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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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美]-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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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查着一张地图,上面各个律师的名字用方框框了起来,分别代表这个人的办公室位置。这张地图是他从自己的小隔间办公桌上拿来的,在一本厚达5000页的有关跨国业务的活页夹中,他还无意中发现了这张地图的最新版本就夹在里面,其索引和装订工作由他下午完成。

他绕过拐角停下来,看看一扇关闭的门,今天每个办公室的门都关闭着。他拿起一份联邦捷运公司邮递的包裹,在地图上找收件人的名字,拿它和包裹标签上的潦草字迹对照了一下。没错。他看了看空空的名牌支架,蹙起了眉头,感到困惑不解。

他敲敲门,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然后把门打开。

他朝四周看了看,屋里一片狼藉,地板上堆满了盒子,家具摆得乱七八糟,桌子上撒着一些报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跟头核对一下,可能搞错了。他看看表,已经过了10分钟。他抓起电话,给头拨电话。没人接。他看见桌子上有张女人照片,那女人身材高挑,深棕色头发,衣着华贵。肯定是这人的办公室,或许是正在搬入。谁会把一张美女照留下来呢?弗雷德觉得自己推测得很在理,就把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放在这里肯定会被找到。他关上门出去了。

“沃尔恃出了这事,我感到很遗憾,桑迪,确实很遗憾。”杰克扫视着城市景色。这是在上西北部的一所公寓顶楼上。这块地方昂贵非凡,钱还在源源不断地花在内部装演上。杰克看见到处都是绘画真品、软皮革和石雕。他思忖道:像桑迪·洛德这种人世上不多,他们得住在体面的地方。

洛德坐在火炉旁,里面的火苗直蹿。他那臃肿的身体穿着宽松的涡旋纹花睡衣,光脚穿着皮拖鞋。雨冷冷地打在宽大的窗户上。杰克向火炉挪近了一些,他的思绪也好像火苗一样噼噼啪啪直蹿。蹿出来的余烬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带着火光很快消失不见了。杰克手握酒杯,看着他的合伙人。

电话来得并不非常突然。“我们需要谈一谈,杰克,越快越好。不要在办公室里谈。”

于是杰克来到他的住处。洛德的老仆人替他拿走大衣和手套,不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两人来到镶有红木嵌板的书房里。这里布置豪华,是男人的好去处,杰克心中生出带有些许悔意的妒忌之心。那间大石屋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那房子也有一个和洛德的极为相似的书房。他努力使自己定定神,眼睛盯着洛德的后背。

“我被人搞了,杰克。”一听到洛德嘴里首先说出的是这些话,杰克不由得想笑。你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直率。但他还是忍住了。洛德说话的音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值得他人的尊敬。

“公司会没事的,桑迪。我们什么都不会失去。我们出让了一些业务,但无碍大局。”

洛德最终站了起来,径直朝角落里的吧台走去,这里备有各种各样的酒。他把只能装一口酒的杯子倒满,熟练地一饮而尽。

“对不起,杰克,或许我把自己搞糊涂了。公司挨了一拳,并非打趴下再也爬不起来了。你说得对,公司会经受得住这个考验,但我想说的是巴顿、肖,还有洛德我能否经受得起来日再战。”

洛德蹒跚地穿过房间,一屁股坐在白色皮革沙发上。杰克巡视着镶嵌在这件大块头家具上面的铜钉子,一面啜着酒,一面审视着那张宽脸。那双眼睛眯着,只留下一分硬币那么厚的缝隙。

“你是公司的顶梁柱,桑迪。我没看到有什么变化,即使你固定的客户来源受到冲击。”

洛德平躺着,发出一声叹息。

“难道只是一次小小的冲击吗?明明是一颗原子弹,杰克。正中他妈的致命处。世界上的重量级拳击冠军也不会打得我这么惨。我被打趴下,裁判正在为我进行10秒计时。一帮心怀叵测的卑鄙小人正在上空盘旋,而洛德就是他们扑食的美味。这道美味是一头嘴里衔着苹果、屁股上标有靶心、一打一个准的肥猪。”

“难道是柯克森?”

