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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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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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没有回答。

“听着,塞恩,你可以辱骂我,你可以吓唬我,但我要告诉你,我的朋友,这个女人可是我们手中的王牌,有了她,我们准保将那个家伙逮着。”

弗兰克紧绷着的脸终于松弛下来,心中的怒火开始慢慢消退。

“你在说什么?”

“那个穿裙子的是他的女儿,是那个狗杂种的女儿,实际上是他的独生女。卢瑟·惠特尼是个屡次被判刑的惯犯,犯罪技巧也随其年龄的增长愈发高超。他的妻子最后和他离婚了,她是再也忍受不了了。后来,正当这个女人开始重新生活时,乳腺癌却夺去了她的生命。”

他顿了顿。

塞思·弗兰克全神贯注地听着。“接着说。”

“凯特·惠特尼因她母亲的亡故而心力交瘁。在她看来,是父亲的背叛导致了母亲的亡故。心力交瘁的她同父亲完全断绝了父女关系。还有,她上了法学院,毕业之后又做了州助理检察官,素有冷面检察官之美称,在起诉入室盗窃、小偷和抢劫等与财产相关的犯罪时尤其冷酷,对这类罪犯她总是寻求最大程度的量刑。顺便说一句,她通常都是如愿以偿的。”

“你他妈是从哪儿知道这些情况的?”

“打了几个对路子的电话。人们喜欢谈论别人的痛苦,这会使他们觉得自己的生活要比别人好一些。当然,实际情况往往并不是这样。”

“可这家庭动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塞思,你想想这其中的各种可能性。这姑娘恨她的老爸,恨之入骨。”

“这么说你是想利用这个姑娘为诱饵了。但他们已隔离到了如此田地,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诀窍就在这儿。据各方面的传闻,恨也好,痛苦也好,都是单方面的,只在女儿这一方,不在父亲那一面。父亲爱女儿,胜过一切。那家伙的卧室里放着一本他女儿的影集,对那家伙来说就如同他妈的一个圣盒。我告诉你,那家伙保准吃这一套。”

“如果……在我看来这只是希望很渺茫的如果而已,如果她愿意合作,她又如何跟她爸爸联系呢?那个混蛋绝对不会呆在家里守着电话的。”

“是啊,可是我敢担保他会从外面打电话进来查寻留言的。你真该看看他的住宅。这个家伙真是有条不紊,家里的每件东西都放在固定的位置上。各种账单可能都提前支付过了。他目前还不知道我们在追踪他,应该还不知道。他很可能每天都要查寻一两次,防止有给他的留言。”

“这么说,我们可以让他的女儿往他的住宅打个留言电话,安排两人会面,然后我们趁机将他逮着,对吗?”

伯顿躬身站起来,从香烟盒里拿出两支烟,顺手给弗兰克扔过去一支,两人都过了半晌才把烟点着。

“以我的愚见就该这么办,塞思,不知你有没有更妙的计策。”

“即便这样,我们还得说服她才行。然而从你所说的情况来看,她似乎不太愿意。”

“我看你得亲自和她谈谈,不能有我在场。我可能把她逼得太厉害了,我总有把人逼得走投无路的倾向。”

“我明天上午第一件事就做这个。”

弗兰克戴上帽子,穿上外套,然后顿了顿。

“听我说,比尔,我他妈并不是存心要辱骂你。”

伯顿咧开嘴笑道:“你当然是存心的。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很欣赏你的帮助。”

“随时效劳。”

塞思正打算出门。

“喂,塞思,请帮前老警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到时通知我一声,也让我参与一下这场猎杀。扳机这么一扣,一般人就不敢看他那张脸了,可我无所谓。”

“就这么着吧。我跟她谈过之后就给你打电话。本警察要回去和家人团聚了。比尔,你也该回家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了。”

“抽完这支烟我就走。”

弗兰克走了。伯顿坐下来,慢慢地吸完那支香烟,把烟屁股丢进了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里。

他本不想把惠特尼这个名字告诉塞恩·弗兰克,而对弗兰克说联邦调查局没有找到和那个指纹相吻合的人。但是,这样的游戏玩不得,冒的风险太大了。万一被弗兰克发现,他伯顿就死定了。实际上,这位探长能够通过无数条独立的渠道发现他的欺骗行为。他到时会无法解释,所以只有说真话,这点由不着他。况且,要查明惠特尼的身份伯顿需要弗兰克的帮忙。特工处的这位特工一直想利用探长找到那个前科罪犯。只要找到他,不能逮捕他。

