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再回首+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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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同人)再回首+玉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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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那人一身黑色夜服,融入夜色中唯见一双眼,光芒闪烁,灿过天上星辰,久违的熟悉感漫过来。那人竖起一指轻嘘一声,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一道莹白的光泽。

“小玉,是我!”

“姐姐!”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红泪已先她一步以手掩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快跟我走!”

息红玉点点头,红泪取出腰间剑,一剑砍断她身上的铁链,拉著她往外便走,门口站著一人,黑暗中看不清楚,但那持枪的姿势看来,也知是赫连。

两人行动迅速,息红玉武功虽比不上他们,却也颇有功底,一路行来,竟没有见到人。出了牢狱,狭长逼仄的路上,蜿蜒行来,竟无遇到一个狱卒,想来也是被赫连夫妇解决了。出了门,又看到几个黑衣人想来是赫连家死士。对他们点一下头,便在前头引路。

等真正站在了天幕下,息红玉还有一丝恍然,如梦般,看著不远处重重皇宫殿角,飞檐如龙,心里便如浸了夜色般,森冷森冷。

“姐姐,我不走!”

“小玉。”息红泪象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般,抚了抚她凌乱的发,“孩子,我已命人去偷出宫了,就在前面。”

孩子!

红玉心中颤了下,嘴唇抖了抖想问太子的事,却终於咽回喉中。

孩子在繈褓中睡得很安稳,月光洒下来,落在他稚嫩的睡脸上,红玉一把抢过搂在胸口,泪潸然而下,滴滴洒在镶金线的包布上。

“走吧!”红泪伸臂抱住她母子,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走出幽州城竟异常顺利,红玉忽然心有灵犀般回过头,此时已晨曦初现,月色渐隐,朦朦薄光中,幽州古城,苍黄,静谧,历经沧桑後的淡定,任世事变幻。晨风过处,旌旗飞扬,旗面飞纹一波一波泛开,仿佛可以听到风滑过其间留下的声音。

息红玉闭上眼,心中沈重的一声钝响,这一走,只怕是天涯海角再无相见之期了!她和他这麽多年的情份也尽於这一刻了,此後,永生不见!

永生不见!

念一字心中的痛便增一分,直至疯狂蔓延灭顶而来,忽然将心一狠,把怀中的孩子往红泪怀中一送。

“姐姐,孩子就托於您,日後就让他当一寻常人家的孩子,不要再背负什麽家国天下,只要快快乐乐长大就行!”

“小玉!”息红泪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你要回去送死,辜负太子一番心意!”

“太子?”薄光中,红泪的眉眼如笼烟的柳叶般青翠,但闪出凌厉的锋芒,红玉的脸越发苍白,似被那锋芒煞住了般,血色尽失,嘴唇颤抖,声音嘶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早该想到了,红泪怎麽会赶来幽州城,又怎麽会在一夜之间将人救了出来,又将孩子从宫中度了出来,若不是,若不是太子的里应外合……

“我要见他!”

“他说此番事了,会去大宋找你和孩子,小玉,听话,跟姐走!”

此番事了?

红玉想笑,咧了咧嘴却是比哭还难看,红泪见了心也戚戚:“你要相信他,他说会来找你们,就一定会来的!”说著,手指不出其意的点了她的睡穴,红玉身子一软,便瘫在她怀中。

“快走!”息红泪轻喝一声,一行人便展开绝顶轻功飞遁而去。

城墙的垛上出现一个人影,落索独立,衣发随风掀起,隐在了飞扬的旗帜後面,模糊了他的表情……

红玉再次醒来,已在赫连的军营里,孩子坐在她的身边,一个人抓抓挠挠,玩得自得其乐。

孩子!

息红玉只觉得愁肠百结,大的,小的,一个也舍不得放开,亦也抛不下……

“小玉!”一直守在一边的息红泪看她醒了,便趋步到床前,抱起小王子,“多可爱的孩子啊,你看你舍得下吗?”

“姐姐,你不要说了,我和孩子会等著绪隆来接我们的,只是,以後的日子得仰仗姐姐了!”

“说什麽傻话呢?当初,姐姐就不该让你当什麽公主去和亲的…”

“姐姐,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恨自己学识浅薄,不能替他分忧解难,到头来反要连累他。”不知道辽国皇帝发现她携儿逃走後,会不会质疑太子,以致於累他惹祸上身。

息红玉回了京城,隐居在惜晴小居,那地方隐蔽不容易为人知道,也便於照顾。

闲暇无事时,她便会到晚晴的墓前去坐坐,晚晴的墓如多年前一样修葺整齐,周围杂树生花,芳草萋萋,想那铁手也终算是个念旧的人。

一日,她去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长身玉立,落索独立。

戚少商,他依然白衣一剑,望著墓碑,鬓边那星星点点的霜斑越发浓重起来,眼依然很亮,很深,看不透的黑。

他的眼很寂寞,他的人亦寂寞,如雪般,光华其外,沧凉内心

“戚大哥!”

