点……怜悯之心,一点初为人母的欣喜都没有?”
  谭晴一直重复着“敬修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孩子我根本不想要……要不是为了敬修能活久点,我不想留着……他走了,孩子就得随他……”
  若非遵循父亲遗训——替他照顾谭晴和孩子,夏晴才不愿与她共处。他身心俱疲,别过头,想摔门而去。她突然神情扭曲,跌坐在沙发上,按着腹部急促喊道:“痛,很痛……”
  夏晴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又听到她对着肚子咬牙切齿:“都是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肯定是宝宝听到你诅咒他所以发脾气了。夏晴心里犯着嘀咕,而谢森神情专注地观察着谭晴。
  “送去医院。”谢森立即从房间取来毛毯,说。声音一如既往的不慌不忙,却伴有催促的意味。他正要把痛苦呻。吟又出言相恶的她扶起,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突然,水从她腿间流下,他赶紧把她放平。
  “羊水穿了。”
  “吓?那怎么办?!”夏晴慌了神。他一大男人怎么可能懂这些事情?护工刚好外出买东西,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妈妈?
  谢森冷静地指示着。为了不让羊水流干,二人合力让她保持平躺,把她抬至车里,毛毯垫在她身下,驱车前往最近的妇婴医院。医院接到这一急诊,立即把她推进产房。
  ※※※
  夏晴从没想过在同一个月,他遭遇着送别亡父的悲伤,以及迎接新生的喜悦。六月初父亲走了,六月底,弟弟出生。大悲大喜,他不确定心脏还能承受多少次悲喜交加的冲击。
  谢森给她安排的是独立病房。并非要她养尊处优,而是她有时太极端太情绪化,担心她影响他人。雇来的护工是本分人,谭晴产后,护工变为月嫂。她顺产,恢复得很快。躺了大半天便能下床。男宝宝虽比预产期早两周出生,却很健康,做完必要的检查被送回病房。
  可爱的孩子啼哭未唤醒谭晴的母性,或许并非每位女子均有爱护孩子的本能。住院期间,她从未抱过他,甚至不多看他一眼。她不愿意与他亲近,也不愿用母乳喂养他。
  谢森为孩子雇了位奶妈。奶妈家住附近,两小时来医院一次。她要是没到小家伙又醒来时,便用奶粉代替。
  孩子被谢森照料得滴水不漏,消毒奶瓶,喂哺孩子,更换尿片。谭晴不明白为什么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子可以如此娴熟护婴育儿,一如他的烹饪水平,无可挑剔。
  他淡然安静地操心着这些细腻活儿。待孩子安心睡去后,他坐在一旁安闲恬静看书。有时候他会写些东西,一寸寸的外语字符,谭晴完全读不懂,只知道这人写得一手好字。
  今天是工作日,夏晴白天上班,并不在病房。病房里只有她和谢森,以及新生儿。谭晴就这样注视着他。
  谢森和夏晴,给她截然不同的感觉。她喜欢与直来直去的夏晴冲突,好让她对比一位有血有肉的青年和灵魂缺失的自己如何鲜明。而谢森脸上的表情总是平静无波宠辱不惊,似乎在他身旁,自己的心绪也会宁静不少。
  “你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呢?”谭晴问。她指,他照顾病重的夏敬修,怀孕和生产完的自己,以及新生的婴儿。
  “嗯?”谢森清楚她的意思,没有正面回复。
  谭晴早已习惯他的个性,寡言少语,独善其身。
  “你和夏晴是什么关系?”谭晴问得直白。他对夏敬修和自己的付出,她不相信仅出于仁慈和道义。自己和夏晴还算有一点关系,但谢森和自己、夏敬修非亲非故,九个多月以来,她一直想问个透彻,问个明白。
  

  ☆、家庭

  被问及自己和夏晴是什么关系,谢森眉头轻扬,动作细微得几不可见。什么关系?他琢磨着。邻居,同学,朋友,知己,恋人……还真多关系呢。
  想起心上人,眉宇自然舒展开来。他不喜在陌生人前展现笑颜,藏住笑意,敛住心神,从容沉静地回答她的提问:“他是我先生。”
  谭晴完全没想到他竟说出如此禁。忌。话语,她又追问:“那你是他的谁?”
  他淡定悠闲地回复她:“我是他丈夫。”
  她惊愕失色。沉默良久,她又说:“你们不能生孩子。”
  “你有孩子,但不爱他。”
  他的一针见血让她无言以对、无地自容。比起夏晴,面前这位言语稀寡的人更令她头痛千倍万倍。
  顺产妇一般住三天院。如无特殊情况晚上九点过后医院不允许护工外的人陪护。第三天是周六,谢森和夏晴正要前来医院时接到护工电话,她说:“小谭不见了。”
  她平常喊谭晴“小谭”。二人来到病房时,室内寂寞凄凉,只剩下安睡在婴儿床上的新生儿,并无谭晴踪影。
  一旁的护工责备自己没有把产妇看护好,她说,谭晴离开时她去了开水房打水。回来后见洗手间的门关着她没太在意。见很久没人出来,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没人。
  夏晴抄起搁在床头柜上折叠好的纸条,打开,扫了一眼,暴跳如雷。他把它递给谢森,没好气地说:“那女人的!”
  纸上的内容是谭晴的留言:“我不可能带着孩子重新开始生活。要怨只怨他不会投胎,生来便无父无母。”
  夏晴一想起她对待宝宝的态度就恨得咬牙切齿。“这女人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任由胸口胀痛都不肯喂孩子一口!”