伯顿站起身,穿上外套。卢瑟·惠特尼!你去得不是地方,来得不是时候,看的不是该看的人啊!哎,即便那是一种解脱和慰藉,他卢瑟也感觉不到了。他甚至无法听见那声枪响,因为在突触向大脑发射脉冲以前他就已经死掉了。这就是命运,人时而走运,时而背运。现在,他要是能够想出办法让总统和办公厅主任安然无恙的话,他这一天的工作就没有白做。可是,他担心那个家伙甚至比他伯顿还要棋高一着呢。

科林把车子停靠在街道的一侧。树上的叶子五彩斑斓,但已寥寥无几,断断续续轻柔地落在他的身上,又被懒洋洋的微风缓缓地拂动在街面上。他穿着一身便装:一条牛仔裤,一件棉套衫,还有一件皮茄克。他的皮茄克穿着得体,不像常人那般鼓鼓囊囊的。他刚匆匆冲了一个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脚上穿着一双懒汉鞋,露出了光溜溜的脚踝。看上去他像是要去大学图书馆上晚课,或是星期六下午踢完一场足球赛这会儿正要去夜总会呢。

他向那幢房子走过去,心里觉得特别紧张。她打来电话,让他吃惊不小。她的声音很正常,听不出紧张或疲惫,也听不出气愤或恼怒。伯顿说,总的来讲,她的理解力还是不错的。可他心里清楚,伯顿是个生硬粗暴的家伙,这就是他焦虑的缘由。本来自己要和那位女士约会,却让伯顿去了,这恐怕不是他科林有生以来所做的最精明的事情,可是这其中的赌注特别高。伯顿帮助他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敲了敲门。门开了。他走进去。他转身的功夫,门就关上了。她站在那里,微笑着,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透明睡衣,又短又紧,引人注目的部位都曲线毕露。她踮着光溜溜的脚丫温柔地吻他的嘴唇。然后,她拉起他的手,把他领到卧室内。

她示意他躺到床上。她站在他的面前,解掉了那件轻薄睡衣的背带,让睡衣落到地板上。接着,她的内裤顺腿滑了下来。他打算坐起来,但又被她轻柔地推倒在床上。

她俯身将自己的舌头伸进科林的口中,然后又将两片嘴唇依偎在他耳旁。

“蒂姆,你想要我,是不是?你急不可耐地要操我,是不是?”

他呻吟着,两手使劲抓住她的屁股,可她立即移开了他的双手。

“是不是?”

“是!”

“那天晚上我也很想你,然而来的却是他。”

“我知道,我很抱歉。我们谈了一次,他……”

“我知道,他都跟我说了。他说,你我之间的事你只字未提,他还说你是个绅士。”

“这些不关他的事!”

“对,蒂姆,这个与他无关。现在你想操我,是不是?”

“天啦,是的,格洛丽亚,我当然想。”

“你敢肯定想要我吗?你敢绝对肯定吗?”

“敢!”

科林已感到不对劲儿,但他的理智还来不及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股迅猛的冷气流,终于发生了。

“滚出去!”只有三个字,但说得慢条斯理,从容不迫,语调及其抑扬变化掌握得恰到好处,说话人就像已预先反复操练了好多次。她像是在品尝每一个音节。她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格洛丽亚……”

他坐了起来。此时她的玉体已罩上了一件厚实的长袍。

“你给我滚出去,科林。马上!”

他十分尴尬,她就站在那儿看着,她随他来到大门口。门开了,他正要跨出门口。她将他猛地一推,然后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大门。

他扭过头看了一会儿。他不知道门后的她此刻该是在放声大笑,还是在失声痛哭,也许压根儿就无动于衷。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但很显然他曾让她感到十分尴尬。他真的不该那样做。一报还一报啊!她是以那样的方式将他送到了门口,她摆弄他就像是摆弄实验室的仪器,最后她又以闪电般的方式将他甩了。

他走向汽车。回想着她脸上的那种表情他觉得如释重负,他们短暂的肉体关系算是有了妥善的了结。

凯特打电话告假,这是她进入州律师办公室以来第一次请假。她把被子拉到下巴,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凝望着窗外阴郁的早晨。每次她挣扎着要起床,比尔·伯顿的形象就浮现在眼前,像一大块锋利的花岗岩,要砸烂她的身体,要刺透她的胸膛。

她身体向下滑了滑,陷进了柔软的褥垫里,就像把自己浸没在温暖的水中,在那里她听不到也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一切。

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就跟妈妈的情形一样。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人们拥进来,打机关枪似的向凯特的妈妈提问,而她根本回答不了。他们要找卢瑟。

她想起了前几天夜里杰克发的那通火。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试图把那些话从脑海里抛掉。

该死的!

