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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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错-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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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也有过一双“灰姑娘的舞鞋”,不是金色的,也足以承载一个怀春少女梦。我不是Cinderella,对,我不是Cinderella,所以故事的结局不会是——从此,王子和公主过着快乐的日子。

  因为,现实总是杂乱却又合情合理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01 碟子事件
昨天我又闯祸了,打碎了梅园里一套很老的餐具中的一枚碟子,说起来是闯了滔天大祸,这碟子可不是普通的碟子,说是和这古老的梅园有差不多的年头,虽说不上名贵,可一时半会儿也找出第二件。碟子在一众尊贵得很的人面前应声而碎,顿时,一桌子浅笑而谈的人都转过头诧异地望着我,使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丢脸丢到家了!偏偏那人还扯起嘴角等着看好戏。我旁边的宋执事吓得脸都白了,平时他就喜好训人,常因激动过头而面红耳赤,难得一见的白脸,让我还有丝庆幸——今天若不闯祸,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宋执事这般脸色吧。毕竟一众人都是梅园的祖宗,纳兰家那个呼风唤雨的老太太,她那过于低调却行事严谨的儿子,和她极为疼爱的唯一的孙子,哪个不是这梅园的正主儿?就连在座的几位董事都能把宋执事捏死,更别说我这个梅园小小的侍女。宋执事大概想不到我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丢了他严于律己的脸,气氛就这样僵着,连上座的老太太都有些不耐烦了,她那看好戏的孙子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还不唤人处理了!”颇有些威严。

  宋执事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我急忙跟在他身后出去,还没跨出门,就被那个阴晴不定的小祖宗叫住,“你站住!”

  我只好瑟瑟地转过身,一脸赔笑。一众的人都看向他,又不动生色地看向我。还是老太太最稳得住,连头都没抬。

  纳兰家的儿子也是不动声色地由着这个小孽障胡闹。

  “过来候着。”

  我只得换下侍在旁边的双双,斟酒候茶,好不辛苦。

  一众人又像没事发生一样,品酒交谈。时不时,个别好事的董事还会意味深长地盯上我几眼,大概想从我脸上瞧出点端倪。我哪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可有些事被描得有理有据,让人是百口难辨。没法说清的都会越描越黑,我索性也坦荡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散席,小祖宗哪能不拿准机会消遣我,“你说这事该怎么着?”

  我很认真地想了想,一碟子有多贵?

  “就在我工资里扣吧。”

  “你没看见老太太心疼的神色?”他慢条斯理道,“这碟子和这梅园差不多年身吧,虽说不上价值不菲,可你那点工资也经得起扣?”

  这小子整天把自己的亲奶奶左一个“老太太”右一个“老太太”地叫着,也不噎着。

  “其一,一年内就不发你工资了?”他笑得分外邪恶。

  我气得咬牙切齿。

  “其二,下个月老太太的生日宴会,我看她是不会放过我,到时你就负责死皮赖脸地跟着我,如何?”

  着实歹毒!我气得手都在发抖。

  他却乐悠悠地看了我,“想好了吗,阿雅?”

  “二!”我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你也算冰雪聪明。”少爷的声音突地提了八度,“一年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吓得直接抖了抖,我就说他是个阴晴不定的妖怪,错生了一副好皮囊。

  临走时他交代了宋执事几句,两眼却盯着我。宋执事顺着他的视线眼巴巴地望向我,颇有些敢怒不敢言,最后还不忘恭恭敬敬地应了,“是!少爷。” 

  九园的宋执事也不能因为我失了威严不是?“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我被他罚去九园厨房洗一周的盘子,也算是一个对大家都交代得过去的惩戒。

02 梅园如梦
我喜欢梅园,就如有人偏喜好个颇有价值的古玩珍稀,有人又偏好个什么花呀、草呀的,有人就只欢喜某一种吃食……我喜欢梅园,一见如故!

  想一想其实也有原因,我的记忆里总有一树淡红色的繁花,连那清雅好闻的香气都清晰地记得。每当冬天冷得手脚冰凉的时候,窗前的那株梅树就意趣盎然地开了花,我常常会哈着气感叹:真真要和冬天做对!

  记忆很近,可记忆里的梅树却很远,那长了梅树的院子也很远,梅树下我常临窗而望的窗户也很远……而院子、窗下的人更是遥不可及!

