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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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第5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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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羽正及献可并以杂职徙边方。大学士赵志皋论救,被旨谯让。吏科右给事中陈

尚象复争之,坐斥为民。户科左给事中孟养浩,御史邹德泳,户兵刑工四科都给

事中丁懋逊、张栋、吴之佳、杨其休,礼科左给事中叶初春,各上疏救。帝益怒,

廷杖养浩百,除其名。德泳、懋逊等六人并贬一秩,出之外。献可、羽正、弘绪

亦除名。

当是时,帝一怒而斥谏官十一人,朝士莫不骇叹,然谏者卒未已。礼悦员外

郎董嗣成、御史贾名儒特疏争之,御史陈禹谟、吏科左给事中李周策亦偕其僚论

谏。帝怒加甚,夺嗣成职,名儒谪边方,德泳、懋逊等咸削籍,禹谟等停俸有差。

礼部尚书李长春等亦疏谏,帝复诘让。献可等遂废于家。久之,吏部尚书蔡国珍、

侍郎杨时乔先后请收叙,咸报寝。

天启初,录先朝言事诸臣。献可已前卒,诏赠光禄卿。

弘绪、名儒皆献可同年进士。尚象、懋逊、之佳、初春、其休、嗣成皆万历

八年进士。

弘绪,通山人。由庶吉士改给事中。天启中,赠光禄少卿。

尚象,都匀人。以中书舍人为给事中。尝劾罢尚书沈鲤,为士论所非。至是

以直言去,国人始称焉。天启中,赠官如弘绪。

懋逊,沾化人。为余姚知县,有治绩,入为吏科给事中。既削籍,里居三十

年。光宗立,起太仆少卿,累迁工部左侍郎。卒,赠尚书。

之佳,长洲人。初为襄阳知县。初春,吴县人。初为顺德知县。并以治行征。

至是与张栋并斥,称“吴中三谏”。天启初,赠之佳太仆少卿,初春光禄少卿。

之佳孙适,亦兵科给事中。敢言。

其休,青城人。由苏州推官擢吏科给事中。内官张德殴杀人,帝令司礼按问,

蔽罪其下。其休乞并付德法司,竟报许。帝数不视朝。十七年正月,其休以万邦

入觐,请临御以风励诸臣。他论奏甚众。罢归,卒,赠太常少卿。

嗣成,乌程人。祖份,礼部尚书。父道醇,南京给事中。仍世贵显。嗣成以

气节著,士论多之。

名儒,真定人。赠官如初春。

栋,字伯任,昆山人。万历五年进士。除新建知县。征授工科给事中。请尽

蠲天下逋租,格不行。时蠲租例,相沿但蠲存留,不及起运。栋请无拘故事,从

之。再迁刑科左给事中。吴中白粮为累,民承役辄破家,栋请令出赀助漕舟附载。

申时行、王锡爵绌其议,栋遂移疾归。起兵科都给事中。劾去南京户部尚书张西

铭、刑部侍郎詹仰庇。军政拾遗,劾恭顺侯吴继爵、宣城伯卫国本、忻城伯赵泰

修、宣府总兵官李迎恩。继爵留,余并罢。已,言边臣叙功不宜及内阁、部、科,

帝亦从焉。遣视固原边备。时经略郑洛方议和,栋言撦力克负固不归,卜失兔

杰黠如故,火落赤、真相雄据海上,不可使洛委责以去。因论兵部尚书王一鹗。

会一鹗已卒,洛亦报撦力克东归,遂寝其奏。栋又言:“洮、河失事,陛下赫

然震怒。命洛视师,岂止欲其虚词媚敌,博一顺义东归毕事耶?今火、真依海为

窟,出没自如,不宜叙将吏功。”报闻。母卒,栋年已六十,毁瘠庐墓,竟卒于

墓所。天启中,赠太常少卿。

德泳,祭酒守益孙。养浩、羽正自有传。

孟养浩,字义甫,湖广咸宁人。万历十一年进士。授行人。擢户科给事中,

迁左给事中。帝严谴李献可,养浩疏谏曰:“人臣即至狂悖,未有敢于侮君者,

陛下岂真以其侮而罪之耶?献可甫跻礼垣,骤议巨典。一字之误,本属无心,乃

遽蒙显斥。臣愚以为有五不可。元子天下本,豫教之请,实为宗社计。陛下不惟