“柯克森、帕卡德、马林斯、他妈的汤森,继续数下去,杰克,你可以数到合伙人名单的末尾。我跟我的一些合伙人有非同一般的过节,这一点我得承认。”

“但跟格雷厄姆没有,桑迪。跟他没有过节。”

洛德慢慢坐了起来,头枕在一只松软的胳膊上,眼睛看着杰克。

杰克纳闷为什么他这么喜欢这个人。原因可以追溯到当时在菲尔莫尔饭店的那次午餐。那次决不是胡侃,而是一次地地道道的让人脱胎换骨的谈话。每句话都令人心里感到刺痛,让人的大脑做出从未有胆量做出的反应。现在这个人有麻烦,但杰克有办法保护他;或许他确实有办法。他现在与鲍德温家族的关系一点也不牢固。

“桑迪,他们要是想跟你交手,得先通过我。”他是这样说的,也会这样做的。也确实是洛德给他机会能和大人物一起闪光争辉,赋予他活力,你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使你志得愿遂呢?那一段经历使他获益匪浅。

“干我们这行可是水深石乱,杰克。”

“但我水性很好,桑迪。还有,别把这件事纯粹看成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本人就是公司的一笔资产,而我又是这个公司的合伙人。公司要赚大钱全指望你,虽然你现在被人打趴下了,但你不会甘心趴着。一年以后你会行大运,到时第一把交椅仍然归你。我不想让你这样一笔财富溜掉。”

“这我不会忘记的,杰克。”

“我也不会让你忘掉。”

杰克离去之后,洛德又要倒一杯酒,但还是打住了。他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慢慢地把酒瓶和酒杯放下。趁双膝还能支撑得住,他朝沙发走去。壁炉上方有一面北方风格的老式镜子,他的身体映在里面。已有20年他那阴沉的脸上没有滴过一滴眼泪,最后一次也是他母亲过世的时候,但现在他却泪如泉涌,是为失去沃尔特·沙利文这样一个朋友而痛哭。多少年来洛德都在自欺,相信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每月用来支取的佣金支票。这种自欺终于在沙利文的葬礼上得到报应。当时洛德哭得死去活来,不得不钻回自己的轿车,直到他的朋友下葬时才出来。

现在他又在擦拭着肥胖脸颊上略带咸味的液体。去他妈的臭小子。洛德把每个细节都盘算好了,他的对策无懈可击。除了他已经获得的这个反应之外,他已对每个可能的反应心里都有数。他看错了这个年轻人。洛德本以为杰克会像他那样做:人于我有所大求,我必对人有所大欲。

纠缠着他的不仅仅是负疚感,还有耻辱感。意识到这种羞耻感的时候,他感到恶心,于是趴在了那绵软的厚地毯上面。羞耻感,长时间没有感受过的羞耻感。恶心退去后他又看看镜子里形容委琐的自己,他向自己保证,他不会让杰克失望的。他会重振旗鼓,他不会忘记这个许诺的。

第25章

弗兰克即使有最狂野不羁的想象,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坐在这个地方,他环视四周,很快就意识到这房间呈椭圆形。家具色调单一,风格保守,但是偶尔某个地方会出现色彩或条纹。低低的鞋架上整齐地放着一双昂贵的运动鞋,说明房间的主人远未打算退隐不干。弗兰克使劲咽唾沫,调整呼吸,他是位资深警探,这次只不过是一系列无休无止的例行公事中的又一次调查。他来这里只是追查一条线索,仅此而已。几分钟过后他就会离开此处。

接着他不由得提醒自己,他要调查的对象是当今美国总统。紧张感像一阵冲击波向他席卷而来。这时,门打开了,他立刻站了起来,转过身。他朝伸过来的手呆视了好长一会儿深远。人性思想为二程、朱熹继承发挥。著作编入《张子全,最后定住神才伸出手去迎接。

“谢谢你到我这里来。”

“没什么,总统先生。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不塞车就好。总统先生,我想您是没有受过塞车之苦喽?”