“红玉!”戚少商回过神,朝她笑笑。

他的笑,依然风光霁月般,只是,息红玉看著的时候无端的会感到一丝凉薄的沧桑。

那一日,终是没有问他顾惜朝究竟是死是生,以後见过的几次亦没有问起这事,有时是忘了,有时觉得没必要。戚少商看墓碑的眼神有种飘渺的温暖,象是在怀念,她知道这绝对不会是给晚晴的,那麽,便是顾惜朝真的死了,与晚晴合葬在一起了。

☆、6(end)

过了月余,息红泪也返京,就近照顾著息红玉。

辽国的战况都会定时的传到红玉耳中,节节溃败,让她的心也紧紧提著,象是压著千斤巨石般,好在太子安然无恙,事实上,传到她耳中的都是过滤过的消息,辽国的情况比这更严峻十分。

在这战乱年代,小小的惜晴小居倒风平浪静,无论是远在另一国度的战火还是京城中的明争暗斗皆与它无关。几间茅屋隔离出一个安宁的世界,恍如世外桃源。无论是六扇门还是金风细雨楼,或是赫连府都在暗中保护著这小屋,及屋里的人。其中的利害关系盘根错杂,却在三方合力下消弭无踪。

如此竟不知觉的过了几年,1125天祚帝被俘,辽,灭亡,太子杳无音讯。消息传来时,红玉失了魂般,拉著年幼的小王子便要往外闯,一旁的息红泪眼明手疾,拦住了她。

太子一直没有音讯,生死两茫茫,息红玉肝肠寸断,过度的思念中又生出一分痛悔,当初怎麽就那麽轻易的离开了呢?

宋虽然是她的母国,却早已无她立足之处,母子俩隐姓埋名,全是倚仗著三方人马千方百计才得以一时平安。如今,成了亡国奴,也省得这般那番打算,不如带著麟儿去寻夫,无论是生是死,好歹一家人也算是聚在一起了!这样想著心里的悲戚竟奇迹般的淡去,暗地里准备著,只等著一有机会偷偷溜出来。

但,这行动却未来得及,金宋战争爆发,硝烟四起。金兵挥戈南下,势如破竹,攻城掠地,铁骑过处,民不聊生。

而,朝廷却在这风雨中摇摆,难下决策,主战和主和派的矛盾空前尖锐起来,这边厢两派短兵相接,下面的抗战便犹犹豫豫。城池的沦陷来得飞快,汴梁危在旦夕,皇帝这才慌了手脚,主战派暂时取得优势,得到了重用。

击戈抗敌,颓势渐渐好转,大宋本就不乏破釜沈舟的将士,亦不乏当取吴钩的热血男儿。很多江湖人奔上了抗战前沿,戚少商亦辞去金风细雨楼楼主一职,脱下白袍换战袍。

来小屋的便只有铁手了,眉目间的褶痕越发深刻,那身黑衣似在夜色中夜夜浸染般深沈。

戚少商的死讯也是铁手带来的,红泪的信,寥寥几句告之情况危急,她和赫连将奉命回京护驾,让红玉随时准备好,等她来接。

信末一行小字:戚少商已阵亡,还有顾惜朝。

这是红泪自戚顾逃亡後首次提起顾惜朝,不再是那人或别的含糊其词。

原来,战况稍好的朝中又陷入主战主和的党派倾轧中,皇帝似乎认为这战争就象他笔下的工笔画一般可以随意涂抹,完了还将会是一个完整的画卷。真大不了,割几座城赔些金帛,笔墨纸砚换一副仍能作画,成色也不差,大宋版图少一块,大宋国还是大宋国,倒是,这般争来战去的也实在坏了他的雅兴。

主和派重掌大权,一番整治後,调的调迁的迁逐的逐,前沿战线崩溃,血流成河,城破人亡。将士的血原不及皇帝工笔画下的一滴墨。

看著信,听著铁手简短的语言,红玉有一刹那的恍惚,她想原来顾惜朝没死,真好。可是,现在又死了!那样骄纵的一个人,那般意气纵横的大侠,死在战场,也算是酣畅淋漓一回吧!

