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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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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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汇入激荡的洪流,

便急速直下,涌向那名副其实的大江,

其飞速奔腾之势,没有任何障碍可以阻挡。

汹涌澎湃的阿尔基亚诺河

从河口之上发现我那冰凉的尸体;

随即把它推入阿尔诺河里,并解开在我胸前摆成十字的双臂,

正是在痛苦把我征服时我曾把双臂放在那里:

它翻转我的身躯,沿着悬崖和河底把我冲来撞去;

接着又用它那水草沙石覆盖和围拢我的遗体。”

皮娅

“喂,等到你返回人世,

解除了长途跋涉的疲劳”,

第三个精灵紧接着第二个之后说道,

“请记住我,我就是那个皮娅,

锡耶纳养育了我,而马雷马却把我毁掉,

那个以前曾取出他的宝石戒指并给我戴上的人,

对此应当知晓。”



第四十章

第六首

暴死者的魂灵(1…24)

祈祷的效用(25…57)

索尔戴洛(58…75)

对意大利和佛罗伦萨的哀叹(76…151)

暴死者的魂灵

每逢掷骰子结束一局,

输家总是痛心不已,

他把骰子掷来掷去,伤心地把教训记取;

所有的旁观者都随另一个离去;

有的人在前面走,有的人在后面把他拉,

也有的人在旁边提醒他:

他却不把步子停下,

时而听这个讲,时而听那个说;

从他手中得到赏赐的人不再拥挤,他也乐得把身后的人摆脱。

我在这群鬼魂的重重包围之中,也恰是这般光景,

我把脸朝他们转去,我才得以从他们当中脱身。

这里有那个阿雷佐人,

他曾在金·迪·塔科的一双凶恶的臂膀中丧命,

还有另一个,他曾在追击奔跑时溺死在河中。

这里有菲德里哥·诺维洛,

他在伸出乞怜的双手苦苦哀求,

还有比萨的把一个,他曾使善良的马祖科显露坚强的本色。

我看到了奥尔索伯爵和另一个鬼魂,

后者的灵魂脱离了肉体,如他所说,

是由于仇恨和嫉妒,而不是由于他所犯的罪过。

我说的是皮埃尔·德拉·布罗恰;

而那位贵夫人迪·布拉邦特只要活在世上,

就该为将来到此准备充分,

以免因此而落入那群罪孽深重的鬼魂当中。

祈祷的效用

既然我已把所有这些鬼魂摆脱掉,

而他们仍在一味请求别人为他们祈祷,

使他们能把成仙化圣的时间提早,

我便开口说道:“哦,我的光明,

你似乎在某篇诗文中明确否认,

祈祷能改变上天的法令;

而这群人一味请求的正是这一宗:

那么,四海他们的希望无法兑现,

还是我不曾把你说的话弄清?”

他于是对我说:“我所写的内容浅显易懂;

这些人所抱的希望也并非虚空,

倘若能用清醒的头脑把问题看明;

因为怜爱之火一时完成的事情,

可能会使栖息此处的人感到满足,

却并不能使神的裁判降低它的高度;

在我提出这个论点的地方,

罪孽并不能用祈祷来加以补偿,

因为这样的祈祷传不到上帝的身旁。

然而,你也不可停滞在这如此高深的疑点上,

除非那位圣女不曾告诉你,

她才是沟通真理与智力的光芒。

我不知你是否明白;我说的是贝阿特丽切:

你将在上面与她相见,在这高山的顶峰上,

你将看到她笑容满面,幸福异常。”

我随即说道:“先生,让我们走得更快一些吧,

因为我已经不像方才那样感到疲乏,

现在,看啊:山峰在把影子投下。”

他答道:“我们将趁着这个白昼往前行,

竭尽我们现在之所能;

但是,事实则总是另一种情况,非你所能设想。

在你抵达山顶之前,

你将看到那用山坡将自己遮盖的太阳重新出现,

你现在也不能把它的光线截断。

索尔戴洛

但是,你瞧,那边一个孤单单的魂灵,

他正把视线投向我们:

那个魂灵定会告诉我们最轻便的路径。”

我们来到他身边:哦,伦巴底的幽魂,

你是多么轻蔑和傲慢,

而在转动眼睛时又是多么庄重和迟缓!