不听,且从而罚之,是坐忍元子失学,而敝帚宗社也。不可者一。长幼定序,明

旨森严,天下臣民既晓然谅陛下之无他矣。然豫教、册立?本非两事。今日既迟

回于豫教,安知来岁不游移于册立,是重启天下之疑。不可者二。父子之恩,根

于天性,豫教之请,有益元子明甚。而陛下罪之,非所以示慈爱。不可者三。古

者引裾折槛之事,中主能容之。陛下量侔天地,奈何言及宗社大计,反震怒而摧

折之?天下万世谓陛下何如主?不可者四。献可等所论,非二三言官之私言,实

天下臣民之公言也。今加罪献可,是所罪者一人,而实失天下人之心。不可者五。

祈陛下收还成命,亟行豫教。”帝大怒,言册立已谕于明年举行,养浩疑君惑众,

殊可痛恶。令锦衣卫杖之百,削籍为民,永不叙用。中外交荐,悉报寝。光宗立,

起太常少卿。半岁中迁至南京刑部右侍郎。未之官,卒。

朱维京,字大可,工部尚书衡子也。举万历五年进士,授大理评事,进右寺

副。九年京察,谪汝州同知,改知崇德。入为屯田主事,再迁光禄丞。火落赤败

盟,经略郑洛主和,督抚魏学曾、叶梦熊主战。维京请召洛还,专委学曾等经理。

及学曾以宁夏事被逮,复抗疏救之。

二十一年,三王并封诏下,维京首上疏曰:“往奉圣谕,许二十一年册立,

廷臣莫不延颈企踵。今忽改而为分封,是向者大号之颁,徒戏言也,何以示天下?

圣谕谓立嗣以嫡,是已。但元子既长,欲少迟册立,以待中宫正嫡之生,则祖宗

以来,实无此制。考英宗之立,以宣德三年;宪宗之立,以正统十四年;孝宗之

立,以成化十一年。少者止一二龄,多亦不过五六龄耳。维时中宫正位,嫡嗣皆

虚,而祖宗曾不少待。即陛下册立,亦在先帝二年之春。近事不远,何不取而证

之。且圣人为政,必先正名。今分封之典,三王并举,冠服宫室混而无别,车马

仪仗杂而无章,府僚庶寀淆而无辨。名既不正,弊实滋多。且令中宫苟耀前星,

则元子退就藩服,嫡庶分定,何嫌何疑。今预计将来,坐格成命,是欲愚天下,

而实以天下为戏也。夫人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陛下虽有并封之意,犹不遽行,

必以手诏咨大学士王锡爵,锡爵纵不能如李沆引烛之焚,亦当为李泌造膝披陈,

转移圣心而后已。如其不然,王家屏之高踪自在,陛下优礼辅臣,必无韩瑗、来

济之辱也。奈何噤无一语,若胥吏之承行,惟恐或后。彼杨素、李勣千古罪人,

其初心岂不知有公论,惟是患得患失之心胜,遂至不能自持耳。”帝震怒,命谪

戍极边。锡爵力救,得为民。家居甫二年,卒。天启时,赠太常少卿。

王如坚,字介石,安福人。万历十四年进士。授怀庆推官。入为刑科给事中,

抗疏争三王并封,其略曰:

谨按十四年正月圣谕“元子幼小,册立事俟二三年举行”,是明言长子之为

元子也。又十八年正月诏旨“朕无嫡子,长幼自有定序”,是明示伦次之不可易

也。已而十九年八月,奉旨“册立之事,改于二十一年举行”,此则陛下虽怒群

臣激聒,辄更定期,未尝遽寝册立之事。乃今已届期,忽传并封为王,以待嫡嗣。

臣始而疑,既而骇。陛下言犹在耳,岂忘之耶?曩者谓二三年举行,已迟至二十

年矣,二十年举行又改至二十一年矣,今二十一年倏改为并封,是陛下前此灼然

之命,尚不自坚,今日群臣,将何所取信?

夫立嫡之条,《祖训》为废嫡者戒也。今日有嫡可废乎?且陛下欲待正嫡,

意非真待也。古王者后宫无偏爱,故適后多后嗣。后世爱有所专,则天地之交不

常泰,欲后嗣之繁难矣。我祖宗以来,中宫诞生者有几?国本早定,惟元子是属。

或二三龄而立,或五六龄而立。即陛下春宫受册时,止六龄耳,宁有待嫡之议与

潞王并封之诏哉?今皇长子且十二龄矣,闻皇后抚育无间己出。元子早定一日,

即早慰中宫一日之心。后素贤明,何有舍当前之冢嗣,而觊幸不可知之数耶?宫

闱之内,衽席之间,左右近习之辈,见形生疑,未必不以他意窥陛下。即如昨岁

册立之旨,方待举行,而宗室中已有并封之疏,安知非机事外泄,彼得量朝廷之

浅深?