她觉得很累,还没有任何一次审判让她有这么累过。他已将她卷入了罗网,就像他把妈妈卷入罗网一样。但她不想被卷入,她深恶痛绝,机会一到,她就会撕碎这张罗网。

她觉得无法呼吸,于是坐了起来。她用手指紧紧掐住喉咙,以防再次哽塞。等缓解了一些,她翻了一个身侧卧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妈妈的那张照片。

他是妈妈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亲人。她差点失声大笑起来。卢瑟·惠特尼是她这个家中唯一的亲人。上帝你帮帮她吧!

她躺在床上,等待着,等待着那敲门声。由母亲到女儿,现在轮到她了。

此时此刻,卢瑟·惠特尼又在凝视着旧报纸上的那篇文章,他看了将近有10分钟之久。胳膊肘旁放着一杯咖啡,他根本想不起来要喝它。身后的那台小冰箱在嗡嗡作响。房角的电视播放着有线新闻网的节目,嗡嗡响个没完。除此之外,房间里一片寂静。

万达·布鲁姆一直是卢瑟的朋友、好友。他们自从在费城的一个过渡教习所邂逅相遇就成了朋友。那是卢瑟刚服完最后一个刑期,万达服完了她第一个也是最后的刑期。而现在她已经死了。报上的这篇文章说是自杀的,喉孔里塞了一串药片,身体栽倒在车子的前座上。

卢瑟向来是我行我素,不愿从众,可这一次不同。这一切让他简直无法承受。他没完没了地做恶梦,又时不时从梦中惊醒。每次惊醒之后,他都要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冷汗顺着他那日渐苍白、日渐干瘪的脸颊滚落下来。每次惊醒之后,他都认为下次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在万达惨死的阴影里笼罩着一个出人意料的秘密:沙利文住宅行动曾是她的主意。回头想想,这是一个非常拙劣、非常糟糕的主意,但却是从那个创造力异常丰富的大脑里蹦出来的。她顽固不化地坚持着自己的主意,根本不顾卢瑟和她妈妈的警告。

于是他们一同策划,他执行了计划。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不过,冷静地反思之后,他知道自己本来就是想做这件事的。这是一个挑战,而一个具有丰厚报酬的挑战是难以抗拒的。

万达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克里斯婷·沙利文最终没有搭乘那个航班,而她却无法通知卢瑟:情况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现在十分危险。

她曾是克里斯婷·沙利文的朋友。这种朋友关系是绝对真诚、不搀任何水分的,是沃尔特·沙利文骄奢淫逸的生活圈中唯一幸存的真正的人性关系了。在这个生活圈中,人人貌美,就像克里斯婷·沙利文那样,人人有知识,有教养,身出名门,老成世故,而克里斯婷·沙利文做不到,也永远无法做到这些了。随着两人的友谊迅速发展,克里斯婷·沙利文把本不该告诉万达的事都告诉了她,最后还向她透露了那个装有镜子的门后面的保险库以及里面的收藏。

万达相信,沙利文夫妇如此富有,丢失那么一点点东西是不会留意的。可世事不如人意,这一点卢瑟领略到了,万达大概也领略到了。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窘迫了一生的万达决定要碰碰运气,发一笔横财。但是,像过去的克里斯婷·沙利文一样,他俩当时也都没有意识到这类冒险的代价究竟有多高。

卢瑟飞到了巴巴多斯。他想给万达写封信,可她已经出发了,于是他把信寄给了她妈妈。埃德温娜应该要把信拿给她看的。可她能相信自己吗?即使她相信,克里斯婷·沙利文的生命还是牺牲了,都是因为万达的贪婪、万达的欲望。万达自己要是有知,她也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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