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知意笑道：“不必解释，这话出自你口无妨”。
金素又忧虑道：“夫人，皇上要选封秀女？”，楚凤庭好奇道：“你知道啦？”，金素红了脸低声道：“奴婢是怕夫人和皇上有所争执，所以就…”，楚凤庭拍拍她：“我知道你为我好”，金素正色道：“夫人，奴婢有话要说，若有所冒犯，还请夫人降罪！”，楚凤庭认真道：“你说就是”。
金素跪下直视着楚凤庭：“皇上选封秀女充盈后宫，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是夫人有没有想过，各国择送的秀女，不乏青春貌美、歌舞才华者，更有一些是出身官宦名门之后，她们为妃封后的资本并不亚于夫人！”
楚凤庭一听，心道：金素说得没错，我只是一味要避开刘邦临幸，却忽略了自己必须登上皇后之位…如果我不能顺利被册封，不要说照顾两个孩子或者回到21世纪，恐怕就连历史也要被改写，那样自己所有一切都有可能消失！
楚凤庭想到此，不由有些后脊发凉，但是让她接受刘邦也是万万不能，如今该如何是好呢？外有强敌欲谋加害，内有苦衷进退两难，楚凤庭身上的寒意愈重，不由蜷缩起身体，金素轻声问道：“夫人，天色已晚，不如早些歇息？”。
三十三、茹血步摇
春深似海，生意盎然，一片姹紫嫣红之中，一羡牡丹的华贵雍容，再赏芍药的明艳动人，复叹芙蓉的绝世清远，然而任凭怎样繁花锦簇的灿烂盛景，终不免他朝绿暗红稀的凋零收场，正所谓花无百日红，春尽终须谢，争名逐利时时有，安享荣华能几人，纵然安享再久，也久不过一生。
金素一路往御药房而去，看到身旁的红花绿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又用绢帕拭拭眼角，暗叹了几声，其它宫房的宫女见了，不免背后议论：“哎哎，那不是昭阳殿的金素吗？怎么看着一脸的晦气啊”；
另一个宫女道：“你还不知道呢吧？她那个主子不识抬举，前几天在宣室殿顶撞皇上，昨天皇上明明去了，但是半夜又摆驾增成殿啦”；
又一个宫女道：“我听增成殿的人说，翊锦夫人装可怜想博圣宠，结果自己臊了一鼻子的灰，皇上今天下旨要选封秀女”，说着拉近那些宫女，看看四周无人才低声道：“皇上让曹夫人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本该是交给后宫之主，你们说皇上是不是想立曹夫人为皇后啊”…
祁太医正在看小内侍煎药，见有人进来施礼，笑道：“金素姑娘来了，本官这就去给翊锦夫人请脉”，正要传小内侍拿药箱，金素却道：“祁大人不必！夫人吩咐大人不用去请脉”，祁太医一愣低头皱眉，金素一边留心看他一边说：“夫人说自己只是风寒，大人已经开了去寒散，暂且先服着，若有什么不适再来请大人”。
祁太医听了脸色稍霁：“那姑娘就替本官向夫人请安吧”，金素答应着却拿着帕子拭眼角，祁太医不禁问道：“金素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金素抽泣道：“夫人昨天醒来，说自己落水是得罪了神明，所以准备禁食在佛前忏悔…大人想，夫人身子本来就虚弱，风寒未好又受了惊吓，要是再禁食三天，这命恐怕就…”。
祁太医一听忙道：“金素姑娘慎言啊，夫人是千金之躯自有天佑”，金素猛落了几滴泪，用帕子捂着口道：“奴婢是皇上赏给夫人的，夫人一直善待奴婢，昨天还为我跟皇上求情…金素尚未报夫人大恩，倘若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皇上降罪，金素也没有面目再活下去！”，说完又低声呜咽起来。
祁太医让金素坐下，又让小内侍上茶，说些场面上的话劝慰着，金素又断断续续的道：“夫人自从早上进了佛堂，身边连一个侍候的人也不要，奴婢真是担心…想着借送香烛的机会，进去看看夫人怎么样，偏巧昭阳殿里的香烛又没啦…奴婢还要去尚宫局领香烛，就不打扰大人啦”。
祁太医笑道：“金素姑娘客气啦，你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现在又侍候翊锦夫人，本官想请姑娘还怕请不来呢！姑娘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本官，本官一定竭尽所能”，金素勉强笑笑道了谢，依旧一脸忧愁郁结的出御药房去了。
昭阳殿，金素刚进门就听有人在争吵，原来是吕媭听说吕雉落水赶来探望，金素福身道：“奴婢见过临光县主”，吕媭转身看到金素，一把拉过她指着韩舍人道：“你回来得正好，本县主要进去看姐姐，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拦着！”。
金素忙笑着道：“县主请息怒，不是韩舍人要拦您，而是夫人有旨，三天内要在佛堂静心忏过，任何人都不许打扰”，吕媭一听双眉立起，轻笑一声道：“你不用给本县主摆规矩，我是夫人的亲妹妹，我不信她会不见我！”，金素陪笑道：“奴婢不敢欺瞒县主，确实是夫人有旨”。
吕媭一把推开她，金素踉跄几步险些摔倒，韩舍人忙过去扶住她，吕媭径直朝后殿走去，金素赶上去拦着她，吕媭脸色一冷，伸手一巴掌打在金素脸上，金素忍痛跪下拉住吕媭的衣摆：“请县主不要为难奴婢们”，吕媭抬脚想踢开她，但金素就是不放。
吕媭面色涨红，眼中的凶光渐露，金素看了不由后脊发冷，也不敢再言语只是连连磕头，吕媭猛得抓起金素的发髻，狠狠朝漆鸾朱柱上撞去，金素一时眼前金星乱闪差点晕厥，“贱婢敢拦我的路，本县主让你知道厉害！”，见金素仍拉着自己，伸手从头上拔下金累丝双鸾点翠步摇向她脸上刺去！
金素紧闭双眼并不躲闪，但眼泪如溃堤般落下，半晌见没有动静，睁眼一看不由惊叫一声：原来韩舍人护在她身前，步摇的尖脚已插入他的手掌，鲜红的血一滴又一滴落在吕媭的明黄千瓣菊长衣上，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耀目… txt小说上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