心中出奇的平静,恍如夜色般,黑暗中的宁静,看著铁手暗沈的面孔,她甚至笑起来。佛曰: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憎怨会爱别离,求不得!

这两个人兜兜转转这麽多年,痴缠纠结,却始终勘不破爱恨情仇,倒是这一场战争,泯灭了所有,倒也算是成全了一场爱……

不日,汴梁便被金军攻陷,徽宗这才气急吐血,惶惶然让位太子,携人南度避难。然,终是逃不过被俘命运。

1127年,徽,钦二帝被俘,北宋灭亡。

赫连和六扇门护送高宗南下定都临安。

北方沦陷,一时哀鸿遍野,饿殍遍地。

红玉带著幼儿混在南度的遗民中。

蓬头垢面,拉儿扯女,惶惶然如惊弓之鸟,漫天的烟尘吞没了凄厉的悲鸣,亡国的悲怆未浮上脸便被生存的忧虑所取代。

行一路,不断的有人死去,有更多面目可怖的难民潮涌过来,这情景,便是再多的笔墨亦难描述,悲哀,能诉说出来的,通常只是流於浅表的伤痛,那种憾动人心的悲怆却是说不得亦说不出。

南渡的途中,亦有人会传些前方战士的英雄事迹,说得最多便是城破之日,那一白一青两道身影,单枪匹马,独抗十万大军,折旗退敌,金兵被逼至十里之外,两人方力竭,乱箭附身而亡。

“是戚大侠!”人群中便有人叫出来。

有井的地方就知道戚少商,此话一点也不虚,纵使这十年来,他沈浮过,埋没过,也曾被江湖唾弃过,但,他英雄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便是,听到白衣英雄,第一个想到的也只会是他,九现神龙戚少商。

一议及战争,悲伤低迷的气氛便淡薄了些,人人倾耳倾听。

“另一个是顾公子吧!”人群中有人叫道,“他曾是戚大侠的死敌,现在却一起联袂抗敌,不管怎麽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说起这顾公子,当得是惊才绝豔的人物哪!”先前那人亦慨叹。

粮尽弹绝之际,又得他妙计护得一城固若金汤,但是,终是强敌环伺,後无支援,城内又无颗粒可食,半月後,城破。

破城之日,金兵忽听得城墙上裂帛一声响,琴声铿锵,杀气肆虐,只不过三两声,便令他们软了手脚。此时,城墙上掠下两道身影,一青一白,不戴盔不披甲,白袍青裳曳著流光从天而降,如流云出岫,神兵突临。两杆长枪一抖,破舌一声呐喊,枪出如惊龙,无人敢拭其锋。

那青衣书生眉眼轻挑,遥指帅旗下高骑上的金军大将道:“大当家,你我从未真正比过,今日且比试一下,谁先斩得这厮首级,可好?”

“好!”戚少商枪起,血飞溅,他挥臂点枪,“你若输了,当为我再奏一曲!”

“好!”顾惜朝亦持枪一击,他看似象一个白面书生,身手却不输戚少商,手段亦比之更毒辣,说话间,已听得惨叫声四起,血在空中铺陈开来,再泼落如倾盆,他却不染一丝一点,、身如灵燕,腾挪跳跃间,只见枪尖白光如瀑闪过。

“你若输了,再为我舞一次剑!”

“好!就这麽说定了!”戚少商身起如大鹏展翅,“到时,你我当浮三百杯!”说著朗朗一声笑,笑声中,踏血而行,凌空飞去,直扑向那帅旗下的金军大将。

顾惜朝不甘落後,两人这一番笑谈间,身形错落起伏,已有无数的金兵倒下,千军万马,於他们亦如履平地。

金军人心浮动,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骁勇之军,那帅旗一挥,又争先恐後的涌上来。

顾惜朝眼中精光一闪,手一抬,一道寒光破空而去,鬼神夜哭声响起,轻哢一声,帅旗应声折断。却说那金军大将身手也了得,当即低头一缩身,斧掠过他耳边再呼啸著飞回书生手中。

旗一落,军心大乱,金兵上下胆寒,那大将显然也被这斧吓住了,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往後疾退,这一退便退了十里之地,戚顾一路杀了十里,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两人也活脱脱成一个血人般,衣上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金兵的血,枪尖也变得钝了,血流如注般泄下。

一步一杀,尸伏遍野,天地亦为之低昂,关河悲鸣不已。。。

讲得慷慨激昂,听得人亦激愤不已,河山破落,举目四顾茫茫,心却不再惶然,原是有英魂长存的!

息红玉也随之望向北方,狼烟铁骑中,望不到重重阻隔的帝京,亦望不到那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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