  遗弃,谢森早有预料,他抱起宝宝,淡淡说:“走吧。”
  二人办理谭晴的出院手续,缴清尾款,填写出生证信息。
  夏晴对着空洞的表格,一片茫然,无从下笔。新生儿姓名?没有;母亲姓名?弃子;父亲姓名?离世。怎么这孩子这么命苦?要是有栏其他亲属,倒还能填上哥哥的信息。
  谢森把孩子交给夏晴,思索了一会,开始动笔。
  新生儿姓名:夏海澄;母亲信息栏留空;父亲信息栏填上夏晴的资料;再写上简单的情况说明——夏晴是单身爸爸。
  夏晴瞠目结舌,明明是哥哥怎么升级成父亲了?
  谢森问夏晴:“孩子没有妈妈,但有两个爸爸,如何?”
  良久,夏晴方回过神来。他恢复平常的精神模样,一面轻戳着海澄的小脸蛋,一面笑嘻嘻地说:“那以后孩子喊我爸爸,喊你DADDY?”
  “也好。”
  “说话森你到底多爱大海啊,咱家的小孩是海,小狗是浪。”
  ※※※
  新生儿尚未足月,抵抗力较低,不便带出门。晚饭过后,夏晴把王莹秀约来谢森家。陈老师家离这很近,几步路便到。
  丈母娘光临,谢森礼节十足,温情相迎。打过招呼后,王莹秀被暂且安置在起居室的婴儿床吸引。她小心翼翼把睡梦中的小宝宝抱起来,想起夏晴小时候的可爱模样,眼波显得特别温柔慈爱。
  王莹秀问:“孩子有名字了没?”
  “有,叫夏海澄。”夏晴说。
  “谁家的孩子啊?”她轻轻摇着孩子,问。
  夏晴不敢看她的眼睛,答:“就是……我家的儿子。”
  “啊?!”王莹秀手抖了一下,瞪着夏晴,瞬间气红了脸。孩子姓夏,儿子承认是他家儿子?谢森见状,知道王莹秀有一大堆疑云要问个究竟,知趣折回书房,把空间留给母子俩。
  她很久没发过脾气了,夏晴做好了被拧耳朵或被打屁股的准备。她把孩子放回婴儿床,扯着夏晴的衣领,边掂量着用词,边压低声音质问他:“你……你对得起谢森吗?”
  夏晴不明白,自己怎么对不起谢森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护着你,你还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搞这家伙出来?”王莹秀怒发冲冠,继续说,“我不强求抱孙,你和他过得好便成。但你这样整是什么意思?!”
  夏晴目瞪口呆,话说自己根本没向她出柜,怎么她知道自己和谢森的事?沉默了一会说:“我……妈,你听我说这真是意外……”
  “意外,每个男人出轨都说是意外!背着对象偷腥你也做得出!你啊,怎么跟我前夫一个德性?真是气死我了!”
  接下来又是一顿狂轰滥炸,夏晴插不上嘴,只好硬着头皮听着训话。心里倒是喜出望外,原来母亲是支持自己和谢森的哦!话说她连爸出轨也没察觉,怎么就发现自己和谢森的□□呢?
  过了一些时候,她气消了大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好让骂久了的嗓子好受些。“说,你打算怎么样?”
  “和森一起抚养他。”
  “孩子妈呢?”
  夏晴翻翻白眼,挤出两个字:“跑了……”这话夏晴真没说谎,谭晴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跑了?你怎么就混上连孩子都不要的人渣?”转念一想,她又说,“那也好,省得花心思打发她。我告诉你,我可不承认谢森以外的人!”
  王莹秀继续为谢森抱不平:“你看你弄出一身麻烦最后总是让谢森操心。照顾孩子是世上最难的活儿,这野种我就爱莫能助了。”
  野种,夏晴对这称谓暗暗叫苦。她误会孩子是自己在外沾花惹草的产物尚且如此,要是让她知道这是小三和爸的后代不知道她抱什么态度了……还是继续让她误会好了……
  ※※※
  谢晓东对待孩子的态度和王莹秀截然不同。他一年回家一两次,度过他的圣诞节或复活节假期。
  初见小海澄时,他心都化了。见小家伙眉宇像夏晴,神韵似谢森,不禁开起玩笑:“我没回来这么久,想不到中国的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
  “啥技术?”夏晴不解,问。
  “男。男。生子。”
  “爸!”夏晴跟谢森的叫法喊他爸,他跺脚红脸向他解释,“他是我弟!”
  ※※※
  孩子戒奶后越来越好带。照顾小孩几乎让两位年轻男子疲于奔命却又心甘命抵。生活轨迹逐渐回归正常。
  这天是安闲的周六,夏晴把婴儿床推到起居室。浪驰如往常一样像尊守护神般,精神抖擞地护在小床旁边。夏晴看着一室新添置的宝宝用品,边想边笑,森果然是居家好男人哪。
  这个时间谢森在书房看书,夏晴不好打扰,把沙发上的抱枕拉到浪驰身边,四脚朝天躺在地板上,左手悠闲地摸着它背上光滑柔顺的毛发。
  夏夜清凉舒爽。经历了这么多,回到亲切、温暖的家让他无比安心。他时而闭目养神,时而用明亮的眸子环视这个家。名贵的真皮沙发被小时候的浪驰咬坏了数处,留下斑驳的角力痕迹。那时谢森眉头也不皱一下,倒是夏晴心痛了一阵子。
  “小浪驰你真调皮啊!”夏晴记得自己当时这样抱怨道。
  “像你小时候。”那时谢森只一句淡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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