夫别名号,辨嫌疑,礼之善经也。元子与众子,其间冠服之制,齿簿之节,

恩宠之数,接见之仪,迥然不齐矣。一日并封而同号,则有并大之嫌,逼长之患。

执狐疑而来谗贼,几微之际,不可不慎。苟谓涣命新颁,难于遽改,则数年已定

之明旨,尚可移易,今纶言初发,何不可中止也。

帝怒甚,命与朱维京皆戍极边。王锡爵疏救,免戍为民。寻卒。天启中,赠

光禄少卿。

王学曾,字唯吾,南海人。万历五年进士。授醴陵知县,调崇阳。擢南京御

史。时吏民有罪,辄遣官校逮捕。学曾疏请止之,不纳。十三年,慈宁宫成,诸

督工内侍俱荫锦衣。学曾论其太滥,且劾工部尚书杨兆谀谄中官。兆惶恐,引罪。

已,言龙江关密迩芜湖,芜湖已征税,龙江不宜复征,格不行。光山牛产一犊若

麟,有司欲以闻,巡抚臧惟一不可。帝命礼部征之,尚书沈鲤谏,惟一亦疏论,

不听。学曾抗言:“麟生牛腹,次日即毙,则祥者已不祥矣。不祥之物,所司未

尝上闻,陛下何自闻之?毋亦左右小人以奇怪惑圣心也?今四方灾旱,老稚流离,

啼饥号寒之声,陛下不闻;北敌枭张,士卒困苦,呻吟嗟怨之状,陛下不闻;宗

室贫穷,饔餐弗给,愁困涕洟之态,陛下不闻;而独已毙之麟闻。彼为左右者,

岂诚忠于陛下乎?愿收还成命,内臣语涉邪妄者,即严斥之。”帝责其要名沽直,

降兴国判官。时御史蔡时鼎亦以言获罪。南京御史王藩臣、给事中王嗣美等交章

救两人。帝怒,夺俸一级。

学曾累迁南京刑部主事,召为光禄丞。与少卿涂杰合疏争三王并封,忤旨,

皆削籍。后数年,吏部尚书蔡国珍疏请起用,不纳。卒于家。杰,新建人。隆庆

五年进士。由龙游知县入为御史。擢官光禄。熹宗时,赠学曾太仆少卿,杰太常

少卿。

张贞观,字惟诚,沛人。万历十一年进士。除益都知县,擢兵科给事中。出

阅山西边务。五台奸人张守清招亡命三千余人,擅开银矿,又缔姻潞城、新宁二

王。帝纳巡按御史言,敕守清解散徒党,谕二王绝姻。守清乞输课于官,开矿如

故。贞观力争,乃已。前巡抚沈子木、李采菲皆贪。子木夤缘为兵部侍郎,贞观

并追劾之。子木坐贬,采菲夺职。还,进工科右给事中。泗州淮水大溢,几啮祖

陵。贞观往视,定分黄道淮之策。

再迁礼科都给事中。三王并封制下,贞观率同列力争。沈王珵尧由郡王进

封,其诸弟止应为将军,珵尧为营得郡王。贞观及礼部尚书罗万化守故事极谏。

不纳。时郊庙祭享率遣官代行,贞观力请帝亲祀。俄秋享,复将遣官。贞观再谏,

不报。明年正月,有诏皇长子出阁讲读。而兵部请护卫,工部奏仪仗,礼部进仪

注,皆留中。又止令预告奉先殿,朝谒两宫,他礼皆废。于是贞观等上言:“礼

官议,御门受贺、皇长子见群臣之礼,载在旧仪;即诸王加冠,亦以成礼而贺,

贺毕谒见。元子初出,乃不当诸王一冠乎?且谒谢止两宫,而缺然于陛下及中宫

母妃之前,非所以教孝;贺靳于二皇子,而漠然于兄弟长幼之间,非所以序别。”

疏入,忤旨,夺俸一年。

工科给事中黎道照上言:“元子初就外傅,陛下宜示之身教。乃采办珠玉珍

宝,费至三十六万有奇,又取太仆银十万充赏,非作法于初之意。且贞观等秉礼

直谏,职也,不宜罚治。”给事中赵完璧等亦言之。帝怒,夺诸臣俸,谪贞观杂

职。大学士王锡爵等切救,乃贬三秩。顷之,都给事中许弘纲、御史陈惟芝等连

章申论,帝竟除贞观名,言官亦停俸。中外交荐,卒不起。天启中卒,赠太常少

卿。

樊玉衡,字以齐,黄冈人。万历十一年进士。由广信推官征授御史。京察,

谪无为判官。稍迁全椒知县。二十六年四月,玉衡以册立久稽,上言:“陛下爱

贵妃,当图所以善处之。今天下无不以册立之稽归过贵妃者,而陛下又故依违,

以成其过。陛下将何以托贵妃于天下哉?由元子而观则不慈,由贵妃而观则不智,

无一可者。愿早定大计,册立、冠婚诸典次第举行,使天下以元子之安为贵妃功,

岂不并受其福,享令名无穷哉!”疏奏,帝及贵妃怒甚。旨一日三四拟,祸且不

测。大学士赵志皋等力救,言自帝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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