里士满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示意弗兰克重新坐回去。直到这时弗兰克才看见面无表情的比尔·伯顿,他关上门,脸朝着探长。

“我的路线都是事先布置好的,确实我很少遇到塞车。要是偶尔遇到,会把人急死的。”总统咧嘴笑了起来,弗兰克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自动上挑,也出现了笑意。

总统身子前倾,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双手紧握,眉头紧蹙,乐意融融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我要谢谢你,塞思。”他瞥了一眼伯顿。“伯顿告诉我你非常配合对克里斯婷·沙利文被杀一案的调查工作。真的要谢谢你,塞思,有些官员要么不愿帮忙,要么想把这案子变成传媒炒作的对象,用来抬高自己的身价:我在你身上寄予了厚望,并且你的作为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再次向你表示感谢。”

弗兰克心里一喜,好像获得了拼字游戏第四名的桂冠。

“你知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真是糟透了。告诉我,你有没有听说沃尔特的自杀和那名被杀的罪犯之间有什么联系?”

弗兰克摇摇头,眼睛里流露出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失了,那双目不斜视的眼睛开始停留在总统棱角分明的脸上。

“有什么说什么,探长。我可以告诉你,此时此刻,针对沙利文雇杀手为妻报仇,然后又畏罪自杀这一连串事件,华盛顿全市上至官方下至市民都在予以猛烈的抨击。你不可能制止别人说闲话。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在调查中有没有获得一些线索能够证实,杀死他妻子的凶手被杀是沃尔特一手操纵的。”

“恐怕我真的什么都不能说,先生。我希望您能理解,这毕竟是一次正在进行的警方调查。”

“不用担心,探长,我不想为难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段时间我一直非常难过,想想沃尔特·沙利文竟然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是这一代人中最杰出、最有头脑的人之一,像他这样的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多人都这么说。”

“这话我只能跟你一个人讲。据我对沃尔特的了解,他若要对付杀妻凶手,就会每一步都精心策划的,这井非不可能。”

“应该叫杀人嫌疑犯,总统先生,在证实有罪之前他是无罪的。”

总统看了一眼伯顿。“但我明白你接手的这个案子非常棘手,确实难啃。”

塞思·弗兰克搔了搔耳朵。一些辩护律师喜欢这种棘手的案子。你看,这好比你在铁上倒上足够的水,铁就开始生锈,变得千疮百孔,可你却未能察觉到。

“这案子的辩护律师就是这种人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吧。我不擅长打赌,但我猜完全定罪的可能性不超过四成。我们进行的确实是一次棘手的战斗。”

总统向后倚去,思忖着这些话,又看着弗兰克。

弗兰克终于觉察到他脸上期待的神色,于是打开笔记本,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心跳平静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沃尔特·沙利文临死前给你打过电话?”

“我记得我曾和他通过话,但我不知道那就是在他临死前,不知道。”

“你没有早一点告诉我这件事情,我感到有些诧异。”

总统的脸沉了下来。“我知道。我想我本人也有点惊诧,我认为当时是为了不要让沃尔特再受伤害,至少不要老是回忆往事,结果不能自拔。当然我知道警方最终会发现他曾打过这个电话。对不起,探长。”

“我想知道那次电话里谈的具体内容。”

“你想喝点什么,塞思?”

“来杯咖啡吧,谢谢。”

好像有人提示一样,伯顿拿起角落里的电话,不一会儿一只银盘托着一杯咖啡送了进来。

他们轻啜慢饮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总统看看表,然后抬眼看见弗兰克正盯着他。

“对不起,塞思,对你的来访,我非常地重视。不过,几分钟后有一个国会代表团来和我共进午餐。说实话,我并不期待他们的到来。说起来有点可笑,我对政客倒不特别喜欢。”

“我明白。只不过还要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那次通话的目的是什么?”

总统向后倚靠着椅子,好像在调整思路。“我可以把这次称作是一次绝望的通话。他当时肯定有些反常,他听起来好像不大对劲,已失去了自我控制;好一阵子什么话也说不出。跟我认识的沃尔特·沙利文可大不相同。”

“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说了,又什么都没说,有时只是嘟嘟囔囔。他谈起了克里斯婷的死,然后又谈到那个人,你以谋杀罪名逮捕的那个人。说他恨之入骨,说那人他如何毁了他的生活。听了真令人难过。”

“你告诉过他些什么?”

“对了,我一直在问他当时在哪里。我想找到他,想帮他,但他不愿告诉我。我说不准他是否听见了我的话,他当时确实精神恍惚。”

“那么你认为他有自杀倾向喽,先生?”

“我不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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