  妈——,天堂是个好地方吗?也有我们院子里那株梅树吗?淡红色的花,年年绽放,年年热闹……

  妈——,我只希望那些陈年旧事就在人间化成一缕烟,散了就了了。

  妈——,忘了吧!哪怕你连同我也忘了,也要把那些希望和失望一并忘了,你曾活在希望里,却因为失望而死去,这般执着也换不来那人对你的一丝情意,所以,忘了吧!

  这些梅树犹如连着往事的一根红线,让我想起我们的家,我们的小院,我们小院里的那株梅,更让我常常想着你,想着曾和你相依相伴的日子。

  这些梅树,映像着太多陈年往事,有爱,有恨,牵牵扯扯,没完没了。

  难怪我会对梅园一见如故。

  九间餐坊,掩映梅树林中,错落有致,这里就是“梅园”。

  九间餐坊完整的保留着古情古意,在现代都市里别具一格,它响当当的名头毋庸置疑。当然,梅园的主厨那做菜的手艺也是不得了的,它的名号也因此“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见怪不怪了。

  梅园的名号虽盛,却因许多原因,近些年是年年亏损,纳兰家倒贴的可都是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哎!梅园命运堪忧呀!我虽在此工作不到一年,也是知晓的。整天被那个少爷使唤着,别的没啥长进,秘密倒知道不少。看着董事们把“拆梅园”提上案头,听着梅园的诸多秘辛。

  就在我打碎碟子那天,是关于梅园的“去留”问题在梅园的九园召开的董事会,有人愁眉不展,有人若无其事,有人据理力争……但谁的算盘打得过梅园的老太太呢?先不说那有条不紊的派头,就是正襟危坐的纳兰家的俩父子就压得董事们不敢造次。纳兰家的俩父子平常虽势如水火,在这件事情上配合得倒默契,个个都是不疾不徐的腔调,哪一个不是字字珠玑?纳兰家的三个人,奶奶纳兰香梅,父亲纳兰王子,加上纳兰晨,直直的像扯了条标语:我纳兰家不缺的就是钱,哪个敢叫“关门”!

  董事们黑着脸,“拆梅园”的计划照样被压制了下来。

  本身这块地正处在闹市区的中央,拆了梅园,不管是卖掉还是重新建个现代派的宾馆酒楼,那也是些生生晃人眼的银子呢,偏偏纳兰家的三个当家在这件事上一致的固执。

  “梅园是纳兰家族整个事业的起点,意义非凡……”老太太说。

  “维持梅园的开支我纳兰家还支得起,各位董事不必在这件事情上操心……”纳兰王子说。

  梅园的好菜、好茶、好酒都摆着,香砰砰的,看得我饥肠刮肚看,直吞口水。却听得有人这是“鸿门宴”。大少爷顿时勾起长长的眼尾。跟了他一年,我还不知道这是发脾气的先兆么?哆嗦着把贪吃的欲念都吞了进去。

  “各位董事在商场和地产的股权加起来也不超过百分之二十吧,我也不知道梅园的盈亏怎么就碍到各位了?”

  董事们面面相觑。

  “哦——,想各位是看上梅园的这块地?”

  董事们的脸一致地黑了黑。

  “可惜!就算梅园关了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处理这块地,各位怕是要失望了!”边说边若无其事地品了口酒。

  少爷这一竿子扬得也忒狠,一点不留情面,和平时的秉性大不为不同。纳兰家的家教和传统是一脉传承,虽骨子里有些张扬的清贵,但对人向来彬彬有礼,何况是长辈?

  “你——你——你——”瞧把人气得,“怎能对长辈如此说话!”

  “阿雅以为如何?”他父亲是个聪明人,顺利地把注意力转到我身上。顿时一双双眼睛直盯向我。可怜正斟酒的我,不回答不是,回答了更不是。我一个九园的小小侍女,听了这些秘密已经大为不妥,还得问我——以为如何?这要至我以何地呢?