他对我们不发一言,

却听任我们转来转去,只是盯住我们看,

活像一头狮子,静静地呆在一边。

然而,维吉尔却向他走近,

请求他为我们指出最佳的登山途径;

而那鬼魂并不回答他的提问,

相反,他却询问我们的家乡和情景;

温和的导师于是开口说明:

“曼图亚……”那个卷缩和身子的幽灵

立即从他原来呆着的地方朝导师跃然起立,

说道:“哦,曼图亚人,我就是索尔戴洛,

你的同乡!”于是,他们相互拥抱在一起。

对意大利和佛罗伦萨的哀叹

啊,沦为奴婢的意大利,你是痛苦的藏身之地,

是狂风暴雨中无人掌舵的舟楫,

你不是各省的主妇,而是卖身之娼妓!

那个高贵的魂灵是如此殷勤,

这只不过是出于他的故土的温馨乡音,

他对在此地相遇的同乡表示欢庆;

而如今在你那里,你的那些活着的人则战乱不停,

那些被一堵城墙和一条壕沟围起的人

也都在相互啃齿拼命。

可怜的人啊,你尽可到海岸周围搜索你的滨海城镇,

然后再把你的腹地来探寻,

是否在你的国土上还有某块地方可享太平。

既然马鞍之上无人驾驭,

要用朱斯蒂尼亚诺的缰绳来把你约束,又有呵用处?

倘若没有这种约束,也可少暴露些耻辱。

唉,你们这些人!

倘若你们真能善解上帝给你们的指示,

你们本该虔诚奉教,让凯撒在马鞍上坐稳,

你们现在该看一看,

在你们执掌马勒之后,让这畜变得如何桀傲不驯,

因为你们不曾用马刺来把它纠正。

哦,德国的阿尔贝托啊!

你把那难以驯服、野性大发的畜牲放任不管,

而你本该骑牢它背上的马鞍,

但愿公正的裁判能从星空落到你的血亲身上,

但愿这裁判彰明昭著,不同凡响,

能令你的继承人恐慌万状!

因为你和你的父王都贪恋那边的国土,

不思返回此处,

而听任那帝国的花园陷于荒芜。

粗心大意的人啊!你来看一看蒙泰基奥和卡佩莱托两大家族,

再来看一看莫纳尔多和菲利佩斯基奥两大派系,

前者已经灰心丧气,后者也是满腹疑虑。

残酷无情的人啊!你快来,快来,

你该看一看你的那些贵族们惶惶不可终日的处境,

你也该管一管他们的苦难重重,

你将会眼见桑塔菲奥拉发生多年悲惨的情景!

你来看一看你的罗马吧,

她像个寡妇,孤苦伶仃,日日夜夜在呼喊:

“我的凯撒啊,为何你不与我作伴?”

你来看一看你的人民是多么相互疼爱吧!

倘若你对我们毫无怜惜之情,

那么你也该羞于有你这样的声名。

倘若容许我这样说,哦,至高无上的宙斯啊:

既然你是为我们在尘世被钉上十字架,

难道你的公正的眼光是投向他方?

要么则是你深不可测的思虑中,

你做了妥善的安排,

而这又是完全超出我们所能预见之外?

因为意大利的城市全都充斥着暴君,

而每个各霸一方的平民

也都各自成为马尔切洛。

我的佛罗伦萨啊,你可以感到十分高兴:

因为这段插曲与你无干,

这多亏你的市民在处心积虑,步使自己成为话柄。

许多人都心怀正义,却迟迟才直言如射箭,

为的是不致不加思考便把弓箭上弦;

而你的市民却总是把正义挂在嘴边。

许多人都拒绝担任公职,

而你的市民却不经召唤

就急不可待地回答,并叫喊:“我来干!”

现在,你变得得意非凡,

因为你有理由欢欣鼓舞:你富有,你平安,你有先见!

倘若我说的是实言,其结果则无法遮掩。

雅典和拉斯德莫纳曾制订古老的法律,

曾治理得井然有序,

它们不费吹灰之力便使人民乐业安居,

拿它们与你相比,

你采取的措施是如此精细,

而你在十月纺成的线维持不到十一月半。

在人们可以记忆的时间,

你曾有多少次把法律、币制、公职和习俗改变,

又有多少次更新成员!