  老太太见我犹豫,“问了你,就回答。”

  瞧这话说的,语气、字眼都捏得恰到好处,既顾全了纳兰家父子的颜面,又表达了自个儿不太高兴的意思。当然,颜面是给在座的各位看的,不高兴是呈给我的。

  纳兰晨——,你就不能救救我吗?哪怕说上一句:我们的家事怎能让一个外人参合!他却眉眼舒展地接过我手中的酒壶,自斟自酌起来。

  我抚了抚额角,迫不得已,也要站对队伍不是?“温文尔雅”的两父子都被逼成这样,看来梅园对这一家子是何其重要。

  我缓了缓气,才道:“阿雅以为这事需慎重。”

  一双双眼睛又盯上我一回。

  我清了清嗓子,“从小我就觉得梅花是世界上最雅致的花。梅园的梅花从冬开到春,红的、白的,淡红的,美好极了!”

  我看了看长长的桌子,“这桌上满满的一桌,可都和梅有莫大的关系呢。”顺手拿起少爷刚斟好的酒,一饮而尽,微微的辛辣之后是梅花浓郁的芬芳。

  就着酒气我的胆子大了好几分,“没想到梅花、梅子还能酿酒入菜,这样的美味何其独特!”

  我笑了笑,“梅园于老夫人,于老爷,少爷,甚至各位和纳兰家沾亲带故的董事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剪不断的渊源,是故事,是回忆,不是吗?这些纳兰家老祖宗留下的遗产,弥足珍贵的意义莫过如此。”

  一番话说得大家目光闪烁。晨也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笑,继续道:“先不说这梅园关系到几百员工的生计问题,最重要它是纳兰家所有事业的根本,如显眼的标志,标志的是纳兰家的实力、财力。如若梅园轻易一关,怕会谣言四起,大家首先怀疑的是纳兰家的资金问题,所谓‘人言可畏’,难堪恐怕最先就会显现在股市上……”

  “这?”……

  此话一出,董事们的底气下去了大半,沉不出气的先倒向了“不赞成”的行列。

  对上晨的眼,他对着我淡淡一笑。我吁了口气。

  最后纳兰家的儿子做了总结性的发言:“我纳兰王子在此保证,梅园绝不会拖累其它生意,更不会动用属于各位董事该得的一分一毫。”

  老太太也说:“梅园的未来总是有些办法的,各位就甭操心了。”

  宴席散时,有对我另眼相看的,有对我嗤之以鼻的。难得老太太对我笑了笑,笑容里蕴着几分赞许。

  当时,我正懊恼碟子事故呢,小心翼翼地看着阴晴不定的少爷。

  可惜没有逃过他的算计。

03 当时只道是寻常
梅园的梅花有许多的颜色,红的、白的……

  梅园的梅花有很多的形态,娇小玲珑的,热情洋溢的,端庄大方的……

  梅园的梅枝更是形状万千,或仰、或倾、或倚、或舞、或思、或语……

  花期绵绵长长,从冬到春,暗香浮动。

  一年前来梅园时,恰好也是冬天,满园幽香,震惊了我的视线,更震撼着一个少女美好的情感。一切,如梦、如幻。

  那天我恰好二十一岁,我兴奋地跳着,跑着,疯了一般,总觉得我的人生虽不完美,可上天是待我不薄的,给了我这方浪漫的天地,恍惚得我只记得了那时幸福的滋味。

  那天,我大声地对着电话叫着,“妈妈——,这里的梅树比我们的小院多,这里的梅花比我们的小院美!”

  妈妈在电话的那头笑着,“阿雅——,生日快乐!”

  那天,我是真的快乐!

  今天我恰好二十二岁,一年,一轮回,心境也是一个轮回。虽然这里一派繁华,却不比我们的小院。 

  我紧握着电话,害怕,电话会响起,害怕,我错过。

  “阿雅——,生日快乐!”那一声“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已成追忆。

  我倚在阳台,夜色冰冰冷冷,十足十的冬天。突然电话的铃声划破夜空,顿时把我的思绪惊得凌乱,我抖着手好久才接起。

  “怎么现在才接?”

  对啊,怎会是那熟悉的刚关怀声?再也不会有,再也不会有。我喑哑着:“晨?”

  那边倒是顿了顿,“你马上过来。”

  “现在?”我看了看表,晚上十点一刻,“我已经睡了。”

  那头没了声息,一会儿才道:“你要我过去吗?”

  活生生的威胁!我和他那些虚假的绯闻早闹得满城风雨,他要是这个时刻到我的宿舍来,真怕是跳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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