倘若你还记得清,看得明,

你就会看到你好像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

他在柔软的床垫上睡卧不稳,

翻来复去,想八他的疼痛减轻。

第四十一章

第七首

维吉尔和索尔戴洛的谈话

君主之谷

对君主的巡礼

维吉尔和索尔戴洛的谈话

在既彬彬有礼又欣喜若狂的相互拥抱

重复了三四次之后,

索尔戴洛退下一步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在那些有资格升天去见上帝的灵魂

可以登上此山之前,

我的尸骨就已被奥塔维亚诺深埋土掩。

我是维吉尔,我并无任何其他罪行,

只是因为我缺乏信仰而不能升天。”

这时,我的导师就这样作了答复。

如同一个人突然目睹

令人惊讶的事出现面前,

一边说道:“您是……不是……”疑信参半,

那人此刻也正是这般模样;

他随即垂下目光,谦卑地回到维吉尔身旁,

像小辈似的搂在维吉尔的身上。

他说道:“哦,拉丁人的光荣,

正是因为有您,我们的语言才显示出它的功能,

哦,我生长的地方的永恒荣誉,

是什么功德或是什么恩泽使你在我面前显现?

倘若我有幸能聆听你的金言,

就请告诉我你是否来自地狱,又是来自哪一环。”

维吉尔答道:“我是经过那痛苦王国的所有圈层才来到此处:

上天的威力把我调动,

而我此来也是依靠这威力的相助。

我丧失机会去见你所渴望的那崇高的太阳,

并非由于我有所为,而是由于我有所不为所致,

因为我得知那太阳以为时过迟。

下面那个地方没有鬼魂受苦的惨状,

却只有一片黑暗,

在那里,哀怨之声此起彼伏,不是惨叫而是叹息。

我与那些清白无辜的婴儿呆在那里,

早在他们摆脱人类罪孽之前,

他们就被死神的獠牙咬死。

我与那些不曾身着三种神圣美德

的人呆在那里,他们并无过错,

而且还了解奉行其他一切美德。

但是,倘若你知道又能做到,

就请你给我们做出一些指教,

使我们能快地去到炼狱的真正起点。”

索尔戴洛答道:“别人并未给我们定下固定的地点;

我必须向上攀登,环山而转;

只要是我能去的地方,我就可以充当向导,走在你的身旁。

但是,你看,现在已是日落西山,

而夜间无法攀登;

因此,最好设法找个适当的过夜地点。

这里,有一些鬼魂单独呆在右边:

你若同意,我可以把你领到他们面前,

认识一下他们,你一定不会不喜欢。”

维吉尔答道:“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凡是想夜间登山的人都要受到阻止?

要么是他根本上不去,因为他没能力?”

那位好心的索尔戴洛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一下,

说道:“你看见了吗?日落之后,

只是这道线你不能越过:

这并不是因为有别的东西在阻挡,

而只是因为夜的黑暗限制人的意愿,

正是这黑暗束缚人的能力,使他无法上山。

尽可以在黑暗中返回下面,

顺着那地平线把白昼关在外边。”

我的先生仿佛感到惊异,

于是说道:“那么,就请你把我们带到那个地方去,

你曾说在那里可以愉快地栖息。”

君主之谷

我们才从那里走了不远,

我就发现山岭已凹陷下去,

正好像在人世间,山谷把山岭掘空一片。

那个幽魂说道:“我们要去的地主就是那里,

山坡把那里凹了下去,

在那里,我们将等待新的白昼东山再起。”

有一条倾斜的路径,它不陡也不平,

它紧贴着谷壁,那我们引到

谷顶边沿淹没大半的地带。

真金与纯银,胭脂与铅白,

靛青,光亮而明净的木材,

新破开的翡翠的鲜明光彩,

这些颜色的每一种,

都要被种在山谷腹地的花草所战胜,

这与弱者墒不过强者恰好雷同。

自然界在此不仅泼洒丹青,

而且不安定因素把上千种芬芳

酿成说不明、辨不清的醉人馨香。

我在这里看到一些魂灵,

他们坐在绿草和鲜花丛中歌唱:“圣母,向你致敬”,

由于山谷地势低洼,从外面无法看见这些幽魂。

那个把我们领到此处的曼图亚人开言道:

“在这微弱的阳光隐去之前,

请不要让我把你们带到他们中间。

你们从这高处观看

所有这些人的举止和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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